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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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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穿着黑外套,里面穿了雪白的衬衣,衬衣外套了件V型领深青色毛衣。简单、干净。 
  “李珂怎么不打扑克啊?这不六缺一吗?来,加我一个!”上官伟的问话并没有冲向李珂,李珂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两个人已挨出了空上官伟便了坐进去。
  李珂便继续看她的电视。
  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在这个寂寥的政府大院,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炉火熊熊地燃烧着,一群人围拢一起呼五喊六,好不热闹。而这热闹也衬托着李珂的安静。
  李珂从不是个安静的人,而此刻的安静却是内心的热闹。
  上官伟言谈不多,偶尔的笑声低沉有度。李珂看到那个姓孙的土管所长还把胳膊搭在了他肩头,还有个人摁着他的手不让他出牌,他收拢着笑:“你们这些赖皮,输了就承认呗!”
  李珂不得不承认她在条丝缕析地了解这个男人。
  王燕破天荒不在值班日住了下来。说是老公不在家,她也懒得回去。她今年三十,婚后五年一直没有孩子。她告诉过李珂说他两口子都有问题。这几年节衣缩食,所有的工资都用来查病看病了。李珂觉得王姐怪可怜的,把自己不常穿的一件紫色羽绒服带来送给了她。王燕说羽绒的就是比棉服保暖,样子还如此时髦,内心充满了感激,也一下子把李珂当成了自己人。
  这刻,李珂推门进来,王燕正蜷缩在被窝里看一本《祝你幸福》杂志,本来睡意渐浓的她见到李珂又来了精神:“哎,李珂,你知道吗?我今天听我们站长说,窦玉晓辞职了,她和经贸委刘主任那一腿被她对象发现了,否则退婚、否则让她离开镇政府?你想啊,刘主任是有家室的人,他们没有未来,她不辞职,那才是大傻瓜呢!”
  李珂正洗着脸,稍一停顿。“谁是刘主任?”李珂认识窦玉晓,那天早会她们紧挨着坐来。那是个长得白净精致的女孩子,看起来年轻,汇报起工作来却头头是道老练得很。听说是该镇一个很牛的支部书记的女儿,在镇里干临时工已多年。可刘主任她不认识。
  “就是经贸委高高的、眼大大的、说话粗声粗气、经常穿着一件黑皮夹克的那个。比她大十一岁呢!”王燕快言快语。
  “奥,或许他们有真爱呢!不过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屈服。”李珂继续洗脸,然后默默地刷牙、洗脚,钻进插好电褥子的被窝。这是王燕给插好的。在她送给她衣服之前,她们还没有这么贴心。而这之后,她们似乎是认识多年的人了。对此,李珂还想过:人与人相处其实也简单得很嘛,懂得付出就是润滑剂啊!
  王燕把杂志放在枕头下面,躺进被窝。李珂望了她一眼,浓密的卷发让她像带了顶黑毡帽,她幽幽地对这个带了黑毡帽睡觉的女人说:“王燕姐,上官书记这人挺怪的慌,看上去冷冰冰的吧,又觉得待人很实诚——”李珂停顿了下,她想措辞让自己语言更自然更随意更无心些。可还没等李珂再张口,王燕就又一咕噜爬了起来。
  “你不知道上官书记的事吗?——方凯没和你说?你们不是同学吗?奥,对,方凯那人最不爱嚼舌头根子,你不问‘号外’的事他才不主动提呢!”
  “啥事?”
  “前年,他媳妇出车祸死了。留下了三岁的女儿。”
  “奥——”李珂的心一揪。
  “听说被县里最大商场的老板娘在倒车时刹车当成了油门活活碾死的,当场毙命,惨不忍睹——”
  “奥——”李珂的心一揪。
  “哎,听说他和媳妇是高中同学,好了多年。媳妇死后,他花了相对他收入的一笔巨款为她买了件纯白色真丝连衣裙,胸前有朵紫色的花——说媳妇生前就相中了,然后亲自推着她进入火葬场,亲自把自己的心爱送至熊熊燃烧的烈火。亲人劝他不要亲自做,这样对他太残忍。他说你们不让我做才是残忍呢!我不陪她,她会害怕的——哎,这几年也不知这上官书记咋熬过来的。”
  “奥——”李珂的心像被巨钳般的大手使劲攥着揉搓、揉搓,又撕扯、撕扯。
  ……
  王燕正昏昏睡去。有月光透过窗帘映进光辉来,李珂的脸煞白,嘴唇也干得慌,她瞪着眼、闭着眼、半睁半闭着,她平躺着、蜷缩着、匍匐地趴着,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

  (六)
  晨,伙房里。李珂在餐桌旁碰见了正吃饭的上官伟。
  她主动打了招呼:“吃饭呢,上官书记!”
  “奥——”上官伟稍微抬了下头,示意李珂坐下。李珂发现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疲倦却更显深邃。
  “还真是孩子气,肯定是昨晚打扑克至深夜的缘故。”想到这,李珂抿嘴笑了下。随即低头往嘴里扒拉饭。伙房里除了忙饭的邓师傅外,就只有他俩人。其他人好像还都在赖床,就连王燕也说平常回家起得早,住在镇里就多睡会。
  “笑什么啊?李珂。”上官伟瞅了李珂一眼。李珂一惊,他没想到上官伟会问她这话。 
  “奥,没笑什么,上官书记——你、你们昨晚打扑克啥事候散的伙——看你眼圈都红了。”说完李珂低下头可这劲儿地吃饭,她懊悔至极,觉得最后那句有暧昧情愫。她又骂自己,李珂啊李珂,敢爱也敢不爱的你哪里去了,啥时变得这么扭捏这么畏缩了呢?
  可她拿自己没办法,她一直是那些男友的“克星”——来到这个穷苦乡镇,她莫非真的遇见自己的“克星”了吗?
  “还说我?你早晨没照镜子看看自己啊?”上官伟搭话。
  一夜无眠,那双本来就扑闪动人的眉眼此刻就像画了烟熏妆,在更深更玄妙的色彩里别致。
  “你眼还真尖!”李珂笑了下,不再吱声,心却道:“打死你都不会相信,是你让我有了这“烟熏妆”。她忽然觉得此刻天地为她俩所有,她俩一唱一和,酷似打情骂俏。
  事实上,上官伟也总共没对说她几个字,或者说他就是同事间随便的几句聊天,可对李珂来说,那几句就像经典剧目里的唱词余音绕梁,在李珂心里洇然成一株暖阳下盛开的牡丹——李珂真实地感觉到了什么是“心花怒放”。
  腊月二十六,镇里开始正式放年假。有雪正在飘扬洒下,湿润着斑驳流离的红砖地,像为新年到来的小精灵,人们已开始逐渐离去。办公室里,她和方凯整理着桌上的资料放进橱柜里,也做着回家的最后准备。今天方凯黑色的羽绒服下穿了件高脖白色毛衣,刚洗过的头发蓬松着,看起来颇有精气神儿。李珂放进最后一摞档案后,长吁了口气。
  “好了,可以回家了!”李珂的声音里充满着欢快。
  “这么盼着走啊!”方凯道。
  “当然,你不盼着放假回家啊!那不是大傻瓜吗?工作狂啊!”李珂戏谑道。
  “哎,想想半个月时间,也怪寂寞的!”方凯冷不丁文艺了下说道。
  李珂大笑,说方凯你够酸的。然后,俩人都笑。
  方凯知道李珂没有理解他所说的“寂寞”的含义,他也没打算让她明白。这段时间,因为李珂的到来,方凯的世界弥漫着芬芳,空气里因为有这气息的存在,让他的每一口呼吸都不自在、又无比享受。
  而此刻,回宿舍拿包的李珂,一股如潮般肆意、如浆般粘稠、如麻般缠绕的思绪涌上心头,李珂是没有理解方凯所说的“寂寞”,但,她也有她的寂寞啊!
  雪,还在轻盈洒落。落在她的刘海上、鼻尖上,她伸出手,又落在她的掌心上,让她感觉到温润和惆怅。哎——你在天上好好的,来这尘埃里,不就化入泥土成为乌有了。当然,谁又能否定你绝世的美呢?
  “想想半个月时间,也怪寂寞的!”方凯的话耳边回响。她意识到可能半个月时光,她都要在寂寞中等待,可等待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练

  三月,冷峻下裹挟着温柔,温暖里浸透着清冽,当时令乍暖还寒不倒翁似的摇摆时,一场春雨而至,整个儿把冬的外衣浸透侵化,似乎在瞬间,苍生万物同时睁开朦胧之眼,来自天地之间的各种蠕动都一股脑儿倾泻而来、横扫而来、铺盖而来。
  李珂迫不及待地穿起一套米色为底、粉红线勾勒出小方块的西服裙装,肉色紧身裤袜,黑色尖头高跟鞋,每天“哒哒”地从坑洼不平的红砖地上过,在这个简素的院落里还真亮眼。从宿舍到办公室需要经过长长的一条甬道,两边砖砌的花墙里是葱郁的冬青,在春风里更加浓郁如油,当她招展前行,她会走在甬道的中间,一身浅粉套装的她无疑于这条道上的花蕊,娇嫩、芬芳、波动。甬道的一端之前是车库,后改成了男职工宿舍,所以常有眼睛透过不大的窗口直勾勾射过来,随之有怪里怪气的笑声、互相戏谑声声声传出。这也难怪,一帮大老爷们被惊扰实属有因。现虽已春分,乡里的女职工还大棉袄加身、护膝头盔一大笼统地上下班,她们是包村干部,一辆摩托车是他们的坐骑,风里来雨里去,那还顾得上女性的妖娆,再说让他们穿裙装、高跟鞋,那就是捆住她们的手脚,她们就没办法肆无忌惮地伸出食指,冲着某村支部书记道“两天内,沿公路线50米内绿化树全部植完,不然你自己到镇里和镇长交代”,冲着耍泼玩横的育龄妇女道“好,你有种,今天不到计生站查体,看你每天的日子还能过消停”,冲着村委的喇叭放开喉咙喊“那些没交公粮款的户啊,听清楚了没,再不自觉上缴到大队部,明天我们就下户征缴了。到时候有你难看——”……这些摸爬滚打的娘们儿,活脱脱就是女汉子——曾几何是羞羞答答下村入户、大喇叭前喊话结结巴巴、乡村干部搅在一起嘻哈玩笑惹得满脸红霞飞的姑娘,几年后那些都成了青春的风景,连记忆都模糊远逝。落得个百炼成钢内外功兼修——开口讲话唾液子飞溅一串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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