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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九卿慢慢踱步走上街去。
“站住!你这个混蛋!”
九卿身体僵在原地。
一个小人飞一般穿过他身边,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小人又返回来,累呼呼跑到九卿面前,“你!你看没看到有个人从这边跑过去!”大眼凶凶的瞪着九卿。
“看见了。”
“在哪里!”
“这里。”九卿用手指着面前的孩子。
“除了我阿!”眼泪从大大的眼睛夺眶而出,男孩急的直跺脚。
“你。。。。。。你别哭。”九卿有点束手无措。“你要找谁,我帮你找。”
“真的?!”
“恩。”九卿满脸黑线,感觉这是个坑。
花灯会占了村里最大最长的一条街,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九卿环着男孩的腰站在屋顶,衣服随风摆动。
“找到了吗?”
“没有!去别的地方看看!”怀里的男孩激动的浑身颤抖,头一次那么自由的飞来飞去。
九卿叹口气,穿梭在各个大小屋檐上,在义父教授的武功里,他轻功练得最好。
飞遍大街小巷,看遍各色风景,九卿停在村里最高的楼顶,放眼望去,十里红灯一望无边,好似要到天尽头。
“你到底是要找谁。”终于九卿不耐烦,这男孩已经把找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门心思只在“飞”上。
“我爹!”男孩转头冲九卿咧嘴,“你帮我找到我爹,我请你吃好吃的!”还没长齐的门牙带出一股喜感。
“我不缺吃的。”
“不!你缺!”
“我不缺。”
“你缺!”
“我不缺。”
“你缺你缺你缺你缺!”
“。。。。。。”
灯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有心人便会发现在街道角落里始终坐着两个男孩。一个眼睛大大的,浑身肉呼呼,一个精瘦,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好累阿。”男孩打个哈欠,歪头倒在九卿腿上,不一会竟然睡着了,口水滴在九卿干净的衣服上。
真是神经大条,这么嘈杂还能睡那么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小贩开始收摊,人也逐渐少了。男孩醒过来,擦擦嘴边的口水。
“醒了?”九卿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没了知觉。
“恩。”男孩揉揉眼,“阿!对了!我要去找我爹!”男孩猛然站起来。“我要走了,谢谢你陪我玩,有空来找我我请你吃好吃的!”说着,就往人群里跑。
“等。。。。。。”九卿想追上去,无奈被那男孩当了好长时间的肉垫子,双腿已经麻了,站不起来。
眼看着男孩消失在人群中,了无踪迹。九卿有些矛盾,明明觉得是个累赘,一下子没了心里居然别扭,可能到底是没帮他找到爹有些过意不去吧。不过话说,他不是要自己帮忙找爹吗,他这么跑掉知道他爹在哪里吗!
越想越着急,腿恢复知觉后立马站起来寻那个男孩。茫茫人海,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有多难,突然,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义父,可又不像义父,因为九卿从未在义父脸上见过那种表情,温柔。
义父身边有个小孩一直蹭着他,不就是那个吵着要找爹的男孩!
原来那个男孩是义父的亲儿子。
九卿这才明白过来,半年中有一天义父来看自己,剩下的全部时间都陪伴在男孩身边,可偏偏自己是个感情意识很单薄的人,本就对义父的亲儿子没什么概念,现在反而替男孩感到高兴,终于找到爹了。
九卿从未对义父提起那晚花灯的事,从那晚之后,九卿也再没光明正大的见过那个男孩。只是在男孩去海边的时候,他会躲在礁石后面悄悄看着他,在男孩去树林的时候,他会悄悄做好标记防止男孩迷路,在男孩晚上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他会跟在他身后保护他。
不过男孩跟义父在一起的时候,九卿会避而远之,怕被义父知道。可后来九卿发现,一旦没有男孩的踪迹,他就会焦急万分,迫切想知道男孩在哪里,在干什么。终于忍不住想念,偷偷跟在义父和男孩的出行后面,于是得知了男孩的名字,神源鹤。
因为这个名字,九卿傻笑了一整天。
一来二去,九卿的轻功进步飞快,连义父都有些吃惊。
“跟踪”的日子持续了好久,九卿把这件事当乐趣,看着神源犯傻犯痴犯浑,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场被神源发现。
直到有一天义父来找他,跟他说:卿儿,保护好你哥哥,对不起,我爱你们。
九卿竟然有些高兴,这说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神源身边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月圆之夜,得知义父死了的消息,就立刻去找神源,可惜已人去楼空。
漆黑的庭院,九卿伫立在那,小时候的无助感又回来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鹤儿,你就是我与这世界唯一的羁绊。
于是后来,皇帝南巡,扬州湖畔,有一青衣男子面湖弹奏,声音婉转悠长催人泪下。
再后来,皇宫凭空出现一官人,生得一双妖媚的丹凤眼,倍得圣上宠爱。
第10章 丞相府
安怀文清正廉明的做派朝廷人人皆知,安府自然也是以勤俭节约出名。可今日安府一改往日常态,门口人声鼎沸,接待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庭院内摆满了酒席。有朝廷命官也有云游四海的诗人,总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和安怀文有点关系的,都被加入了应邀之列。
叶九卿负手走进安府大门,虽说这皇帝男宠和丞相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可总归是有一面之缘,于是乎九卿就被理所当然的列入了名单之内。
“你可要长点眼神,这丢的可是我的脸。”九卿用扇子遮住嘴对我小声说。
“我知道了!烦死了!”我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瞪他一眼,然后恭敬的从怀里掏出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小斯。
“这还差不多,好好感谢我精湛的易容术吧。”
的确,没有九卿帮我易容,我连安府大门都进不去。不得不说我爹真是把九卿训练成了一流高手,什么都会。
九卿自踏进安府身边人就没少过,这个大人那个将军,恨不得屁股后面长出尾巴冲九卿摇一摇来表示对皇上的忠心。九卿一律彬彬有礼从容不迫,看他平时那个尖钻刻薄样,但到了正式场合不得不佩服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就是和常人不同。
九卿入座,我站在他身后。和九卿坐对面的竟然是帝雅,他在自己亲爹的寿辰上还稍微收敛了些,起码仪表整洁了。他比以前更瘦了,双眼像是蒙了一层雾,看谁都是迷茫。
连帝王都不免俗套更不用说丞相,我的工作就只有站在九卿身边,偶尔替九卿倒酒。
进贡的酒器拿在手里凉凉的,炎炎夏日缓解了不少燥热。九卿一个侧头整理头发,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知道时机到了。
此时酒宴正到高潮,大部分人手一定集中在庭院周围,丞相的书房必定无人看守。雪灵芝这么贵重的东西定是藏在丞相书房内。
“鹤儿,去看看皇上身边的小斯有过来的没。”意思是看看皇帝今天翻没翻官人的牌子,若翻了,就要立刻回宫侍驾。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没人拦我。但对我而言,就是准备出动的暗号!
我转身欲走,眼角憋见对面的帝雅一直在看我,我心一惊,后来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容貌,便没再多想的走了。
在安府住过几月,上上下下早已熟记于心。我换上安府的家丁服,穿梭在阴暗处,小心避开来往的下人。
推开安怀文的书房,一股书香气息扑面而来。借着月光,我在房间上下寻找暗门,一定有什么机关。太过专心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身后的人进屋才留意到,可为时已晚。
“你是什么人。”身后人说。
我僵在原地,情急之下突然看见桌子旁立着一把扫帚,便缓缓转过身用手指了指那把扫帚。容貌帝雅一定分辨不出,可九卿的易容术再高超也不可能改变声音,要是被听到声音一定会被认出来!
“你不会说话?”
我点头,从桌上拿过纸笔写,小人是刚来的下人,天生哑巴。
帝雅接过来看,“字到是写的不错。”
我继续写,谢二少爷夸奖,小人不会说话,所以大半时间都放在练字上。
“是吗,那你大半夜来这是找笔墨纸砚?”
回少爷,小人不敢,小人负责打扫老爷的书房。我把写好的字条递给帝雅。
“大半夜打扫?”
是,老爷平时不喜有人打扰,故小人只在没人的时候打扫。
“你真的是天生哑巴?”
是。
“你有没有被姑娘喜欢过。”
我一愣,写道,没有。
帝雅笑了笑,“你又不是人家姑娘,你怎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喜不喜欢你。”
小人不会说话,姑娘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写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敢有。”
我彻底愣了,问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又不是真哑巴我怎么知道,我在心里嘀咕。
见我不回答,帝雅也没再为难,“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比较想知道。可能看别人也是那么悲惨我心里会好过些吧。”他自嘲道,“我是不是很坏。”
不,二少爷很善良。我写道,如果不善良怎会顾及小人的感受呢,小人因为哑巴从小听过难听的话无数,二少爷是头一个顾及小人感受的人。
“我一点也不善良。”帝雅说,“如果我善良,怎么会眼看着心爱之人被抓走却无能为力,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没用的窝囊废,拿着与生俱来的钱、劝、势,以为自己什么都懂,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给他全世界,可承诺了,又做不到。”他抬头看我,终于在他迷茫的眼里看到认真和痛苦,“如果是你,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将要被带走,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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