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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府,得知景暮夕尚未醒转,童晋叫白泓澜将龙啸扶进自己房间,说这就要为龙啸疗伤。
“教主,”龙啸由白泓澜扶着坐到床上,倒有些担心童晋,“教主也辛苦半日了,还有景公子要照料,我的伤已不妨事,不如改日……”
不等他说完童晋便摆摆手,“小景的伤一时半刻我也无计可施,你的我倒是帮得上忙;内伤还是早治为妙,省得你受苦泓澜还要担心。”
白泓澜小声嘀咕,我可没有担心。见他二人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白泓澜觉得脸上又有些热了,急忙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院中花宫锦正围着凤青鸾与云翔问东问西,也不知莫与之和方莲被弄去了哪里。白泓澜瞧了一眼,没走过去,自捡一处坐了,心中不禁又回想起龙啸救他那时的情形。这么久以来,他对自己好,他处处护着自己,他说喜欢自己,原来都不是调侃。可笑自己一直以为那只是兄弟之情,痛到狠处方始明白,可不是每一个兄弟自己都能这般对待。想着想着,白泓澜竟不知不觉露出微笑,其实早已习惯,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其实,很幸福。
“泓澜?”凤青鸾不知何时站在白泓澜面前,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白泓澜慌忙站起身,眼睛不知该往何处看,“没……没事……”
“那个白的还是红的蓝的大哥,”花宫锦奇怪地盯着白泓澜,“你脸红什么?”
白泓澜回瞪,“谁脸红了!”想想又觉不对,“什么白的红的蓝的,不要胡说!”
凤青鸾与云翔忍俊不禁,花宫锦嘟嘟嘴,“好凶。”
正当白泓澜觉得自己在这院中待不下去的时候,童晋一脸好笑地自房中走了出来,显是听到了他几人的对话,“小泓澜,个个都说你凶,看来你是得敛敛你这性子了。”
白泓澜只作听不到,劈头便问:“龙啸怎样?”
“就知道你只关心他,”童晋不满地叹口气,“我不辞劳苦地为他疗伤,怎不见你心疼我?”
自己的语气是硬了些,他居然这样报复,白泓澜暗道这位大教主当真惹不起,只好服软,“教主……龙啸他……”
童晋哈哈笑起来,“休养几日便可同从前一样,你快去照看他吧。”
像得了大赦一般,白泓澜毫不迟疑地奔入童晋房中。
龙啸坐在床边,看上去已无大碍,白泓澜走到他身边坐下,低着头却不说话。
“怎么了?”见他一直沉默,龙啸不禁有些好奇。
又过了片刻,白泓澜才缓缓道:“从前我不明白,现下我想我是明白了。”
龙啸一怔,才知他所指是自己对他的感情,“现下也不晚。”
白泓澜侧过头来瞧他,“你知道我迟早会明白?”
龙啸笑着点头,“我只怕你明白之后再也不愿理我。”
白泓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若真是那样,我这会儿就不会来。”
龙啸知道,这便是他的答案,他的小泓澜是个倔强的家伙,认准了就绝不会再有半分退却。凑过去靠在他身上,龙啸笑出声来,“小泓澜果然可爱。”
白泓澜难得地没有反驳,平静地问道:“龙啸,我若是一辈子都不明白呢?”
龙啸寻到他的手紧紧握住,先前的玩味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泓澜从未见过的认真,“那我便陪你耗上一辈子。”
☆、怜作缠绵
三十六·怜作缠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宫锦想起这些人折腾了一日还没吃过东西,便吩咐下人准备些酒菜,并叫人给莫与之与方莲的份分别送到房中。
童晋正要进去看看景暮夕的时候,就见他自房中走了出来,“醒了?”童晋不放心地打量着他,见他虽面色难看了些却没有不舒服的迹象,这才稍稍宽心,“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景暮夕摇摇头,“我没事。”绕过童晋自行走到石桌前坐了。
“景大哥,”花宫锦过来拉住他手,“我担心死了,你真地没事了么?”
景暮夕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宫锦别担心,我不要紧。”
花宫锦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我说跟你去赴那个问剑大会,你偏不让。”又回头看童晋,“你个骗人的家伙就是什么魔教教主是吧?”经过这一日的事,再加之从凤青鸾等人那里问到的,花宫锦也已明白,“你杀了蒋大哥,却救了景大哥,我也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童晋走过来坐到景暮夕身旁,“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你怎么说便怎么是吧。”
花宫锦细细盯着他一会儿,点头道:“好人和坏人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这么看来,你还不算太坏。”
童晋不禁好笑,“那可多谢你了。”
花宫锦不吃他那套,“蒋大哥的事你怎么说?”
“这事……还真不好说。”童晋似是在回想当日之事,眉头微蹙。
景暮夕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童晋回过神来,朝他笑笑,“云翔说你不可运功抗毒,毒发的时间不好掌握,得辛苦你忍着些,我们会尽快给你想办法解毒。”
“不劳费心,”景暮夕也不去瞧他,“我明日一早便回师门。”
“你啊……”童晋叹了口气,“纵使惹你生气,这次我也由不得你了。”
景暮夕侧头瞪他,“我现在没事了!”
“自欺欺人。”酒菜端了上来,童晋却收了景暮夕的碗,对送菜的丫头道:“烦你煮些粥来,再弄几样清淡的小菜。”
见他这般,景暮夕更是气恼,起身回房去了。
待得丫头煮好了粥,童晋亲自拿到景暮夕房中来。见景暮夕侧卧在床上,一人对着墙壁生闷气,童晋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景,来喝粥了。”
床上的人却是动也不动,童晋端着粥坐到床边,“难道要我喂你?”
景暮夕翻身坐起,自他手中夺过碗来,舀起粥便往口中送。
“小心烫!”童晋急忙出声劝止。
景暮夕差点咳了出来,心道你怎么不早说。
瞧他这副样子童晋不禁笑了起来,起身为他取过四样精致的小菜,“别急,慢点。”
可惜景暮夕吃不多少便没了胃口,面上隐约又现疲色。童晋唤来丫头收走碗筷,又坐回床边来,“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景暮夕扯过被子,冷冷道:“你出去。”
“我在这儿陪着你,”他那边冷漠,童晋却依旧温柔,“夜里若是毒发也好有个人照应,免得你不小心弄伤自己。”见景暮夕还要开口,童晋又抢在前,“这件事上我很坚持,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瞪视了童晋片刻,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景暮夕背转了身躺倒,索性不再理他。他喜欢守便守好了,辛苦的又不是自己。
一夜平静,总算没再毒发。童晋在景暮夕身边一直守到天光放亮,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正在院中思考着怎样才能为景暮夕解毒,没一会儿,竟见到莫与之自西角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将他和方莲“请”了来,却没有过多的限制,也算得上是以礼相待了,反正他们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见莫与之还托着右臂,童晋才想起昨日之事,急忙扶他坐下,“实在是对不住莫兄你,我把这事都给忘了,你怎么也不对我说呢?白白受了这一日痛。”边说边为他接骨,手法利落,倒与他伤人之时如出一辙。
莫与之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他既出手伤了自己,为何此时又来献殷勤?
童晋知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看了看他那已被包扎好的右手,“昨日你执意不肯弃剑,我若不这么做,只怕你这只手,日后再也握不了剑。”
莫与之回想昨日情形,他手指在剑上轻弹,才片刻自己的右手就已鲜血崩流;若自己再勉强下去,只怕手筋也要给震断了。原来他是一番好意,莫与之面现尴尬,也不去向童晋道谢,只小心地活动着右臂。
童晋那边也没了声音。好一会儿,莫与之才又看过去,见他双眼望向远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莫与之忽然觉得,这人虽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真正走近他?
白日里没觉出身体有什么不适,景暮夕便急着要回师门。童晋说他不听,又不敢对他动武,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好在景暮夕也动不得真气,最终拗不过童晋,留了下来。
晚膳过后,方莲怯怯地来问景暮夕伤势如何,景暮夕这才知道童晋将她作为人质掳了来。正要气愤地指责童晋,才站起身,毒便毫无征兆地又发作了起来。
甫一见他皱眉,童晋便知不妙,急忙扶过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景暮夕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腹中绞痛比之前日更甚,忍不住便弯下腰去,泄出一声呻吟。
“小景,”童晋蹲□将景暮夕整个人圈在怀中,伸手去握他抵在腹上的双手,生怕他伤到自己,哪知触手却是冰凉,才发觉景暮夕全身都在轻颤,“忍忍就好。”轻拍了拍他,童晋回头吩咐道:“多烧些热水来,再寻个大些的浴桶,越大越好。”说着已抱起景暮夕,向房内走去。
浴桶和热水很快被送入房中,童晋遣走众人,试了试水温,开始为景暮夕宽衣。冷得牙齿打颤,痛得眼前发黑,景暮夕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来死抓住衣襟,费力地开口:“你……走……开……”
见他这般,童晋既无奈又心疼,将他抱进怀中柔声劝着,“乖,听话,咱们先将毒压下去,其他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乖。”
哄孩子般的语气,温暖的怀抱,还有他轻抚自己背的手掌,景暮夕觉得自己最后的神智就要被他夺走了。罢了,就听他一回吧,就一回……
见景暮夕不再抵抗,童晋迅速褪去他全身衣衫。凉意袭来,景暮夕昏昏沉沉中更紧地向童晋怀中靠了靠。童晋安抚地在他额上吻了吻,将他放到盛了大半桶热水的浴桶中。
寒意被驱散了不少,腹中绞痛却更清晰地传了来,景暮夕想也不想地蜷起身,整个人没入水中。刚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