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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自己再向他示好,他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第九章
第二日龙玥早早地结束早朝,叫太监去御膳房宣秦啸阳,焦急地等了一会,却等到秦啸阳失踪的消息。
想到秦啸阳来无影去无踪的绝妙轻功,龙玥心中一惊,无力感瞬间涌来,他苍白着脸,虚弱地坐在龙椅上,对禀报的太监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太监见万岁爷脸色不好,连忙跪安退下,刚退出去,却碰到摄政王龙夙要求见皇上,不得已,又进去传报,龙玥心乱如麻,挥挥手道:「告诉他朕不太舒服,叫他明日再来。」
龙夙听了太监的回报,蹙了蹙眉,决定不打扰堂弟。
龙玥回想着昨晚的事,虽然他骄傲惯了,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不对,但是啸阳一向对他那么纵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一次?他错了,秦啸阳指出来他就不会再犯,这样绝然离去,不思回顾,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放弃了这份感情算什么?
啸阳,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说你爱我十四年,为什么因为一件小事就轻易离开我?为什么?
登基这么多年,遇到多少艰难的事,龙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颓丧虚弱,心头隐隐抽痛,眼睁睁地看着爱情从指间流失,想挽回却来不及,原来是这样的无奈,啸阳,如果我不要子嗣了,再不临幸任何女人,你会回来吗?
尊贵的帝王在心理上退让了,只是一直碍于颜面而未付出行动找情人解释清楚,他在等秦啸阳回来,但等了几个月,却了无音讯。
这几个月龙玥无论是心理还是身理都承受着极度的煎熬,他在和秦啸阳成为情人之前在爱欲方面极为寡淡,和秦啸阳在一起后才明白什么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他想念秦啸阳的身体,更想念他的手艺,虽然他每天都强迫自己去吃那些不合口味的饭菜,但人明显消瘦了不少,除此之外,他还想念秦啸阳的人,啸阳走了,再没有人陪他练武,与他谈心,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寂寞。
人人都看得出龙玥的变化,他瘦了许多,比从前更清冷,寂寞苦涩沉淀下来,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从他的双眸透视而出,使他目光变得幽深而沉郁,太后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悲哀难过,秦啸阳如她所愿地离开了,却带走了她儿子所有的快乐和热情。
太后不是没有想过再给儿子选妃,但无论什么样的女子,儿子见了都跟透明人似的,表情都懒得给一个,太后有一种错觉,秦啸阳不止俘虏了儿子的胃,连他的灵魂也已经俘虏了。她不想儿子整天失魂落魄,她要那个外表虽然略显清冷但意气风发的儿子。
半年后,太后和龙夙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龙夙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手下的密探全力查出秦啸阳的踪迹,两个月后,一封火漆密封的密报送到了天子的御书房,龙玥以为是什么军机要务,连忙拆开,素白的信笺上只有龙夙遒劲的一行字:金陵杏花镇。
龙玥有一瞬间不明白这五个字的意思,但片刻之后,眼中精光暴射,喜悦激动之情从他脸上止不住地流泻出来,连送茶水入内的宫女都察觉出了他的心情,连忙去禀报太后,太后闻言先是舒了口气,接着叹了口气,淡淡地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
金陵城外五十里有个小镇叫杏花镇,因为家家户户种着杏花而得名,龙玥来杏花镇时,恰逢杏花灿烂之时,景色美好,空气中都飘着清香味。
这次他没有单独出门,带了几个心腹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秦啸阳不肯跟他回去,龙玥就用强的,他实在受够了没有秦啸阳的日子。
直到现在,龙玥也还是确信秦啸阳是爱他的,那晚他看到的那一幕令他太失望,而他太骄傲,甚至不听他解释一句就负气离开了,啸阳哪里知道,他其实……其实……等见了他再告诉他吧,都八个月了,啸阳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堂堂一国之君亲临邀请他回宫,他怎么也该给这个面子吧?
龙玥离宫之时已经派人查出秦啸阳的详细住址,沿途景色虽好,但他哪有心思看,马不停蹄地赶到杏花镇,找到秦啸阳家门口,心情激荡地敲着人家的院门,八个月没见,秦啸阳是胖了还是瘦了,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
敲了片刻,门慢慢地开了,龙玥满脸的期待变成了错愕,而他眼前身怀六甲的少妇也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几个沉默严肃的大个子男子,蹙了蹙眉,问:「请问公子找谁?」
龙玥瞪着她的大肚子,定了定心神才道:「秦啸阳。」
少妇疑惑地看着他道:「您是哪位?怎么知道啸阳与我在这里隐居?」
她叫他啸阳,她大着肚子,她说他们在这里隐居,龙玥简直觉得有个晴空霹雳在脑子里猛地劈下,震得自己几乎站立不稳,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啸阳在生气,不肯跟他回去;啸阳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不愿放下面子自己回去……但是他没想到这种可能,秦啸阳已经娶妻生子了。
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娶妻生子?口口声声爱他喜欢他,愿意为他终生留在皇宫服役,愿意放弃江湖上的快意生活,竟然这么快就有别的人了,秦啸阳,你实在是……实在是不可原谅!
龙玥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冷地问少妇:「他人呢?」
少妇似乎畏惧他冰冷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倒退两步道:「去给我买草鸡去了,您若是他的朋友,便请人寒舍小坐片刻等等他吧。」
龙玥瞥了一眼这少妇,她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端丽,尤其一双漆黑的眼十分动人,秦啸阳桃花运倒好,刚丢下他这至尊情人,就娶了个大美人,哼,没心没肺该杀该剐的男人!
龙玥杀人般的眼神又吓得少妇倒退两步,这时秦啸阳提着两只老母鸡、几包药材回来了,他第一反应不是跟龙玥打招呼,而是丢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去扶住那少妇,而后才对龙玥淡淡地道:「龙公子,好久不见。」
「不介绍一下你的妻子吗?」龙玥的心揪成了一团,秦啸阳这个混蛋,娶了老婆要生孩子,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竟然还胖了!亏他想这个负心人想得瘦了一圈啊,这个该挨千刀的混账东西!
秦啸阳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少妇,只见她灵活的大眼内含着一丝笑意,便揽着她肩膀,向前走一步,笑道:「我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叶枫,枫儿,这位是龙公子,京城来的。」
龙玥听得面色铁青,几个人就这么耗在门口,秦啸阳连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都没有,龙玥骄傲惯了,这时候哪允许自己丢了面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恐怖无比的笑容道:
「真是恭喜二位,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看看故友,这便离开了,两位相交多年想必也彼此了解,叶姑娘,你好自为之。」
至尊天子说完自认为华丽无比地转身,率领属下们浩浩荡荡地离去。
秦啸阳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叶枫撞了撞秦啸阳胳膊道:「师兄,我怎么感觉他暗示我你是个负心人啊?」
秦啸阳一脸无奈地道:「他就是会强词夺理,明明是他负心,还好像我很对不起他似的。」
叶枫灵动的眸子一转,叹息道:「我想他已经后悔了,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你没看到他见到我那瞬间的表情,满脸的惊愕和心痛,我故意暗示我们的关系,他脸色苍白得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秦啸阳狐疑地看着叶枫,略带惊喜道:「真的吗?」
叶枫颔首:「那当然,你没看到他刚才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吗?他是个至尊天子,可也是普通人,被爱人放弃的时候,也会伤心会痛苦会想哭的,你去看看他吧。」
秦啸阳敛眉,苦涩地道:「师妹,你可怜他今日之痛,但想过我离开皇宫时又是怎样的痛楚吗?」
叶枫拍拍他肩膀,叹息道:「好吧,我不劝你,你自己看着办,但愿你日后别为今日之事而后悔。」
秦啸阳扶着她在一株杏树下坐下,淡然道:「你师兄一生做事,从来不悔,也无悔。」
◇
龙玥走出秦啸阳的视线后步伐越来越慢,他觉得心口太疼,疼得路都没法走,于是慢慢蹲下身,在路边干呕起来,由于赶路太急,早上粒米未进,只吐出了些苦水出来,他以为自己会吐血呢,原来只吐了些水,很好,秦啸阳那个混蛋怎么值得他吐血?
这几个侍卫都是从小培养的心腹,见状都离得远远的,那么骄傲的少年天子怎么能允许自己在属下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在路边耽搁了一阵,龙玥本打算立即离开,但他的状况实在不适合赶路,几个侍卫便找了镇上最大的客栈住下了。
龙玥味同嚼蜡地用过午餐,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晚饭时分被属下叫起用餐,对着数盘散发着热气的菜肴,眼睛越变越凶恶,侍卫们哆哆嗦嗦地问:「皇——主子,饭菜不合胃口吗?」
除了秦啸阳做的他喜欢吃外,别人还没做过符合他胃口的饭菜,但是那死家伙现在竟然给别人买老母鸡熬汤,可恶!
龙玥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略略地勾起嘴角,以轻柔地令侍卫们毛骨悚然的语气道:「去给朕把秦啸阳俘回来,一个时辰后,朕要看到他。」
侍卫们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道:「遵命!」
留下一个侍卫保护龙玥,其余三人迅速消失在门口,龙玥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敢给他戴绿帽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杀不得,就阉了,看他还能不能抱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
三个侍卫不负皇帝所托,大半个时辰就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了,向陛下复命时把麻袋往地上一丢,咚地露出一个脑袋,同时也惹来皇帝陛下一记狠狠的白眼。
龙玥盯着贴在地上的脑袋,咬牙:「都下去吧。」
四名侍卫垂首告退,龙玥踢了麻袋一脚,见那人没什么反应,便艰难地把他从麻袋里抽出来抱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