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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潘的声音，仿佛离他们很远，但小楠分明看见龙潘就近在眼前，小楠张开双臂，对着龙潘模糊的人影隔空拥抱着。
这一世，仿佛是上天开的玩笑，我们明明相见，却永远不见。
这一世，纠缠着，相守着，却终将人鬼殊途。
小楠苦笑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早知结局如此，当初何必自作伟大，生和死都能看破，难道看不破这世俗的偏见。
白活这一世。
43。罪魁祸首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直到很多年之后，小楠都没有想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力滔天。
一时间，遮天蔽日，涌动出犹如地狱恶魔吟唱的赞歌，漫天飞舞的残叶，铺天盖地，气动山河。
上一秒还吼叫着几乎亲吻上曾小帅脑袋的卡车，在强大的风里，宛若无根落叶般转着圈，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碎声，铜皮铁骨寸寸碎裂，留下一地狼藉随风而逝。
“手下留人！！！！”相对于小楠看到的末日景象，龙潘那儿就显得格外安详，宁静地如同世外桃源。
直到很多年之后，小楠都不明白，那么强的风力，为什么他和曾小帅还能保持着姿势，稳如泰山，就好像龙卷风过境，他们却站在风眼，看着世界，世界却与他们无关。
风停了，满地狼藉，货车像是被巨大的洗衣机绞碎，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外形，开货车的人，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鲜血，不时的抽搐一下，看不出伤在哪里。
“小楠！”龙潘一马当先，将小楠跑步和拥抱的姿势同时进行。
这感觉太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敢相信，上一秒还认定了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下一秒，就相拥而涕。
这世界也许就是这么多姿多彩的。
小楠拥着龙潘，下意识地看向曾小帅，却发现曾小帅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睛睁开了，睁得很大，这会儿塞个鸡蛋在曾小帅眼睛里都是可行的。
顺着曾小帅的目光，小楠看见了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为你入魔。
若有人敢伤你，我定杀他七次，若有人敢杀你，我定杀他七十七次，让他永无宁日。
承诺不是用来说，而是用来做。
安晓的周身散发着宏大的死亡气息，撼动着周围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安晓的周围瞬间寸草不生，一片荒芜，那个司机就摔倒在安晓的一寸之地。
很显然，这种伤害别人的人，并没有这么容易就死，虽然已经看不出面目，两个眼睛还不停地闪着精光。被安晓一瞪，那人恨不得自己干脆死在刚才来的痛快。
因为，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安晓……”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没讲话，曾小帅再张嘴，那声音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不远处，坚定地扮演着地狱鬼魂夜叉的安晓，听见曾小帅的声音，眼神里开始出现淡淡的清明。
那感觉就像是，灵魂在交换，邪恶败给了正义。
没人看见，不太远的天空，一朵乌云飘过。
安晓一脸后怕地飞奔到曾小帅面前，直到扶着曾小帅的肩膀时，安晓的身体仍然在颤抖。
就算是想象一下，也会让人害怕。安晓抱着曾小帅，把脑袋埋在曾小帅的怀里，一阵阵的庆幸。
幸好，他及时想通了，幸好，他等不及回来直接使用了能力，但凡有一步走错，今后他就见不到曾小帅了。
“没事没事。”不知是安慰安晓还是安慰自己，曾小帅的爪子在安晓的后背上拍了又拍，现在才发现，原来生和死之间的距离，是这么近。
只有一颗汗珠的距离。
“是不是陈佳让你来的？”龙潘抱着小楠居高临下。
司机不知哪里伤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喘着气，一听龙潘的问题，声音显然顿了一下。
龙潘一脸了然地转身离开。
安晓也一把将曾小帅抱了起来，顾不得曾小帅是否反对，他现在需要真实的血肉来弥补他心灵上的空虚。
“陈佳是谁？”安晓和龙潘并驾齐驱。曾小帅和小楠纷纷将头埋在自己男人怀里，虽然确实是脚软，但这样走在大街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未婚妻。”龙潘说得简单，小楠听得却是一抖，龙潘忙收紧了手臂，想了想，还是开口，“你是……什么？”
刚才那场风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天灾，可活了二十多年，龙潘从未见过能随性所欲的驾驭风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安晓脚步顿了一下，曾小帅勾着他的脖子，支起了耳朵，刚才的事情，他虽然没看全，但也看了个大概，他也很想听听安晓的解释。
龙潘走了几步，发觉安晓顿了下来，他也站在原地，仰脸望了望天，叹了口气，走回到安晓身边，“你别担心，我不是想干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还有，你刚才那样，会不会有人看见了，对你没有影响吧？？”
安晓见龙潘抱着小楠又想做动作来弥补自己语言上词汇的匮乏，不觉噗的笑了出来。
“……”他这个问题很好笑么？是很严肃吧？
龙潘在心里默默地为安晓的理解能力表示了最深切的问候，用肩膀顶了下安晓，示意他赶紧走，天热。
安晓笑过之后，脸上立刻恢复了严肃，跟在龙潘后面，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我，怎么说呢，就是你们所谓的妖精。”
“……”
顿时三双眼睛盯了过来，安晓被看得很温暖。
这眼神不是探究，不是恐惧，就像是朋友有了什么新玩意儿，想同他讨来玩的样子。
这么多年，除了邵游，其他的人不是怕他，就是对他喊打喊杀，这也是为什么安晓会对安逸一再忍让的原因。
当这个世界都容不下你，身边哪怕只有一个人与你同宗同源，也是幸福。
就算他与你意见相左，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的希望。
现在，安晓知道，他不再是孤独一个人。
不用再害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而远离他。哪怕是他最爱的人。
“你那样会不会被人抓去做科学实验啊？”曾小帅闷在安晓怀里，伸出一个手指在安晓的胸肌上戳戳，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在腹诽：哪有妖精长这么大肌肉的！！
“放心，除了你们没人看见。”安晓用下巴抵在曾小帅的脑袋上，感受到曾小帅的心跳，直到这个时候，安晓才真正定下心来。
他终于救下这个人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终于这样的字眼，安晓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了。
小楠在龙潘的怀里挣扎着想讲话，被龙潘按得死死的，“别问了，这个事儿有时间我陪你去找安晓问。”
感觉到小楠安静下来，龙潘才放缓了脚步，等着安晓跟上来，对他说，“这事我也是猜的，刚才那人我已经找人去抓他了，我们公司里肯定有内鬼，等下进大堂，你注意看。”
安晓点点头。
龙氏大厦近在眼前，安晓和龙潘同时将人放了下来，催促他们进门。
曾小帅再次站在实地上，才发现，自己的脚软得根本就挪不动步子，在一看小楠，和他一个样，刚才还挣扎着不让人家抱，这会儿才发现要是没那两个人抱着，他们俩说不定这会儿还在路上爬着呢。
曾小帅咬着牙伸爪子握住了小楠的手，才发现其实大家都一样，抖得厉害，手心里都是汗，经历生死一瞬间，果然只是电影里演得比较精彩，自己来的话，实在是太恐怖了。
“没事，别怕。”龙潘上前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
这一处是龙氏大堂观察外面的死角，当然，他们也看不到大堂里面的情况，但在往里挪几步，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想想咱俩被人家莫名其妙撞了两次，要不是命好早就见阎罗王了，咱得上！”曾小帅用另外一只手扣了扣脑袋，咬着牙挪了一步，腿软了一下，被小楠扶住。
两人颤抖地往大堂里走。
“就是他！”
安晓和龙潘为了方便观察跟在他们俩身后。当小楠一踏进大堂，那个小保安脸色煞白，几乎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安晓大喊一声拔腿就追，半途还转头，冲龙潘摇了一下，让他站在原地等。
龙潘看了看那俩被安晓一声怒喝吓得差点没就地打滚的家伙，想想以安晓的本事那人肯定是跑不掉了，为防万一，还是呆在小楠身边的好，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再出点事情，他真应该要一死以谢天下了。
果然，没过两分钟，安晓就提溜着小保安悠闲地走了过来，小保安不光脸上没有血色，就连嘴唇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净，要不是安晓掐着他的脖子，估计这会儿他大概就要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了。
“二少爷，饶命啊！饶命啊！”龙潘还没讲话，小保安就噗通一下跪在了龙潘的身前。
曾小帅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跪地的这个人，还是那天安逸闹事的时候，在场唯一曾经想过要扶他的那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会儿是问这个的时候么？
众人茫然地看向曾小帅，曾小帅扣了扣头，嘿嘿一乐，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问你们问哈！”
安晓一把将小保安拎了起来，龙潘也发现他们成了来来往往人的焦点，便和安晓使了眼色，安晓押着小保安，龙潘把曾小帅和小楠一手拉一个，进了电梯。
龙潘的办公室也在二十七楼。
曾沁他们并不知道曾小帅和小楠出门遇到了什么，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小楠只进去打了招呼，就忙忙地跑了，也搭上今天曾沁和丁玲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这么大的八卦，肯定是逃不过她们的法眼的。
嘱咐了秘书，别让人进来打扰，龙潘才进去关了门。
小保安被安晓扔在地上，瑟瑟发抖，从大堂一直碎碎念到都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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