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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在立在高出廊下望着索额图远去的背影,暗想,你收买曹寅作祟在先,康熙十一年煽动举朝文武污蔑弹劾、挑拨仁孝皇后设死局加害在次,夺子性命在后。索额图,三次已满,再若出招,休怪容若手下无情。
66。凤栖梧…第三十七章:金丝弄晴画(一)
一殿暗香满,一点春眉皱,一策渡河汉
康熙十四年正月下旬,盛京将军阿穆尔图病重,卧床不起。康熙遣太医孙之鼎前往探视。命奉天将军倭内巴图鲁、宁古塔将军巴海等携领盛京军政。
二月中旬,原正红旗副都统阎世英因贪墨军饷,被革职查办。调正红旗蒙古副都统希福为满洲副都统。
南边的战事刚刚有了起色,三月初察哈尔世子布尔尼弑父举兵叛乱。康熙最不愿看到的两线作战最终还是来了。这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都拦不住。
三月初九,康熙急调白山十万铁骑出山,命抚远大将军图海挂帅,玛尔汉为副将,护军统领哈克山、副都统吴丹、洪世禄、并为参赞,提兵开赴军前。科尔沁等众蒙古王公主动请战,奉上钱粮兵马资助朝廷剿贼。
同日,命调永陵、凤凰城、盖州、牛庄、东京兵驻守盛京。
三月十六,命理藩院调集蒙古各部精锐兵马增援前线。
三月十八,康熙生辰。适逢战时,千秋节一切从简。
当夜,康熙向纳兰性德道明新一轮的人事变动:明珠仍为兵部尚书,却将其左膀右臂尽数撤换。转兵部右侍郎纳布为左侍郎。升内阁学士郭四海为兵部右侍郎。
纳兰性德默不作声的将诏谕誊写齐整,吹干墨迹,侧脸问道,“下一步你准备把我阿玛调往哪里?”
康熙将亲书的手谕递到他面前,说道,“肥缺吏部尚书。”
“转吏部右侍郎舒恕为左侍郎。调礼部左侍郎折尔肯为吏部左侍郎,管右侍郎事。”康熙尽给明珠安插些生主儿,明摆着是制衡之用。想到这里,纳兰性德心事沉重的说道,“古来帝王利用党争,又受制于党争。我从未求过你,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对我阿玛网开一面。”
康熙脉脉的答道,“只要你开口,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可以。我定保他善终。”
“多谢。”
顿了片刻,康熙忽然想起不久后的恩科考试,笑着说道,“今年你若投考科举,能跻身一甲否?”
纳兰性德明白康熙的意思,推搪道,“进一甲做什么?二甲第七名不是挺好?再说,我已有官职,若再去投考,不合祖制。你就莫要瞎想了,我是绝不会参加殿试的。再说《通志堂经解》编纂几近尾声,忙的要死,你就饶了我吧。”
“徐元文和徐乾学是干嘛吃的?我只是让你挂名主持督办,谁让你亲力亲为了?”
纳兰性德扑哧笑出了声,说道,“我的皇上,那好歹也是造福后世的儒学汇编,你就不怕编纂失察被天下举子笑话。你不怕丢了大清的国体,我还嫌丢人呢!”
“算起来编了也有两年了,到底有多少卷?”
纳兰性德轻轻的投下一颗炸弹,“一千七百九十二卷。”
康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问道,“你再说一遍?多少卷?”
纳兰性德重复道,“据不完全统计是一千七百九十二卷。”
康熙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别告诉我,那些书稿你挨本看过?”
“没有全部,也有七成吧。”
康熙一脸的不相信,边比量边问道,“你哪来的时间看那么多书稿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吗?”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啃完那些书稿的,当时跟水浸天终日泡在书稿堆里竟丝毫不觉得枯燥乏味,现在就算打死自己也决无可能。
康熙在心里粗略的算了算,问道,“那国子监里装得下吗?”
“编纂处搬去了养心殿,我记得跟你提过。”
康熙吃惊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征用了养心殿,我怎么不知道?”
“用了该有一年多了吧。”
康熙摸着下巴,想了又想,笃定的说道,“我怎么不记得,你一定没说过!”
“没有圣旨,谁敢给我开门啊。你当那些奴才是傻子吗?”
“反正我不记得!”
“我确实果真的确跟你请过旨意。”纳兰性德心里偷笑,这件事康熙压根儿不知道。当时眼看国子监就变成了图书苑和誊抄处,索性打着康熙的旗号征调了养心殿。
“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你应过的,休想耍赖哦!”
康熙突然想起了什么,左翻右寻的说道,“为何一直未收到图海催要军饷的折子?他素来催粮饷催的最急。”
纳兰性德淡淡的说道,“请问,你有银子给他吗?”
“当然……没有。”
纳兰性德神秘兮兮的说道,“临行前,戴铎给玛尔汉出了个主意。告诉十万铁骑,察哈尔王的宫殿里堆满了黄金,而且他的旗下还有四座金矿,只要荡平叛军,金银珠宝取之不尽。”
“这真是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金矿是朕的!他的金子也是朕的!都是朕的!”
纳兰性德悠悠的说道,“周培公说了,斩杀兵卒一人,奖银一两……斩杀、俘获将领赏银五两。若是活捉察哈尔王布尔尼,赏金一百两。这就叫做有钱能使磨推鬼,到了战场,十万铁骑就是十万匹饿狼,足够察哈尔王喝一壶的了。”
“其实只要能速战速决,多花点儿银子也是值得的。”
“你真是越来越圣明了!”纳兰性德将参茶递到他手边,笑着说,“地上的紧着他们拿能拿走多少?地下金矿里的才是真格的。”
康熙携过一脸的愁容,说道,“容若,说真的,国库这回可真见底儿了。”
“淘换银子的事儿你还是去找陈中堂吧,这个我不在行。”
“……”康熙泄了气,失落的低下了头。
“除非……除非加收四九城的城门税。”
康熙一下子来了精神,拉着他问道,“怎么加?快说说。”
“百姓进出京城自然不用交税,将商贾的城门税提高三成。达官显贵按品级缴纳税银,比如,七品交税三两,每个品级加征一两,以此类推,至一品大员就是十七两。”
康熙翘起大拇哥,说道,“你真行,连从品都算上了。还是把从品去掉,十两银子封顶。”
“让顺天府尹秘密带人查抄八大胡同,凡官员或者官宦子弟眠花宿柳者,一律交银子赎人,否则……”
康熙眉毛一挑,坏笑着说道,“否则降职留用!不过,容若,这么馊的主意,亏你想的出来!真是没看出来啊!”
纳兰性德赧然一笑,说道,“玄烨,你要保证,这只是战时的权宜之计。一旦国库有了银子,你要立即废止。”
“这个自然!”
一晃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
纳兰性德深知额娘和揆叙的口味,提早在有天下第一粽美誉的致美斋预定了各色的粽子。
当天陪额娘用过午膳,本想清清静静的上街逛逛,谁知被揆叙在门口堵了个结结实实。无奈之下,只好带上揆叙一道出门。
“哥,咱们先去天桥看打把势卖艺的,再去梨园听戏,最后再去致美斋取粽子。”
纳兰性德侧脸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在天桥转了一圈儿,看着揆叙上蹿下跳的欢实劲儿,纳兰性德笑着说,“纳兰揆叙,你多久没出门儿了?”
揆叙含了满嘴的吃食,嘟囔着说,“额娘和阿玛就知道让我读书,你不在,大嫂不在,谁敢带我上街?”
“……”未等纳兰性德回答,就被揆叙托着去看宝三的拿手好戏耍中幡。
抱着揆叙挤进人群,宝三的耍中幡果然名不虚传,三米多高的幡竿仿佛在他的身上生了根,花样百出,招招惊险,步步不落俗套,引得叫好声不断。
“老少爷们儿们,咱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揆叙探出胖乎乎的小手,催促道,“哥,打赏,快点儿!”
纳兰性德摸出几两碎银子拍在揆叙手里,“给!”
“多谢二位看官,多谢!”
挤出人群,揆叙冲着永定门城门内围观的人群跑了过去,纳兰性德边追边喊,丝毫没有仪态可言,“纳兰揆叙,你慢点儿!纳兰揆叙,你慢点儿跑!”
揆叙挤进人群,看了两眼又挤了出来,拽着纳兰性德生生的挤了回去,“哥,快来,里面吵起来了!”
纳兰性德被他搅得没了章法,只好跟着他走,“你怎么什么热闹都看啊!”
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甩开城门官的胳膊,毫不客气的喊道,“我堂堂朝廷四品命官,入朝面圣还要交纳六两银子,这是哪朝哪代的王法,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九品的圆脸城门官儿毫不示弱的回敬道,“这位大人,请您上眼,诏文上可有皇上的玉玺。咱们虽然官卑职小,但是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莫说您四品命官要交税,就算一品大员打着而过,也照缴不误。”
纳兰性德觉得这个城门官非常眼熟,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城门官儿上下打量着四品命官说道,“再者说,皇榜上说的明白,这是为了支援三藩战事。您挺着不交,难道是吴三桂的同伙不成?”
四品命官眉毛一样,不屑的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一个九品城门官儿,能把我怎么着啊?”
城门官儿双手一摊,答道,“我们岂敢把您怎么着啊?至多让您今个儿进不了这四九城。”
“爷没带那么多现银出门。”
“这位官爷,就您这身儿衣裳少说也值十两银子,今个儿若想进城,要么放下银子,要么放下衣裳,你自个儿选。”
揆叙趴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