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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康策听闻噗通一声,向水池处看去,只见水中有一人只剩胳膊高抬着露在水面,而苏禾卫正向那人游去,落水的人不是贺林平还能有谁!
鱼食罐顿时摔在地上裂了个粉碎,徐康策运起轻功就往池边赶。
贺林平终是被苏禾卫给捞了起来,可已然失去知觉,煞白的脸一点颜色也无。
徐康策接过贺林平,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脸,除了吐出几口水外,贺林平连眼皮都未动,徐康策扛起贺林平便向宝画处奔去。
苏禾卫站在原地,周身湿了个透,水顺着头发淌到脸上,汇在下巴处,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盯着徐康策匆忙离开的背影,像樽雕塑一样,许久未动。
“宝画,快来。”还未至宝画的院子,徐康策就大喊,“贺林平落水了,他不动了。”
宝画急急出得屋来,见了贺林平的形状,神色轻松了些,几处摁压穴位,拍打后背,贺林平终是呕出一滩水来,呼吸声也重了起来,可仍未睁开眼。
“把他湿衣服脱了,放到榻上,我为他施针。”宝画吩咐完,去屋内取针。
徐康策扯了贺林平外衣,将他置于榻上,又将他周身衣物脱了干净,复又拿了床薄被给他盖上。徐康策见他面色如雪,唇色深紫,去抓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可他的身躯却热得像火炭,徐康策急得大喊:“宝画,你倒是快些!”
“无妨,死不了的。”宝画取针过来,掀开薄被,却一下子顿住了。
“愣着干啥,还不快施针。”徐康策又急急去催。
宝画并未解释,只是低头盯着贺林平脖子上的玉佩多看了几眼,复又仔细端详贺林平的容貌,直到徐康策催促声又起,他才缓缓施针,轻声说了句:“这玉佩倒是别致得紧。”
徐康策不理宝画的言语,只盯着贺林平看,嘴里念叨着:“怎的还不醒。”
“好了,一会儿就可以醒了。”宝画说完这句话便离了屋子,神色匆匆,竟连器具都未收拾。
果然不多时,贺林平就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记得自己跌入水中,其后之事全无印象。见到守在身侧的徐康策,贺林平略略安心,稍微活动身体,发现自己已然换了身衣服,他急向脖颈上探取,却没摸到随身携带的玉佩,顿时惊的坐起。
“是在寻这个?”徐康策从贺林平的枕下掏出个帕子,揭开帕子,里面正是那玉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摘下来的。”
贺林平连连接过,忙问:“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玉佩么?”说完,目光急切的看向徐康策,又补充说:“爷爷说这玉佩不可示于他人。”
“宝画替你医的,兴许他也看见了,再无旁人。”徐康策扶住贺林平的肩头,说,“你且再躺会儿,你看你脸色,跟抹了粉似得。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模样,我差点……”徐康策说到此处,连连打住了,转了个话头,说,“同你说这许多,耽误你休息了,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了。”
贺林平听了徐康策那半头话,放在玉佩上的心思也转了过来,一把扯住徐康策的衣袖,说:“我说过会陪着你的,就定然不会食言。你也得陪着我,留下!”
徐康策一愣,步子也是停下了,贺林平抓住他的手,引他坐到床边,说:“别走,你陪着我,我安心些。”说完,贺林平竟自躺下,闭了眼,手里仍攥着徐康策的指头。
不一会儿,就听见贺林平清浅的呼吸声。徐康策反握住贺林平的手,心中觉得,身边有这个人陪着,好像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第 25 章
时至隆冬,京城下了一场雪,积了几日未融,北风也很是强劲,直吹得树枝都折了,这是大熙建国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就在这个寒冬,南边乱了,由一个姓陈的带头,反了朝廷,称了皇帝,立了大兴的国号,江宁府与夷丘府还有云泽府已然在叛军手中。这几日,朝中议论的关键就是此事。
那日,贺林平走在下朝的路上,近半年来没讲过话的父亲却喊住了他。
“随我去坐坐。”贺江歉的语气不温不火。
贺林平哈出一口白气,神色也是淡然,说:“父亲找我何事,不如就在此说了吧。”他没有忘记爷爷的密信,不可与贺家人联络。
“你知道了什么?他同你讲了什么?”贺江谦眯起眼,打量贺林平的神色比这寒冬的大雪还冷。
“父亲指的什么?”贺林平虽是疑虑,问话却是平淡,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哼,罢了。你若是要争便去争吧。”贺江谦撇过脸去,“你走吧。”说完,贺江谦倒是先一步走了,留了贺林平一人在路旁。
贺林平看着父亲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思索着他的话究竟是何意味,却理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手脚凉意涌了上来,贺林平才迈步往嘉王府走去。
行至人烟偏僻处,贺林平几声暗哨,唤出暗羽卫吩咐几句,暗羽卫领了命令便去了。
次日早朝,又说起平叛之事。大军已在整顿,带兵的将领也已经选好,曹将军虽有伤在身,可还是被选为主将。副将的人选一个来自贺右相的推荐,一个来自新上任的曲阁老的推荐,虽都不如曹将军戎马多年,可朝中实在无良将,便也只好如此。周陆晨,原周右相旁系的侄儿,家道中落,入秋时满了十八,也被送进了军中;还有其他各派人士,有的为保家卫国,有的为混个军功,也都入了行伍。
“臣有事启奏。”贺江谦出列,躬身说着,“臣子贺林平也愿入伍,他同微臣说就算是做个马夫也好,只是碍着自己是个读书人,怕圣上不允,求了微臣来开口。”
贺林平听得眉头微蹙,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低着头,感受到左右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不敢妄动,也不能辩驳父亲的欺君之言。
“哦?”皇上音色暗哑的就像一把上了铁锈的胡琴被劣质的马尾摩擦着,“贺林平,你是如此想的?”
贺林平匍匐跪下,也不言语,嗡嗡的小声议论响起,整个大殿竟如蜂房一般。
“臣有言。”嘉王爷竟在此刻出列,“臣觉得贺侍读若是愿意入伍,便准他去了也好。他在臣府中也说起过此事,望陛下还是准了此事吧。”
一向不理朝事的嘉王爷竟然开口与贺林平求情,各个见风使舵的臣子也开口说,望圣上恩准。
皇上扫了一眼仍趴跪在地的贺林平,问:“贺林平,你可是愿意?”
“微臣愿意。”贺林平压抑了心中的翻腾的万千思绪和无名怒火,声音颤抖而微弱的说,“微臣愿意。”
“那且去吧,赐个参领,二日后随大军出征。”皇上觉的头又有些疼了,近来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一阵疲惫感袭来,皇上困倦的很,“无事便退朝。”
嘉王府的书房中,只有嘉王爷同贺林平二人。
“嘉王爷为何要在早朝演那样一出?可是有什么事要林平在军中办了?”贺林平问得很是客气。
“送你入伍罢了,这是本王同你父亲商议好的。”嘉王爷连眼都未抬的答,“你照着做就可以了。”
“王爷若是不明示,林平如此愚笨,怕是办不好事情了。”贺林平又说,态度仍是恭敬。
“本王交待你办过的几件事,有一件你的确办的不太好。”嘉王爷撇了一眼垂首立着的贺林平,“若是你能好好办事,你爷爷在东山恐怕也不会急的病倒了吧。”
“王爷究竟想要做什么?”贺林平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嘉王爷竟然对爷爷动手了!
“本王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嘉王爷一手抬起贺林平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想要的,本王也知道。你若是有差错,你想保住的人恐怕就保不住了。”
“请王爷明示,我一介质子,到底能做何事惹到了王爷。”贺林平盯着嘉王爷的眸子,毫无惧意。
见嘉王爷不答,贺林平掩饰了自己的怒意,又问:“王爷不将我留在府中看管,若我要是跑了,该当如何。”
“你不会跑的。你若是苟且偷生了,你爷爷恐怕就得被五马分尸了。”嘉王爷盯着贺林平的目光变得凶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心思用在本王的儿子身上怕是打错了算盘!你且给本王滚远远的,待到本王成事,还能留贺家性命。”
“你是这段时日过得太清闲,忘了你进王府究竟为何了吧!”嘉王爷捏着贺林平的下巴狠狠一摔,贺林平一个蹴咧就跌坐在地。
“王爷如此欺君谋逆,若是被郡王知晓了……”贺林平语气冰硬得像雪地里的石头,话未说完便被嘉王爷打断。
“你去试试看,看本王的儿子是信你还是信本王!”嘉王爷冷哼一声,继续说,“再多说一句,本王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嘉王爷做了个请的姿势,贺林平愤然出了书房。
坐回自己屋中,贺林平细想着现下局势。
自大皇子死后,其门下一部分人归隐,一部分势力被三皇子接管,剩下的左右摇摆,仍无定性。薛家倒了,左相之位便一直从缺,皇上也没有个要提拔谁人的意思,恐怕皇上还在暗中观察,挑个不在这几家势力范围的新人来扶植,好抗衡贺家的日益壮大。黄阁老告老还乡,接替他的是黄阁老的门生曲炼。看起来,朝中格局是阁老派与贺右相对峙的局面,贺林平心中是知晓的,这贺家仅是嘉王爷的傀儡,而阁老派自黄阁老去了便势力大不如前,这朝中局势恐怕还是嘉王爷一手掌控。
朝中武将在秋狩前后伤了不少,明面上都是意外,可贺林平很是怀疑这就是嘉王爷动的手脚。除却曹将军为皇上心腹,余下的身体健全的武将怕是都心中有鬼。
仅仅只是半年多的时间,朝中格局就已大变,嘉王爷的手在其后操控了这一切,也许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