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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忽青忽白的煞是吓人。长孙家与东宫的交往接触跟以往并无不同,他一直对于长孙无忌解释给他听的,关于将长孙婧许给晋王,是替他拉拢兄弟的说法深信不疑。那是从小最疼爱他的亲舅舅呀!是除了皇后之外,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呀!长孙家怎么可能……放弃他……
永宁从太子的表情,便能猜出几分他的心事,讥笑着说道:“连殿下自己都对自己的下场忧心忡忡,您又怎么会以为长孙家愿意陪着您一起去死呢?对长孙无忌这样的政客来说,改换门庭是自然而然的事,更何况皇后嫡出的皇子又不是只有您和魏王,将筹码转压到晋王身上这种事想来他做的是毫无压力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子似乎又陷入了那种疯狂的臆想之中,他站起身来绕着殿内不停地快步急走,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什么。
永宁含笑看着太子癫狂的样子,并不去理会劝解。反正这坑她是已经挖了下来,至于将来能不能让人栽进来,那就看天、看运气了。她转头透过木格子窗看天色,她进这殿中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找她呢?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按说她滞留宫中的消息各处也该都知道了吧?就算别人不操心她的去处,她家父亲大人也该时刻关心着才是,毕竟她进宫的前就听见那位新上任的师傅大人很尽责地让人给她家父亲大人递了消息的……
永宁正琢磨着怎么离开,就见太子用力地拉开了殿门,高喊了一声:“孤不相信——”然后便快步跑了出去。
永宁低头一笑,站起身来,抚了抚微绉的衫裙,也缓缓地朝殿外走去。
原本安静的殿外,此刻已经站了不少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慌张地朝太子离去的方向张望着。等见到永宁从殿内走了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永宁挑了挑眉,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扫过,然后扬声问道:“小女此刻要出宫返家,不知哪位职司引路相送?”虽然她知道离宫的路,但是宫中的规矩从来如此,外臣入宫是必需有人引路的,否则以擅闯论处,如今她正是打眼儿的时候,自然不肯犯这样的规矩,免得被人拿到什么把柄。
她的话音一落地,便有两个宫女互望了一眼之后,走到了她跟前,然后规规矩矩地引着她往宫外走。
宫门外,迎接永宁的阵容挺强大,房玄龄与高阳公主居然都等在那里。见她平安无事之后,房玄龄便自回尚书省理事,将送她回乾元观的任务托付给了高阳公主。
“嫂子,你怎么等在这里?”永宁不解地看着高阳公主,依着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很该进宫去找她才对,怎么会等在宫门口?
高阳公主撇了撇嘴,说道:“皇后似乎是真的恼了我,以前我进宫哪里有人敢跟我讲什么规矩,偏偏今日她派了几个女宫左右不离地跟着我,多行一步都要拿着规矩来压我,气得我连两仪殿都没去,就出来了……对了,我出来后才得了消息,说是你被太子妃请去了东宫,是怎么回事?你没吃亏吧?”说着,她拉着永宁的衣衫很是左摸右看了一番。
永宁一边推开了高阳公主检视她身体的手,一边低声说道:“哪里是太子妃请我去东宫,那是太子!”
“什么?!”高阳公主大吃一惊,猛地按住永宁的肩膀,问道:“怎么会是太子?他,他可有,可有……”她的目光在永宁的身上巡视着,恨不能透过衣服直接看到永宁的身体。
永宁自然明白高阳公主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从她的目光里也看明白了……“嫂子!”永宁轻轻推了高阳公主一下,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被我挤兑得跟发疯了似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高阳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永宁,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吧?!你,你疯了?太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你担得起吗?天啊!刚才父亲大人在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提这事儿呢?好歹也该让父亲大人帮忙给拿个主意呀!”她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太子再不得人心,那也是太子,只要他一日没被废,那皇帝就会护着他,不容人亵渎,她万分担心永宁的言行会让皇帝陛下震怒。
永宁却笑而不语,一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让高阳公主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卷 豆蔻梢头 第一零六章前夕
第一零六章前夕
接下来的几天,永宁过得极平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平静。只是而偶尔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反倒煞是费人思量。太子殿下病了。而且据说病得还不轻,如今正于东宫治疗,至于太子印信和宫署来往,一应被皇帝陛下给停用了。
关于太子殿下的消息,自然是明面上得来的,永宁对此并不感什么兴趣,如果她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从房玄龄、高阳公主,甚至是袁天罡那里知道更详尽的内容。她闲来打发时间的,是那些随之而生的精彩绝伦的小道消息。
据说,太子殿下发疯了,拎着剑冲去找长孙无忌……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总能勾起永宁很多遐想,然后为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一个人偷笑。
没人找麻烦的时间过得格外舒心,也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四。这天一大早,袁天罡便极为兴奋地拉着永宁去接人,出城的一路上袁天罡都在激动地描述他的师兄如何道行高深,他的师侄如何的才华横溢,他是多么的怀念当年还在山门中修行的日子……
永宁托着腮,斜靠在车壁上,看着手舞足蹈的袁天罡,觉得这位半仙儿同志绝对是崩坏系的。不过听着袁天罡的描述,她对他口中的师兄、师侄和宗派挺感兴趣的,听着他们在山门修行的生活,更是觉得那种闲得除了睡觉就没啥正事可干的无聊日子,才该是她一生的追求呀!
于是,永宁干咳了两声,问道:“师傅,我拜师入道之后,可否有机会去星衍宗长长见识?”
袁天罡一愣,认真地打量了永宁一眼,说道:“你若想去,自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好好的怎么会想去那里?要知道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嗯,不行!你可不能起了进山门的念头,万一你一去几十年,这俗世的因果可由谁来了结?你就死了这个心吧!”他边说,边露出了一脸的后悔状,暗恨自己刚才瞎显摆什么呀!倒让这丫头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永宁撇了撇嘴,扭头朝车窗外看去,只听袁天罡说的有可能“一去几十年”,她便很自动地歇了这个心思。虽然她爱宅,但不代表她不会静极思动。
等他们师徒俩迎到十里亭的时候,袁天罡那仙风道骨的师兄和飘逸若仙的师侄已经信步而至。永宁很认真地看了看那位道号松明子的师伯,再扭头打量打量自家这个一见到师兄就呈幼龄化的师傅,突然生出了种拜错了师傅的感觉。
松明子与袁天罡叙旧的工夫,那位名叫连珏的师兄倒是很和气,也很通情理地与永宁交流沟通了起来。
“师兄以前真的一直呆在山门,不曾下过山?”永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连珏,实在想像不出这么一个堪透世情的人,居然不曾在俗世之中历练过。
连珏貌似感慨地看着天边的浮云,说道:“我自小便被师傅带入师门,潜心修行,今次也是掌门师祖觉得我已经达到了下山历练的资格,这才准许师傅带我下山的……”
“那师兄修行了多少年才达到下山的标准的?”永宁眨着眼问道,眼前的这个青年看来也不过刚及弱冠,虽然二十年也在“几十年”的范围以内,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不同的。
连珏似笑非笑地看了永宁一眼,说道:“我资质鲁钝,修行至今已经三十七个年头了……”
永宁非常之想吐血!虽然她手里也有魔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保持青春状态,但是让一少说也四十出头的大叔,看起来跟个二十锒铛岁的帅哥一般,那还只是梦想呀梦想!
她满脸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大大的愉悦了连珏,引来他一阵轻笑。然后永宁发现,连珏微笑着说话的时候,一副温文君子样,可是他那样眯着笑轻笑的样子却十足的妖孽。永宁捂眼低头,心里哀嚎:为毛大唐这么多妖孽男呀!
前脚甩开了一个辩机,这边就又来了一个连珏。老天爷这是要考验她的定力吗?!面对这些妖孽的时候,永宁其实非常之感慨,或许老天爷真的是把她扔来跟李治配对儿的,因为她居然站在这些妖孽跟前的时候,还有那闲心去想李治如何如何……其实她要说的是,习惯真的是个挺可怕的东西!
永宁一直认为这次星衍宗会派人来参加她的入道仪式,应该是与她的来历有关,可是从回了乾元观后,这师伯天天被师傅缠着叙旧,而师兄天天满脸好奇地让小道僮带着满长安乱蹿,师徒俩一副“本来就要下山,来长安只是顺便”的样子,让永宁暗自郁闷太把自己当回事。
卢夫人对永宁出家入道这件事始终是持反对意见的,只是争不过房玄龄与永宁父女俩,又有情势所迫的因素,才不得不妥协。从九月初六开始,她便泪眼汪汪地强行住进了乾元观,就跟永宁一个屋。永宁很是无奈地陷在了安慰卢夫人的工作之中。
卢夫人自来了乾元观,就开始不停的挑剔道士们的生活,然后逮着机会便用自以为低的音量跟永宁商量着一起回房氏在清河的老宅避居……
房家上下受永宁所托,一天三趟的往乾元观跑,也没能把卢夫人劝回去,倒是累得房玄龄也跟着在乾元观住了两天。
高阳公主每天很固定的上午跑乾元观,下午就进宫。不过她如今进宫多是去两仪殿见李世民,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倒是随着公主们的大溜儿,十天一谒。
永宁很是替高阳公主辛苦,上午巴巴地跑到她这儿来搜刮一通儿,然后下午送进宫去给李治,然后再从李治那里带回些东西再交给她……原本永宁还想着与李治保持些距离,冷上一段时间,可是高阳公主的存在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