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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早就为难一路了,从袁天罡说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想辙儿了,可是一直到这会儿,也没想出什么两全齐美的好办法,不免有些泄气地说道:“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说呀……都怪师傅,偏把这事交待给了我,真是麻烦死了……”
房遗爱皱着眉头盯着那解药看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这东西是你亲自送来的?你训练的那些飞禽挺好用的……”
“还不都是师傅说是怕中途出什么意思,偏偏要我亲自跑一趟……二哥,要不我这会儿召只飞禽过来,你就说这些东西是飞禽带过来给你的可好?”永宁眼巴巴地盯着房遗爱,希望他能接受这个说法。
房遗爱感觉很无奈,他一个参将,哪有直接使用飞禽传递消息的资格?永宁这样说法,完全是在坑他他狠狠地瞪了永宁一眼,说道:“既有飞禽,你且让他直接送到中军帐给李帅就好,我现在就过去副帐那边盯着,以保这解药万无一失……”
军中的消息传递,如今都在中军大帐旁边的一顶副帐中进行,随军的几只鹰隼也是养在那里的。这些天,唐军中人早就习惯了用飞禽传递消息,而房遗爱这样的年轻将领更是一天几趟地往副帐跑,将来往消息盯得死紧,这会儿他再过去,倒是一点也不会惹人注意。
永宁笑眯眯地谢了房遗爱一声,她想了一路,怎么想都觉得袁天罡信不过的怕不是那些飞禽,他信不过的怕是皇帝身边的人吧?不过袁天罡既然没说,她也就装做不知道就是了,反正这些事她也不想掺和。
这解药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待解,于是她再度拉住了要出去的房遗爱,一脸正色地将她来的路上在小树林里遇到的事,仔细地说给了他听,吓得房遗爱拉着她一阵打量,生怕她伤着了哪里没吱声。等确认了永宁确实没有受伤之后,暴跳如雷的房遗爱先是教训了永宁一通关于她私入战场,险险受伤的事,然后又开始抱怨袁天罡不近人情,居然让永宁一个小姑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最后才开始考虑关于永宁说的百济伏兵的事。
永宁并没有打断房遗爱的思路,就连先前的那一大篇训话都乖乖地受了,只坐在床上装淑女,一副低头思过的样子。
好一会儿,房遗爱才皱着眉头说道:“这伏兵的事先不说了,我去想办法,你且去准备一下,快些把解药送过来才是……”说完,他也不理永宁,便径自离帐而去。
永宁轻吁了口气,直接幻影移形。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五零章诱敌
第一五零章诱敌
永宁这次并没有走太远,她还真是有些担心那些埋伏着的百济人,只从她刚才的遭遇来看,显然那些人的箭术还是不错的,若是真在远处放飞禽,她还真有些担心会被射下来。
在唐军营地的东北有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坡,永宁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小山坡后面,然后召来了一只青隼,将袁天罡的信和那瓶解药一起塞进了青隼脚上的竹筒之中。
将青隼放飞之后,她用了隐身咒,站到了小山坡上面张望着,手里紧紧地握着魔杖,以防不测。结果还真让她看到从旁边的隐蔽之处,零星地有三五支羽箭射出,支支劲道十足。因为她一早就有准备,所以那几支羽箭尚未能够给青隼构成威胁,就已经被她用魔咒打了下来。
直到看见青隼平安地飞进了唐营,永宁才松了口气,退回到小山坡后面坐下休息。只从方才射鸟的那几支箭来看,唐营附近怕是埋伏的人不会少,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永宁不免有些忧心,对着手指琢磨着,要不要在周围再探看一番呢?
她这会儿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过来的时候,要去跟晋阳公主报备呢?而且还说要过个两三天才能回去……她现在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可是却突然发现居然没地方可去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会儿魔力循环状况也很不错,绝对不会出现遇到危险无法脱身的情况,于是,她再度闷着头钻进了刚才有箭射出来的那片灌木丛。
永宁并没有莽撞地深入其中,而是站在边缘地带,用魔咒探查隐藏其中的敌人的位置,发现他们多是三人一组地蜷缩在草木之中,倒有些为难。她的本意是抓一个活口,带到一边去好好“审问”一番,这样省事、省力,口供还安全可靠。
但是这要是三人一组……她想了想,然后绕到了最边缘上的三个人旁边,先加了个静音咒,然后三个人集体昏睡,再然后,握住其中一个的脚脖子,直接幻影移形。
她照旧没跑远,还在那个小山坡后面,同样的静音咒之后,她解开被扔在地上的俘虏的昏睡咒,没等那人反应过来,直接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慑魂取念。
永宁其实平时不太喜欢用慑魂取念这个魔法,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变成白痴,这会让她这个施术者感觉压力很大。虽然眼前这人是敌人,可是她还是一了秉承着一颗“仁爱”之心,只选择性地读取了关于这次伏兵的相关记忆。
看到了想看的东西之后,永宁默了。她一边将头晕目涨的俘虏小姐重新弄昏扔回原处,一边在心里暗骂辩机这货,就是个祸水呀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回纠结了这部分百济和高丽死士的人,居然就是辩机的一个小情人儿。为了“伟大”的爱情,这姑娘决定完成辩机的心愿——接着刺杀李世民,不死不休她的希望是能够在辩机被处置前,可以把李世民干掉,然后让辩机可以走得了无遗憾……永
宁读完这部分记忆后,觉得自己运气真是一级棒,随手一抓,就能抓到正主……
她不方便直接杀人,而且这会儿也不好打草惊蛇,只得认命地在周围凡是埋伏了人的地方都走了一圈,把敌人埋伏的方位都探查清楚之后,一咬牙,又闪回了房遗爱的帐篷。
房遗爱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想来是被拘在中军大帐或是李世民的御帐了,毕竟这空投的解药安全系数没人能保证,把所有有份量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等万一要是有了闪失,担责任的时候也能多个人均摊,这也算是职场定率了。
永宁取出纸张,用魔杖在上面勾画出敌人埋伏的具体位置,还有大概人数后,见房遗爱还没回来,也不敢再等了,将图纸又看了一遍,便收进了袖拢。离敌人定下的偷营时间离现在也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了,这情报递上去,一样是要层层落实,然后再开始安排,如果再耽误,说不定会误事。她咬了咬牙,保持着隐身咒,就往戒备最森严的营帐走去。
因为有李道宗这位宗室王爷在,房遗爱这个驸马就有点不够瞧了,所以虽然他也被拘在御帐,但是却被挤到了将近门口的位置,跟两个年轻小将站在一处,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床榻的方向看着。
永宁也没进御帐,站在不远处施了个魔咒,让她的说话只有房遗爱能够听到:“二哥,别说话,别回头,你就听我说就行了……外面埋伏的人应该跟刺杀皇上的人是一伙的,他们埋伏在三处,有千余人,你现在想办法去接一下消息,我很快就用青隼把埋伏地点的图纸给你送来……”
房遗爱初一听到永宁的声音,便是一惊,随即被她话里的内容给惊得脸色都白了,他心里暗恨永宁太不听话,居然敢独身一人去侦察敌情,这也太不将自身安危放在心上了……可是,他这会儿偏偏逮不着机会好好训斥永宁一番,甚至还得被永宁牵着鼻子,让往哪儿走往哪儿走,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气得他胸口直发闷。
永宁只看着房遗爱绷紧的背脊,就知道她家兄长大人生气了,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地回去了小土坡后头,又召了只青隼,把图纸和一封加了袁天罡印信的说明书,再度传到了房遗爱的手里。
其实如果不是李世民这会儿正是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刻,她是完全没必要非从房遗爱这儿经一道手的,但是皇帝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万一管情报的人胆子小一点,再马虎一点,时间上一耽误,那可就麻烦了。
天色这会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色有些晦暗,永宁盘腿坐在地上,掏了块特制肉干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手边还放了一壶花雕,一副闲坐等戏开场的模样。
大唐的这票猛将,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那打起仗来都是牛人。即使会怀疑情报的来源,但是却绝对不会掉以轻心,尤其是在李世民遇刺之后,更是如此。而不管别人会怎么议论,李世民的解药和伏兵的情报都是经房遗爱的手递上去的,这功劳就是实打实的,没人抹得掉。
房玄龄一直在矛盾着,不知该不该支持房遗爱立大功,得大赏,可是永宁却始终觉得让房遗爱站上去,是件好事。他不光是高阳公主的驸马,也同样是与李治一起长大的总角之交,又惯常在众人面前树立了一个莽直的形象,这样的人是李治可以信任也愿意信任的,即便偶尔犯点小错,也不会和他计较。
将来有军功在身,便是真犯了什么大错,议罪的时候,也有将功折罪一说,只要不犯了大忌讳,压着李治的底线,就冲高阳公主与李治的姐弟之情,房遗爱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搬倒的。
至于贞观一朝,永宁基本就没想过房家会有大难,李世民对房玄龄的依赖日深,君臣之间的感情几经升华,如今已经是别人挑拨不动的了。所以,她现在考虑的都是新君登基后的事,即便她没入李治的后宫,房家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灾祸临门才是。
小时候,她执著于亲近李治,其实也只是怕这位高宗皇帝即位后,房家没了房玄龄,再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会被政敌打压陷害。可是,经过这些年来的运作,她发现她当年的隐忧,如今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反而是她和李治之间的感情事件,才是房家的不安定因素。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被李治吸引了,甚至确定,如果她想要嫁人,那么那个人选她同样希望是李治。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她从来都认为感情是一点点堆积出来的,就像她与李治一样,青梅竹马、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