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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更是无法再说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手中的匕首——这次他看的着实分明,躲过了,刀尖明明距离他的脸还有数寸!
可是……虽然没有感觉,他却知道自己的右脸正在流血!
“好剑法,好身法——躲得不错啊!又浪费我的麻药砍在多余的地方!”千夜看透了他的疑惧,却故意嘲弄他,“这次换我了!”
只见他手中双刃飞转如风,刀法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方向,像一阵旋风一般向逸尘卷了过去,已然冷静下来的逸尘静气定睛,终于在接触到他身边的一瞬间看到了刀尖所在,赶紧提剑去挡,却不料在刀刃相碰的瞬间,猛地失去重心——那诡异的匕首竟像绳子一般柔韧的划过他的剑锋,向他的身体笔直的冲过来……
……逸尘吃力的试图抬起右臂,无奈伤口太深,不止鲜血奔涌而出,连渗透进的麻药也不是脸上的分量可比,无论他怎样努力右臂都抬不起分毫,只好原地站着,左手持剑……这意味着胜负已然分明。
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三次,三次他都分明的躲了过去……
千夜眼见此景,也不急于取他性命,而是反手扬刀,将刀尖对准了梵沐织白的细颈,这动作让逸尘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梵沐眼见逸尘已败,反倒并不害怕,一脸的视死如归。
“别害怕,我说了不伤你。只是你的男人败得稀里糊涂,我好心让他临死之前至少可以了解他是怎么死的!”千夜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将刀尖向梵沐的脖颈推过去。
在距离他脖颈还有数寸的时候,只听梵沐轻声惊叫了一下,再看他的脖颈,一道血迹已经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那是什么?”
——梵沐终于忍不住替不能说话的逸尘道出心中的惊疑。
先前逸尘的三次中招他看的分明,他和逸尘一样以为那是没有躲过、或者为剑气所伤……但是,现在在千夜刻意的慢动作之下,他分明的感觉到——脖颈与刀尖之间凭空的数寸中,有什么锋利的异物存在着,正在刮开他的皮肤!
“我的匕首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天下无双’!”千夜收起匕首,“合在一起的时候,削铁如泥的利刃,分开的话,可软可硬,两匕内侧可以藏毒,刀尖的前端有一部分是肉眼看不到的特殊材质——别小看它,这可是外邦进贡、先帝御赐之物。”
最后一句话显然引起了逸尘的警觉——这个人究竟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杀手怎么会有先帝御赐之物?
他不会是个简单的杀手——从第一眼看到千夜时,他就这么觉得,不安着!
“我是什么人啊……谁知道呢!”
——千夜吊足了他的胃口,又像是故意要让他死不瞑目一般,眼神中竟有一丝憎恨厌恶。
当他手中的匕首再次抬起时,逸尘左手持剑,明知不敌却也不愿坐以待毙,想要再次放手一搏。
千夜冷笑,一刀送出,又快又狠,直指逸尘的喉咙——
“噗——”的一声——
刀没有穿透喉咙,却穿透了胸膛!
——穿透的是梵沐的胸膛!
他的嘴角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孱弱的吐了几个字——
“那一剑,我算是还给你了……”
转瞬间,千夜一愣,而只听“桄榔——”一声,逸尘登时丢掉了手中的剑,用左手将梵沐紧紧的抱在怀中,却还是说不出半个字。
上一次梵沐使出全力都还解不开梵汐被千夜点住的穴道……这一次,他居然用自己的真气冲破了穴道——以他比千夜逊色太多的内力而言,这无异于自杀性的行为!就算没有这一刀,恐怕也是……而他做到这种地步,无非是为了替自己挡这一刀!
刚才还因为他的隐瞒而迁怒的逸尘,此时脸部麻木不能说话,眼泪却不能自抑的汩汩而出……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这个人为了能跟他在一起,把什么都舍弃了,可他却以自己是一国之君为名,一再对母后妥协,如果他当初能抗争到底,把爱人光明正大的接回宫去,哪还会有今天……
千夜站在一旁,许久,才叹了口气,弄成这副境地显然不是他所希望,看来这次不但杀了逸尘还重伤梵沐……可是,正事还要赶紧办!
他后悔了,所谓“夜长梦多”这句话,用在现在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之间千夜重新提起匕首,面对无心抵抗的目标,他打算速战速决!
然而——
“千夜!住手——”
门外凌乱虚弱的脚步声,千夜不是没有听到,他当是哪个小倌,如果被人闯进来,大不了今天刀下多一条冤魂罢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可他万万没想到,破门而入的人——
竟然是梵汐!
“梵汐,你怎么……”
千夜惊呆了……梵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宰相府舒舒服服的安睡吗?
可是梵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凌乱的衣物、拼命奔波过的痕迹,还有……大腿内侧的裤子上,从里面浸出一片他应该猜得出是什么东西的湿迹……
该死!到底是谁动了他的人!
可是,梵汐才是吓傻了的那一个——
满脸是血的逸尘蹲在地上,怀中抱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他的至亲!
而眼前这个跟他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手里拿着的锋利凶器上……还滴着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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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烟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信以为真
“梵汐……我……”
有些事,还真不好解释,至少就梵汐目前看到的这一幕而言,千夜就是长了一千张嘴也没办法给自己圆一个像样的谎言。
而且,梵汐也没工夫听他解释——梵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太刺眼了!
梵汐的行动,在意料之中、却又激烈的出乎意料——
“逸尘,带梵沐走……一定要救活他!”
——几个踉跄跌跌撞撞挡在两人和千夜之间,梵汐这话是说给逸尘听的,眼神却以前所未有的犀利,瞪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其言下之意,千夜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要杀这两个人,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那种恨意和绝望,竟看得踏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千夜一阵阵无法抵挡的心虚。
梵汐这会儿其实也两腿酸软的再也迈不开步子了,红肿的后庭又承受了一路骑马而来的颠簸,可是那全身的颤抖却没有一丝一毫来自恐惧或者痛楚,那是全然的委屈和愤怒——
“千夜,你可曾跟我说过一句真话吗?”
他不是女人,讲不出如泣如诉的哀怨,只是这悲伤的一句,其中那种每个字眼儿都像利刺一样刺在心头的滋味儿,只有他自己硬生生的咽下去——
这个男人……否认是他害死了北冥,自己愿意相信,还暗自庆幸;
说他可以帮北冥洗清冤屈,自己也愿意相信,不惜以男儿身委身于其下作为报答;
一场“舍命相救”的苦肉计演的淋漓尽致,和那些终日强迫在枕边耳鬓厮磨的情话……他终于相信了!
他以为这个人就算是混蛋、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愿意给北冥平反,愿意在危机的时候用血肉之躯挡在他身前……这样的话,他信了,也认了!
……可到头来……自己却输得一败涂地!
全都是骗局……没有一场戏不是在利用他的单纯和信任来达到目的……
“梵汐,别激动……那些全都是真心的,我承认我们立场不同,我确实耍了花样,可我对你是真心的,那时候救你虽说是设计的,可我那时候的担心也是真的……你别……”
……别哭,千夜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刀,只是梵汐的眼底不断渗出的泪水渐渐布满了苍白的脸,那副绝望的样子让人看了发自心底的抽痛。
……至少,再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是认真的……
然而,梵汐的回应却再次惊呆了千夜,也吓着了逸尘……如果不是梵沐在他进来的之后昏了过去,恐怕会更加的吃惊、心疼——
一颗一颗解开上衣的纽扣脱去外面的长袍,脱去里面的白色内衣裤,直到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之前欢爱留下的痕迹,那些白浊甚至还在从两股之间不断渗出……
除了乳白色的屈辱,还夹杂着红色的痛楚……从王府逃出来并不难,那些下人们只道他是和王爷详谈甚欢、像以前一样晚归而已,顺便跟那些下人要了王府最快的马,反正谁不知道他是王爷捧在掌心的宝贝,要什么不都得双手奉上?只是一路疾驰之下,才饱受蹂躏的私处早已被马鞍磨破了……
梵汐坦荡的望着千夜,甚至连羞愤都忘却了——
“你的雇主,茗仑做的……不过我是自愿的,不这样,我逃不出来……如此的结果,你可满意?你们一个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什么都无所谓!又何况是我这种不干不净、可以随便玩弄、早就尊严尽失的人!背地里我这样的人,为你茶余饭后添了不少笑料吧?千夜……我再也不会信你!”
明明想要更加决绝,可眼泪却那么不争气的滚落下来,单薄的身子在前后两个男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那么屈辱……那么无助……
“梵汐……”
逸尘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至此,之前王府出来的“梵汐”是茗仑找人冒充的,他已经猜了个大概,恨自己的不小心才把他送入虎口……可是现在自己狼狈的情形,怀中的梵沐已经陷入了昏迷,自己自身难保,又有什么立场去安抚他?
不料,却听“咔嚓”一声——
千夜手中的双刃合璧,单刀却入了怀,一步步的靠近,靠近的那么小心翼翼……这份小心,不是对逸尘的防备,而是生怕自己的动作有一点点激烈,都能把这个已经绝望的仅剩躯壳一般的人震碎似地。
“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