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洛浮夕定了定,“只有帝君答应华嫔死后追封,才能告诉您。”
“洛浮夕!”墨夜直接将《奏帝君三亏欠疏》劈头盖脸的摔在洛浮夕身上,气得几乎要将前面的桌子都踢倒在地,“你是不相信朕会杀了你么?朕能给你无上的荣宠,一样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跪在地上的某人不动声色,只是对着盛怒的墨夜浅笑:“帝君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只是,封华嫔为后,对帝君而言,不是一笔好买卖么?”
“好买卖?哼,洛浮夕,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能说服朕,朕今天就废了你!”
他再次给墨夜叩头谢恩,这才直起背脊,不紧不慢道:“帝君不肯封后,自有您的考量,只是朝野谣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帝君的母后当年在宫中因为封后一事而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帝君不想再有这等惨剧,索性不封。其二,帝君恐怕所封之人家室显赫,前朝多有外戚争权夺利之事,搅得朝野内外乌烟瘴气。只是您想,若封了华嫔,以后再也没有人说中宫之位空悬,帝君可以理直气壮【本朝就一个帝后,再不册封】为由。且华嫔没有外戚,不怕内外结党,华嫔已死,没有任何威胁。”
这番言辞,是洛浮夕在墨夜身边这段日子里摸索出来的,他知道对于墨夜来说,什么是死穴。但凡可能威胁到他权利的人和事,都是他无法忍受的。所以,结党,兵权,外戚,都是他的死穴。只要摸准了墨夜的心理,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一场博弈,墨夜会有什么反应,洛浮夕并不清楚,特别是这个阴晴不定的帝君,旁人想要猜测他的回答,将会是件很痛苦的事,索性不猜,全部交给墨夜自己去定夺。说不定这番话以后,墨夜会是更加的怒不可遏,认定洛浮夕是狼子野心之徒。
在静默的半刻时间里,等待是让人难熬的,洛浮夕低着头,一直没有看对方。而对方,在听完以后,也只简单地无意识地拿手指不断地敲击着书桌,若有所思。
“你到是想的清楚!”良久,墨夜终于给了他反馈。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宣判,就在此一举。
洛浮夕微微抬头,等待墨夜余下的回答。
而面前的帝君,似乎疲倦了,合上了眼睛,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终于,等到了他最后的答复:“好,就如你所愿,封她为后。”
“谢主隆恩!”
洛浮夕从地上爬起来,摊开了一张圣旨,利落地将墨夜刚刚首肯的答复拟成了圣旨,并且在他的点头下,加盖了玉玺。这叫趁热打铁,以防夜长梦多。
死后追封华嫔为帝后的圣旨,就此完成。
而这复杂的,曾经掀起满朝文武据理力争的大事,居然只在这小小的御书房里,由两个人,一番话,轻松而简单地化解完成了。
没有经过内阁商讨,没有经过礼部审核,没有经过其他各部和百官的同意,甚至,连一句恭贺的话都不可能讨到。就这样,决定了一个王朝母仪天下的国母身份。
而这个国母,还即将是个死人,只能在宗庙里受到朝拜和供奉!
将拟好的圣旨递到墨夜手里,对方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而后又丢给了洛浮夕,看着他的脸道:“礼部侍郎拟写圣旨的功夫见长啊,这就一盏茶的功夫,洋洋洒洒几百字,册封的理由又叫别人无法拒绝。”
“谢帝君夸赞。”洛浮夕知道,他不是在夸他,而是在暗讽他。
洛浮夕大方了接受了他了夸奖,让墨夜心里颇有几分挫败感。按住了洛浮夕前来接圣旨的手,直勾勾地瞪着对方:“圣旨里说,追封,可问题是,华嫔现在还没有死,没有死,就不能封。——这辈子,朕都不许她死了!”
他以为可以等到洛浮夕的窘迫,没有料到,对方只是淡然的回道:
“……回禀帝君……已经迟了!”
“!?”
榻上的人还没有来得及从一波又一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了洛浮夕的话后再次觉得快被这个臣子弄疯了,那御书房的门口,突然传来了韩来玉和常公公的声音。
常公公轮值常年守在御书房门口,韩来玉是司笔宫人,在御书房和内阁间奔走,如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韩来玉急急地想要进来,跑的气喘吁吁,那常公公一边叫骂着让他安静些。
“怎么回事儿?都给朕滚进来!”墨夜喝了一声。
门口的两个人惊慌失措地连滚带爬,见到墨夜和洛浮夕,只一味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快说!”
常公公推了一把韩来玉,他这才结结巴巴道:“出、出事了……华嫔、华嫔娘娘……寻死了!”
“寻死?”墨夜的双瞳放大,甩开洛浮夕的手,起身一把揪住了韩来玉的领子,狠狠道:“死了?还是活着?”
“御医说没……没了……”
这个答案始料未及,昨日才把人囚禁,今日就寻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真死还是假死?
墨夜心里惹起了无明业火,一脚踹开了挡在前面的常公公和韩来玉,火急燎燎地冲出了宫门:“摆驾华嫔处!”
*******************
太迟了。墨夜到达华嫔的居所时,华美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冷清的居所里,跪了一屋子的宫人宫女,还有几个御医,有人嘤嘤啼哭,有人窃窃悲鸣。华嫔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微红,睡得很是安详,只是嘴唇微微发黑,在告诉别人:华嫔是服毒自尽的。
案几上搁了一页纸,原当作口供撰写的用具,如今却写下了她此生最后的话语,竟是前朝冯延巳的《长命女》: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就此别过,与人无由。】
可笑这首诗名叫《长命女》,而眼前写下【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的人,居然不过花信之年!
墨夜将这页纸牢牢拽在手里,环顾四周,看到了房间里站了一个根本不该出现的人——红宵!那一抹红衣最是惹眼,而他手里,捏了一只奇巧的青瓷瓶!
*************************
自打贵妃死后,这一路的日子过得惊心动魄。总有一点两点的出乎意料,让墨夜应接不暇。
他很累,史无前例的疲惫。
这一夜,御书房里有三个人,三个人准备挑灯长谈。
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道:“何苦要这样?说道红衣的时候,料想是你,若不是华嫔出来抵罪,我也认定能做这事的绝对只有你,可你是敦煌的贵族,这事扯上你会更加麻烦。我到宁可只是一场简单的后宫争风吃醋的战争。”
红宵没有说话,只是嘴里含笑的与墨夜对视。
“为什么要杀朕?朕对你红宵不好么?锦衣玉食,你还不满足?”
地上的人微笑:“好,帝君对红宵,可比其他的质子好!”说完,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洛浮夕。而后继续说:“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只是想出宫。其实本来没有料到会杀了胡奴国公主,胡奴公主为什么会死,我想,帝君比红宵更清楚才对!”
“住口!”这个话,让墨夜突然变了脸色,急急地打断了红宵的话,“不要转换话题!”
对方眼里很是鄙夷,可也顺从地闭了嘴:“真是意外,帝君居然会单独审问红宵,不用走三司六部共审的环节么?”话语里是挑衅,好像墨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话几乎就要激怒墨夜了,可墨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你是敦煌的贵族,有些
73、七十三 成全 。。。
时候,自然要更小心。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要派刺客?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清楚么?你自己能享受人间富贵和天伦之乐,我嫉妒了,不爽了,生气了,就那么简单。我再也无法忍受被你囚在宫里的日子,想要出宫,本来也没准备杀你,不过是想吓吓你,没想到误伤了公主,我本打算自首,不料半途出来了华嫔替我抵罪。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宫里,有那么多宁可死也不愿意苟活的人。”
他在指责墨夜的不是,墨夜越听,脸色越差,后面的问题,语气明显不善:“为什么要杀华嫔?”
“她求我,求我成全,帮她解脱,是件好事。”
墨夜的呼吸变得凝重,没有其他问题想问红宵了,这两个人问题的答案,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
他继而问洛浮夕:“你早知道是红宵?”
对方道:“以前不知,下午在华嫔的地方,看到了愁容满面的红宵才知道。”
“他杀她,你也知道?你们两个一伙的?”
洛浮夕讪笑,故意自嘲:“是一伙儿的,帝君可以当作我也是要杀帝君的。难道帝君心里不曾怀疑过么?”
洛浮夕想起那日朝堂上,因为李四的一句话,墨夜怀疑他的眼神,让他瞬间心冷。
“毒是哪里来的?”
红宵道:“敦煌带来的,是红宵的随身之物,很多次想要这个了断自己的生命,最后依旧艰难的活着,你道为了什么?……一年半前,敦煌老城主在世时敦煌积弱,内廷害怕朝廷,红宵不敢激怒帝君。如今敦煌新城主继位,红宵宁死也要把尸体抬回敦煌!”
洛浮夕听完,转而对着墨夜耳畔一阵呢喃:“红宵去看华嫔,估计也是她求了他。红宵索性就此帮她了结了。身上背了两条人命,帝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留他了,不论是死,还是生,红宵的目的都达到了。”
墨夜冷笑道:“需要那么麻烦么?混出宫去,不是更容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