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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洛浮夕便被人搀扶着到了承恩宫,在墨夜寝宫的旁边,拾掇出一处安静偏殿,跟墨夜的龙床不过是一墙之隔。这处偏殿因有尽有,洛浮夕进门的时候,见到里屋站了好几个御医。
“这是……”洛浮夕被子沐搀在手上,回头又问了常公公。这里也不见墨夜。
常公公道:“这几位大人,您都见过了,就是平日给您换洗药膏的大人们,帝君让您住进偏殿,这一动怕伤口又裂了,自然要大人们先过来瞧仔细了。”
他倒是想的细心。
洛浮夕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墨夜要强行命他住进偏殿,这洛水别居也很好,可他自然不会说一个【不】字去故意冲撞他。
于是领了情,便在这里住下了。
御医们给他把了脉,又换了新药,那伤口好得挺快,也没有因为行动而重新被撕裂了。
一切安好后,御医们都准备退下,那洛浮夕叫住了为首的张御医。
“张大人,我这几日手痒的厉害,不知道可否有什么止痒之物可以让我抵一抵?”
奇痒,是世间最难以忍受的事,而且,还不能抓。
两个字:挠心!
那张大人想了一想:“这刀伤长新肉,非比蛇虫鼠蚁咬的,可以用草药,一热,也便会痒,只是现在还在用药,伤口碰不得其他的药。”
洛浮夕皱了皱眉,看来是没有其他方法了,只好道:“既然如此,有劳了。”
张大人等御医走后,子沐和常公公进来伺候了晚膳,不过刚刚用完清淡的小米粥,各色素食,墨夜便进门了。
常公公带着子沐退下,洛浮夕手里端着碗,刚要起身,便被墨夜又重新按在椅子上。
“别起了,伤成那样,免跪。”
洛浮夕一笑,颇生几分动情:“臣是伤了手臂,又不是被刺了腿,也没有伤到要害。”
墨夜随他一道做下,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他伤口还在愈合,只能吃这些不长肉的忌口,吃了足有五六日。
“这些清淡的,可能下咽?御医说你不能进发体的肉食。”
“怎么不能?我吃着到好。”洛浮夕将碗搁下。
墨夜微微蹙眉,起身站到洛浮夕身后,居然双手环到他的胸前,两臂收紧,将他箍在怀里。洛浮夕还弄不清楚状况,身后的男人幽幽道:“才五六天,这就瘦成这样了?”
“呃……”瘦了?
身后的继续环着,伏身将头垫在洛浮夕的肩头:“朕不喜欢你瘦……一把骨头。等伤好了,定要大鱼大肉喂胖你。”
忍不住笑出来,洛浮夕回头道:“帝君当洛浮夕是神仙呢?可忽瘦,忽胖?”
那一侧脸,他从墨夜俊朗的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一时间,竟看怔了。
这个男人,一时热,一时冷,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根本看不清是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如今对他的好,可真是能信任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洛浮夕与墨夜之间,便有了一份猜忌,他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利用,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他对他好,可他想要的,从他身上得到的,可能会更多。
就拿这次受伤的事来说,墨夜得知后,第一时间居然是拿此时惩办了敌手,而不是问他一声好不好,疼不疼。加之之前的诸多行径,都不能不让洛浮夕留心怀疑,他被砍伤,是不是也是墨夜精心策划的一出戏。
尽管,他不敢开口去问他,向他证实。
洛浮夕自然也不会笨到,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而付出自己全部的真情。他对墨夜的感情,也不过是陪着他高兴,演一出又一出,墨夜编排好的戏而已。
【殿前试会元】也好,【毒酒赐公主】也罢,还是今日的【大闹丞相府】,不外乎是墨夜好心情下的杰作,自己?呵呵,一个戏子罢了。
所以,闹怕墨夜在自己面前流露的是这种温柔如水的表情,他都有理由相信,这个帝君,是在演戏。
想到此,回了神,充当什么都不知道,浑然不觉的继续陪他说话。
“臣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墨夜索性将脸贴在洛浮夕的脖子上,拿鼻尖去蹭他。
到惹得洛浮夕一阵酥麻。差点忘记了要问他什么:“……嗯,帝君为何要让臣搬家?臣的洛水别居不也挺好。”
墨夜的嗓子里笑出声来道:“……因为朕不习惯睡在别人的床上。”
“恩?”什么意思?洛浮夕不甚明白。
从洛浮夕身上起来,也将他拉起来,墨夜拉了洛浮夕的手腕,来到里侧的床前坐下:“朕说,朕不习惯睡在别人的床上,不喜欢在别的宫里过夜。明白了么?”
无辜的摇摇头。
瞪着眼睛继续等他解释。
墨夜叹了口气,只好投降:“不是挺聪明一个人么?怎么这会儿就笨了?……朕,想抱着你睡,一段时间内。”
这话到让洛浮夕吃惊,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段时间?您不要别人作陪了????”
“洛浮夕啊洛浮夕,你真是……”墨夜被他的这个问题,整得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别人都是巴不得朕招他们来承恩宫,你怎么还到十分不情愿的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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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偏殿,宫人们准备了硕大的浴盆,温度刚好的热水,在墨夜的注视下,洛浮夕被解开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了肌肤。
在他坐进了浴盆后,墨夜一直坐在他对面喝茶,有意无意地一边翻奏折来看,一边又偶尔扫他两眼。
洛浮夕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洗澡过,如今对方还坦然到直接搬了椅子桌子坐到他对面,堂而皇之的看他洗,这叫他很是不适应。将自己的身子迈进水里,受伤的胳膊露在外面不敢进水。
就差也把自己的脑袋也一起迈进水里了。
那水温刚好,水里撒了几片薄荷叶,有镇定凝神的功效,透着淡淡的清香。洛浮夕因为刀伤,愈合的几天碰不得水,今日才被允许下水彻底换洗,全身的肌肤一瞬间毛孔舒张开来,每个细胞都像重新活过一边。
待他从嘴巴里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睁开眼时,发现墨夜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急急转过头去,企图把自己埋进热气中,双眼即被热气熏得模糊而朦胧。隐约看到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那水汽中的人影越变越发。
一双烫热的手,游走在他的肩膀上。
耳畔传来低迷的沉吟:“……你身上,朕还有什么地方没看过?害羞?”
他随即涨红了脸,心里却默念道:一定是水温太高的关系,他都快缺氧了!
而对方也不曾要他回答什么,居然伸手拉高了他受伤的胳膊道:“伤口不要沾到水,御医说,你今天才能下水洗澡的,活络了血脉,等下可能会奇痒无比。”
“恩……”
随后便任由墨夜掬一瓢清水,从头到脚的浇在他身上,水珠顺着洛浮夕的脸颊,一路往下,从颈脖好看的曲线一直顺流到锁骨,再滑入水中溅起涟漪。身上沾的水珠无不散发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墨夜眼里满是洛浮夕光洁的肌肤,想到他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模样,不由一双手都探进了浴盆里。
原来不过是帮他擦洗胳膊,如今却好,竟然大刀阔斧地对他上下其手起来。在水中使不上劲,墨夜坏心地在他胸前动作,洛浮夕挣扎了几下,想要逃离,没有抓牢,扑腾一下居然滑进了水里,整个人半浮在水中一般,完全好像颠簸在海浪中。
“咳咳。”
呛了一口水,双脚直在水底扑腾,墨夜到没有料到洛浮夕会滑下去,一把从水里将人捞了起来。
“帝君!”
惊呼一声,洛浮夕回神时,已经横躺在墨夜怀里了。
墨夜笑着抽了架上的睡袍,将人包裹起来擦干,打横抱起,只朝着大床走去。
这般景象,洛浮夕再熟悉不过,墨夜要做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让洛浮夕气结的是,这个人连他那么个伤残的都不放过,到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了!身体好的时候,也要被他捣弄个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如今胳膊伤成这样,他等下估计还得伤上加伤。
被平躺地放在床上后,墨夜也脱下衣服,跟他一道儿躺在床上,拽了里侧的锦被,将两个人包在一张被子里,盖得严实。
“帝君不用公务了?”洛浮夕探出头,低声问道,他身边的墨夜正一手支着头,侧身看着他。被看了许久,到多少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挑了话题聊起来。
“你洗澡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本。不是所有事,都要朕亲自过目的,一些丞相御史大夫尚书学士之人上的要紧的折子才需看,其他他们内阁自己能决定的小事,只许知会朕一声便是了。你在御书房多日,应该知道。”
“呃……”知道是没错,可是那么早就上床的,还是头一遭。
“还有什么想说的?”墨夜看出了洛浮夕的窘迫,笑着问。
“臣……的伤口,还没有敷药。”
墨夜低头,那刀伤在左臂上极深,破了三寸不宽,却极深,洛浮夕被送回宫的时候,筋被划开了很多不说,连着里面的白骨都快看到了,所以吓晕了好些个女眷,几乎要将他一个胳膊都砍下来似的,也不知道这陈都统到底跟洛浮夕有多大的仇恨来了。
御医们用了最好的药,缝合的伤口开始长肉了,可也不能一直闷在里面,御医也怕一直被药敷着会憋坏周围的皮肤,便让洛浮夕不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