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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和亲的,不都应该是公主么?”洛浮夕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成为了和亲的对象。
宫人又解释道:“因为敦煌没有适龄的公主,连宗女都没有,帝君就说,如果没有和亲的诚意,便会拿敦煌老城主的独子做质子,便只好将在西域美得出名的这个人送进了宫——据说他是宗室的世子,因为长得美艳,更是引得一帮权贵为他争风吃醋,传闻此前还勾引了敦煌的新任城主,老城主为怕伤风败俗,一气之下就将这个祸害送进了宫。……而帝君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居然没有异议地收下了,并很是喜欢他的样子,所以他才在后宫肆无忌惮。”
居然还跟新任城主有关系?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凛风了。
真是有趣。
洛浮夕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宵看,没有想到他居然心有灵犀一般地转过了头,好像发现岸上正有人在看他,而一眼便对上了窘迫的洛浮夕。
他看到红宵那一双眉目留情的凤目对着自己细细打量,似乎很是意外有人能够这样明目张胆地对看自己,更是略显得意地对洛浮夕挑了挑眉。一副对他颇有兴趣的模样。
洛浮夕显得颇为尴尬,不再盯着对方看,急忙侧过脸匆匆离开了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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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马车在御花园门口等候,宫人请洛浮夕上车,转至重华门。
迎面而来出宫运柴回来的杂役宫人的队伍。因为捆扎不严,导致车上的木柴翻滚在地,几个宫人连忙停车收拾,却也挡住了出宫的路。
那驾马的宫人十分不耐烦,停了车便对这些下等宫人们呵斥道:“都让开,让开!挡了大人的路!”
前面的小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赶紧收拾了残局,跪在一旁,先为洛浮夕的马车让开一条道来。
洛浮夕揭开帘子,没有想到在人堆里看见了韩来玉的脸!
这个小宫人便是上次摔了古琴一角的人,被常公公踢了数次,还扬言要回宫收拾他,不知后来是不是真的放过他了?
他原是分管贡品的宫人,现在居然在这里干粗活,想必后来的日子,也是很不好过的吧。
“停车!”
洛浮夕走到韩来玉面前,多日不见,韩来玉似乎又消瘦了一点,原本清秀的眉目被尘土沾得几乎辨不出样貌了。
“你怎么到这里了?”
“大……大人……”
韩来玉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洛浮夕,“……谢大人那日替小人求了请,公公免了小人的死罪,只是被贬到杂伙房干粗活而已,小人再叩谢大人的恩情。”
洛浮夕心里很不舒服,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个角,扯下一条琴弦,后来也被自己修好了,就算这样,也要处死么?
这宫里人人谨言慎行,一不小心就有杀身之祸,那个墨夜到底是立下了如何严厉的宫规?
“你没事就好。”
洛浮夕从韩来玉外露的细弱胳膊上,看到因为干粗活而严重擦伤的痕迹,跟周围其他身强力壮的宫人比起来,韩来玉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不由心疼。
当下不便说什么,上车出了宫,而后回到驿站休憩,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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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来后,只待翰林闲暇时,洛浮夕便在驿馆的花园里抚琴填曲,他对墨夜的这份厚礼还是很是喜欢的。素是爱琴之人,不做些风雅之事,对不起这蓬莱仙木的美意。
子沐跟在洛浮夕身边,偶尔嚷着也要学弹琴,闲来无事,洛浮夕也乐意教他一起弹。从小一起长大,自当不用避嫌。
常常是子沐端坐在案前,洛浮夕从身后围着他,两只手从后面环过,手把手地十指纠缠着教他。
夏花纷乱,风过后便竞相从枝头掉落一地乱红,两人合身弹琴,引得驿馆的仆人们纷纷侧目。俊美少年郎的双人和琴图,颇为养眼,竟叫几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们看红了脸,看呆了神。
那日黄昏之时,洛浮夕在院中抚琴,子沐兴冲冲地外面端了一只矫健的信鸽进来,对着洛浮夕道:“公子,洛水来信了!”
洛水来信了?
洛浮夕放下琴,急忙起身拉子沐进了房间,将门合上,信鸽是洛水国与在城内的洛浮夕唯一联通的使者,从帝都到洛水,经过的十城八郡,每一站都有洛水的据点,折算日子,将近一月,快马加鞭也应该回到洛水了。
展开绑在信鸽脚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几字:
“王弟安心,业已平安回洛水故地,今重整国志,尔等多加小心。——沉曦”。
确实是公主的笔迹,虽没有多提到一路如何回到洛水,但见到此信已是安心了大半,有王姐沉曦公主的谋略胆识,要重整国志,并非难事,洛水势必百废待兴,终能重振昔日雄风!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子沐都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这大概是自打他被强留帝都之后,唯一一件喜事了。
两人正在忘形之时,外面有宫人急急来报:
“大人!!!……帝君!!……帝君的御撵已经到了驿馆门口了!!!大人快去接驾!!!!”
这一声来的太过突然,洛浮夕和子沐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洛小哥,帝君大人不会放你一而再,再而三,侬要有觉悟。
13
13、○十三 帝君驾到 。。。
○十三。帝君驾到
“大人!!!帝君的御撵已经到了驿馆门口了!!!”
这一声来的太过突然,洛浮夕和子沐措手不及。开门迎接出去,已经听到纷乱的脚步声正在院子的拐角处,拐个弯就要撞上来了!
该死的还来不及将这字条烧毁,连怀里的鸽子都还没有收起来!
“这鸽子……?”
洛浮夕情急,对着子沐道:“没时间了,放进房,只有支开帝君!”
子沐又拉开房门,将鸽子放进去后奋力关上门,而洛浮夕连忙将纸揉成一团塞进袖子。
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不请自来的墨夜帝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下臣给帝君请安!”
慌张地跪到在地,希望帝君不会听到房间里某个禽兽扑闪翅膀的声音。
“平身!”
墨夜上前,抬手示意洛浮夕起来,随后看了看他的脸,似乎行色匆匆。
“不知帝君今日前来驿馆,可是找臣有事?”
墨夜笑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驿馆体察民间生活么?”
“臣不敢……”他低头郑重道。
墨夜并不搭理洛浮夕,他故意杵在自己面前,似乎不大乐意让开路的架势,墨夜直径绕过了洛浮夕和子沐,朝他们的房间行去。
“朕只是想看看,洛爱卿在这驿馆里,住的好不好?可有人怠慢了南国的贵客?”
眼看墨夜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居然快要走到房门口,洛浮夕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那只信鸽还在房间里蹦跶,若让他看到,一个私通信件,图谋不轨的罪名,定是叫他有九条命也没法活的!
“帝君!”他脑子一热,反身叫住了都快要推开门去的墨夜。
“恩?”对方守住了手,回头看他,倒想知道他唤他作何?“怎么?”
他在身后显得不知如何接下话,连子沐都跟着不敢乱动,洛浮夕余光憋见了院子里的古琴,灵光一闪:
“臣……近日新练了曲子,不知道帝君可有雅兴听臣弹奏一曲?”
“哦?”墨夜挑了挑眉,将洛浮夕这句话里的意思理解成了,他终于松口,肯心甘情愿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遣散了跟在后面的众人,只身一人跟洛浮夕来到前院,坐在夏花中央的石凳上,而面前的石桌,已经摆上了各色精致糕点和香茗。
洛浮夕在走到古琴前的过程中,仍不忘以眼神示子沐,暗示他将房间里的信鸽藏好,子沐在一旁心领神会,绕过院子,避开人群,从房间的后窗进入。
他这才放心地跪在榻前,为前面的天子抚琴。
且说墨夜自下朝后便一直政务缠身,难得终于有闲暇的时光,突然想到了安居驿馆的洛浮夕。前日招他入宫,一首满腹怨气的《广陵散》到让他印象深刻,今日他亲自来到驿馆,就是为了再问他一次愿不愿意。定要得到一个心甘情愿的答案不可。
乐声从琴弦与指尖溢出,与前日的激荡不同,今日之曲,言意昭昭,旖旎绵邈,说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恋人的故事。
墨夜原本准备闭目养神,可洛浮夕这一曲的转变让他略感吃惊。
高高在上的帝君,可是很喜欢猜测旁人的心思的。
“《凤求凰》?”
曲毕,墨夜慵懒地明知故问。
对方轻笑:“帝君对古曲所涉颇多,每一首都了如指掌,怕是臣弹错一个音,您都能知道,臣惶恐。”
“洛爱卿自谦了,朕听过无数的《凤求凰》,唯独你这一首,深得朕心。”
“蒙帝君垂爱。”洛浮夕一揖。
墨夜帝站起身来,伸手扶起了洛浮夕,强劲有力的大手却握住了洛浮夕的手腕,微微用劲,洛浮夕不明就里略略吃疼,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对方。
“帝君……好痛。”
从微启又不敢张大喊疼的薄唇里吐出微弱的热气,扫在近在咫尺的墨夜的脖子里,趁着初夏的渐渐炎热,不由地让墨夜全身都烧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能一手便牵制住,稍微用力就能让他束手就擒,要得到他的身体,并不难,可他暂时不想用暴力来强迫一个人。
而洛浮夕眼底的恐惧,和逐渐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