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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样子,永远的不可一世。他希望在自己看他的时候,他能够心有灵犀的也回望他,可他却看到墨夜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
礼乐高奏凯歌之声嘎然停止,常公公高喊道:“赐酒!”
身后上来一干宫人,手捧高脚杯,给台下的众人送上迎接酒。
墨夜对着天地道:“天佑我朝国泰民安,朕敬保家卫国的三军将士!共饮!”
众人举杯饮尽手中的杯酒。那洛浮夕捏着杯子,眼里依旧是前面的墨夜,直至他准备再喝第二杯,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洛浮夕。
韩来玉发现洛浮夕走神,急急唤了一声:“承恩公大人,第二杯了!”
洛浮夕这才将手里的酒倒进口中,却已不知,那酒中滋味为何。
封赏大典结束,洛浮夕跟众人一起在宫中行夜宴,墨夜与百官一道犒赏三军,虽在席间有过一些交谈,但只是出于礼节和形式,说的不过一些场面话,墨夜也并没有流露出对洛浮夕的另眼相看。直至曲终人散,洛浮夕跟百官一起从宫中出来,那宫门口等着韩来玉,拉住了微醺了洛浮夕低声道:“帝君在御花园等大人。”
天色已晚,可要面对的终将要面对,洛浮夕也不愿意就此回府,不然,他会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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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离京三年后的再次重沓这片故土。御花园似有变化,原先从后宫门进去后,载种的是竹林,而今竹林变成了桃花林。不知这满园春色是否有意等待洛浮夕,杏花如雨,梨花似云,目之所及,哪怕是在夜色中,依旧春色撩人。他在塞外看不到这些中土精致园林,小桥流水,莺莺燕燕,记忆中,还有几多【醍红湖】畔波澜壮阔,红情绿意。
跟着韩来玉一言不发行至醍红湖边的亭台水榭,早有人在那里等候多时。
一桌酒水,一对旧人。
那朝堂上,宴席中,尽管只隔几步之遥,两人的距离却如迢迢千山万水,总不能敞开心扉彼此倾诉一番。
洛浮夕贴身所藏的,还是墨夜的最后一封【朕思尔已】,多少年,画作相思墨,滴滴沁心扉。
他心里有千万话,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看了良久。直到对方似有察觉身后站了他,微微回首,洛浮夕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下跪请安。
“臣洛浮夕,叩见帝君。”
对方转过身来,停了片刻,好像眼神在自己身上游离了好一会儿,那声音也略带沙哑,似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情感:“平身吧。”
洛浮夕从地上起来,抬眼的时候,与对方的四目相对。彼此都有太多话想说,可每次抿嘴的时候,却又都生生含进了嘴巴里。
“你……”
“帝君……”
一口同声,结果却是谁都没有把后面的话完整地说出来。
三年了,那个人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的梦里出现,徘徊,揉着性子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他偏偏总是在自己心底挥之不去,激怒他,试探他,一次又一次,结果换来最后刺伤自己的结局。洛浮夕累了,心累。他在回京的路上还在不断的想着,若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也许他会快乐很多。那就从此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可洛浮夕忘记了,渗入骨髓的刻骨铭心,哪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说不记得就能不记得的?
就在他信步走进熟悉的御花园,离醍红湖越来越近的时候,内心的狂躁就伴随着心跳越发地想要喷出来。在自己看到墨夜的脸,和那双深邃的双眸中映出的自己小小身影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他努力地捏紧自己的双拳,深怕自己就忍不住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彻底嘶喊打闹一番。
最终,隔了良久,还是为君的先开了口:“……在外三年,果然历练人,精瘦了,连皮肤都比以前黑一些。”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塞外黄沙漫天,风水日晒的,怎么不黑呢?”
“可是辛苦?”
“不去,永远不知道,帝君曾经也是这般辛苦。去了才知,帝君之苦。”
墨夜一怔,转而轻笑了一声,两个人原先颇感生疏的气氛,得以缓和。他走近了洛浮夕,仔细地打量了眼前人:“朕自知辛苦,所以不想你去,原以为当初你走后,最多两三月,你就会回来,谁知你如此倔强,硬是熬了三年!”一只手攀到洛浮夕的肩膀。
对方没有抗拒,只是道:“可结果不好么?将胡奴残余赶出呼兰草原,又打击了渤海主力,可以保我朝百年无【北函关】之忧。”
墨夜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洛浮夕的脸,“呵呵,对于我宗政一朝而言,你确实功不可没,所以,朕封你为公侯之列,这个封赏,你还满意么?”
按以军功封爵位,【承恩公】这个封号,确实很厚道,没有谁能够只打一次仗,就成为公爵的。
“帝君对洛浮夕,确实不薄。”
“你知道就好。”墨夜随手斟满一杯酒,递给他:“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说过话了,今日陪朕再喝一杯?”
“谢主隆恩。”他跪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就这样,两个人对着醍红湖的粼粼波光,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子夜十分。也不说话,彼此看着对方,满眼都是对方的样子,说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对这三年里两个人经过的事情,闭口不谈。洛浮夕乘机将洪长亭和杜三娘的故事一并报了,墨夜点头答应,又笑着奚落洛浮夕是“男儿媒婆”,只光顾着别人,却不想想自己。洛浮夕笑而不语。
很久没有这般的跟墨夜只谈寻常事,忘记江山社稷了,两个人好像约好一般,绝不提及那些纷争,过往,连一句都没有问起。又觉得对方就像是多年的好友,就算三年五载的不见面,等到临了,却不会有一点的生疏和隔阂。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醉了。墨夜站起来,拉过洛浮夕,将他一直拉到湖边,原本只是叫他看看远处新长的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看着看着,突然侧身,将洛浮夕整个人抱住了。
“帝……帝君!?”
墨夜紧紧将他勒进自己的怀抱,深怕他再逃走一般。让胳膊都被勒的生疼。可这个广博而温暖的胸膛,却是自己一直渴求和怀恋的。那么多年了,他渴望再次被眼前人抱入怀中。如今被他抱在怀里,更贪恋对方身上淡淡的味道,夹杂着幽幽酒香,一时间,所有美好的记忆一一浮现。
那个霸道的男人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道:“洛浮夕,朕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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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洛浮夕,拜相封侯,成了承恩公,那洛公府里宾客络绎不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想来结交攀附一番。而自昨晚起,他回府邸后一直行色怪异,似乎大不悦的洛浮夕,却请了假不上朝,不管是谁家的高官来探视,也纷纷闭不见客。
他回来后才知道,杜守承被杜三娘接过去一起住了,那原本子沐居住的西苑,此时却是门庭紧闭,空无一人,还有西厢房的张先生,不知所踪。而这一切,全部都拜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当朝天子所赐。
没有错,子沐确实是被墨夜纳进了后宫,也确实荣宠三宫六院,他已经在昨晚,证实了这件事情。余下的时光,再也没有心情呆在后宫,急急的逃离了墨夜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回到府邸。一回来,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直至今天太阳快落山了,也不肯出来。
昨晚,他从墨夜的怀抱里出来,想到了子沐,便问了他的所在。墨夜并没有隐瞒他,很大方的告诉他,他确实看上了他的小仆人子沐,并将他接入了宫。
洛浮夕极度震惊,而这震惊的源头,有一部分是看到了墨夜若无其事的表情,好像他要谁,睡谁,都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要谁都可以。
洛浮夕一瞬间被点燃了,对着墨夜道:“可是,可是子沐有了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呵呵。”墨夜淡淡的回道:“朕要一个人,还需要征求他的同意?朕已经给了机会,你若能回宫,朕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可你没有回来,朕既然已经放出话了,难道要朕收回不成?况且,子沐模样清秀,不谙世事,到底有几分像当年刚进宫的你,朕也颇对他有几分怜爱,要了他,不比让他跟着一个穷书生好?朕给过你机会,你没有把握,怪谁?”
洛浮夕被激的反驳不出一句话来,他说的没有错,墨夜给过他机会,他没有好好珍惜。如果当初不是他意气用事,他也不会受伤,也就不会赶不及的来救子沐。
“那个张先生呢?”
墨夜想了想,似乎脑子里没有这个人的讯息,很久才道:“穷教书的?当初煽动子沐跟他一起私奔,幸好朕早有防备,抓了子沐进宫,只是叫人小小教训了一下穷教书的而已,至于现在身在哪里,是生是死,朕并不知道。”
“您拆散了一对恋人,难道就……就不觉得羞耻么?”
“羞耻?”墨夜突然哈哈大笑,而对着洛浮夕突然变了脸色:“朕原本打算忘记旧事,跟你好好叙旧,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刚一回来就问朕要人?还说朕的不是?洛浮夕,朕要睡谁,难道你可以管的了朕?你太放肆了!”
原本好好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突然火药味十足。洛浮夕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地方发泄,今天实在忍无可忍准备就算死了也要问墨夜要人,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了常公公,在亭子外面道:“帝君。”
“什么事?”
常公公歪头看了看洛浮夕,又急忙将头低下,轻声道:“【洛水别居】的主子,子沐公子问您,今晚什么时候过去?已经三更天了……您早上说,晚上去他地方……公子可等了您好久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