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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紫抬眸字字决绝:“我只求二位护他性命,他而今失了心智,我,恐又要出征。君雁雪其人阴毒,惟有二位可托付。”
容清薇和衡莲见谢紫如此,只能长叹,一拂满身雪落。
“紫衣你自是放心。”容清薇郑重地看着他,“只是你,也一定要平安归来,那南衡王不是好对付的。”
谢紫只笑,眸中却是一片风月凉。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忍不住把小南衡拿出来晒晒
☆、金戈起
西风烈,吹不尽,是金戈铁马。
一如谢紫所料,君雁雪自持“人质”在手,又因举目再无人可出征,果然命谢紫挂帅出征。
出征那一日,残阳如血。
谢紫端坐马上,身后的银甲金戈,一片荒寒苍茫。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谁都知道,与名动天下的玉面修罗南衡王开战,无异于送死。
但是,谢紫的目光扫过君雁雪艳丽的面庞与苏相含蓄的笑容,于唇边缓缓勾出个冷漠的笑,又有多少个人知道,这一回,他不是去送死的呢?
他是去送终的。
替这个帝星陨落的大周王朝。
新春后,雪已尽。
桃花开。
然而边塞狼烟上的桃花,开却如血。
纷繁沉堕,如层层叠叠烂漫的烟霞。
谢紫站在城门处,看着城门下,三军压境。
一批毛色纯黑的马上坐着的人,意兴飞扬,一双剑眉如刀裁,睥睨天下的气势。
南衡王,曲蘅君。
不管这位风流王爷在京城是如何言笑晏晏八面玲珑招蜂引蝶,在战场上,他只象征着死亡。
谢紫很清楚。
更何况,这一回与曲蘅君同行的,还有扶琉的丞相,那一棋可定天下,一笑疏柳淡月的柳衣卿。
岂止是送死。
谢紫倚着城门轻笑,一刹那绮艳。
尸骨无回才对。
曲蘅君看都没看柳衣卿一眼,只冷然地看着日落残阳下紧闭的城门。
柳衣卿却始终微笑款款,一点清艳一点低回的风雅。
他二人领着千军万马,却犹如谈笑宴席间,一片轻巧,风流万千。
谢紫叹了口气。
大周人才凋敝,扶琉却是这般日月齐辉,岂不是命中注定紫薇星临?
就算师兄还在,撑得十年二十年。
三十年之后,也救不了一个如囊虫驻空行将朽木的腐朽朝堂。
“谢将军,可要开门迎敌?”
监军孟寒絮蹙眉问道。
只见谢紫漫不经心地浅笑:“扶琉贼子都已兵临城下,再不开门迎敌,可是要叫旁人笑话我大周全是些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孟寒絮皱眉,现在家国危亡。
嘉庆帝却自毁长城,赐死长乐,而这背负罪名的谢将军,也是对战事毫不关心,敷衍了事。
京中大官贵族高门士子仍旧沉醉在一场春软娇花绵绵细雨的梦里。
但奈何谢紫乃是三军主帅,只得听他所命,开门迎敌。
谢紫立在城门,看铁甲金戈厮杀疆场。
那南衡王手持长枪闯入阵中,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柳衣卿周身兵甲护卫,只淡看一片厮杀。
谢紫瞧着大周士兵们个个皆是低落的模样,便知他们也同自己一般心知肚明,此战无望。
叹了口气,谢紫飞临下城门,跨马疾驰,手中珍珑长剑飞转,一朵剑花绽开千万素华,破开一条路来,直逼曲蘅君。
曲蘅君挑眉,凛然霸气间一片杀伐。
他长枪一转,刺向谢紫眉心,却被谢紫一个仰身避过,反而借此剑锋游下,转而攻马。
曲蘅君长枪一挑,纵马一偏,随即转攻谢紫心口。
孟寒絮在城墙上见着主帅冒然出站本就想破口大骂。
此刻见谢紫情况凶险不说,还直接和那南衡王杠上,恨不得一头撞死以慰英灵。
这长乐王的师弟,怎么如此莽撞?!
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
孟寒絮提泪横流,面上一片惨淡。
谁知谢紫这厢却是剑锋微转,转眼便解了曲蘅君的杀招。
曲蘅君微挑剑眉,一片飒飒英烈。
“长乐的师弟,的确不错。只不过,和本王比起来,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曲蘅君一笑,却是意外的烟雨天青般风雅。转而,他一枪穿云般一枪横扫,谢紫眉峰一蹙,只得翻身落马,方才堪堪闭过。
曲蘅君端坐马上,俯视着谢紫。
“本王似乎说过了,你还是嫩了点,明月山谢紫衣。”
谢紫挑眉,一笑绮艳,转眼便是流连开去的风月无边:“多谢南衡王点拨,只是,”他后头半句却压低了声音,“做戏总得做足全套,这般可不好吧?”
曲蘅君冷笑,凌然昂首:“所言甚是。”
做戏总得做全套。
一场借刀杀人的戏,一场征伐天下的戏。
一场春花秋月了,
大梦初醒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东魂兮
任你西风烈,犹自花暮迟。
京城一片奢靡之风,歌舞升平。
红粉洗不去是金玉华堂,玉辉掩不掉美人容颜。
琵琶破阵曲,丝竹悠悠。
吹拉弹唱。
容清薇和衡莲正在晒药材,却听到那半晌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闻青忽然问道:“谢紫是不是,不回来了?”
容清薇转首看着闻青。
那青衫的人秀丽的眉眼间本是一片安稳无忧,此刻却微微蹙着一抹江南烟雨。
婉转凄清的风致。
凄冷又寒凉的模样,微微的惶惑,却是死死坚持着一点微末的希望。
那一双烟雨眸里流动着的是岁月的哀凉,却偏偏还要挤出一点笑意来。
好似挣扎于乱世废墟,还要勉励开放的花。
那么美丽,那么坚强。
那么孤独又仓皇。
“没有,他只是出征了。”容清薇撇开眼去,“你不要多想,明天姐姐给你买桂花糕。”
衡莲叹了口气。
出征。
虽说计划几乎万无一失,但谁能说得准,当真会没个意外?
“哦。”闻青乖巧地低首,眸中烟雨散尽,却只是一点空洞的茫然。
舒寒凌死后,原本天下好雅乐之人,皆盼闻青能继承其师衣钵。
谁知。
谁知这本该如九霄卿一般名扬天下的人,却成了个痴傻的疯子?
岁月从来无常。
天命难定。
容清薇低首,继续拨弄着药材。
而闻青,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夕阳,缓缓落下。
谢紫。
谢紫。
谢紫。
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闻青只觉得脑中世事纷杂一片,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是觉得,他想要见谢紫。
那个人的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温度,让他连呼吸都不能。
窒息的痛苦,犹如相思入骨,犹不自知。
一个傻子,自然不解相思意。
他只知道,他想见他。
那人风月无边低眸一笑,转眼叫江南烟雨也成了暗淡流年。
闻青惨白的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
再等等。
等他,回来。
“闻青,你在看什么?”容清薇看着闻青仰望的模样,不由柔声问道。
闻青有些呆滞和静默的看着晚霞。
那霞色万千,流连旖旎。
“那个,像他的眼睛。”闻青指着晚霞,忽然笑了起来,一寸寸凋落的,却是缠绵的哀伤。
天色清冷。
雪色容颜,闻青那本该拨弄箜篌的手指一片苍冷的素白,青色衣袖如烟雨色。他微微在黄昏暮色中回首,唇角半翘。
难以形容的清雅秀丽。
容清薇叹了口气。
难怪谢紫会喜欢这样的人。
她柔声笑了笑:“是啊,像他的眼睛。”
闻青便笑了起来,一刹那如烟雨尽散,薄暮黎明。
可是那眉眼间,却是三分愁,七分忧。
闻青毕竟是疯了,不过片刻又看向别处,痴痴傻傻的样子,眼中却是一片空洞。
而他如若此刻清醒着,那所有欢欣悲伤,恐怕也都得,
化作相思一寸灰。
作者有话要说:
☆、步步杀
且说边塞,声声催裂。
此次与南衡王交锋,虽未胜,却也未曾折损。
这让孟寒絮心中微微欣慰。
但是在灯下抬眼瞧自己主帅,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其实,也不一定吧。
谢紫撑着头,对着掌中的虎符发愣。
只那笑起来霞色流连的眸里,却是一片冰冷,霜华流清。
孟寒絮缩了缩头,决定不闻不问做个缩头乌鬼。
谢紫缓缓勾唇,虎符,可调动三军之物。
君雁雪之所以愿意把这个给自己,恐怕一是自持“人质”,二是,已有什么阴谋。
可是,谢紫微微低眉浅笑。
君雁雪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当真是来帮他平定家国的吧?
恐怕也不会那么蠢。
谢紫笑了笑,忽然瞥眼瞧见了打瞌睡的孟寒絮。
这孟监军倒是好笑,明明头都快碰到桌子了,还死撑着非要坐在旁边监督自己。
迂腐。
起身出了营账,谢紫的身影一闪,转眼便没入夜色中。
军营中一片沉寂,无人瞧见他那身形,分明向着扶琉军营走去。
是夜,月寒清霜,流华千里,无边苍凉。
扶琉主账中,曲蘅君正在看着自都城送来的情报,这时,军营的门帘忽然被人掀起。
曲蘅君似笑非笑地抬眼:“谢将军白日才交锋过,怎么深夜还闯地方军营呢?”
谢紫冷笑一声:“南衡王心里明镜似的,明知故问难道也好玩么?”
曲蘅君抬眼:“本王记得,似乎是谢将军有求于本王吧,这般的言行态度,当真是一点礼数没有?”谢紫轻笑,眼风一转:“那还请王爷体谅,卖国投敌这样的事,虽说是我自愿的,也不见得要喜气洋洋。”
“说的也是。”
曲蘅君冷笑,眸光瞥过谢紫的脸,风雅如初的贵门公子的模样:“你们这样的人,大多都是看上去温软,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心狠。不过本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