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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一夜箜篌尽
作者:寒鸦台
文案
且听一夜曲声如水,奏一段年华调。
一朝春尽,杨柳随风。
箜篌圣手、乐士无双的闻青,一曲箜篌,道尽悲欢离合。
青峰在手、纵横天下的谢紫,一笑扬眸,明月清风细柳。
在一个烟雨迷蒙的日子里,
闻青拭剑,初遇谢紫。
自此,一步踏入乱世,爱恨几多,难以割舍。
爱过亦恨过,怨过也苦过。
到最后,原来只求一叶轻舟,寄情山水,他奏箜篌他舞剑。
多年后,一曲《谢紫衣》在江湖上流传,
多少人流连清音阁外只为听闻青一夜箜篌。
恩恩怨怨,最终说书人一拍堂木,一语成书。
是为,一夜箜篌尽,年华谢紫衣。
江湖有一箜篌曲。
闻者哭,泣断肠,一朝青丝成白雪。
正是闻青出名之曲《谢紫衣》。
遥记那年青山绿水,黄鹂枝头,桃花春水。
景未变,人何在?
且听一夜曲声如水,奏一段年华调。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青(受),谢紫(攻) ┃ 配角:君归闲,梅若风,缘尘,司马默,蓉娘, ┃ 其它:古装,武侠
☆、楔子
嘉庆八年,初春。
杨柳随风,细雨朦胧。
闺阁女儿在深闺中贴花钿敷粉黛,挑金丝描绣样,满心欢喜,细细做一身嫁衣。江湖侠客在酒肆中煮一杯薄酒,浅泯观细雨。然而闻青,只是坐在清冷的酒楼里,淡淡擦拭他手中一柄细剑。
青衣剑客青丝剑,正是闻青。
一道竹帘,酒肆里,酒肆外。
青石长街上,偶有人纵马而过,雨是天青,山是石墨。
一人,紫衣白袍,撑着一柄油纸伞,在众生风雨中,缓缓踏浪而来。
油纸伞上素白一抹,绘着一尾锦鲤一片翠荷,却好似道尽风月与清愁。
那人停在酒肆之前,收伞,挑帘,入酒肆,在阴雨天昏暗的酒馆内,顿时明亮起来。这个人不像是江湖人,哪怕他的确身在江湖。来人一双长眸,清澈如水,偏又深不可测,紫衣锦绣,白袍谦和,一张玉面胜三分明月,两道长眉夺山黛色,唇边一抹淡笑,亲切入骨,温润入骨,偏又,森寒入骨。
来人是谁?
来自何方?又要去往哪里?
无人知晓,他们只是淡淡地饮酒,然后,将目光流连在来人身上。只有一个人例外,闻青。他仍然穿着那袭青衫,仍然擦拭着他那一柄比常人所持更细的青丝剑。目光淡漠,面色淡漠,整个人,都淡得好似一抹清影,可以忽视,可以忘记。
那人走到闻青桌边,要了一壶酒,一盘西施投珠。“这位兄台,您可知,辟邪山庄怎么走?”那人主动向闻青攀谈了起来。闻青放下剑,淡笑着回答:“原来公子也是去辟邪山庄。”那人微挑细眉:“原来我二人同路?”闻青暗想,面上却半分不显山不露水:“是。”那人便勾唇微微笑了,十分亲切温和的模样:“那不知可否与兄台同去?在下谢紫。”
闻青眼神如水,素净的面上仍是淡笑:“谢兄客气了,在下闻青。”
帘外烟雨一片,帘内薄酒微香。
这一日,闻青初遇谢紫。
这一日,这两个名字,牵扯到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军训,高中党周更见谅
☆、烟雨华裳
一杯薄酒过后,二人已有些熟络。
垂帘被风吹起,窗外雨丝入内,清凉而舒适。
春雨时候,乍暖还寒,虽说冬日过了,但是这种时节,还是要拥着薄裘过活的。但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多是身强体壮,穿一身单衣也就行了。谢紫笑着看向闻青,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秀气的脸,是那种男人的秀气,并不像女孩,只是五官分明,面色白皙,像个书生乐师。
也算不得多俊秀,只是觉着,这个叫闻青的人很令人舒服,像是白玉一样,温温润润的,有点凉,带些冷,也不觉着多令人瞩目,但是待你回过神来时,这个人浅淡的青影便映入了眼中,移不开,去不掉。
但是这般文秀的闻青,手上却有一柄剑。剑极精巧,不像剑,更像是个贵重的饰品,但是这柄青丝剑,却是削铁如泥、杀人断发的宝剑,饮血多年。
谢紫看着,默默觉着十分惊诧,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踏足江湖?又觉得理所当然,闻青也许就应该如此。
闻青倒也是一样的想法,这谢紫看着十分雍容贵气,应该出生不凡,这样的贵门公子,应当饮酒作乐,拥揽风月,又为何要在江湖闯荡?
“雨小了些。”角落里,一个人挑开帘子,如是说道。
那些没钱,却因为躲雨而喝了半天茶的江湖人们,纷纷起身,带着刀剑走了出去。
谢紫也用完了小膳,姿态优雅地放下筷子,泯了口清茶,方才站了起来,回身对着闻青道:“闻兄,一起走吧。”闻青将剑收入袖中,青丝剑极细,所以以青丝来比,本就容易藏匿。
谢紫走到门口,撑开那一柄锦鲤荷叶油纸伞,白色的伞上锦鲤游曳,伞下紫衣人笑容浅淡:“这辟邪山庄的事情,闻兄可清楚?”
闻青也撑开一柄伞,上头只淡淡绘出一枝青竹,清寂寥落,刚正气节:“谢兄是说,紫杀帖一事?”
紫杀帖是江湖中有名的名帖,凡收到紫杀贴的人,七日后必定猝死。
谢紫与他,二人在细雨中慢行,两柄伞,不一样的风景,承载着不一样的风月。
此是江南杭州城,杭州之地,辟邪山庄依湖而建,临水靠山,美若仙境。
走到辟邪山庄门口,只见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路红毯铺出十里,谢紫掩口笑得眉眼温柔:“好个气派的辟邪山庄。”闻青淡淡地看着那朱红大门与面容严肃的门丁,知道谢紫言语间潜藏的意味:“的确是,好气派。”
谢紫摇头叹气:“听说辟邪山庄这一代庄主梅若云已是病重,现在主持山庄的是他的弟弟梅若风。”闻青笑着息了伞:“看来梅若风,倒不是个明白人。”谢紫也息了伞,与他二人递上名帖,家丁忙引二人进去。
一入辟邪山庄,果然是雕梁画栋,还能听到前厅传来丝竹之声。
这梅若风在自己兄长重病、紫杀帖高悬的日子,还能奏乐赏景,将门庭整得威风鲜亮,是说他脑中一干稻草,还是别有心机呢?
二人很快就被家丁引到正厅,只见大厅主位高台上,一个人端坐着,十分平庸的皮相,还带着长年纵情声色的疲惫与倦累,拥着厚厚的狐裘,显然武功底子不好,没怎么勤练武学,正是草包一个。“二位少年英雄请入座。”主位上那梅若风说话有几分怠慢,显然是因为闻青和谢紫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所以这梅若风也不大看得起他们。
谢紫和闻青也不恼,兀自坐下喝茶。
大厅里气派无比,各江湖人士分席而坐,谢紫喝着茶,轻声说道:“你说这紫杀贴到底是送给梅若云的,还是送给梅若风的?”
闻青还未答,却有一个年轻少年的声音传来:“当然是给梅若云的了,难不成还给梅若风这个绣花枕头啊?”谢紫和闻青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少年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得唇边两个酒窝,清浅可爱,活泼明媚,可说话却恁地刁钻。
“这位弟兄是?”闻青有些疑惑。
少年眼波一转,十分清澈可爱:“我叫唐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烟影迷蒙
唐小七的名头在江湖上十分响亮。
谁都知道,唐小七使得一手好暗器,江湖上人都传闻,唐小七来自唐门,排行第七。
而眼前这个笑容可爱的孩子,怎么也让人无法和那种人物牵扯在一起。
“在下谢紫,这一位是闻青。”谢紫低声笑了起来。
他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完美得近乎不真实。
唐小七眼睛一转,十分伶俐的眼神落在了闻青身上:“你们说这梅若云哪里惹到紫杀了?给他下什么紫杀帖?”闻青淡笑:“这些事情,妄议多有不当。”但谢紫显然没这么想,他眉眼微扬,低声和唐小七言语:“说不定是那梅若云做了什么亏心事,欠了风流债呢?”
唐小七看了一眼梅若风:“你说那个绣花枕头我还信,梅若云这人最冷肃不过了,桃花债什么的,怕是不能。”
谢紫看上去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端方内敛,但此时,眉眼间却掠过一丝戏谑:“说不准还真被你言中,这紫杀就是来讨梅若风的风流债的呢。”
唐小七笑着道:“也许吧。不过紫杀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梅若风?你说他看上梅若云还有几分可信。”
唐小七生得十分不错,可爱讨喜的小脸,笑起来两个酒窝,像包子一样让人想捏一下。
闻青就端坐一旁,静静听谢紫和唐小七唠嗑。
谢紫回头,恰好看见闻青低首,轻抚木桌的一幕。闻青的皮肤很白,白皙的如玉石一般,他的黑发垂落在颈边,黑白分明得刺眼,一段雪色的脖颈露在淡青衣襟外,日光镀在上面,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闻青很安静地端坐着,眉间微蹙,文秀地不应该与血腥沾惹分豪,比雍容炫目的谢紫更不适合江湖。但是方才见面时,这样秀丽细致的人,却在擦拭一柄可以夺人性命的剑。
“各位对紫杀帖一事如何看啊?”梅若风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众人纷纷开口:“守在这,杀了他!”
此言一出,谢紫就笑得忙掩面,怕别人瞧见他眼中戏谑嘲讽:“若当真这般轻巧,那之前那武当的清虚道长、少林的无嗔大师,金狼帮的鹰起岂不都是枉死?”闻青面上也是三分笑意,暗暗想方才那将话说出口的粗汉子,现在心下怕是不好受。
谢紫一身紫衣白袍,十分炫目的样子,流光溢彩,雍容尊贵:“众人来这辟邪山庄,与其说是为了梅若云,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闻青淡笑颔首,他明白谢紫的意思,若紫杀一日不除,到时候祸患临到自己头上,便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