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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落平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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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又痛又酥麻,宛如一头小羊被饿虎生吞活剥,他昏头昏脑地责怪以前挨打受痛……要报复……要再当一次败家子……再也不当老实人……
              
        
  
  离开客栈,两人前往旗下的商铺之一,位於城镇最热闹的区域,票庄、当铺、酒楼、茶坊以及各式商家应有尽有。
  当马车停驻在龙泉老字号的门前,掌铺子的大掌柜立刻出来迎接,称呼一声:「少爷。」
  「怀生,好久不见了,你爹现在可好?」
  「好哪,我听手底下的人说,他老人时常将少爷挂在嘴边呢。」
  他温笑,「择日,我再去探望他老人家。」
  「呵。」颜怀生抬头瞧了下跟在少爷身後的武夫,彼此虽不认识,但从少爷的来信得知他话少,即使打招呼也不理,乾脆省了礼节。
  「少爷这回就带武夫一人出门?」
  「嗯」了声,他吩咐:「差人将马车上的大箱子给搬下来,送进掌柜房。」
  「是。」颜怀生回头差遣铺子内的伙计们快去搬运,物品贵重,万万伤不得。
  「来,少爷,我带你入内歇息。」
  「好。」
              
        
  
  入夜,掌柜房内,盏灯未熄。
  上官修将运来的箱子拆封後,分别取出花瓶请怀生仔细鉴定,「瞧出来了麽,怀生?」
  「瞧是瞧出来了……」怀生的面色凝重,仍不可置信:「这两只花瓶也未免仿得几可乱真!」
  「连你也这麽觉得?」
  「当然,少爷。」怀生踱至一旁的位子坐下,重重搁下一碗硷水,连刷子都扔到茶几上。一抬头,他说道:「仿制的手法高超,移花接木,若没查看瓶内底部的接缝处,即使是行家也容易被蒙骗了过去。」
  以前,他们跟著已故的老爷以制窑起家,理当会防著市面上出现仿冒品。「龙泉窑著名的青瓷花瓶产量不多,有行无市,即使买家捧著银两也不见得能求购得到。少爷,这两只花瓶究竟哪来的?」
  「我手底下的人收来的。」
  「哦。可是……」颜怀生好生纳闷,花瓶的质地和润色分明是老虎洞的紫金土才烧得出来,为什麽以两道工序制造?
  「少爷……」他抬头望著。
  「嗯。」上官修一派斯文地啜饮香茗,顿了下,转手交给坐在一旁只手托腮的武夫;剩下的半杯茶,武夫自会替他解决。
  盯著小子的耳後残留一抹红,发丝未掩,无言地昭告他人——他是他的。
  武夫自然地替他收拾残局——日日上演,不分你我。
  润了喉,上官修笑问:「怀生想说什麽?」
  「花瓶是现今的官窑所出?」
  上官修点了头。
  「咱们的铺子不卖假货,少爷特地运来的意思……?」
  「我是不卖赝品,不过有人可急著收呢。」游移的眼神自然地瞟向武夫,暗忖这一回,武夫也会保护他吧。
  刀子眼闪烁,心有灵犀——小子又打算搞花样了。
              
        
  
  官宅内,一阵咆哮声刚结束没多久,上官硅高举的手指著儿子,「我……会被你气——死!」他甩袖,双手负於身後,心急如焚地在大厅堂来回踱步。
  上官齐低著头,吭都不敢吭一句。
  「你这混帐东西!」
  老爹一吼,上官齐的双肩一抖,头垂得更低。
  上官硅的脚步一顿,站在儿子身前,大声怒斥:「你可知这事若败露,爹会被杀头的!」
  他脖子一缩,嗫嚅著唇说:「孩儿……怎知会……遭人打劫……」
  「你还敢说!」
  他猛地一吓,心虚。
  「要不是你镇日流连花丛,给老子醉在温柔乡里,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你会统统给我说了!?」
  他噤口。上官硅又骂:「那是什麽地方,你的脑袋清楚麽!」
  「爹……孩儿知错……」上官齐嗫嚅著唇,一副後悔莫及的样子。
  「你现在知错有个屁用!」上官硅一连串怒骂:「咱们在干些什麽才能有今天,你却胆敢拿来炫耀,能不遭人觊觎麽!」他仿了一批青瓷将贡入朝廷,东西丢了,再造就有,就怕教人瞧出了端倪……
  「嗤!你要知道老爹可惹不起姓高的,人是皇亲外戚,咱们在不知情的况状下抄了人家合股的铺子。幸亏花钱疏通上头的人才了结此事,没酿成灾祸。」如今青瓷的流向不明……十之八九被人给扣住了,莫非高爷觊觎……哼,人是骨董商,肯定是了。
  「爹……」上官齐鼓起勇气说:「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咱们仿得几可乱真,何况那的确是出自龙泉窑场……青瓷遭劫,了不起是私下流入市场被人高价收购,买家不会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
  「你住口!」上官硅怒气腾腾地说:「要不是当初弄不到配方,咱们何必这般费事仿自家出名的青瓷!」
  官窑场子里有朝廷的人监工,都是些贪官污吏兼外行,看不出他移花接木的法子。「啧!以後不许你再涉足烟花之地,敢再给老子出乱子,我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是……爹,孩儿知道了。」
  「哼!」上官硅气匆匆地离开大厅,殊不知自个儿的儿子依然阳奉阴违,对於烟花之地,流连忘返。
  
  酒楼花厅,屏风後——
  「小子,咱们俩无论走到哪儿,名声都败坏……」
  「呜——」他蹙紧眉,抵在墙面,双手紧紧攀住武夫,腾空的双腿勾住那精悍的腰身,任由他胯下的利刃不断在体内肆虐,养虎为患……
  两人正打得火热,屏风外,花厅的八仙桌上,杯盘狼藉,五名娼儿早已醉倒,不醒人事。




第八章

  上官修住在酒楼一个多月,嫖妓宿娼、花天酒地,传得人尽皆知——他又败家。
  人们尚未遗忘两年前所发生;昔日的上官少爷挨了一顿毒打,获救後便离乡背井在外地生活。岂料,今番回乡後,他既没接手龙泉的老字号,也不过问商铺的经营,镇日流连花丛、醉生梦死……掌铺子的颜怀生大掌柜对这位少爷都很不谅解。
  逢人便说,上官少爷回到铺子就伸手要银两花用,不管商铺掌柜、伙计们的死活……如果不给银两,他就搬店铺内待售的骨董去典当,大伙儿都怕他身边狐假虎威的蛮夷武夫,听说他连差吏都敢打呢,莫可奈何之下,只好由著他继续挥霍……
  两位当事者漫步於街坊,充耳不闻那些流言蜚语,以及人们的指指点点。
  「武夫,有没有觉得这种生活很惬意?」上官修仰起的脸上挂著笑容。
  「嗯……跟著你,无论过何种生活我都无所谓。」他喜欢身旁的小子,甘愿受限,寸步不离的守著。
  一辆马车经过,他走在外侧为他挡下溅起的水花。
  上官修轻拉著他的衣袖一角,无视於外界如何批评,他与武夫一道渐行渐远,离开了热闹的市街,暂时抛开帐本、商铺等等琐碎,走往僻静的郊外,路旁杂草丛生,脚下泥泞,他顿下步履,武夫也跟著停下。
  回头遥望著来时路,彷佛两个世界,将他与武夫阻隔在外。
  「武夫,我想……等我将该收的帐都清算完,我们就回到丹阳县城,如果可以,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你愿意陪著我吗?」
  「嗯……」他缓缓低头,落唇摩挲他微冰凉的唇瓣。
  轻眨了眨眼,怔怔的任由武夫的唇带来一丝温度,无论将来发生了什麽,他什麽都可以舍弃,唯有武夫,是他想拥有一辈子的了。
  是否对不起爹……
              
        
  
  继续住在酒楼,上官修与武夫同进同出,过著有钱就是大爷的生活;有钱就可以买到尊严、有钱就可以令人好言以对;只要有钱,他和武夫就不会令人瞧不起……哼。
  今夜不叫姑娘来陪宿、陪酒。他和武夫偷偷摸摸的亲热实在像做贼,也不喜欢武夫身上沾染了胭脂味。
  不甚高兴的脸色落入另一人的眼底,须臾,为他收拾乱扔的外袍,相处这麽久,武夫暗自发笑——小子八成吃醋了。
  「要喝茶麽?」他问。
  上官修半躺在贵妃椅上,状似看帐册,视线却瞄向武夫,人端一杯热茶走来了。
  两指一夹,帐册脱手,取而代之的杯水捧在掌中热烫著。
  武夫挤在他身旁,倾身笑问:「气什麽?」
  上官修怔了怔,难得见他这般促狭的表情。「住酒楼让你很愉快是不?」
  他没回话。
  「武夫,你会不会想碰姑娘?」
  他沉默,注视著眼前人的表情略显一丝慌。
  「你想吗?」他不清楚武夫以前是否涉足过烟花之地,想了解……他记得武夫说过自己像娘儿们……
  视线乱瞄他处,不想面对现实,万一武夫点了头……他什麽钱都肯花,就是不想花为武夫召妓的夜渡资。
  武夫打量眼下的这副身躯,目光彷佛穿透衣料,小子的肤色偏白、胸膛的突起绯红、腰围适中、双腿间的性徵一旦挑起,触感似丝绒,还有那十分紧窒的私处……他可是很享受被紧紧包覆住的滋味……
  身下的小子就像只小羊自动落入虎口,现下他有点饿了。
  耳畔传来小羊的声音:「你没回答我。」
  「嗯……」异色的眼瞳掠过一丝冷芒,随著脑海盘旋著几种宰杀的方式,下腹迅速窜起一股冲动——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开始动手抚摸小腿。
  上官修一脸认真,捧著热茶喝了一口。「你真的想要的话……就别在这间房里做。」他不想听见武夫和别人亲热的声音……眉一拧,武夫为什麽一直摸著他的腿?
  「你在催我赶快出去找酒楼的嬷嬷是不?」上官修抬头瞪著,一瞬紧握茶杯,有股冲动想把水泼到他脸上。
  「小子,不在这房里,你想去哪里?」他现在没心思另找地方,只想就地解决。
  上官修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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