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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龙劫
作者:不可多得
☆、引子
一阵狂笑声响彻了泰兴殿,在殿中的四壁之间游离、回荡。
正是寒冬腊月,傲雪凌霜,寒风彻骨,漫天的冰霜将皇宫的每个角落都挂满了。太阳正在西沉,在那天际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光影投在了泰兴殿的宫门上,映射着那宫殿上的镀金,反射出刺眼的金黄。
谁又知道,这样的金碧辉煌,这样的美丽盛景,是要渐渐消失了呢?
这样的壮丽的楼宇,和着那漫天飞舞的火光,将要与这太阳一起,渐渐沉入黑夜。
“朱允业,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狠狠盯着宫内的男子,可那男子却将眼睛闭上,痴痴地笑了。
这是他日夜等待的一天。
这一天,总算来了。
这样的冬日、这样的奇景,却是与那两年前无异了。
朱允业立在了门口,将思绪拉回到了两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冬,也是这样一个耀目的冬夜,泰兴殿却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喜讯。
可那喜讯并未长久,它变化着,纠缠着,成了允业心中最大的噩梦。
那是一个莫大的灾难。
他环顾着四周。就是在这儿,他曾生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可也是在这儿,有着他最伤心的回忆。他被迫离开这里,与他的生活居所作别。
他手中紧紧握着宝剑,眼睛也似要滴出血来。淡忘的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了。这两年的痛与恨在他的心底纠缠着,将他的心一点点地刺穿。
两年!
生者成了逝者。
陌生人成了他的依靠。
而他昔日里最重视的恋人,却成了他日日憎恨的仇人。
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允业仍记得当日的情真意切,可他却忘不了这日日紧逼着他的切肤之痛。
两年前,这宫内究竟是什么样?自己,又是什么模样?
他回想着那个过往中天真愚蠢的自己。
他环顾着泰兴殿,那景象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两年了,可那泰兴殿竟没有多大的变化。陈列摆设,日常起居竟也都似是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不变,却衬着全然不同的自己,这叫他的五脏六腑翻滚着,似是感慨万千。
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去看这殿内的景物了。他扫视着,将这旧景全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的思绪随着那记忆飘散开来,弥漫在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里。
回忆从那罗列之物中掉了出来,和着那思绪,与那情绪水乳相融,纵横交错。
一切,又回到了允业的心里。
记忆从四面八方向他奔涌而来,直直地钻进了他的心。
他全都记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了,当日的自己。
眼前的男人,正是他的旧爱,郑屹之。
郑屹之,这个永昌王的儿子。
郑屹之,这个欺骗了他无数个昼夜的无赖。
郑屹之,这个他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去憎恨的敌人。
气血冲了上来,拖着他的脚步,向郑屹之走去。
这样的夜,两年前他从未想过。可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前。
两年前,究竟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朱允业,如今这个泰兴殿的不速之客,本该是这宫殿的主人。
那是一个众人皆知的惨剧——因为当年皇上要立的太子,正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看不顺眼的第一节重写了 大家觉得怎么样?
PS:此文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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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
冉恒国元兴十九年庚申月,皇帝有意立储的消息不胫而走,顷刻间便传遍了朝野。
朱氏第七代子息长子朱允业,是这太子的不二人选。
仪表堂堂、举止潇洒,让他在宫里得了极好的人缘。这样的相貌,又加之那忠仁端厚的个性,却是不得不让朝中百官称赞、信服。
他的母亲,则是朝野皆知最得圣宠的仁孝皇后,这更是叫他出类拔萃的品性如虎添翼,一举得了这皇上的圣心。
可又有谁知,这朱允业的心竟是如此稚嫩不堪呢?
这稚嫩并不是在他的举手投足里,而是在他的骨子里,紧紧掩藏着的,不对旁人显露的。
“惠娘!”大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来人正是皇子朱允业。
“父皇要立储,这几日,府邸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允业对屋中的女子笑着,伸手就要去拿点心。
女子着一件青色布袄,名叫惠娘。旁人瞧不出她的年纪,可她却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她未施粉黛,皮肤却极好。细润如脂,白里透着健康的血色。
惠娘本就是温和的,这也让她的长相更加平添了几分姿色。不要说自小被她带大的允业,就连那崇安府里的人也都感叹着她的年纪,说她容颜未老。
惠娘见允业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皱了皱眉:“殿下怎么到这儿来了?”
允业笑着,却似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自顾自地吃着点心。
惠娘是允业的乳娘。允业刚一出世,便将允业带在了身边。比起允业的身生母亲,惠娘更疼爱他。仁孝皇后是碍于身份,对允业严苛,而惠娘则没有这样的顾虑。她自己的女儿一出生便被人夺了去,丈夫也寻不到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万般无奈地进了宫当了杂役,可谓是百感交集。可事情偏偏就是这样巧,她一进宫便逢了刚出生的允业。这样的境遇,自叫惠娘是将允业当作了失而复得的孩子,百般宠爱了。
她对允业是千般宠万般爱,这宠爱也让允业与惠娘的关系更为亲密了。虽然与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惠娘也免不了叨念允业的错处,可允业却没有厌烦这种苦口婆心——在生母那儿得不到的关怀,在惠娘这儿他却能满足,这世上,还有谁比惠娘更疼爱他呢?
屋外的寒风漏了一丝进来,惠娘咳了两声。
允业一脸的关切,“惠娘,还在抓药呢?”
“是啊,方才府里的玉竹说她的妹妹得了风寒,叫我给她抓副药呢。”惠娘说着,又动起手来, “大冬天的,好多人都受了凉呢,殿下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啊。”
允业看惠娘抓药,再不与惠娘说话了,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拿起屋里的点心吃了起来。
惠娘自幼习医,这令她在宫里颇有些名气。崇安府周围有人得了什么病,总会让惠娘帮忙照看着。惠娘的医术是被众人磨练得如火纯情了,大家都说,惠娘是比得上宫中的太医了。
“这茶里我给泡了红枣进去,寒冬腊月的,滋阴补气血的。”惠娘一边抓药,一边对着允业笑笑,她知道,允业最爱吃红枣泡的茶,所以早早得就准备好了,等着允业来。
她给允业倒了一杯,可谁知允业竟一口饮尽了。
“惠娘,再来一杯。”
见允业这样喜欢自己泡的茶,惠娘心里满是欢喜,她又给允业添了一盏,端给了允业。
“瞧您,可是玉竹伺候地不周到,把您渴着了?”
“嘿嘿,”允业机灵地笑了笑 “可不是,惠娘这儿的茶,玉竹怎么沏得出来呢?。”
惠娘听到这话,心里满是欢喜。是啊,允业最爱来自己这儿了。
允业尚且如此,惠娘又何尝不想允业日日都陪着自己呢?
想到这儿,惠娘微微叹了口气。
允业要立太子了,以后定会与自己疏远些。
“殿下是万金之躯,”惠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如今怎还能这样不守规矩,出入我们这种下人的场所呢?”
“啪”一声,允业将手上的茶杯重重地按在了桌上。
惠娘看着允业的脸,那脸已变了颜色,愠怒地看着惠娘。
“惠娘怎么说这样的话呢!”允业上前两步,拉住了惠娘的手臂,“父皇还未正式立储呢,惠娘就要与我生分了?
惠娘抬头一看,只间允业双眉紧蹙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那本就白净的脸上如今作出这样的表情,就好似看见了一只依赖自己的小猫,隐隐透露着一股稚气。
允业平日里是最得体的,可对着自己,却是一副小孩子脾气。
“皇上立殿下为太子,不是早晚的事么……”惠娘握住允业的手,在允业的手背上轻轻揉搓了几下,眼里满是疼惜,“几个皇子里,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殿下了。”
允业也没有话应了。他知道自己成了太子,以后与惠娘的接触必定要少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身为皇族本已是无奈,如今父皇要立太子,他也已经准备领命了。
“可……可我何德何能做什么太子……”
允业眉眼间带着忧伤,似是更委屈了。
声音这样低,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是啊,自己何德何能做什么太子呢?论功课,自己不是最好的;论武学,自己也并非第一,可为什么偏偏父皇就选中了自己了?
允业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他的那些才思也并非全用在了他的学习上。较之学习,允业更爱吟诗作赋,观花赏鸟。武学、政治他学得虽好,却不是他的兴趣。
他的付老师曾说,当今圣上施行的乃是仁政,如今选中了允业,便是爱他的忠仁端厚了。可……可允业对太子之位并不存念想啊。他的忠仁对于这天下又有何用?他将他的忠与义,他的倔强劲儿,全都使在了他的屹之兄身上,他不想让这天下分了他的心。
允业抬起了头,他不知道怎么去与惠娘说,只是低低地念叨着。
“父皇喜欢我,也不是因为我的功课啊。论功课,我还不如我的十弟呢……况且……”说到这儿,允业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屹之兄他……”
“殿下!”
惠娘一听屹之兄这三个字,立时变了颜色,紧张地喝了一声。她将手指放在了允业的嘴唇上;叫他不要多言。
允业已经知道惠娘要说什么了。
屹之的名字,当真是提也不能提了?
一年前,永昌王府乃是第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