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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睛,“夏落落,除了不能跟你结婚,我什么都能给你。”
我收起笑容,和他对视,“除了婚姻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永远不会明白,从小到大我到底有多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眼里细细碎碎的星光渐渐消失,他抿了抿唇,脸色很难看的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闭着眼睛靠在车上好像睡着了。
天气不太好,好像要下雨了,我推推他,“走吧。”
他微睁开眼,点点头,上车后,他准备打火忽然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盯着他的脸,车内光线不好,我也没看出什么,有些迷糊,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会是会,不过技术不好,开得很慢,还有我没带驾照。”
他忽然解开安全带,“你来开。”
“我不认识路啊。”
“我认识。”
我坐到驾驶座上,歪头看他,总觉得不对劲,不放心的问,“你是胃疼还是头疼啊?带没带药?”
他闭着眼睛,没回答我,“开车,顺着路往下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叫我。”
我撇撇嘴,我很久没摸车了,技术可想而知,半天才开出去几百米,没几步就踩下刹车,左秉南前后晃了几次后,睁开眼睛很无奈的看着我,“你是开车呢还是开船呢?”
我无视他的嘲讽,很谨慎的盯着前方,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生死攸关啊。
出事的时候都已经走到山下了,雨下得很大,迎面而来的车灯很亮,我抬手一挡,不知道是不是路面太滑车子突然歪了方向,我一紧张,头脑发昏,油门当成了刹车,连方向都不知道变,冲着路边的树和石头就冲了过去,左秉南扑过来转方向盘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看就要撞上了,他猛地转了几下方向盘扑在我身上,一声巨响和撞击之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稍微动了动,没有太大疼痛的感觉,我推一推压在我身上的左秉南,“你没事吧?”
他半天才费力的撑起身体,依旧半压在我身上,睁开眼睛眼神涣散,根本没有聚焦,他对我笑了笑,突然吐出一口血。
我被吓住了,想扶着他,一碰到他的后背,手上就有温热湿润的感觉,我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看,都是血,我的手上,他的身上,都是血,白衬衣湿嗒嗒的贴在他身上。
我浑身发抖,想扶他起来却又不敢动,他费力笑了一下,“别怕,你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有一个快捷键,告诉他地址。”
我颤颤巍巍的从他的衣服了掏出手机,拨通后刚说清楚情况,那边电话就挂了,不等人说完话就挂电话这毛病是不是他们家的遗传啊。
挂了电话,我碰碰左秉南,“我扶你出去吧,会不会爆炸啊?”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不会,没闻到汽油味,我现在不能动,你先出去,一会儿等他们来了,你就说你是路过的,千万别说你是和我在一起的。”
他说完撑起身体,让我出去。我出去后半蹲着,他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呼吸越来越沉重,闭着眼睛好像昏过去了。
我揪着他的袖口,边哭边叫他,“左秉南,你别睡啊,你跟我说说话,都是我不好。”
他微微睁开眼睛,然后闭上,“我没事,就是累了,我就睡一会儿,你别害怕,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我知道他伤得很严重,我怕他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不敢使劲摇他,只能大声叫他,雨水打在我身上很疼,但是我眼里心里却只有这个男人。
“左秉南,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七巧板少了一块?是我拿走的,我明天还给你好不好?”
他还是闭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你想要……就……给你吧……”
我不断和他说着废话,他基本不怎么回答我,后来我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捏着,捏的我手疼,可是我还是不断使劲,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
周围很安静,我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好像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我感觉到害怕。以前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知道他会生活的很好,只是没在我身边而已,能活着总是好的、现在我害怕,害怕他会死,我怕等我再想起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说的人真的来得很快,虽然很快,可是他们来的时候左秉南已经昏迷了。几个医生小心翼翼的把他抬出来送到救护车上,地上留着红色的血水,很恐怖。
警察过来问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直的看着医生和警察慢慢的把他救出来。后来一个领头的人过来,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
我颤抖着声音按照左秉南说的回答他,他好像相信了。
“好,谢谢你,我让人送你回去,明天会有人和你联系的。”说完转身准备上救护车。
我一把拉住他,“我想跟去看一看,行吗?”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我什么也顾不上,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我跟着他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开得很快,乌拉乌拉的声音听得我更加紧张。几个医生在车内抢救左秉南,我身边的人在不断打电话安排,从他们的衣着我知道他们都是军区医院的,最后救护车果然停在军区医院门口。
很多人等在门口,左秉南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我披着毯子坐在手术室门口不断的流眼泪。我忽然觉得自己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
刚才那个人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认识小南?”
我没有任何反应,哭的更加伤心,我知道左秉南都是为了我才让我说我是路过的,可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能再次说得出口?我不关心他到底是怎么猜疑的,我只想让左秉南平安的从手术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左儿纸啊,你千万表怪东芝爹啊,都素他们说不稀饭你,让瓦把你写shi的~东纸哥实在是下不去手啊,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第五十九章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医生的衣服过来,我觉得这个颜色太白了,白的刺眼。
原来他是医生。
他靠在手术室前的墙上,歪头看我,“你还是走吧,一会儿他们就要来了,到时候……”
我摇头,眼泪不断往下落。我知道能进出这个医院的都是什么人,我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谁,以前我是最怕麻烦的,一向崇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我什么都不怕,只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他冷漠的脸,别扭的脸,烦躁的脸,发怒的脸,还有刚才勉强对我笑的脸,让我心揪揪地疼。
“你喜欢他?”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没回答,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他,可是没有用。我想要的是能给我平静生活的男人,不需要太多钱,够用就好,能对我好,他除了有钱有权之外,没一条符合要求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他,那些条条框框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这小子就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擦擦眼泪,转头看他,“他会没事的,对吗?”
“不好说”,说这话的时候他很严肃,就像医生对病人家属解释病情一样,“刚才我检查了一下,肋骨骨折,碎骨插进了肺里,左腿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他的胃之前有胃出血的迹象,上次车祸留下的重创还没好,又弄成这样,恐怕会就此驾鹤西去喽。”
我瞪着他,我听得心惊胆战,他竟然那么轻松的说出这些话,左秉南怎么会把自己托付给他这样的人呢!看上去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挺稳重老成的,怎么这么不靠谱?
“他之前出车祸了?”
“你不知道?就是因为车祸才把结婚变成订婚,他在国外休养了很长时间,最近刚回来。”
原来他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原来他说的尽力是这个意思。
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左秉南的误会太深了,他做了这么多事却不说一个字,不辩驳不解释,我不知道他也不说,由着我误会,倔得像头驴。
我心里的愧疚还没升起多久,就被他的一句话砸下去了。
“是你开的车吧?以我专业的角度,如果是小南自己开车,不该伤成这个样子。”
“是我开的车,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伤成这样的。”我忽然不怕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不能活着从手术室里出来,我给他陪葬。
他点点头,“还挺诚实,不过这事儿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迷惑的看着他,我是罪魁祸首,还把左秉南伤成那个样子,他就这么放过我了?看样子他和左家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怎么会这么和善?不是应该立刻把我抓起来,让我永无出头之日吗?
“为什么?”
“这小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知道他想干什么,那些话也是他教你的吧?”
我沉默,我觉得,在他们面前我透明的像张白纸。
过了没多久,果然来了很多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左秉南的家人,不是,是见到真人,以往总是在电视中见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有些接受不了。
那么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走过来,里面不乏穿着军装的人,我旁边的白衣天使看都没看一眼,直到有人看着他,叫左牧。
果然是左家的人,我知道左家出军人,政客,商贾,却不知道还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他整了整白大褂,很淡定的走过去,“左先生。”
叫他的那个男人很精神,看不出年纪,不过从左秉南的眉宇间可以隐约看到他的影子,这位应该就是左秉南的父亲吧。
他微微皱眉,“你叫我什么?”
这个叫左牧的很配合的换了个称呼,试探着叫了声,“首长?”
左秉南的父亲看着他,严厉的威慑力不容忽视,左牧轻笑一声,叫了声,“哥。”
哥?!他是左秉南的叔叔?是他保养得太好吗?这个年纪可真够尴尬的,叔叔和侄子相差不过十几岁。
我还在迷糊的时候就听到不轻不重的嗒嗒声,高跟鞋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保养极好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在左秉南父亲旁边停下,应该是左秉南的母亲。
不愧是当家主母,这个时候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只有紧握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心情。
左牧打了声招呼,就不紧不慢的把左秉南的情况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