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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目不斜视、专心驾车的经纪人,有些疑惑的唤道。
「胃痛。」陈曨小声的说,然後闭上眼,把脸埋在对方的肩处。
「胃药在这。」莱斯把手往排档旁的小匣子一拉,「你椅旁有瓶水,先和著吃了吧。」
「好。」他就知道莱斯有备而来,他乖巧伶俐地吃了药,又靠在莱斯身上闭目养神,感觉车子稳定的行驶,後来停下了,他就被整个横抱起来,一边隔著衣服揉按肚皮,一边给抱回到睡房的床上去。
莱斯正要把他放下来,陈曨却蓦地抓住他的衣襬,不让离开。莱斯随即低下头,见黑暗中,陈曨的眼睛清清亮亮地睁开,玉石一样发光。
「怎麽了?」
「你对谁都这麽好吗?」
「甚麽意思……?」莱斯愣了半刻。
「没事儿。」陈曨胸口有句假设性的问话,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但他恨恨的咬牙,在最後关头忍了下来。
有些事,不能把那薄纸戳破,破了就没意思。
「陪我躺一下。」陈曨深吸口气,把莱斯缓缓拉下来,就势蜷到他怀里,起初莱斯只是给他送药、揉揉肚子,不知不觉,都变成理直气壮地躺在一起,他把莱斯衬衫的钮扣全脱了,露出里头火热、结实的胸膛,就像找到了最後的归所,陈曨缓缓把脸贴上去,悠然满足的叹息。
莱斯对他,就像照顾孩子一样,把人搂住、下巴紧抵著头顶,让陈曨在他怀抱里安安心心的休息。
如此依偎著有一小时吧,陈曨忽然又起了身,坐在床上发呆。
「睡不著?」莱斯一手环著他的腰,一手侧托起头问。
「我在想明天,很多很多……」陈曨苦笑,眼睛就算多乾涩,还是没有困意,「要是又出意外怎麽办?」
「你只要小心自己走的每一步。」莱斯陪他坐起来,「搭档要闹事,那也由不得你控制。」
「Kafka也是倒霉。」陈曨耸肩,被漆黑夜色包围,和莱斯肩并肩,他彷佛能卸去所有表面,暴露出自己那点污秽,「不过莱斯……其实我心里,倒觉得他伤重更好。」
温热的手搭在肩上,陈曨把头一歪,枕到对方的臂弯里,偶尔他会吐露出这样的心声,就好像把胸腔里的秽气纾泄出来似的,他不需要谁给他开解,只要一个忠心的聆听者。
「一举一动都要顾忌著对方,真的很烦。」陈曨低声说著,「为甚麽一定要搭档呢?其实单独一个走桥不是更好……我知道Kafka有四处跟其他人讲我的事,他觉得刘冥偏袒我,因为我们都是黄种人。」
「有一次我去洗手间,听到Kafka跟Pete在讲,Pete还笑了,说我那点资历,的确不把著关系就不可能进来的。可是之後在门口碰头,他还问我要不要去喝一杯。」
「然後又有一次,是那个美国人,他……」
这些鲜为人知的苦水吐了很久,陈曨的声音是低低的、不带任何感情,到後来说得累了,他突然抓了莱斯的手,要他把自己紧紧抱住,莱斯顺从的把人抱了,陈曨又不满足,要他抚摸自己,从腿际落到大腿根部、来回的碰触。
被单里传来细微的抽气声,两具身体躺回床里、紧贴的厮磨缠绵,亲吻的水声在房间里格外地响亮,床架咿咿震动,间或传来某人动情的喘息,就像一曲激烈的行进曲,持续演进到激烈处,忽又軏然而止。
莱斯坐起身来,这下他和陈曨是必须全脱精光了,他从浴室把新毛巾泡了热水,提回来给彼此擦拭。
陈曨要的就是这种筋疲力竭的快感,莱斯给他擦身时,他就舒适至极的睡下去了,这是他最近发现的、防止失眠的有效方法。
这所谓的圈子 十六
十六、倾辄
第二天、就如陈曨所说的,四点起床简单的梳洗换装,莱斯把他载到展馆报到。他比预定时间提早了十五分钟,但模特儿们已经有一半来到了。
老爷子挺直腰杆,像军官一样站到台上训话,每一次克里姆的秀都是米兰的城市话题,能收到邀请卡进场的也是特别人物,所以这确实容不得丝毫差错。
老爷子卯劲扮起黑脸时,刘冥就回复到白脸的角色,只淡淡的要大家平常心,随排演时的表现去就行。陈曨和Kafka不意对上了眼,对方很快就挪开视线,陈曨则是垂下眼帘,让自己忘记那些枝微节末。
真正工作时,所有恩怨都得暂时放下,陈曨年纪比Kafka少,但这方面反而更看得开。他们出场的时候,Kafka总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怕陈曨又在他背後搞鬼。结果走台步时不自在的反而是他,连陈曨都看出Kafka是失准了。
「为甚麽我的搭档会是你!」Kafka搁下这气狠狠的话,就在助手的簇拥下带走了。
清者自清,这方面陈曨已不决定再说任何话。他把精神和心机放在之後的两个回合。
後台很狭小,熟悉的模特儿经常会碰到面,但现在谁也没有交谈的馀裕,倒是方便了陈曨,不用应酬那些虚情假意,他倒更能专心在工作上。
他弯下腰,把鞋带上的皮绳结松了,又仔仔细细的系起来,直至两个圆打得匀称均等。
外头的音乐轻快悠扬,和最後一位搭档站在後台,与观众只隔了一阵布幕,等伸展台上那两位回来,就轮他们上场。
这位混了欧洲几个血统的搭档,在陈曨背上重重一拍,示意彼此做准备。布幕掀起的瞬间,上回合的模特儿归位、换他们出场,交接快截俐落,让观众目光落在新一双搭档身上。
不需像女模那般走八字、扭腰翘臀,男模走的,是刚劲有力的步伐,陈曨与搭档一路顺著节拍来到伸展台末端,各据一方拉开夹克,露出里头贴身的薄衬衫,那完美的肌肉线条暴露出来,不算壮硕,但单薄中带点柔韧,有著少年独特的活力。
镁光灯声响像止不住的潮水一样簇拥来袭,与头顶的大射灯一同把模特儿笼罩著,这是个关键时机,不想被人拍到白眼的怪模样,便只能努力和光抗战,把眼睛睁大到极点,模特儿是看不到台下景色的,只能靠感觉盯著前面一大片黑暗,让镜头来捕捉自己。
心里默数著秒数,然後与搭档有默契的交换眼神、位置,再一同转身回去,这就完成今天最後一个造型,虽然秀还有压轴,却是别人的事了。
回到後台,陈曨不用再出场,也就没人急著来侍候他换装卸妆,助手一拥而上替他旁边的搭档换装,他好整以閒慢慢解下饰物,交给服装师将之收归原位。
有同他一样已完场的同伴们正站在後台喝水,陈曨走上前去,和他们击掌,「Good Show!」彼此拥抱,这几个月的工作终於到达尾声。
服装秀後总伴随一场盛宴,撇除庆功意义,这也是场很了不得的交际大会,陈曨本身是累得不想出席,但他的专属褓姆莱斯却必须出席这场活动——经纪人本来就是为此而生,人脉等同工作与金钱,他印了两大盒卡片,又订了套新款阿曼尼西装,就为了今天这一出。而安东尼亦想带著陈曨到处炫耀,难得他们有致一同,不让自己开溜。
陈曨随著大伙儿先移步到宴会厅的休息室,准备在那边做谢幕仪式,叠高的香槟杯几乎要贴上天花,可以想像一会儿是怎样酒色酒香的光景,他们到时,休息室里已经坐著几个盛装打扮的美人,有男有女,脸蛋都在杂志广告上见过,是有名的同业。
陈曨不太记人名,除非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所以他进了休息室,只礼貌的对所有人点个头,便靠到沙发一边坐著。走台耗费了极大的精神力,他现在只需要宁静。
但同他一起进来的模特儿,却不是这麽想了。有些人是天生的交际花,有认识的脸孔总要上前笼络一番,於是房间里就响起陪笑客套的交谈声,陈曨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双臂靠在椅柄,头深深的埋进去,明摆著来打盹的。
他这个举动,在旁人眼里是有点跩,但也没人敢当面指责,便把他彻底忽略掉,当成休息室角落的一个摆设。
当他迷迷糊糊的养了一顿神,忽然觉得身边有个温暖的身体,也这般紧靠著自己而坐,他从臂弯里抬了头,发现旁人是打盹靠到自己背上去了,那人的头垂得很低,看衣著和身高,是模特儿,却不似是一起工作的任何一位,出神了一会,陈曨决定缓慢而小心的站起身,他不喜欢跟人无端靠近。
而他一起来,那靠在他身上的人自然就醒过来,那人眯了眼,好像也是处在云雾中不省人事的样子,陈曨却不由得盯了他的脸很久,脸蛋俊美标致得像人偶一样,他在杂志上看过,而且、很多次。
他叫甚麽来著……陈曨在脑海里卖力搜索,却想不起来。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叩了几声,一个西装打扮的男人伸头进来,说,「唉啊,我的祖宗!原来你躲到这里来!快出去!时间到了!」
那人很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不但没感觉到男人的急逼,反而还嫌他打扰了自己好眠,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来、来、真烦,又不关我的事,偏要我来这里……」
「是、是,这话你去和老爷子说,你看他抽不抽你巴掌!」男人没好气的应道,就赶小鸡一样,把那人给拖走了。
陈曨看著休息室的门自动又合上了,还是很呆愣,他看过很多大架子的模特儿,但像那人一样摆得这般理直气壮,偏没让人生厌的,却真的是头一个。
後来回到家随手掀起一本杂志,才遗憾的醒觉过来,这个想不起名字的男模其实是少数让他留意的名人,对方靠在他身上睡觉,竟然连话也没聊上一句。
没太多时间回神,休息室的门很快又被推开,这回来的是安东尼,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对角落处的陈曨努了努下巴。
知道这是酒会正式开始,陈曨毫不迟疑地站起了身,和安东尼一同到了刚才堆满香槟杯的大桌,以老爷子为中心,幕前幕後员工已围拢著这里,准备圆满的谢幕祝酒。
安东尼环著陈曨的腰,大模斯样地走到老爷子和刘冥身边,占著个极中心的位置。陈曨感觉到模特儿们的目光,带著不甘质问的意味,但工作既然结束了,陈曨也管不著他们怎麽想。
「老先生,感谢你对我宝贝的关照。」安东尼说著,手搭在陈曨肩上掐了掐,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