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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晚风带着一丝清爽,扫走了刚才大宴会厅里浮躁的热气,角落里,车灯闪了闪。
耿逸飞半趟在副驾驶座上,已经脱去了外套,昏暗的车灯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他真喝多了!
打开后备箱,我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递给他,“放脸上冰冰!别喝,一会儿就到家!”这里离耿逸飞的公寓不远。
他顺势拉住我的手,一使劲,我栽在他怀里,他带着酒精味道的吻劈头盖脸落下来。
车内灯渐渐暗了,远处路灯微弱的光被深色玻璃挡得严严实实。
好久,耿逸飞放开我,“今天真喝多了!开车,咱们回家!”
我坐直了,理理头发,“你干嘛喝那么多?谁敢灌你?”
他的手一下轻一下重地抚摸着我的手臂,“我和你一口喝干了,那些老狐狸能放过我?”
我拍掉他的手,“谁让你非要逞能一口喝干?现在坐好了,系上安全带!”
他拉直座椅,“我高兴!”
我缓缓踩着油门,小心驶出酒店,开上宽阔的主路。
快到耿逸飞住的公寓,我想了想,停在超市门口:他那冰箱里准是一如继往地空荡荡,除了冰水。
耿逸飞拉着我的手,耍赖不许我下车,我哄了半天才让他答应和我一起进去买东西。
北京城人口越来越多,周末晚上九点超市里依旧人头攒动,耿逸飞跟着我,看我挑了水果、牛奶和零食,笑眯眯地一言不发。
我付钱的时候耿逸飞踱到超市的药店,买了盒喉宝:我刚才向他抱怨最近话说得多,嗓子有点疼。
车开到楼下,耿逸飞请物业的人帮忙把东西一会儿送上楼,拉着我先摁了电梯开关。
电梯里走出两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孩子,我们互相点了点头。
关上屋门,耿逸飞把我按在墙上,不管不顾地亲了起来,亲得我腿都软了,他的手也开始火上加油,我想推开他,因为我还没想好!
恰好物业的人来送东西,救了我。
我趁机提着东西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瓶水。
我摇摇头,转过身,耿逸飞恰好放下东西直起身,干脆地一把把我捞到怀里,继续亲着,手也灵活地解我的衣扣,他今天喝多了,如果一味地推拒,他会要求更多。
亲了一会儿,耿逸飞放开我,“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今天真的有点累,我家亲戚也来了,放了民女吧!耿大善人!”我实话实说。
耿逸飞看了我足足一分钟,“下不为例!不然我一样不客气!”
生理期就是惯例,例外就是意外,这人真醉了!
我正要把东西放进冰箱,耿逸飞拦住了我,“去洗个澡,那个…衣服带了吗?我这可没有女式内衣。”
我为什么要在他这儿洗澡?“不用了,我一会儿回去!”
“我今天喝多了,开不了车,你不许走,在这儿陪我!”
他开不了车,我就不能走?“你早点睡吧!我坐出租车回去!”
“我说不许走,你就不能走,你要是敢走…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衣服扒光!”耿逸飞开始耍赖了!
“你就会扒衣服,这么多年都没进步!”我点着他的粉脸。
他假装惊讶地看着我,“女的一听我这么说,保证吓得什么都答应了,你居然不怕,女人要是连扒衣服都不怕,就太可怕了!”
“以后对付我要想点新招!”我笑了!
“不许笑,你再笑我就…我就…!”他故意停下来。
“你就什么也别想!”我截断他,还真有点怕他胡说。
“那你必须留下陪我,我保证不胡来!”他抓住我的话茬。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渴望,对温暖的渴望。“说话算数?”
“耍赖是小狗!”
耿逸飞倒是一向说话算数!
还好我随身带了内衣,在客用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好衣服,穿着耿逸飞宽大得能盖住膝盖的T恤衫出来。
厨房台面上放着一杯热茶,还有一盘洗好的樱桃………我的最爱,拈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果汁充满口腔!
身后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不许随地吐核!”洗完澡的耿逸飞穿着运动衣站在我身后。
我撅起嘴,“找不到垃圾桶!”
他变出一张纸巾,托在我嘴边,轻轻一吐,小小的樱桃核躺在雪白的纸巾上,分外娇艳。
我抬眼看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小簇火苗,他低下头亲我,很快松开,“嗯!真甜!”
他说的是樱桃还是我?
耿逸飞拈了一颗樱桃,叼着长长的茎送到我嘴边,我含住樱桃,他用牙使劲一扽,茎和樱桃分开了,我的嘴恰好落在他的唇边里,他含着我的嘴唇故意吮吸樱桃汁。我俩这样吃了半盘樱桃,他吻我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样下去,他一准会胡来。
“我吃饱了!”我捂住他的嘴,一语双关。
他拿开我的手,“我没吃饱!”不怀好意。
我想对他说以后再吃,想想不对,他保证会更没完没了,正想着如何应对,电话铃响了!
他横眉立目、不甘心地放开我,去了书房。
我立时松了口气,喝了口还热的菊花茶,来到阳台。
耿逸飞住的公寓地理位置极佳,阳台正对着大公园,春天樱花繁盛,周围没有太多的高楼,商业网点很近,这里却没有密集的车流。宽大的观景阳台上种了不少绿色植物,正中放了个双人摇椅,我心一动,坐在了摇椅上。
脚一用力,摇椅慢慢晃起来,远处的点点灯火仿佛也随着夜风轻轻飘荡,带着我的心悠悠轻扬。
晚夏的夜风将白天的暑热涤荡一空,只剩怡人的清凉舒爽,一周工作的烦恼、忧虑、辛苦随风渐渐远离,隐隐的小提琴曲在身边环绕,那个为我高兴得喝醉了的人高一声低一声的英语不时飘过我的耳际,这,是不是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以把握的未来?
无垠的夜空,被城市辉煌的灯火映衬得星光黯淡,只剩微亮的层云在缓缓荡漾,不知飘向何方?
摇椅被推了一下,“冷么?”一个温暖的身体在我身边坐下,把我搂进怀里。
我紧紧倚在他胸前,蜷起腿,“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
他侧身取过一条薄毯盖在我腿上,“我这楼层高,别着凉!”
“嗯!”身体温暖了,感觉也就温暖了!
“在想什么?”
“在想…这曲子真好听,谁拉的?”
“嘿嘿…”
“笑什么,你自己拉不出来,还笑话别人?”
“嘿嘿,谢谢表扬!”
我用力拍他的腿,“怪不得总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个歪脖子!”
他用力亲了我的头发一下:“歪脖子最适合干这个!”
我笑了。
“自从住在这儿,我就拉过一次琴。那时我刚搬来,有天晚上,回来得早,一时高兴,就站在这里拉了会儿曲子,没过多久,电话响了,物业的人说有人想见我,打开门一看,门口的老头我从小就在书上见过。老头问我拉了多少年,老师是谁,在哪家乐团上班。我说完了,老头特生气,指着我说我不务正业!后来我就再也不敢在这儿拉琴了!”
“耿伯伯要是听见了,肯定觉得是知音!”
他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指,“…看见那片高楼了吗?大哥和我小时候总带着方雅欣到那儿玩儿,有一回我们玩得太疯,回家晚了,就轮流背着方雅欣,她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大哥和我为了不让她哭,把兜里的钱都花光了,她还要吃,我就和大哥商量,要把方雅欣卖了!”
“雅欣知道吗?”
“她当时已经睡着了!听说第二天她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小飞哥哥,我还要吃话梅!”
“这个故事比较适合在她的婚礼上当着新郎的面说!”
“要是我,就在婚礼前先讲给新郎听,看新郎给红包的多少,决定后面的故事讲多长。”
“后面的故事有多长?”
“很长很长,你还是先说说你们俩怎么这么铁吧!让我也发掘一下有什么价值。”
“我俩的故事够讲一夜的。”
“夜还没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20
十二岁之前的夜晚,是在妈妈、大哥和我姐陪伴下,之后二十年的漫漫长夜,大多是我一个人熬过来的,在空荡荡的听得见回声的三居室,在寄宿家庭狭窄的阁楼,在打工的快餐店、加油站、超市,在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们分享的有限空间,即使后来短暂的温暖,甚至令无数人羡艳的物质,也无法抹去我内心深处对家、对有亲人陪伴的渴望。此刻,这个温暖的小女人在我身边絮絮地述说她难忘的青春时光,让这个夜晚变得安详、宁静而短暂,我多希望此生今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如今夜,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那年中秋,辛夷和我一起看过山间明月之后,在她面前,我越来越毫无风度地放肆,甚至理所当然地耍赖,她渐渐揭去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具,我们两人间,大哥耿嘉伟也不再是一个禁忌,他成了我们两人共同的亲人,我们一起分享大哥34年的生命,那些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故事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成了共享快乐和痛苦,幸福和悲伤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异。
那天,北京城下着初冬少有的大雨,我和辛夷在银行系统的例会上碰面,午餐的时候,我们并不坐在一起,可我就是看见她起身接了个电话,之后神态大变。
我三言两语扔下身边聊得正欢的副行长,走到她身后踢了她的椅子,她仿佛刚刚清醒过来,看看我,起身,跟我来到门外。
她的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慌乱和无助,
我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我爷爷…爷爷住院了,刚刚他们打来电话,等这个会结束了,我得马上回去!”
她可真够敬业的,“拿上包,我送你去机场!”
“可下午还有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