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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不屑道:“那是李林甫的手段,陈希烈是他的人,他压根就不想让崔翘入相,御史台不就是他李林甫掌握吗?说不定弹劾人就是李林甫指使。”
杨国忠赞同地点点头:“极有这个可能。”
两人寒暄了几句,谈话便渐渐转到正题上来,李琮指了指东面,试探着问道:“不知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杨国忠会意,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一直在关注他,这几天北庭大胜,他春风得意,现在想找他的麻烦,可很难啊!”
“哼!最得意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出问题。”
李琮想到了那封烧掉的信,心中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应该留下来,让杨国忠去告发。
两人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相对无言,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笑:“两个高位男人连这件小事都办不了,老娘若出马,半个月之内,就让他下台滚蛋。”
突来的声音将李琮吓得浑身肥肉乱颤,杨国忠也吓了一大跳,不过他马上听出这是杨花花的声音,连忙问道:“三妹,是你吗?”
杨花花施施然推门进来,又狠狠瞪了一眼想阻止她的侍卫,笑道:“庆王殿下,杨尚书,欢迎小女子参加吗?”
庆王这才有些回味过来杨花花刚才的话,他连忙爬起来躬身施礼问道:“三夫人知道我们在说谁吗?”
杨花花顺手将门关上,坐下了下来,一挑眉毛笑道:“你们不是想把太子赶出东宫吗?”
杨国忠从来没有见过杨花花对权力斗争感兴趣,不由惊讶地问道:“三妹不是从不过问这种事吗?”
“以前不感兴趣,可这段时间闲得无聊,便想玩一玩,怎么,你们不想让我参与吗?”
庆王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他迟疑着问道:“三夫人,你、你真有办法?”
杨花花笑吟吟道:“我当然有办法,不过我若办到了,庆王殿下怎么谢我?”
李琮忽然深深施一礼,“三夫人若办到,只要我有,三夫人要什么,我给什么?”
“三哥呢?”
杨花花的媚眼又瞟向了杨国忠,杨国忠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便笑道:“我和庆王殿下一样,只要我有,三妹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要你的兵部尚书官印,你给吗?”
“这个....”杨国忠苦笑一声,“三妹就别开玩笑了。”
“那好吧!我就不和你们开玩笑了。”
这时杨花花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她眼中出现了一种蛇蝎才有的阴毒之色,现在是报复太子李亨辱骂自己的时候了,谁敢得罪她,她就会让谁下地狱。
她冷冷道:“我知道你们也有一点人脉,我需要你们出点钱和人力。”
李琮和杨国忠对望一眼,感觉杨花花似乎不是开玩笑,两人异口同声道:“请尽管吩咐!”
杨花花低头想了想,便对李琮道:“这件事若成功,我是损人不利己,但庆王殿下可就是最大的得益者,所以我不能替你垫钱,殿下须先破费一二。”
“夫人尽管开口!”
杨花花比出玉葱般的一根指头,道:“庆王殿下要先给我上田一万亩,钱一万贯。”
第二百零五章 蛇蝎美人
杨国忠夫人的寿辰后。时间又过去了几天,那天夜里商谈的事情仿佛一个艳丽的气泡一般,破碎得无影无踪,杨国忠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忙碌他的相国之事,庆王李琮损失了一万贯钱和一万亩上田,他只得苦笑不已,就当是孝敬了虢国夫人,不料第五天的下午,杨花花派她的心腹侍女给李琮送来了一封密信。
.......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住杨花花的府门前,两名侍女从马车上扶下来一名胡人老妇,她的头发扎成了几十根辫子,上面缀满各种琥珀宝石,她长着一只汉人妇女中少见的鹰钩鼻,一双阴冷的眼睛闪烁着一丝狡黠的目光,此老妇人叫温波*,康国人,在大唐住了几十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粟特女巫,她将康国的水晶巫术和汉人的厌胜之说结合,在长安权贵中很有市场。
老巫妇进了杨花花的府邸。一直被带到内堂,杨花花平时起居之处,尽管老巫妇见多识广,但还是被内堂奢华惊呆了,这间内堂叫白玉堂,顾名思义,整座内堂都是用大块上好的白玉铺成,中间镶满了各种璀璨夺目的宝石,让人仿佛进入梦幻世界。
杨花花穿着一身火红的曳地长裙,在白玉堂中显得格外夺目,老巫妇跪下来,虔诚行礼道:“参见夫人!”
“你就是温波波?”杨花花一双桃花媚眼瞟向巫妇,口气却格外的冰冷。
“老妇便是!”
“三十年前你应该叫鲁墨朵,是吧?”
温波波顿时惊慌失措,就仿佛从冰冷黑暗中猛地被推进烈日阳光下一般,她的老底一下子被曝光了,杨花花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惊慌,依旧不慌不忙道:“三十年前你在洛阳行巫,骗了洛阳令贺长嗣的二千贯钱,还造成了贺长嗣妻女双双毙命的恶果,你便改名换姓潜逃了,对吗?”
杨花花的桃花媚眼变得如刀子一般锋利,冷冷盯着她,温波*吓得浑身颤栗,隐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突然被揭开了,杨花花慢慢走到她面前,口气又缓和下来。“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把你请到我府里来,就没有揭穿你的意思。”
温波波惊魂稍定,连忙道:“愿为夫人效力!”
杨花花瞥了她一眼,又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老妇今年八十一岁。”
“八十一岁,头发居然还是黑的,不愧是巫女,而且你还有个三十岁的私生子,躲在金州经商,我没说错吧!”
温波波见杨花花把自己的老底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不由心惊胆战,她到底想干什么?
杨花花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蹲下来盯着她的目光道:“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给你儿子一万贯钱和上田一万亩,如果你不答应.....”
杨花花眼一眯,冷冷道:“你和你儿子一个都活不成!”
.......
黄昏时分;十几名宫廷侍卫护卫着另一辆马车来到了杨花花大的府门前,车门开了,一身贵妇人打扮的崔凝碧走下了马车,她成婚已经一个月了,但她脸上没有新娘特有的容光。却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一身宽幅的长裙不太合身,把她瘦小的身躯衬得更加伶仃,台阶上,杨花花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侄女下了马车,她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紧皱道:“凝碧,你怎么比上次还要瘦了?”
“三娘!”泪水从崔凝碧眼睛涌了出来。
“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给三娘说,三娘给你做主!”
杨花花把崔凝碧领进了她的内堂,让她坐下来,又细心地给他拭去泪水,亲人的关心让崔凝碧更加伤心,她竟哽咽着哭出声来。
“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做他的妻子,成婚至今,他只有三次被迫和我同房,还压根就没碰我,其他时间他都和正妃在一起!”一边哭着,崔凝碧给姨娘诉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
杨花花耐心地倾听着,她眼中充满了同情,一直等崔凝碧稍稍平静,杨花花才叹道:“当初,我一番好意把你嫁给皇长孙,不料却害了你,我有责任啊!”
“三娘,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崔凝碧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凝碧,别哭,让三娘给你想想办法!”
杨花花背着手走了几步。她忽然下定决心道:“看来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崔凝碧不解地望着三娘,眼中泪花盈盈。
“是的,非常手段!”杨花花蓦然回身,“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就要用礼制的办法逼他喜欢你。”
崔凝碧更糊涂了,什么礼制的办法?
“很简单,就是你要成为正妃,你一旦成为正妃,又有杨家的靠山,他就不敢不宠你,将来你再给他生下儿子,那你的地位就无可动摇了,凝碧,你明白吗?你要做太子妃,要做皇后!”
崔凝碧似懂非懂,怯生生问道:“正妃是沈珍珠,我能取代她吗?”
“能!你只要听姨娘的话,我保证你很快就成为正妃。”
崔凝碧有些动心了,成为正妃,丈夫就必须跟自己住在一起,这就是礼制,她低声问道:“那我该怎么?”
杨花花仔细地观察她的眼睛,见她已经有七分动心了。便道:“你听姨娘的安排!”
杨花花附耳在崔凝碧耳边说了几句,崔凝碧眼睛瞪大了,露出害怕之色,“姨娘,要是被他知道了,可不得了。”
“他怎么知道?只要你一口咬定和你无关,你四姨是贵妃,以杨家的权势,他能把你怎么样,关键是你坚决不要承认,而且这件事就你我知道。就连你母亲也别说,这样才万无一失。”
崔凝碧的脸上露出矛盾之色,但最终她下定了决心,“好吧!三娘,我听你的。”
杨花花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她一拍手,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了女巫温波*,杨花花指着崔凝碧道:”这就是我侄女,广平王侧妃崔凝碧。”
........
第二天晚上,崔凝碧忽然病倒了,又哭又闹,把被褥裙子全部剪碎,大喊有鬼要杀她,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继而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又猛地跃起来,拿着剪刀四处杀人,两个服侍她的宫女跑慢了一点,胳膊被刺破,险些被她杀死,宫中人心惶惶,都说侧妃中邪了,广平王李俶吓得连忙命人把她绑起来,防止她伤人,又请高僧来驱邪,折腾到晚上,仍没有止住崔凝碧的失疯,由于崔妃身份非常,广平王府的宦官连忙赶到兴庆宫禀报了贵妃和圣上。
兴庆宫内,李隆基正和杨玉环及杨花花玩樗蒲,兵部尚书杨国忠亲自记分,忽然得到禀报:皇长孙侧妃崔氏中邪,李隆基一愣,急道:“请道士冲邪了吗?”
“禀报陛下,已经请高僧驱邪了,但没用。”
“废话。朕说的是道士,宗室当然要请道士冲邪!”李隆基有些恼怒了。
宦官吓得刚要走,杨花花却喊道:“等一下!”
她连忙对李隆基施礼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三娘请说!”
杨花花指着杨玉环道:“玉环年幼时也曾经遭遇此事,是一个偷东西被赶出府的姆娘作祟,后来从她房中搜出了鬼物,陛下,我怀疑凝碧也是遇到这种事情了。”
李隆基好奇地看了杨玉环一眼,“朕从未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