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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兰诺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注视着天空,炽热的血液从致命的创口疯狂涌出来。
结界里的那个少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嗅到了空气中的血液气味,还是听到了……他疯狂地尖叫着。
叫了些什么,弗雷格忘记了,那时候的世界好像很安静,死亡带来理所当然的肃穆和安静。
兰诺的尸体,后来银希交给了守城的士兵,让他们将兰诺埋葬在艾尔伦的公墓。虽然兰诺一直不愿意来,但弗雷格知道,他只是太爱这个国家了,所以无法看着它堕落。
他一直喜欢兰诺的为人,喜欢他单纯倔强的性格,喜欢他在值班的下午偷跑到神殿边的草地睡觉。
可是……
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亲手下了对他的追杀令。
「啊……」弗雷格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呻吟,身后男人的性器再次贯穿他,一下一下地撞击他脆弱的地方。
弗雷格几乎是被银希拖回房间的,门刚关上,他就把他按在地上开始做爱。
血液和杀戮让他兴奋,银希丧失了平时的自制力,银希按着弗雷格的腰,粗鲁地侵犯他的身体。
让人发疯的紧窒甬道习惯性地吸吮刺激着他的分身,仿佛连骨髓都要被吸出来一样。
「噢,弗雷格……要出来了……」毫无节奏地疯狂撞击,之后将精液射入对方身体里。
银希压在弗雷格背上,感觉他的身体因为高潮余韵而轻轻地痉挛。做了几次他记不清了,他爱怜地亲吻对方的背脊,浅金色的长发因为汗液而附着在白晰皮肤上。
喘了几口气,银希将弗雷格抱起来,低头看看地上凌乱的衣服和精液,微微皱眉。
本来想把弗雷格放到床上,但想了想,还是转身抱着他到浴池去。
身体进入热水中时,弗雷格抖了一下。银希抱着他,以防他沉到水里,忍不住亲吻他精致的眉眼、柔软的嘴唇……
「你哭了吗?」银希温柔地问怀里的人。沿着眼角落下的是泪水吗?
「……没有。」带着喘息的否认,让银希的嘴角微微上扬。
明明身体因为高潮而发热,明明周围是温热的泉水,为什么他却冷得发抖?弗雷格想。
兰诺临死还睁着的眼睛,盯着那宽广的天空……他一定很不甘心吧,因为没办法看到国家重新活过来的一天,因为他已经没办法为这个国家做任何事,因为所有的牺牲在那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不甘吗?后悔吗?觉得不值得吗?还是义无反顾?
「银希……」他像撒娇一样张开腿坐在银希的腿上,让男人坚实的手臂抱住自己,感受来自对方的体温。「抱紧我……」
银希难得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随即紧紧抱住怀里纤弱的身体。
觉得怜惜吗?弗雷格把头埋进对方宽阔的胸怀。这样的我……有什么好怜惜的呢?
银希轻轻地抚摸他浅金色的发丝,弗雷格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能感觉到他正在哭泣。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一个光系魔法,翅膀是由光系魔法构成的,凭借风系魔法而移动。
可是在血腥的战场,当这个人拍动洁白羽翼来到他身边时,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他,让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
心甘情愿地被他驱使,放下身为神祇的尊严,尽管杀戮让他兴奋,但是当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切都不再重要,就只想占有他。
被众神遗弃也好、孤单地生活在没有同类的大陆也好,只要……有怀里的人在就好。
就算为了他,抵抗历史的前进也行……
不过,残旧的制度正在崩坏、新的秩序正在逐渐建立,天空依然高高在上,从不会对弱者伸出援手,只会注视着土地上逐渐堆积的白骨默默无语。
历史……是神祇也无法阻止的步伐。
不会因为死亡而停止,不会因为力量而停止,更加不会因为绝望的期盼而停止。
第七章
之后的两天,艾尔伦奇异地没有任何战斗发生。
弗雷格还意外地得到「卡迪斯将军要回来了」的消息。而今天,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叛军全部撤离到后方的城市去了。
看来,叛军是不会贸然进攻了——如果他们不想腹背受敌而全军覆灭的话。
收到这个消息的艾尔伦城,终于得到难得的喘气机会,虽然弗雷格仍告诫守城军们不要松懈警戒,但是连他自己也相信,至少今天是不会有战斗了。
卡迪斯将军将在明日早晨抵达艾尔伦的消息变成所有人的定心丸,连银希都失望的对弗雷格抱怨,原本的战争恐怕要延迟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弗雷格走出神殿,来到旁边的公墓。这是在战场上死去的军人亡灵唯一的归属。
弗雷格站在最新的坟墓边,眼神平静而温和。
他手指轻轻抚摸冰冷墓碑上的字体,阳光落在墓碑上,有些晃眼。
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把背上「叛贼」骂名的兰诺葬在这里。
如果,命运可以逆转的话,如果这个国家能活过来的话——兰诺将军,就请在这里,静静地等这一刻来到吧。
弗雷格在心里轻轻地对着墓碑说。
这时,一朵白色的花忽然落到他手边的大理石祭台上,随即一抹阴影笼罩了他。
弗雷格下意识地回头,惊讶得半天回不过神。
无声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橙色的短发被初冬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同色的眼中没有一丝软弱和迷茫,身后巨大的红色披风仿佛有生命一样翻卷,他的腰际挂着一把无鞘长剑。
无声无息出现的——叛军首领路德。
「我赶到时,他们告诉我,兰诺将军的遗体已经被你带走了。」他似乎并不在意弗雷格有多惊讶,只是盯着冰冷的墓碑,轻声说:「我本来想把他的遗体夺回来,但是……」
那双锐利干净的橙色眼睛看向自己时,弗雷格不禁瑟缩了一下,而后他听到那坚定的声音说:「但是,兰诺将军大概也想在这里迎接我们的军队进入艾尔伦城吧!」
在这个少年面前,弗雷格总觉得自己正在守护的东西是那么肮脏不堪,他就像过往历史上所有的丑角一样,可笑地想用自己不起眼的力量去抵抗历史的洪流。
这个少年的出现是既定命运吧,他注定会拯救这个国家吧?
命运早就选了正确的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历史还是会走在它的轨道上……
「光帝……」路德看着被自己的阴影笼罩的年轻神官,「这是对你的称呼吗?」
弗雷格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能听到神的旨意吗?」路德再次开口问。
弗雷格依然保持沉默。
路德伸出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注视着自己。「神说了什么吗?」
弗雷格无法与这个人对视,就像无法面对兰诺死后的眼睛。他的唇有些颤抖,声音变得支离破碎。「神、神……什么也没有说。」
「是吗……」路德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
传说中的光帝,看起来竟然如此柔弱,柔弱到让人不忍心伤害他,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那天,是谁告诉自己,光帝挥动着巨大洁白的翅膀,降临在如洪水般的军队上方,带着来自地狱的死神,追杀兰诺的?
是这个柔弱的年轻人吗,那么多的血腥和杀戮,就是因为这个看上去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年轻的叛军首领微微弯下腰,注视着那张脸,精致的眉下是长长的睫毛,蓝色的眼睛如同北方冰原的天空一般清澈。皮肤有些苍白,似乎因为畏惧而被牙齿咬住的唇隐隐泛出血色……
原来死神也可以这么美丽柔弱的吗?
路德放开弗雷格的下巴,手指上还有对方的温度,就像刚刚在兰诺墓前放下的白色花朵般柔软。
弗雷格刚松了一口气,对方忽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到冰冷的墓碑上。
身体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让弗雷格发出轻微的呻吟。
路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我会让你看到……兰诺被荣耀包围的那天。」
坚定又自信的誓言,这一刻,弗雷格毫不怀疑,这个人将说到做到。
目光越过少年张扬飞舞的橙色头发,他看到血红色的斗篷在风中飞扬,仿佛无数殉道者的鲜血……
「对不起……」弗雷格小声地说。
越是注视就越是不复在——他在兰诺背叛那天,拒绝路德邀请的勇气。
越是注视就越是明白——自己这一切不过是无力的挣扎。
路德怔了怔,「什么?」
白皙柔软的手指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没有力量但是温暖。明明轻易就可以挣脱,但路德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势必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弗雷格的声音如同撞击的水晶般清澈,「但是……对不起,这是我注定要做的。」
路德盯着他决绝的眼神。也有这样的殉道者吗?为了即将倾覆的国家,不惜燃尽生命最后一丝火焰吗?
「如果……是你的话……」看着年轻的王者,弗雷格想起兰诺的话。如果……是你成为国王的话,这个国家会重新繁荣起来吧。那么……就做吧。
弗雷格握住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不同,有力而粗糙,那是长年生活在战斗中的手,握着巨大的刀剑、连命运之线都能斩断的手。
他低头吻上路德的手。如果死在这样的人的手上,大概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吧。
「干、干什么啊!」可路德猛地抽回手,橙色的眼睛瞪着靠在墓碑上的人。
因为忽然抽开的力气有些大,弗雷格的手是被狠狠甩开的。
月光色的发丝从肩际滑落,刚才因为他自己的啮咬而红润的唇,宽大神官袍的领口露出细致的锁骨……
不知道为什么,路德的心脏无法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冷哼一声,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敌人的地方啊。
「路德大人……」
身后的大神官忽然叫住他。
「我和兰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