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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翡翠倒是很接近事实。
虽然岑毓还是不太搞得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越来越喜欢跟班长同进同出是真的。班长甚至一声不响的跳到他们服务器,和岑毓一起玩魔兽。
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处于儿童和大人之间,很多事情懵懵懂懂,一切都暧昧不清。不管岑毓多早熟,也只是智能方面的早熟,在情感上,他还是个幼儿;而身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的班长,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对许多事物都抱持平静面对的态度,也并不更前一步。
他们就保持这种「友达以上,恋情未满」的状态,颇有默契的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魔兽。月考前夕,班长会泰然自若的来他们家帮岑毓「补习」。
一开始,流言甚多。畏惧岑毓的「特殊身分」,教务主任只把班长叫来训斥一番。但是班长总是那样平静的模样,反而让师长同学摸不着头绪。日子久了,反而大家都看惯了,也就渐渐平息下来。
连岑毓都开始认为,班长只是把他当作好朋友而已。不好吗?其实这样很不错的。
「真希望我们不要长大。」他们装了TS,可以一面玩魔兽一面聊天,「如果妳有男朋友,那我们一定会疏远。我想……我会很寂寞。」
班长静了一会儿,平稳的说,「我不交男朋友的。」
岑毓觉得有点放心,却也有点伤心。
「我有你么,要男朋友做什么?」
她这样平平静静一句话,却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岑毓满脸通红。
「我我我、我……我也、也不要什么女朋友!我有班长就好了!」他结结巴巴、含糊不清的喊了一串,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心!你后面!」班长没回答他,只喊了这句,立刻上了怪物一记痛苦咀咒。
为什么她这么没神经没表情?岑毓忧郁的上前把怪拉过来坦住。难道她不知道,她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可以让我失眠一整夜吗?!
「你做什么又练了一只圣骑?」站在他背后看他登入的上邪,好奇的问。
「我、我就喜欢圣骑,怎么样?!」他狼狈的回答,赶紧登入他七十圣骑,不让继父看他的人物选单。
上邪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不是说人类男圣骑不是中年大叔就是光头很丑?为什么练了人类男圣骑?」岑毓本来的角色是个女圣骑,还有小马尾。
岑毓一整个狼狈,「……我现在喜欢中年大叔了不行吗?!你管我这么多!?」
上邪抱着胳臂思考,其实读心比较快,但是人类都不喜欢被看穿。但除了读心,他还拥有优秀的推理脑袋。
拐了一个弯,他巧妙的问,「你们班长练牧师?」
「当然不是啊,」岑毓想也没想,「她练术士。」
「哦,是术士啊……」上邪很满意自己的聪明。
……啊。
「我、我不是为了她练小圣骑的!」
「原来是为了她啊……」
「你耳朵太大盖住了吗?!我就说不是为了方便保护她练的!」
「原来是为了保护她啊……」
「吼,妈,你看他啦!故意套我话!什么都没有啊~」
「好好好,」翡翠敷衍着,「乖。上邪,别逗他……我懂的。在可爱的女术士前面,男圣骑比较搭,我懂……」
「不是啦不是啦!你们怎么都这样!我我我……我要离家出走!」他又气又急,差点哭了出来。
天气渐渐寒冷,学期接近尾声。
第二天是寒假,这天交代完寒假作业,整个学校呈现一种骚动不安、放假前的狂欢气氛。
但岑毓的心情有些低沉。春节将近,班长要去外婆家度寒假。外婆家没有计算机,也就是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办法跟班长一起上下学,也没办法和她并肩在艾泽拉斯(注一)的世界里共同冒险。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班长淡淡的交给他一张纸条,「别弄丢了。」
「我的也给你……」他慌张的找纸笔,却被班长制止了。
「别给我。」她推了推眼镜,「我不打电话给人的。你若打来,我就会有你的手机号码。」
「妳、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面无表情?!」岑毓有点生气,「我很难过欸!我都看不出来妳的情绪……」
班长安静了一会儿,「我会很想你。」
岑毓有些气馁。他想,他这辈子都会被班长打败。她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脸红,让他高兴,也让他非常难过。
沮丧的回到家中,连打开计算机的力气都没有。听说班长一家人要开夜车,避开返乡人潮,所以,今天晚上不会见到她了。
他躺在床上发呆,朦胧的睡去。
他作了一个梦,一个很逼真的梦。他梦见飞过千山万水,在一个光秃秃、唯有石笋林立的荒漠中,看到了班长。
她的眼镜不见了,脸孔有着擦伤和淤血。双掌紧紧的摀住眼睛,血从指缝渗出来。
「班长……」他狂呼,在这片荒漠,他行动迟缓,但还是尽全力跑到她面前,「徐堇!」
「好痛……岑毓,我好痛。」她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岑毓的前胸,在他前襟染了一点点血迹。
「徐堇!妳怎么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掰着班长的手指,但她不肯松手。
「不要看……很可怕,真的……」
「我不怕,不管妳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只大蜈蚣,我也不怕!」岑毓哭了起来,「我只怕妳不告诉我妳哪里痛!」
班长终于放下双手。她那双拥有隐约金光的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两个深深的血洞。因为没有眼睛,所以她无法流泪,只能流血。
「妳的眼睛!妳漂亮的眼睛!」岑毓大叫,「是谁干的?我去帮妳把眼睛要回来!」
向来泰然自若的班长,依着他的胸前,发出微弱的呜咽。「……你要先找到『他』的名字……」她渐渐变得透明、模糊,「岑毓,来找我……」
「徐堇!」他坐起大叫,全身几乎让冷汗浸渍透。他在自己房间,没有荒漠,当然也没有班长。
只是梦,一个恶梦而已。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可能是太担心才会作这种恶梦吧……他下了床,有些脚步不稳的去浴室洗脸……
望着镜子,他如坠冰窖。
他的前襟,染了几滴像是桃花般的血渍,那样的怵目惊心。
巧合,一定是巧合吧……?面色如土的冲进房间拿起手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是班长都没接手机。
他不肯放弃,拨了半个钟头后,终于接通了。「幸好手机响!」手机那头的男人气急败坏,「明明知道车子翻落悬崖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听着手机的声音才找到人……你是他们的亲属吗?徐世明你认识吗?」
岑毓感到强烈的窒息,完全呼吸不到空气。「……我是徐堇的同学。」一滴冰冷的泪滑下脸颊,「她、他们,都还活着吗?」
「抢救中!」男人大吼,「他们将送到T医院,能够的话,请帮忙联系家属!」
他茫然的站了一会儿,强烈失重的感觉让他有些想吐。他抓起钱包和手机,匆忙的跑出去拦出租车。
最初的慌乱过去,岑毓镇静得让大人也害怕。
他接过班长的手机,一通通的试拨,联系上班长的舅舅,在他们赶来之前,帮不幸车祸的一家人办住院手续,不懂就问服务台。
他甚至冷静的打电话给上邪,「……我存款不够,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我要缴住院保证金。」
上邪默默听完,「我马上来。」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岑毓松了口气,涌起了深深的感激。说不定他比任何人幸运。虽然他没有传统而正常的幸福家庭,他的继父甚至是只妖怪。但这只妖怪却愿意无条件支持他。
他摸了摸颊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伤疤。遇到了什么凶险,这只妖怪都会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上一挡。
紧紧的握住膝上的拳头,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情况不是太糟,最少他们三个人都没受什么致命伤,虽然昏迷不醒,但情况还算乐观。但、但是……班长的眼睛,她美丽的眼睛……
她的眼珠子并没有被挖出来,好好的在眼眶里。但她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第一句话是,「怎么不开灯?好暗……」
她那双美丽的、有着隐隐金光的美丽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医生沉重的宣布,她失去了视力。原因不明,还在检查中。
说不定我知道为什么。岑毓更用力的握住拳头,直到指节发白。她的眼睛被夺走了,她的光明、她眼底的金光……被一个险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夺走了。
上邪马上赶来,变化成人身的他有种绝魅的魔性美,让所有人转不开视线。岑毓倒是见得惯了,只是沉重的点点头,含糊的说了谢谢。
「这没什么。」上邪心不在焉的缴了保证金,「为什么有恶咒的味道?」
岑毓心底动了动。他尽量清楚平静的描述来龙去脉,狠狠地咽下哽咽。
「……我没见过这种手法。」上邪显得有些急躁,「不过我被关了一千多年,在那之前我滞留在西方……先带我去看看她。」
岑毓没有说话,信赖的点点头,他领着上邪走入班长的病房。她昏昏的睡着,眉间带着淡淡的黑气。
「……真臭。」上邪发出作恶的表情,「我真不想把手放上去……」
抱怨归抱怨,上邪还是把手放在班长额上,像是在翻找着什么。班长的呼吸渐渐深沉缓慢,慢得几乎停下来。
她依旧熟睡,却有陌生的声音从她双唇间发出。「一千双眼睛……一千双不同的眼睛。给我一千双眼睛,让我弥补一切的裂痕。一千双注视的眼睛,注视着毁灭的眼睛……我需要一千双美丽的眼睛……」
曲调单调甜美,却令人毛骨悚然。
班长突然剧烈的反弓起身体,心跳和呼吸遽然停止,维生器发出紧迫的哔哔声。
「妈的!」上邪咒骂一声,粗鲁的拉开班长的前襟,猛然的重击她的心脏部位,「跳啊!快给我跳!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要在我眼前杀人?老子吃人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那儿呢,在我眼底杀人?给我跳!」
他发出电光,让绝了气息的班长整个人跳起来,心脏激烈得像是自强号。旁边的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