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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能潜进去,又没说还能回来。”白潇潇呐呐道,似乎眼角微微泛着泪光。
“你们明知道去了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居然还是让门下弟子进去了?”苍魇一愣:“值得吗?”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虽然眼前的一切过于触目惊心,但只要经历过何苏叶当年的痛楚绝望,今时今日的报复也是昔日种下的因果。
“只要能为天下苍生铲除妖孽,昆仑必当全力以赴,牺牲几个弟子又如何?”白潇潇虽然也为那些一去不回的同门哀伤难过,却还是认为昆仑所做的牺牲十分值得,“我们才不是无谓的让低阶弟子去送死,就连十锋师兄和我都进去了,我们早就有与妖孽同归于尽的觉悟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全被你自己说完了。”这都哪跟哪儿啊,她要是不说苍魇还没想那么远呢。
“为天下苍生倾尽心力乃是修道者的本分,有什么值不值得。”门帘一掀,外面前前后后进来三个人。最前面说话的是刘扬帆,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何欢,另一个背后长剑闪现青蓝电光,沉着脸色也不多言语,相比之下他背上的长剑反而更抢眼几分,想来此人应该就是先前扮作老头的那个人,昆仑大弟子十锋。
“有什么本分不本分的,老天又没规定一个人生下来必须去做什么。不求无愧于天地,只要对得起自己。”苍魇这番道理听起来市侩得很,任何一个修道之人听到必然都会斥之离经叛道,更何况是出身昆仑的刘扬帆。
“将军。”宁远看见他进来,赶紧站起来给他让出位置。
“诀尘衣就是这么教你的?”刘扬帆摆摆手,把银枪靠在身后,挨着屋脚的草堆坐了下来。
“我说错了吗?”苍魇望着刘扬帆,没有一点妥协退让的打算。
刘扬帆倒没有因为他的不敬恼怒,反而轻叹一口气:“你说得对。值不值得确实只在乎本心,与他人无关。”
他忽然间改变了态度,苍魇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何苏叶在哪?”刘扬帆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何苏叶即使是死了依然能再次复活,又有将药王祠也搬进阴阳道,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见人,其他人想要找他简直是难如登天。
“只是他一个人的怒火,却活生生的造就了一座地狱。如今……他的仇恨和愤怒是不是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刘扬帆喃喃道,“为了今天这一幕,遁入地狱万劫不复是不是也值得?”
“这些话,你自己去问何苏叶吧。”隔着面巾,苍魇看不到他脸上此刻的表情里是不是有几分愧疚,几分无奈。
何欢一直盯着自己的脚面,好像是打算直接装不认识苍魇,呆呆的在旁边站了一阵就朝刘扬帆一揖:“师叔,陈师弟他们去北边搜救巡视到现在还没回来,弟子出去接应他们,先告辞了。”
“等等!何欢你等等我!”苍魇赶紧把问仙在背后栓紧,扭头跟着何欢朝外面走。
宁远在背后招呼他:“你去哪里?”
“去帮忙,不然你觉得我能去哪?”苍魇无奈,“何苏叶总不可能再回来找我吧?你就算留着我也没用。”
“由他去吧。”刘扬帆摆摆手,面巾外露着的双眼略微显出疲惫的神色。
苍魇说话的时候何欢压根就没等他,只顾低着头朝前赶。
“站住,站住啊!我怎么得罪你了,犯不着装不认识吧?”苍魇三步两步赶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何欢连头也不回,只是冷冷道:“放手。”
“何欢!你到底在气什么……”
何欢直接扬手打过来,苍魇赶忙伸手架住,就这样还被震得胳膊发麻,足见他这一掌就算没运动真元至少也使足了力气。
看来何欢这回不是跟他打闹。
他是来真的。
“我气什么?”何欢压低着声音,显然不打算让任何人听道,“那一夜……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因为不牺牲我就要牺牲你自己是吗?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么?”
“我……”苍魇自问对这俩哥们儿还是很够义气的,唯一亏欠何欢的,就是上次罗曼被蛹乙附身时他袖手旁观的那一夜。
“没办法解释了?”何欢的眼梢洋溢着冰冷的笑意。
“虽然我不想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死在我面前……”苍魇顿了顿,“好吧,我真的很卑鄙无耻。即使是那种情况下,让我用那种方法救人妖小子我真的做不到。”
“你不能承受的,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何欢握紧了拳头,却还是强忍着没动真元,很显然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得到了本属于罗曼的一半内息。要是他动了杀意,搞不好可以一拳把苍魇像苍蝇一样拍扁在墙上。
苍魇很诚实的回答:“因为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呗。”
何欢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这样还能忍,真是好涵养。
“其实,我觉得人妖小子很在乎你,他答应了不会伤害你,你也得到了他的一半内息……”
“够了,别说了。”何欢立刻放下了拳头扭头走开。
“何欢,别走那么快,我去给你帮忙啊……”也对,因为觉得罗曼对何欢好所以才不阻拦,这算哪门子的逻辑啊。
“你看不出我是为了避开你才找借口离开的吗?”何欢连头也不回,“我不需要你帮忙,别跟着我。”
“何欢,何……”苍魇跟了两步,忽然间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忽然间把他从白天拖入了黑夜。
一模一样静默的树林,血红色的天空却骤然变作了璀璨星空。
月光如水泄了满地,月光中飞舞着无数透明翅翼的蝴蝶。
何欢就在前面不到两步远的距离,苍魇却再也触不到他。
蝴蝶扑动着双翅,月光在透明的翅翼边缘离合闪动,恍如漫天飞雪,翩然而至。
像一场雪,飞快的模糊了何欢的背影。
苍魇又追了两步,眼前的场景如水波般动荡起来,乌集镇的人间地狱彻底消弭无痕。
漫天飞雪般的蝴蝶也似溶化在了清冷的空气里。
眼前已经不再是乌集镇,而是青萝山。
那棵被他揪成到处凸枝的老树静静的立在路边,像是等待着他的归来。
“天地归神,万法归宗。”苍魇伸出手指轻轻按在那棵大树上,眼前错综复杂的盘山小路却变得更复杂了。
门口的五行八卦阵完全是忽悠人的,闭上眼睛乱走反而能长驱直入,如果试图去解开这迷阵,近在眼前的通路反而会越来越错乱繁复。
对,这是水月洞天,真正的水月洞天。
苍魇松了一口气,一步迈了进去。
包裹着身体的寒意忽然间变得很强,忽然间又彻底消逝,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穿了过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情况!!!
34似梦似醒真假难辨
“臭小子;你又跑到哪去了?”在师父的小屋扑了个空,苍魇才钻进璇玑洞,迎面就挨了老桃翁一烟锅。
“我闷得慌,出去走走。”苍魇揉了揉脑门,遁入阴阳道再从梦魇般的迷局走回来;现在这种真实的痛感反而变得好像做梦一样。
“才守了几天就喊闷;你病那会儿哪次不是你师父不眠不休的守着你?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才会遇到你这个小讨债鬼。”老桃翁在鞋底磕了磕烟灰;“现在你师父正在冥想调息;你就给他护法吧。别在旁边瞎折腾让他分神;万一走火入魔……”
“这个我知道……不过……”话还没说完,老桃翁已经敲着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苍魇叹了一口气,拖着步子走进了洞内。
诀尘衣静静的坐在蒲团上;法印形成一个银白色的护身力场,明灭之间连月光的影子也彻底消弭于无形。
冰雕玉砌一般的脸庞停驻在过去的时光里,从不曾苍老半分。
眉梢眼角的淡漠静谧,好像是谁都不能打破的禁咒。
那个没有感情的诀尘衣才是可以睥睨天下的诀尘衣。
苍魇静静的靠着洞壁坐下,远远的凝视他的脸庞。
先去那种燥热难耐的感觉并没有再次出现。
苍魇闭上眼睛跟着调匀气息开始冥想。
心如止水,灵台清明。
对,这样才对。
一定是这段时间和玄清接触太多脑子里才会冒出这么多古怪的想法。
玄清既然消失了,就让他暂时消失吧。
等到一切都平息之后,等到一切都恢复如初……
嘴唇上传来了温热的气息。
药草清苦,血气腥甜。
还有若有若无的花香。
像一条巨蛇,忽然间缠绕住了苍魇的灵魂。
“唔……”从神游状态被硬拽回来绝对不是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苍魇头晕目眩了好大一阵才算是把眼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重影归了位。
“你想我了么?”玄清捧着他的脸,微微提着嘴角。
仿佛午夜间蓦然开启的美梦,花火衍生,罂粟怒放。
“我……我还在做梦?”苍魇的心跳瞬间失控,猛然朝后一让,脊背重重的撞上了坚硬的洞壁。
“是美梦……还是噩梦?”玄清半眯着眼睛凑到他怀里,沁凉的发丝缕缕散落到他颈项里。
发丝相互纠结,玄清眼梢带着邪魅的笑意。
又是这种古怪的笑。
又是这种心痒难耐的冲动。
如果这是梦倒好了。
诀尘衣就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脊背的疼也是实实在在的。
但玄清就在他面前,笑得像只狐狸精。
如果不是做梦,那一定是他疯了。
“玄清,你是怎么进来的?”苍魇扭开脸,无意识的又屏住了呼吸。
“当然是你带我进来的。”
“我什么时候带你进来了?你以为你是鬼啊,附在什么东西上都能进来!闪开闪开,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