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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尚皱着眉头,疑惑道:“那我为何看得见你?”
我咯咯笑着说:“你已经是鬼了你不知道吗?哈哈!”
见他面色一变我赶忙摆手:“骗你的啦!只是我略施了些法术而已,我是千年的灵,想让谁看见我都行,同样的,不想让谁看见我那人也绝对看不见我。”又走了一会儿,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可是,你若是人,便不能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你可愿也变成鬼?和我永生永世的过日子。”
靳尚被我的话吓得着实不轻,愣怔了大半天,才缓缓道:“再,过些时日吧,我,还想多过几日人的日子,我见你似是不用吃饭睡觉也不能经历暴晒,身子常年冰冷还畏寒,月晦时灵力还微弱得很,想来做鬼也有诸多烦恼。”
“你知道的还真多。”我嘟哝着,但想想也确实如此,且他并没有说不愿意,便就先不提此事了。
“我想去拜访一个朋友,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可以吗?”靳尚似是在询问我,但语气却丝毫没有要征得我同意的意思。
“我与你一同去吧,你是想他看见我呢还是看不到我呢?”我双手挽起他的手臂,忽有种新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遥遥望去,靳尚朋友家甚是平常,小门小户的人家,但是隔着老远我便有种不适感,且离得越近越是难受,我停下脚步问靳尚:“你朋友可是道人?”
“道人?”靳尚微皱着眉似是不解,“没听说他学过什么道术呀,穷书生罢了。许是家中有什么道家物什,保平安的。”
我点了点头,想那人家中定是有什么法力强劲的宝贝,虽不至于真将我怎样,但总是让人压抑得很,便说:“你自己去好了,我在路边等你。”
靳尚点了点头,便独自去了。他刚走不久,就有一人蒙上了我的眼睛,我邪魅一笑,忽地从他怀中消失转到他身后,吃吃笑着道:“今日是又来抓哪个新鬼啦?”
小白顺势靠在墙上,道:“哪有什么新鬼,我是心情郁闷,出来透透气。”
“哦?”小白也有心情郁闷之时,我甚是好奇,“怎不见大黑呢?”
“别提那呆子!提他就心烦得紧!”小白脸一撇,似是的确又心烦了不少,忽地脸色一变,凑我耳边道:“刚我跟了你一路,那小人儿长得甚是俊俏,怎得你要吸食他阳气不成?”
“我是千年怨灵,还用靠吸食人的阳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说着不禁也笑起来,“那是靳尚。”
“靳尚?!”小白脸色古怪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哦,你寻到他了呀,怎得这一世他心系于你了?”
“是,也不是,”我微皱起眉头,“是我将前世之事告知于他了。”
小白倒吸了口凉气,又问道:“他去那道人家中做什么?”
“不是道人,是他朋友,”我赶忙解释,“许是家中刚做过法事存了什么法术颇强的宝贝吧。”
“哦,”小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是泼你凉水,只是你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第六章
自那日从外面回来,靳尚越发地开朗起来,心情好时还会缠着我陪他喝酒,他嘴刁的很,专挑我那些百八十年的陈酿。
后来小红儿与桥姬也与他熟识起来,经常一起玩儿的不亦乐乎。
那日他从我的酒窖里寻到了一坛整整千年的醉花酿,兴奋地不得了,非要与我一决高下。
“你是想将我这酒窖喝光了不成?”我把玩着金樽,看着他微醺的样子吃吃笑着。
“你是酆都之主!酒什么的好弄得很吧,再说你那酒窖里的酒就算喝死我也喝不完啊!”靳尚哈哈笑着,摇摇晃晃似是坐也坐不稳了。
“这么快就醉成这样,还说什么要与我一决高下!”我把杯中剩下的也一饮而尽,“记得以前,你总不让我喝酒,说是酒喝多了不好,我却总偷偷地喝,每每被你抓住,定要罚我三天不准吃饭!”
靳尚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愣了好久,才缓缓道:“我以前在相公馆的时候,爹爹就教我们喝酒,不仅要会喝,还要学着喝出道道来,喝一口,便要说出是什么酒,酿了几年。人间的酒,确实不如你这里的。”
“哈哈,”我一起身,“那是自然,我这里有千年佳酿,那人间怕是”忽地,一阵寒意自胸腔泛起,瞬间游走遍全身,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尚,他却站得挺直,全没了刚才的醉意,一脸凛冽。
他在我身边缓缓蹲下,柔声道:“望月在哪里?”
黑色的液体自我嘴中不断溢出,我想起了那夜靳尚突然准我喝酒,我高兴地说要与他一决高下,后来果然他先醉了,他倒下前说:“如愿,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你便替我去照顾小祗吧。”
“还在地牢里,钥匙在,在我腰间。”我说罢,靳尚,不对,是尚香,他从来都是尚香,相公馆里爱上同他身世一般凄苦的望月的尚香,他从我腰间取下钥匙,转身离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今夜无月,我想起年少时听过的一句话,年年失望年年望,终成眷属喜欲狂。
哈,哈哈,好一个我视他如生命,他待我如草芥。
好一个大大的,痴人说梦!
我站在地牢外,我身后站着的是小红儿与桥姬。小红儿说她一直穿着的是红纱裙,桥姬一直穿着的是绿纱裙,堪堪是红花与绿叶,好个相得益彰!
过了许久,终见那人一身狼狈,拖着一个比他还要狼狈十倍的人缓缓从地牢中走出。
他看见我,一脸错愕,不久却又嘲讽似的一笑,凉凉道:“看来你也从未相信过我。”
我也凉凉道:“你错了,我从未怀疑过你,即使有人劝过我要对你多加小心,我也依然不曾怀疑过你。”我抬头看了看天,惨然一笑,“你知道我在月晦时灵力最弱,也知我畏寒,故特意选这一天,先是确认今日小红儿与桥姬因灵力弱都要闭门修养,然后将你从那所谓的朋友手里讨来的至寒的灵符与我喝下,你用心良苦,真的是要让我再死一次啊!可是你只记得我死了四百多年,却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曾在那忘川河里生生受了一千年的折磨,我不只是个百年的鬼魅,我是吸收了忘川河里无尽的怨念的千年怨灵!我畏寒,不是我身体畏寒,我在忘川河千年,这世间万物再寒也寒不过那忘川的河水,我是心里畏寒,因为寒意总让我忆起那忘川里的千年折磨,你的灵符纵然不是普通的灵符,若是百年的妖魅怕是也要在你这灵符下道行尽失了,只可惜,对我这千年的至寒至阴的怨灵来说,却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看着尚香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流走,不禁想笑,你只道没伤了我的身体,却不知比伤了我的身体更让我受伤。
我手指一点,望月便从尚香怀里离开直冲我飞来,我稳稳将他箍在怀中,单手支起他下巴,调笑着:“好一个美人啊!听说你曾是相公馆里的头牌,想必床上功夫定是了得,不知尚香可亲眼见识过你的功夫呢?”
说罢我便挑了他的衣裳,将他压于身下,待尚香要冲过来时封了他四肢让他再不能前进半步。望月拼死挣扎,奈何我也曾自幼习武,十二岁便在战场上一举挑了敌将,虽我看起来瘦小,但根本不用动用灵力,便能任他如何挣扎也轻易地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落,在脱他亵裤时只听尚香一声不要,喊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
我一瞬间再无做下去的欲望,我放开望月,看着尚香大笑,直笑得胸口一凛,喷出一大口黑血,瘫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身来。
“我从未告诉过你,其实靳尚从未爱过我,他爱的人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熊祗,”小红儿和桥姬扶起我,我躺在小红儿怀里接着说,“一日熊祗与靳尚起了冲突,熊祗盛怒下便在靳尚面前折辱了我,那日我也如他今日这般哭喊挣扎,你可知那日靳尚如何?他一语不发。你可知我是如何死的?我是生生地被折辱至疯,最后疯疯癫癫地落河而死。”我看他一脸悲戚,也不知这悲戚里有没有丝毫是因着我的缘故,罢了,事已至此,纠结这些真是着实没用。“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是望月自己走,你留下,我不会再追究今日之事,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另一条路,你与望月一起走,去哪里都好,想怎样过日子都不会有人再管,但是只有一年,一年后,你们,全都要死,到时我自会寻得到你们,自会了结你们的性命。现在,你选吧。”
尚香又愣怔了良久,苦笑一下,转向望月问道:“你可怕死?”
望月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笑着,“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我再不愿看他们把这苦情戏接着演下去,结局太明显了,没有一丝的悬念,好生没意思,便让小红儿扶我起来,果然在我转身之际,他说:“我选第一条路。”
我冷笑一声,再不愿多看他一眼,甩袖离去。
身后阴风乍起,鬼火皆灭。
那是我生前最不堪回首的一天。
那是熊祗刚登基不久的一天,百官都上书让皇上尽快大婚为楚国延续血脉,这百官中还包括靳尚,且靳尚是百官之首。
那日我独坐在湖边,像个老年人一样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忽地被几个侍卫架起一直带到养心殿。熊祗高高在上,靳尚伏在他脚下。
熊祗见我进来,便一把将我拉扯过来,他抱着我冷笑着对靳尚说:“你那么盼着我娶妻?若娶回了皇后,我又怎能夜夜与他翻云覆雨,鱼水之欢呢?!”说罢他在我愣怔之时生生卸了我的双臂,我被他压在龙榻上挣扎不得,他像是只濒临死亡的困兽,神色哀伤,甚至绝望,他疯了般撕扯我的衣裳,我怎么哭喊他都似听不见,直到他的下身生生嵌进我的体内那一刻,他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落在我的脸上,甚是苦涩。我不恨他,我知道他是被靳尚逼到疯了,他原是绝不敢碰男子一下的,却被生生逼得,对一个自己最恨的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