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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
他们刚过了河,追兵就跟着要过河了。
上官全刚刚去救宋之意时,赵君与赵红秀早已过了河上岸找了许多石头!他把这些石头放在马背上,然后又用刀插在马屁股上,马激烈的奔路。他带着赵红秀拖着上官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上官全就充满恨意的推开赵红秀,“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你这么冷血无情,是不是我掉在下面你也不会救?你眼里只有你的师兄,只有他才会让你倾命相救吧!”
赵君看到赵红秀受伤的表情,却只是不说话的盯着上官全看,抱住上官全解释道,“三哥,你别这样。我跟嫂子过了河就去找石头了!原本不想找的,可嫂子说马上没人和马上有人的蹄印不一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就去找石头了,等回来时,就看到宋兄掉进了河里!三哥,你没看到宋兄身上的伤,就算救了他上来,他也未必活的成!后面的追兵马上就来了,嫂子是为了救你,才拉着你上来的!”
上官全冷冷的说,“我不要她救!她天生冷漠,一到关键时候就只有她自己!”
赵红秀不说话,只是蹲下身,默默的整理为数不多的行李。
“三哥,你别说气话了,你这样多伤嫂子的心啊,我知道你只是气!”赵君劝。
上官全看了眼赵红秀哼了一声背过身。他没看到蹲在那里的人,低着头满面的泪水。那么急的河水,后有追兵的嘶吼声,那么危急的时刻,她的眼里只有他,她不能让他死,所以她奋力拉起了他。
她很想说,她只是眼里只有他,所以才救了他,没救别人!可是她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个高高大大的俊气男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找了一个洞暂时避身,夜里洞外下起了小雨,上官全听着雨声,心中慢慢的平静,他想到自己白天骂的话,真是莫名其妙,人到了一种极度疯狂的时刻,都不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吧。
他抱住她,紧紧的,心疼愧疚的说,“对不起,白天我伤害了你!”他那么明白语言是这世上最犀利的剑,可他还是那样轻易的伤害她了。
她只是流着泪,靠在他怀里摆着头不说话!
他蹭着她的脸,红着眼,流着泪,轻颤的说,“我只是难过,好难过!就算我赢得了天下如何?就算我真的把北邦灭了又如何?我再也不能带回他,我不能带给那守了许久的女子一位丈夫,我不能带给那纯洁期盼的双眸一个父亲。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
坐在那里生火的赵君手也顿住。想到曾经酒桌上的欢乐,那男子豪气阳光的样子,想到战场上,他总是最急的那人,想到他夜里带着欣喜期盼口气说“这次回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他知道,宋兄的那个女人叫婉儿,大宋兄八岁!宋兄说,婉儿是他十岁时就开始照顾他的丫环。他从小就特别依赖她,长大后更是迷恋她,他十四岁的时候,强迫了婉儿。可婉儿是个好女孩子,她没了清白也不在外面乱说话,只是像从前一样照顾他。他却在心中发了誓以后非婉儿不娶。婉儿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说笑。他十六岁那年,父亲给他找了门亲事,他想都没想的拒绝了,而且死活不同意。父亲终于发觉了他与婉儿的事,他索性大方的说,此生非婉儿不娶。父亲大怒,气晕之后醒来没再说什么,只说想娶人家,先做出事业才行。他以为父亲终究是疼爱他的,兴冲冲的跑出去跟人学做生意,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哪知回来时,才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死了,父亲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调走他而已。
他疯了一样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他用最刻薄的面孔面对他的家人,他用最无情的语言讽刺着他的父母。他想,只要他活在婉儿的痛中一天,他的那些“家人”就得跟着受罪。那么好那么无辜的女子,他们怎么忍心下手?他们越是希望他成才,他偏偏天天去闹事喝酒。
很快的,一个有为青年,就因为“情”字,而成了醉生梦死里的一员。
五年后来某一天,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找到了她。他的婉儿居然为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一次,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直接和家里脱离了关系。
和那堆势力熏心的人比起来,他愿意选择他爱的女子,一同建造一个温暖又有爱的家。
可婉儿是个傻姑娘,看见他劈柴做粗活,她总会哭着说,是她让那个拿笔挥墨的高贵的大少爷变成这样。无论他安慰多少次说这样的生活很幸福很充实,婉儿依旧觉得是她的错。于是他这才想做一番大事业,为了自己的女人。他要向所有人证明,就算他离开了宋家,他依然能闯出名堂。
可这个“名堂”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张轻死了,他们可惜世上少了一个有才华的人,酒桌上少了一个会呤诗的人!宋之意死了,他们却感受到了生命之重……他的命含了多少人的希望与期盼啊!
上官全趴在赵红秀怀里呜呜的哭了。正因为太清楚,所以太难过。他知道宋兄有多么想活下来,有多么想回到家对妻儿说一句“我回来了,我赢着回来了!”可,此生,以后都再也没有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庆祝聊着回西祈后去干什么,可是转眼,大家就是生死离别了,为什么会这样?
赵红秀紧紧的抱着他,抚着他的背。
洞外的雨淅淅的下,洞内的人紧紧相拥的抱在一起哀伤。
空气里一片沉闷与伤痛。
多希望小雨能带走一切的伤痛啊,多希望明天睁开眼,拿上一壶酒,我还能看到同样的老朋友,我还能笑着对你们说几句最平常的话,还能……
雨后天晴。也抹灭了所有的踪迹。上官全背着赵红秀踩着泥泞,一步步往西祈走。他们要活着,他们得找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他们得买一匹马,他们得吃一顿饭,他们得好好活着。
“你放我下来吧!”他已经背着她走了一里地了,她很心疼!他喘着气也不叫,好像在跟自己做对似的。赵红秀明白,其实他是想惩罚他自己!
“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你也没有!”他哽着嗓子说。
赵君看了赵红秀一眼,示意她别管了。这里荒山野地的,他们俩都是男人,女人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俩都帮不上忙。昨天那场面他到现在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怎么有女人可以如此厉害。
先前在殿上初次见到赵红秀时,赵君看三哥对人家这么痴迷,只以为他吃错药了,原来真是人不可貌相!他要是娶一个这么厉害的娘子,出门也是备儿有面子啊!
该怎么办
走山路,饥饿,露宿荒山受冻,这些他们都能忍受,昨日的辉煌,今日的狼狈逃亡,好像只有更痛更辛苦的活着,才能让他们的内心好受一些,那些失去的生命,再也无法挽回。
因为很多书,很多故事,让人在看了以后,很早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长大了,长的很大了,甚至苍老了!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人生,便用一种不再乎的笑淡淡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可总有一些事,不是靠你随着语言能参透的,总有一些事,只有等你经历了,你才明白,另一种所谓的长大。
含痛,带血。
他们终于遇到一户小村庄,可以饱餐一顿,歇息一下。
“来,吃饭!”他颤抖的手,挖出一勺饭喂到她嘴边。
她看了看他红肿的手,握着他拿勺子的手,扳到他嘴边,轻声说,“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低下头,斗大的泪珠就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
她轻轻的抱住他,叹一口道,“接受吧,接受事实吧,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
他终于在她怀里低呜出声。
站在门口的赵君看着心酸不已,羡慕不已!其实这个世上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可就是因为男人的这个身份,让他们再苦再累都不敢吭一声哭一次。小时候可以趴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长大后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母亲那样的妻子。那些女人,要莫就是爱你的钱,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在她面前哭,她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你。有些女人则是大门没出过一次的大家闺秀,你哭她也不解为什么,你哭,她比你更弱,也帮不你了什么。
赵君望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那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人生若有这样一位佳人,得真心相伴,生与共,死与共,荣与过,辱与共,悲与共,笑与共,苦与共,幸与共,便此生无憾了吧!
三哥,真是好幸运,而他的佳人又在哪里呢?他笑着转身,不再打扰屋里恩爱的两人。
他们早已派了书信给上官珑的大军,然后暗中会和。为了防止一路有人追杀,他们脱去了锦衣华服,扮成最普通的村民,一路朝会和地点走去。
虽苦,但终于平安到达。
上官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听说张轻与宋之意都死了,想起他们说张轻的聪明,宋之意的豪气,只觉得份外可惜。看三哥沉默不语,跟之前比差了许多,拍拍他的肩到,“三哥,你别难过了,战场上就是这样你死我活。我听到你们几个人单枪匹马的杀出重围,都觉得是奇迹了。幸好,你没事!大哥在信里说,都收到了三国的降书,他夸你厉害,五弟与六弟都回了京,现在只差你我兄弟二人。大哥说自从父皇走后,我们兄弟都没在一起吃过饭,很希望你能回去!”
上官全皱着眉,凝重的说,“四弟,你带十万兵马,保护好你嫂子回京吧!”
“三哥,你要干什么?”上官珑惊问。
上官全不语,可他也猜出什么事了。
上官珑急声劝道,“三哥,我知道为了兄弟们的死你很难过,可是将士们都打了半年的仗了,死的死,亡的亡,如今好不容易胜利,他们也想回家。而且上战场凶险,你一次幸运,不代表二次幸运!你想想嫂子啊,如果你出了事,她怎么办?”
“你们照顾好她就行!”他压住不舍的情绪冷声说。
“我们能照顾她她,可我们照顾好她的人,能照顾好她的心吗?”
上官全别过头不语。
“三哥,你别这样,你想清楚,孩子要出生了,难道你不想他来到这个世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