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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状,立即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剑尖平指,足下用力,直奔李承训胸腹而去。
剑有双刃,在冷兵器的序列中,最是难用,极易弄伤自己。因此,除了那些附庸风雅,以剑做饰的闲人雅士外,真正用剑对敌格斗的,都是武功极强之人。
李承训虽然自信满满,仍是不敢大意,毕竟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提升多少,此刻见对方挺剑急走,知其是虚招,便静观其变。
那人暴走急行,眼看剑尖已将抵触李承训胸膛,却见他并不躲闪,立即把剑招化虚为实,腰际发力,内劲随之而出,“招!”
李承训双目一直紧盯对方身形脉络,见其腰身转动之时,经脉间隐隐有气息上冲,知其变招,便将身子微微一侧,剑尖贴着他的胸前而过。
那清除卫反应奇快,见李承训瞬间躲过,把剑一横,又回转抹来。
李承训一声低喝,比他还快,一招“蛇式”,身子打着软的向他席卷而来,直奔他胸怀之间。
那人挥剑防守已然不及,迅速提气倒退,可他无论速度多快,总是摆脱不掉李承训的进逼,快到高台边缘,那人已收势不住,眼见即将跌落台下,心中发狠,大呼一声,回剑出掌,双双打向李承训。
李承训并未出手,只见他全身真气凝结鼓荡,双拳紧握,立足大吼一声。
“嗷呜!”
不知是这一式“狮吼!”,把那人震得肝胆颤抖,真气不济,还是那人的拳掌砸在李承训身上,被他的“牛式”震飞,总之,那人已飞出高台。
李承训猛然回身,盯着宝座上的贾维厉声道,“何故让手下枉死?敢与我一战?”只见他怒目圆整,虎虎生威,犹如天神一般傲然挺立,令人望而生畏。
谁知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身后两道劲风袭来,连忙一个“鹰式”腾空,随后一招“猿攀”倒纵三尺,堪堪躲过两柄回旋大斧。
李承训落地,见是四个靛蓝面具的清除卫,守住四角,已把自己围在中间。
其中一人身高膀阔,使得一对板斧。一人身材瘦长,使得一支铁杆银抢。一人手擎双刀。还有一人形似女人,赤手空拳不见兵刃。
“小子,休得猖狂,先破了我的四象阵再说!”贾维的声音平和深沉。
李承训心中明了:这是贾维的车轮战,一则消耗自身真气体力,二则留意观察自己的武功路数,寻找破绽,或许还有其三,便是给药色和尚创造施放毒药的机会。
四名清除卫一呼而上,李承训连忙施展百兽拳法与其斗在一处。
窦红娘见台上斗在一处,却移步来到楚云飞身前,“楚云飞,你也算是门内老将,如何这般是非不分,帮这恶徒?”
这话倒把楚云飞唬得一愣,他不知道窦红娘要做什么,只得含混道:“良禽择木而栖,怪不得我!”
“好,好,你也别闲着,吃我一掌!”窦红娘说打便打,引他从高台之上打到台下的器械区,却暗中把一包物事偷交与楚云飞手中。
两边打得厉害,药色和尚却把目光飘向毒娘子,见她正咬牙切齿地盯视着自己,便向前凑了两步,却是未敢太近,“嘿嘿,乖徒儿,那小子,比老衲如何?”他色眼咪咪,一脸坏笑地道。
毒娘子心中充满了怨毒,见说,更是勾起了她心头怒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掌一抬,一股浓烟瞬间涌出。
她在随李承训来此之前,特别回了一趟宿洞,换上了日常藏毒的衣物,带上了一应毒品,这才赶来。
药色和尚大袖一挥,一股真气内吸,那药粉竟然全部被他袖袍掌裹住,散于地下,“乖徒儿,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毒娘子早已发誓,一定要杀了祸害他的两个老毒物,即便自己死了,也算对得起楚大哥,此刻再遇药色和尚,自是分外眼红,一个跃步便要腾空而起,不想却被人一把拉住。
“小月!冷静!”窦红娘不知何时回转,拉住气冲斗牛的毒娘子,而楚云飞已不知去向。
毒娘子脸色惨白,眼中喷火,恨不得自己的眼神便能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却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但仍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药色和尚。
药色和尚却是嘿嘿一笑,不再看她,而是把目光移到了高台正中,有滋有味地看起了热闹。
第九十二章 破阵
《系辞》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吉凶,吉凶生大业。
天下万物衍生于四象之时,便已乾坤成形了。如季节之春、夏、秋、冬,方位之东、西、南、北,人体经脉之太阳、太阴、少阴、少阳等等,若说到阵法中,便对应为金、木、水、火。
这四象阵正是取自于此,暗合其中要义,而且比起一般的阵法更加玄妙,阵内之人本身也是实力不俗,加上阵法的合理运用,更是如虎添翼,可以发挥出巨大威力。
阵法的妙处就是能够突出整体优势,大大增强阵法的实力,但是阵便有阵眼,那是运转大阵的关键所在,也是破阵的关键之处,只有找到阵眼,才可一举轻松破阵,但李承训不懂阵法,自然无法找到阵眼,寻不到弱点,便唯有凭借武力突破。
李承训见一对板斧打着旋儿的向自己袭来,便有意用双拳击落它,谁知意念刚起,尚未出手,侧旁那有一杆银枪刺来。
不得已,他连忙一个“猿攀”拧身避开,而那对斧子却已回旋离开。
“想走?”他连忙一个“蛇形”,贴地蹿去,直逼那用斧之人,要在他双斧回转之前,逼其与自己对掌,却不想另一侧突然杀出双刀,砍向自己双足。
“嘿!”李承训不得不再次变招,躲过双刀,而用双斧之人已与那位身材娇小之人换了位置。
那人显然是个女子,身法灵动,只见她双掌一翻,直奔李承训头颈间袭来。
李承训已打通任督二脉,功力精进,眼力自也超常,早已看清这人双手之间拉出道道韧丝,若被其勒住,怕是金石可断。
他不怕硬碰硬,却是最担心这种柔克刚,连忙一个后纵,又回落到阵中。
五人走马灯似的斗了小半个时辰,那四人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始终规规矩矩的协同防守,一起进击,明摆着是要拖到李承训力竭。
论武力,李承训擒杀任何一名清除卫都非难事,可难就难在这四人联手构成的这个阵法,可以说是攻防有序,严丝合缝,简直令他无从下手。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李承训困在阵法中的耗损,绝对不是简单的五倍之和,而是被放大了十数倍,甚至数十倍。这种真气损耗,远大于他随时聚敛的真气。
此刻,已眉心见汗,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幸好他易筋经招式怪异,真气不亏,应付起来倒也不至落败,只是始终无法突破四人的防护。
就在李承训渐感吃力,心情阴郁之时,训教场内突然响起一混粗雄厚的嗓音:
“天道循环,五行生克,但凡阵法,无出其右。然四象者乃金、木、水、火也,唯缺土,是以大地之土当为阵眼!”
李承训心中一紧,“这?这是在给我说阵。”应对攻击之机,循声睥去,见说话之人,却是那傻憨子刘起。
刘起正缓步从甬道中走出,一柄大刀横亘在脖颈间,刘黑阚便坐在他肩膀与刀杆相接之处。
“二弟!”刘雄见失踪了的二弟突然出现,惊喜交加,三两步跑了过去。
“闪开!”刘起用手推开他哥,口里兀自念叨:“然则,然则大地不可移,因此四象难破,唯破必须先破土。”
刘黑阚嘴皮一动,刘起便呼喊一声,显然是老爷子内伤未愈,借助于刘起之口,帮助李承训破阵。
“哈哈哈!感谢黑叔指点,无名已然领会!”李承训纵声狂笑,喜不自胜。
他虽不懂五行阵法,但简单的五行生克道理还是懂的,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而又土生金,五行相克为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既然土是他的生门,那如何“破土”?唯有造土!以造出之土,牵动整个阵法,使那四人疲于应对,甚至可能造成那四人间的生克相搏,那这阵便算是破了。
对方使斧头者必为金属,使枪者为木属,使双刀者应为火属,而那使韧丝者看起来弱小,武功路子又是阴柔,必为女子以加深水属的阴柔之气。
土若是四象阵的阵眼,便是李承训的生门,五行土克水,那水便是对方的命门。因此这水属女人必然武功最高,也最是机敏灵动的,所谓水无常形,高随低走,可谓柔到极致。
李承训心知破阵要从这水属入手,于是一招“龙式”直奔水属那人。
谁知刚一动作,他便感到背后两股劲风袭来,忙侧身避过后,见果然是那金属之人劈出双斧。
李承训拧腰转身,一招“鹰式”腾空,虚掌直击那用双斧之人,便立刻见到其他二人化合为土势来救。
两招试探过后,他心中便有了注意,大吼一声,直奔那使枪之人。
枪是木属,水生木,果然那水属女子当先来救。
李承训轻身避过,并不与她纠缠,继续连发数掌,进逼那木属之人,而对于金、火两属的攻击则是不管不顾。
他知道这里只有水属那人为实招,另两人不过虚张声势,虽然他们有可能变虚为实,但只要李承训不变招,依然勇往直前,那两人便只能干瞪眼。
李承训脚踏太虚步,全身真气鼓荡,与木属之人贴身肉搏。那人长枪回转不灵,不得已连连后退,却是步伐紊乱,眼看不济。
招数用尽,千钧一发,水属那人把道道韧丝向李承训当头缠绕过去,眼见李承训若是不收招自救,他的脖颈必会被韧丝绞断封喉。
“哼!”李承训真气再出,一声“狮吼”,左掌推出,掌风过处,那人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