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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词。听起来不搭,但确实挺符合他的,明明他自己很害怕,却还挺男人的来安慰我,是察觉到我刚才在轻颤吧。
这个人只要有时不那么嘴欠,其实还算不错。偶尔成事不足,就比如我们摔进藤网底下,但至少他的出发点是为救我。然后每次争吵,他似乎也都没真放心里去,隔了一会就又恢复了。他这人的自我修复能力,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强。
想到这里不由失笑,我这到底是夸他呢,还是埋汰他?
“小九,你是不是吓傻了?那东西是走了,可你也不用一个人在那嗤嗤呆笑吧。”
“。。。。。。”
好吧,我收回对他的赞扬,这个人不开口时还有那么点可爱,一开口就让人恨得牙痒。倒是刚才那一通胡思乱想打岔神游的,分散了注意,连树洞外的那东西离开也没察觉。
☆、49。开话题
手抽了回来,在裤管上用力擦了擦,随之听到一声低笑在旁,然后陆续开口提议:“小九,我们说说话吧,别老闷着像个闷葫芦一样,要不等下一波来时,你我的心理都承受不住。”
我默了片刻,淡淡问:“要说什么?”
语言是缓解压力的一个很好方式,周而复始的紧绷着神经且全神戒备,确实对心理是很大的考验。所以我并没反对陆续的提议,只是不擅长开话题。不过这倒也不用我担心,因为陆续已经提了问题过来:“你手底下有两下子功夫的吧。”
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肯定,我略一迟疑还是轻嗯承认了。这事已经明摆着了,与他虽没正式交手,但也有过手底下的几次摩擦,最主要的,若没点防身术,有几个女人敢往这深山老林里跑。
模棱两可地回他:“也不算什么功夫吧,就是学了几招防身术,平时常有锻炼,要不然哪里能应付这恶劣的环境,体能就跟不上了。”
“呵,看来我没看走眼啊。当初你把我甩小溪里头时,我就觉纳闷,你怎么像只泥鳅一样,哧溜一下就返身而过,还把我推下了水。”
听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这事?我把你推下水,你却将追踪器悄悄藏我身上。陆续,这事的帐还没时间跟你细算呢。”算起来,还是我吃亏,谁愿意被人时刻监视着呢。
他估计意识到自己起了个不好的话题,尴尬地低咳了两声才道:“不提这事了,当时不是跟你还不熟嘛。”我轻哼了声,没有不依不挠地继续追究。顿了半刻,陆续又开口了:“你那朋友与你就只是合伙人关系吗?值得你这般为他冒险。”
我笑了笑,轻声说:“值不值得,在于心中的恒定,不是以关系论定的。”陆续没接腔,似在思考,我顿了顿后又道:“就拿你进来找你女朋友,不也是不惜一切义无反顾吗?”
“你意思是。。。。。。你与那个人也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怔住,他的思维怎么就总是异于常人呢?耐着性子开口:“我有说与他是男女朋友?”
“你不是提到我和冬冬嘛?”他还理直气壮地回我,直接就把我给点爆了,“我那就是个比方,比方!懂不懂?是不是我把你比作是傻子,你就是傻子了呢?”
这下陆续没吭声了,早预料到跟他在一块说话没一次能不翻脸收场的,两次话题都不善而终。可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还留一口气,那个人就是陆续。
他在短暂沉默之后,又重整旗鼓开口了:“刚才是我理解错了,你也用不着说我是傻子吧。”
我索性闭了眼假寐,不去理会他,免得心火又旺盛起来。但闭得了眼,闭不了耳朵,他轻扬的语声还是传进了耳朵里。起初也没去注意他在说什么,是其中一句话让我惊神过来:“小九,其实我知道那枚耳钉不是冬冬的。”
我不动声色地坐直起身,轻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黑暗中讪然而笑,“冬冬是我女朋友,如果连这点都还不了解,也枉我与她交往一场了。”
暗中皱了皱眉,他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50。厚重背景
不用我谋思去试探,陆续自己说了出来:“虽然冬冬有时骄纵任性,但有一件事上她不会,就是这种探险类的事。另外,我有跟你提过吧,就是之前五位驴友进黑竹沟失联三人,出去的那两人我有去找过,虽然他们不知道那女网友的真实姓名,但是我有冬冬的照片,把照片亮出来,他们就说不是。”
“。。。。。。”
我终于明白前一晚看到他拿着他女友照片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就是这!他与前一批两个生还者有过接触,完全可以确定他女友到底进没进黑竹沟的。沉声而问:“那你还进来?”不对,换了个问题再问:“你进黑竹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假若早在决定此趟行程前,陆续就已经肯定了他女友并不在那五人之列,那么他还义无反顾要进来,必然是抱了另外的目的。若此刻有光亮的话,我定要将他上下打量个遍,藏得可真是深啊。
每一次我都得重新评估这个人,在刚觉得他有时脑子脱线时,他就像要反证我判断错误一般,给我来一些背后隐藏的秘密。只听他在那口吻无奈地说:“行了小九,你就别在心里骂我了,我这耳根痒的很。也不是有意要隐瞒,说老实话,里面还有一些事你不知道。即使我可以肯定冬冬不在那五名驴友之列,但我依然不能排除她进这黑竹沟的可能性。”
听到这,我倒是来兴趣了,他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刚坚定论证了他女友不在那五人之列,现在又说不能排除她在这深山老林的可能。
“刚我就说过,冬冬在任何事上会任性,唯独不会在与探险有关的事上犯糊涂。因为她来自国家地质考察探险队之家,他父亲在这方面有很高的权威,由于环境的影响,使得她面对这一方面态度十分严谨。假若成行,但凡会影响地质探查仪器之类的矿石,都不会带在身上。我之所以那么判断,是因为她父亲在半年前出行一次机密探查任务,至今都没回来。冬冬的家人通过各种关系探听,得知这趟任务名称叫‘死亡之谷行动’。而刚巧冬冬加入的探险群里提到的这黑竹沟,也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谷’,她的电脑上网页浏览记录,有很多条搜索黑竹沟的痕迹在。”
“所以你认为她单枪匹马进山沟找她父亲了?”
陆续一时没有作声,似在想着什么。我将他刚才那些讯息细细琢磨了一遍,当真是很难把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与他口中说得对探险事业态度严谨的女友联系起来。倒是她这背景还挺厚重的,国家地探队权威人士家属,难怪脾性骄纵呢。
这时,听到陆续说:“如果要进来,她一定不是一个人。我怀疑的是,她父亲长达半年未归,上面安排了人已经在搜寻,被她知晓了,刚好与我闹矛盾,一气之下就加入了其中。而这种与地质考察探险有关的事,都被归类为国家机密,外人不可能打探到消息。”
“她连你都不说?哦,是了,你与她吵架了。”
陆续苦笑起来,“能不这么挖苦我吗?都说是机密了,应该在冬冬加入之前,她也是不知道的,而加入了后,就得发誓不能向外透露了。”
我忍住到嘴边的讽刺,自欺欺人不外乎如此。
☆、51。二分之一的“假如”
一对已经准备要结婚的男女朋友,因为一条“莫名女性”的短信而发生争吵,不,我得加“可能因为”这四个字,因为我无法确定他们的这次争吵,是否真的就是我那条六月一号凌晨发的短信而导致的。然后,两人一个是甩头走了一月之久,一个更离谱的直接就失踪了,他们到底是要有多任性呢?
陆续没说实话,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这张嘴,看似有时那么欠,但不该说的跟烂肚子里似的,怎么都不会吐露。如果仔细去分析,他告诉我追踪器这事,应该是已经完全肯定我与他女友失踪一事无关,而且需要借助我之力来合力营救梁哥他们。这是其一。
其二,刚才他承认女友冬冬不在之前五名驴友之列,必然是我又哪一点得到了他认可,使得他愿意再“好心”地透露一些内幕。闲凉而极端讽刺地牵动嘴角,恐怕是因为我与他身处此树洞,经历着一次又一次与生死边缘擦肩的过程有关吧。
扮猪吃老虎,怕是没人有他陆续演技高了。
其实还有很多疑问,但与目前关联不大,我也没兴趣知道,所以挑了比较浅显的问题:“假如你女友没进这黑竹沟,那你这趟拿命来犯险,岂不是白搭?”能安全活着出去倒也不说了,如果说是把命留在这里,恐怕他那泉水叮咚哪天回来了,不得哭死?
陆续的回答是:“你也说了是假如,而假如她在这里,她在某个地方受到生命威胁呢?我若不来,她的结局只有一种,而目前我起码做好了准备,还有选择性。”
原本有一肚子挖苦损他的话,听完他刚才说的,我都咽进了肚里。隔了有好长时间,我们都没说话,也许是快天亮了,某些夜半出没的动物都又缩回了老窝,所以树洞之外一直都没再出现过动静。空间显得怪异的静谧,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我幽声问:“你一定很爱你女朋友吧?”
所以哪怕是已经论证了她并不是失联人员,只有她加入过那个探险群和曾经网页浏览黑竹沟资料记录的这些讯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冒险寻人。为的就是那二分之一几率的“假如”。
但出乎我意料的,陆续的回答很模糊:“爱吧,但往往现实并不是光有爱就走得通的。”
“什么意思?”
他突然莫名而笑,嗓音低低的,微带了磁性:“小九,之前你说跟那失联的男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有些不信,现在倒是信了。你没谈过感情吧。”口吻笃定,听得我把眉掀起然后又皱了。
见我不语,他又径自道:“只有经历过感情的人,才会懂个中滋味,所以跟你说了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