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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行舟不在衙门,衙门内繁琐的日常事务自然需要人来打理,娇花是不用指望了,她近几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柳以沫猜想她是因为那天自己出言训斥了她的事不高兴,但也懒得再去管她。
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估计是平日里太由着了,弄得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真是一团糟糕!
甩甩袖子,柳以沫敲开了燕深弦的房门。
“还是燕大哥最好”,看着燕深弦安静的低头忙碌,柳以沫忍不住感慨出声。燕深弦闻言愣了一下,从文件堆里抬头,露出轻笑着的眉眼,“小柳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是在夸你啊。”柳以沫认真的用手托住下巴,一条一条细数他的好,“你看你,做事细心认真,虽然有能力,懂得也多,但是不像伍行舟那家伙没事就爱拿大道理来压人,也不像娇花这个小没良心的……哼哼……”一提到娇花她就觉得来气,有时候她会想,到底当初为什么要一念之差买下这个丫头?!她到底图啥啊?!
柳以沫气鼓鼓的表情让燕深弦忍不住摇头,原本听她说“还是燕大哥最好”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欣喜了一下,胸中隐约有股期盼,期盼她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话来,哪知她却是拿他在与伍行舟以及娇花二人对比。
也对,或许在她心目中,他根本没有资格和毕言飞并肩。
“对了,小柳”,燕深弦收回心思准备埋头专心于公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柳以沫,“你是不是和娇花姑娘吵架了?”
柳以沫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难怪……”他回想起那日娇花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有些为柳以沫担忧,但又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说出口。
“怎么了?”柳以沫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好奇的问。
“没,什么……”实在不好开口,不管怎么说,娇花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如果说出来会让小柳怎么想自己?这样自己的立场也是在是尴尬。
燕深弦左右为难,抬眼见到柳以沫怀疑的神色,只得开口,“难怪我最近见她一直不开心,你和娇花姑娘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不要因为一言不合伤了感情才是。”或许娇花那天的话也不过是一时气话,若真是这样,那就更没必要让柳以沫知道了。
“如果你开不了口,不如就由我去和娇花姑娘说清楚……”那天走得太急没时间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次不管她那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绝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
“不用了,随她去吧。”柳以沫却突然打断他,凉凉的口吻就好似她对娇花已经凉了的心,“我知道燕大哥是好心,但是不能再用在这丫头身上。她已经被我宠坏了,谁一对她好,她尾巴就翘上了天,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了!今后你若是能躲就尽量躲开她,免得她成天痴心妄想!”这不怪她柳以沫冷漠,只怪她娇花太不知道好歹,她对她的信任和热情,已经用尽了。
【一二零就像老鼠爱大米】
一二零就像老鼠爱大米
为了尽快置办好聘礼,毕言飞决定亲自去一趟雍州,打算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向柳以沫提亲,然后迅速敲定婚期把婚事办了,免得再次横生枝节。
当然,他给柳以沫的理由说是为了毕家的家事才要离开两天,不然她铁定会以“东西不重要,心思到了就好”的理由,不准他走。
云碧拉着小陈词和他同行,一路跟在他身后凉凉的打着扇子,不停的说风凉话。
“我说,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一家古玩店内,云碧斜眼瞥见毕言飞正捧一个精巧的铜鼎在仔细观察,压根儿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只得搬出杀手锏,“她身边就有一个连卖菜阿婆也能迷倒的燕大美男,要是她想打野食,连大门也不用出……”
陈词照旧在一旁煽风点火,“婶婶要打野食诶打野食……呃,不用出门的叫什么野食?”
云碧温和的摸摸他的脑袋,“词儿别问,你现在不用懂。”
“哦。”
毕言飞转过头看他们,无奈道,“沫儿不是这样的人。”
“这可不一定,要知道这姓燕的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你没听她成天燕大哥燕大哥的叫得多亲热……”反正前些日子听胡嘉胡威两兄弟的风凉话听得多了,云碧转述起来也特别顺溜。
于是陈词扯着嗓子喊。“燕大哥,婶婶好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叭”云碧一扇子敲下去,陈词吃痛地捧住脑袋喊冤,“云叔叔你打错人了!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打的就是你,这样的混话哪里学来的?!”云碧忍不住抚额。开始为这小家伙的前景担忧起来。小小年纪就一生坏毛病。真不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德行!
“你管我从哪里学来地!”无故被打,陈词双手抱胸,赌气地的别过头去,“我知道你就是想让飞叔叔和婶婶吵架嘛,我在帮你诶,你还打我?!哼。我生气了!”
“哈——童言无忌——”瞟见毕言飞放下铜鼎正一脸严肃看向自己的目光,云碧一脸尴尬。打开折扇“唰唰”扇走额头上的冷汗,心下开始检讨自己怎么会表现得这样明显,连词儿都看出来自己是在故意挑拨?!
“云大哥。”毕言飞一脸认真的看着云碧,目光中了然的神色让他有些心虚。
“小孩子说地话不能当真。”云碧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好东西不少,你的沫儿一定会喜欢……”
“云大哥,我知道你……”脱口而出地话让正打算转身的云碧动作一滞。也让毕言飞自己恍惚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原本想说他知道云碧也喜欢柳以沫。可他也知道一旦真的说出口,以云碧的性格,如果真的自己这么介意,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一定会走得远远的,或许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知道你……还在为沫儿酒醉之后打你脸地事生气。”脸上慢慢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毕言飞握拳用力捶一下云碧的肩膀,“上次纵容她是我地错,不如你打回我消消气?”说着便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一脸任君蹂躏地模样。
“……”云碧嘴角抽搐,一脸嫌弃的用扇子拂开他的脸,冷哼,“谁是我的仇人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知道你们鸳鸯情深,不用到处臭显摆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拖起还嘟着小嘴的陈词步出店外。
“要说雍州城内好东西最多的地方,当然是雍王府。”他摇摇扇子,昂首阔步,笑得理所当然,“让我们可亲可爱的雍王随便割爱几件,就够你娶上几十个柳以沫了!”
原来他竟然不知不觉的陷入了可怕的嫉妒之中,好在词儿的话及时提醒了他,不然后果他实在不愿想象。
雍王府内,陈词因此不堪忍受十多个姨娘的唠叨,掩着耳朵到处抱头鼠窜,而云碧则趁着陈夜歌还没回来,领着毕言飞熟门熟路的满屋子搜刮珍宝。
“别看这王府外表不起眼,要知道这里随便一个破碗拖出去也能卖个百八十两,比那些金碗玉碗值钱多了。”云碧酸溜溜的摇着扇子,“你陈大哥若是和你我比起来,他是九牛,你我不过是牛毛。所以言飞,甭跟他客气,看上什么尽管拿走……”
“这怎么好意思?”毕言飞摇头,“凭空取人财物总是不太好!”
“怎么能算是凭空?”不待云碧接话,就听一个磁性的声音伴随着朗朗大笑走进来,这人不正是雍王府的主人是谁?!
毕言飞含笑望过去,“是陈大哥回来了。”
多日未见,陈夜歌依旧俊朗非凡,半点也见不到那日他离开洛水县时的灰败与狼狈。
“两位贤弟,你们要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为兄差点就要和你们错过了。”他笑声爽朗,走过去一手一个搭上他们的肩膀。
“是言飞要来雍州置办聘礼,我没事就跟着一起来了。”云碧闲闲的回答。他虽然人还住在县衙内,但柳以沫却从来都不主动和他说半句话,他觉得无趣,所以这次就跟着毕言飞一起出来散散心。
“这么说,言飞决定要和柳大人成亲了?”陈夜歌笑道,“恭喜恭喜,贤弟终于抱得美人归。为兄再次提前祝贤弟和柳大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借陈大哥吉言。”毕言飞笑得有些腼腆。
“光说吉祥话可不行,一定得有什么表示,”见毕言飞不开口,云碧便厚着脸皮,嘿嘿笑着替他伸手去讨,“堂堂王爷,送礼也不能太寒酸,否则传出去会惹人笑的。”
“那是自然。”陈夜歌笑笑,不顾毕言飞的连连摆手,招来一个仆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只见仆人很快走开,然后他转身热切的招呼,“先坐坐吧,我们兄弟三个,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三人大概说了一盏茶的工夫,陈夜歌处处将话题引向十年以前的事,这让记忆空白的毕言飞尴尬之余,也让云碧感觉十分奇怪。
陈夜歌分明知道言飞失忆的事,而且以他往日察言观色的本领,是断然不会让来客陷入尴尬境地的。
直到王府管家抱来一个盒子,并且将盒子在陈夜歌面前打开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了陈夜歌的用意。
【一二一兄弟情义?】
盒子里装的是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琉璃马,栩栩如生,马眼上嵌着两颗棕色且透明的宝石,光是这两颗宝石便是价值连城,陈夜歌这礼不可谓不大!
“言飞,这就是为兄送你的新婚礼物。”云碧原想阻止,可还是慢了一步,陈夜歌已经将琉璃马递送到毕言飞面前。
“这太贵重了……”看出这匹琉璃马的价值,毕言飞开始推托。他没有了过去的记忆,陈夜歌对于他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兄长,而这只琉璃马太过珍贵。
云碧握着扇柄,脸色有些发青,“是啊,陈大哥,这确实有些贵重了,不如你先收回去,等言飞成亲那日再送不迟。”他紧抿着嘴唇,目光对上陈夜歌的,然后不停朝他使眼色。
“这不算什么,就像阿碧说的,堂堂王爷,送礼自然不能太寒酸。”陈夜歌只是对他点点头,然后笑吟吟的望向毕言飞,“况且,这琉璃马原就是你给我的,如今我不过是物归原主。”
“我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