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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怎样,只是换个地方相互了解而已,通俗点说,就是唠嗑。
爱伦娜和弗瑞德是青梅竹马,后来爱伦娜在大学学了两年文学,弗瑞德则前往英国读大学,男大女小,两人相差三岁。
四年没见,才重新见面一天的两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常人没有的默契和粉色泡泡,看的秦恬直冒酸水儿,但没办法,她家那个提溜不出来。
虽然周围有好几对法国女孩儿和德国军官的情侣搭配,可人家现在得瑟,以后就有的受了,秦恬怎么都不想被人泼粪剪头发,更不想家里招牌被砸……除非她能在德国战败前逃到个安全地方住。
爱伦娜把她和秦恬的相识跟弗瑞德说过后,秦恬又大致讲了一下自己去德国留学和去波兰打工的经历。
“看不出媞安小小年纪已经经历这么丰富了。”弗瑞德的语气竟有点羡慕,“哪像我,说说出国留学,却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哪有哪有,知识才是力量,”秦恬干笑,问,“你在英国学的什么专业啊?”
“地质学,在牛津。”弗瑞德一眼带过顺便自嘲,“快毕业了得知法国沦陷,我真觉得自己虚度了光阴,应该回来参军。”
“地质学啊……”秦恬第一反应是不得了,第二反应是为什么不得了?最后只能哂笑,“听起来好厉害。”
“那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秦恬觉得这个问题一针见血,问得她快吐血了,她迟疑半晌,还是不忍心埋没以前的秦恬的才华,吱唔道:“额,核物理。”
“厉害!”弗瑞德快惊叫了,连爱伦娜都差点打翻咖啡杯,她惊诧道,“媞安,你好厉害,竟然学核物理专业?!还是在德国柏林高等工业学校!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我现在不学了啊……”
“那你也可以告诉我啊,我问你几回你都不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东西。”
确实难以启齿,因为她根本不懂。
“天啊媞安,你才是真正的人才。”爱伦娜低叹,“你还学什么护理啊。”
秦恬默默喝咖啡,过了会儿道:“专业什么的,没有高低贵贱啊,实用就行。”
“说的没错。”弗瑞德安慰爱伦娜,“学了护理,你就可以上战场帮助士兵了,你瞧瞧我,我能做什么?”
“你的学科,也很有用啦。”秦恬道,“话说你地质学都是学些什么?”
“我主攻应用地质学,主要是一些地质勘探,工程地质学这些的。”弗瑞德答道。
秦恬听得一头雾水,却依然坚定的点头:“相信我,你的学科会很有用的。”
“那就承您吉言了。”弗瑞德微笑,没当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弗瑞德此人可能会许久不出现
但是挺重要滴~
希望牢记撒!
此章主要介绍一九四一年发生的事,大家心里有点数
看到没,时间一下子到了四月,我要拉快进度了~
接着推出弗瑞德这个地质学家~嘎嘎
不知不觉的,秦恬发现,自己在巴黎,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圈子和生活。
每天早上起来,帮父母做些饭店里的工作,吃完午饭后,便和爱伦娜一起去上课,有时候弗瑞德陪伴着,有时候他们来蹭了午饭再走。
上完课一起回去,有时候在附近的街上逛一逛,有时候在街角的咖啡馆喝杯咖啡聊聊天,也有时一起去大院子看伊路莎奶奶以及那儿新认识的朋友。
那儿有许多可爱的小孩儿,豆豆刚学会走路,每天抱着他妈妈的小腿打转,他的哥哥卡舍和邻居小男孩儿谢瑞调皮捣蛋,总是满院子乱跑,引来妈妈阿姨的一致笑骂。
这些好动的小孩儿成了福气楼和大院儿之间的超级快递,秦家总是有很多剩下的完好的饭菜和点心,吃不下便打包了等着,傍晚,小孩儿们肯定会一边玩一边跑到这儿来送点好吃的。
渐渐的,有时闲极无聊的秦母也喜欢上了没事去大院坐坐的习惯,串门是中年妇女共有的才能,很快秦母就和大院里的妇女们打成一片。
这种友谊的建立很奇怪,只是一次误闯,一回简单的聊天,偶尔几次串门,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现在,大家都乐于多些朋友。
第一学年的护士课程在最后两个月将进入实习期,秦恬所在的班级将不局限于在教室里上课,她们将会在两个月内分四个医院驻扎,在那儿穿上有实习护士标志的护士服进行观察学习,那儿有空闲的护士将会对他们进行指导。
爱伦娜最期盼的就是实习,因为实习成绩直接决定她是否可以在这个学期就毕业进入她梦想的战场。
为了保证医护人员的质量,也不是提出想实战就会得到批准的,红十字会会根据这些申请者的理论以及实习成绩进行评估,然后予以考核,最后才决定放不放人。
当然,训练了仅一年的医护人员,就只能进行最简单的包扎和治疗,没有第二学年深入的学习,他们可能一直都进行外围的工作,也是最危险的工作。
实习期过程中,秦恬竟然出乎意料的得到一个优秀的评价,原因无他,对于医院中任何一个病患,她都保持了非常淡定的态度,虽然说有时候的处理不那么得当,也不是很用脑子。
一个病患不小心被剪刀捅破了肚子,她竟然想也不想的拿手堵上去,虽然胆儿肥的让众女一阵惊叫,但同时也挨了老狠的一顿骂,没有消毒,没有正确步骤,又不是战场,怎么能直接用手……
有一回一次小范围大火,一个倒霉蛋被烧的面目全非,把几个实习护士都给看吐了,秦恬愣是咽了几口口水,面不改色的给予上药包扎,淡定状恍若南丁格尔在世……用爱伦娜的话说,给烧伤病人的脸包扎的时候,秦恬,不是一个人……
爱伦娜的表现尚可,她技术比秦恬好,虽然有时候有点没轻没重,但是利落豪爽,是颗开心果,也得了个优秀。
于是六月初,激动的爱伦娜收到了她的申请批准单,可是指示给她的地点,却是卢森堡。
“哦不!恬!卢森堡那儿根本没什么可去的!”爱伦娜尖叫,“我联系过早就在那儿的人,她们在那儿根本轮不到事儿做。”
“那你……”秦恬很舍不得这个朋友,干脆进谗言,“那你别去了吧……”
“没错!我已经交了下学年学费!我不去了!”爱伦娜慷慨就义状。
“……”你就等我那句话是吧,秦恬腹诽。
其实不用她挽留,爱伦娜的亲亲弗瑞德现在可在巴黎,她根本不可能抛下情人跑出去。
皆大欢喜,从实习期开始就担心自己好朋友远离的秦恬心情很好的开始享受巴黎的夏日,可没过多久,一条消息传来,瞬间把她砸醒了。
“就在昨天,德国军队对苏联发动突袭,他们采用了对波兰一样的闪电战术,英国政府,戴高乐政府,XX政府等一致对其行为予以谴责,战争再一次扩大……”广播中没有对德国的斥责,很简单的叙述,没有语气,想象不出播音员的表情。
不过秦恬可以肯定,自己的表情很精彩。
突然听到德国进攻苏联,是在课间,老师习惯性的打开广播然后接受提问,于是广播一出,全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空洞,听攻陷了自己的国家去进攻另外一个宿敌,作为依然有着旁观者心态的秦恬,她无法想象这些人现在的感情。
“波兰,英国……下一个是苏联吗?”爱伦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秦恬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很复杂,“媞安,苏联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很大。”
“我知道很大,还有别的吗?”
“……很冷。”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有别的吗?别的?”
“……社会主义。”
“好抽象。”
秦恬不耐烦了:“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我只是……”爱伦娜表情很惶惑,“我只是想知道的多点,他强吗,他能挡住吗,他会给我们报仇吗,他……”
“会的会的会的。”秦恬一个个回答。
“……你敷衍我。”
“没啊,我回答的很认真啊。”秦恬一边点头一边严肃道,“他很强,他能挡住,他会为我们报仇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爱伦娜低下头,眼眶红红的:“至少,他们,不会不设防的,是吧。”
秦恬噎住,果然,不设防,是巴黎人民心中的痛啊。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无论后世怎样夸他们保护文物高瞻远瞩神马,在这种时候,不设防总是不那么让人愉快。
苏联与德国的开战并没有影响老师的讲兴,相反,她更加慷慨激昂的讲完了今天的课程,并且还特地强调说明天要暂时换课——专门讲严寒气候下的各类状况处理。
秦恬抽搐嘴角,想想西伯利亚寒流她就一丝儿都不想踏上苏联的土地。
离开教室前她特地看了看门上的日历。
六月二十二日。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回想一下才失笑。
去年的六月二十二日,法国战败。
今年的六月二十二日,德国进攻苏联。
真是个邪恶的日子,在上一个大国战败一周年进攻另外一个大国,这是德国统战部的恶趣味吗?还是希特勒个人的?
晚上,秦恬正在院子里纳凉,家门被敲响了。
开门,黑乎乎一团人影,开了廊灯,是奥古。
“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啊。”秦恬不咸不淡,她走出去关上门。
奥古斯汀伤已经好了,背着手站在外面,穿着军装:“刚开会回来。”
“恩。”秦恬低下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不好说开会讲了什么内容吧。
“恬,有些话题我们总是回避,现在我觉得,得准备准备了。”
“你什么意思?”秦恬神经很粗,但感觉很敏锐,她猛的抬起头,“你会去东线?”
“……我不知道。”奥古低声道,“我很早就知道,二战后,德国后方几乎没有一个青壮年,在苏联的闪电战失败后,西欧的驻军经历很大变动,我看过一本电影,就连意大利的驻军都被派往苏联,我不确定,我最后到底是在哪个战场。”
秦恬看着他,问:“我能劝你避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