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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最大那个疯子!
海因茨走后,奥古斯汀非常自觉的在沙发上铺起了床,秦恬整理着自己那一点点行李。
“恬,我知道你很疑惑。”
“恩?”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们即将攻打法国,可是我依然坚持把你送到巴黎……”
“哦,这没什么,应该的。”秦恬若无其事,“到时候我就算留在这,也会全身不舒服,不如回去。”
“你必须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奥古斯汀顿了顿,半晌才道,“巴黎,很安全。”
“恩?”秦恬记得法国是被德国完全占领了吧,怎么还很安全呢。
可是奥古斯汀似乎不欲多说了,只是交代道:“希望明早不会把你吵醒,下午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可以一直睡到中午。”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懒虫体质的……秦恬觉得自己一直表现的很勤劳……
晚上,秦恬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短暂的两天,真是空乏的可以,接下来还要去法国,法国……
法国,除了诺曼底,好像真有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老师提到过。
提到过……
“啊!”秦恬忽然叫了一声,弹坐起来,她想起来了!
“怎么了?”不愧是军人,奥古斯汀迅速反应,敲敲房间门,“恬,你还好吗?”
“没,没没,没什么……”
“好,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就在外面。”
“……恩。”秦恬忍不住冷汗流下来,她想到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同时发现自己面临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巴黎,不设防!
巴黎!没有设防!
它是二战时期保存最完好的首都!巴黎!兵临城下,但是没有设防!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去巴黎没有那么抵触,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有怪怪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在巴黎的父母不需要担心,因为在后世都没听说巴黎有遭到过蹂躏!
那么,奥古斯汀呢?!
前有华沙满目疮痍,后有伦敦与柏林相互空炸,纳粹的战争风格从来就不曾温柔,他凭什么认定巴黎很安全?!在他们还没有攻打巴黎的时候,他怎么会知道巴黎很安全?!恐怕现在的希特勒自个儿都不知道他会拿巴黎那小妖精怎么办!
奥古斯汀……你是谁?
证据
秦恬的疑惑很快就被困意席卷,她猜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参照自己的,因为就算那哥们是穿越的,也没道理喜欢中国,上辈子的时候据说德国也挺反华……
第二天,秦恬在鸟叫声中醒来。
外面已经没了人,桌子上放了面包和已经冷掉的牛奶,还有一张纸条:恬,整理一下行李,三点来接你。
秦恬挠挠头,忽然又对奥古斯汀产生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被他倒贴着……不是追求,是倒贴,那种直接上位的感觉。
她何德何能……
吃了东西,看看时间,十一点,还有好久,她本来就没打开过行李,此时只是随便的整了整,然后又看起了书。
远处响起了代表三点的钟声,随之而来的是敲门声。
好准时!
秦恬打开门,门口奥古斯汀连门都没进,朝她点点头道:“出发。”
提着行李下楼,一辆军用轿车停在那儿,海因茨是司机,奥古斯汀为秦恬拉开了后座的门,等秦恬进去后,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
这是秦恬穿越来第二次坐轿车,上一次跟着经理见到了卡瑟琳的尸体,这一次不知道又要面对什么。
“我们……去哪?”
奥古斯汀没说话,他今天有点反常,直直的盯着窗外。
海因茨等了半晌没人说话,嗤笑一声:“去干一件只有奥古斯汀会干的事。”
“……包括我在内?”
“嗯哼。”海因茨从后视镜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恬,“你会很高兴的。”
秦恬瑟缩在后座上,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会让她高兴。
相反,她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们带你去看点东西。”奥古斯汀终于开金口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很沉重,“不要多想,没让你做危险的事情。”
“只不过是去偷看一些绝密文件而已。”海因茨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勒个去啊!秦恬被绝密文件四个字吓到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死于“知道太多了”这个罪名:“那个……难道你们认为我是间谍什么的?”秦恬快哭了,“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清白的不行,你们别玩我啊。”
“……给你看你就看,哪那么多废话。”
秦恬快绝望了,她想不出,真想不出这几十年前千万里外的异国是有什么绝密文件能让她看的,看这架势貌似还是专门让她看的,谁看不一样啊偏偏是她?!
但是前面两位大佬,海因茨她从来不敢惹,奥古斯汀沉重起来气场尤其强大,她只能瑟缩着,瑟缩着。
柏林的街头其实也很萧条,人来人往却显得很稀疏,战争时期无论哪国都不好受,现在的柏林和华沙唯一的区别,估计就是房子的好坏了吧,华沙依旧有很多废墟无法修复,而柏林是完整却沉寂着。
秦恬看着窗外的街景,默默回忆着自己在柏林住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停了。
“到了。”海因茨简短的说了一声,两人下了车,秦恬正伸手要给自己开门,奥古斯汀先给她拉开了,看着秦恬还僵硬的伸着的手,他微笑:“淑女是会等绅士来开门的。”
你绅不绅士我不予置评,反正我绝对不是淑女就是了……一辈子打的没让人帮忙开过门的秦同学默默的下了车,转身要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等等,把该看的看了先。”
秦恬只能缩回手,回头看眼前的建筑。
雄伟而低调的欧式建筑,国家档案馆。
果然是个专门用来“知道太多”的地方,秦恬心里感叹,门口没有人,她直接跟着两人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并不是很华丽,就像很普通的办公场所,简单的大厅和楼道。
偶尔有几个工作人员路过,都是一些中年男女,里面除了脚步声,没有了别的声音,极度的安静。
三人从最深处的一个小楼梯走到二楼,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和海因茨低声的说着什么,两人似乎认识,那中年男子的态度很是恭敬,海因茨一贯装逼的冷酷样,用大拇指指指后面奥古斯汀和秦恬两人,中年男子又说了两句,引着三人往里面走去。
二楼干脆没人走来走去,一个一个门紧闭着,显然里面放着很多档案,走过长长的楼道,中年男子打开了一扇门,一股油墨味迎面而来,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房间很大,正对着夕阳,光线充足,房间里红彤彤一片,一箱一箱的档案整齐的排着,最里面有一张圆桌,边上有四张椅子,桌上叠着两堆资料,和两杯水,还冒着热气。
离得近了,秦恬才听到中年男子有些局促的说:“刚刚有人在整理,我让他们干别的去了,尽量还是不要撞上的好。”
海因茨点点头,指指桌上。
中年男子连忙点头:“我马上收拾掉,请问要咖啡还是……”
“咖啡。”海因茨都没问别人的意思。
其实秦恬很想要水……但她不敢说……
“给女士来一杯水。”奥古斯汀突然道,他微笑的看看秦恬,“你表情太明显了。”
秦恬吐吐舌头,看得出我想要水,怎么能看不出我压根不想来呢。
中年男子离开了,秦恬跟着两人走到桌边坐下。
“怎么样?”奥古斯汀问。
“马上就要入馆,时间管够,据说并不是很多。”海因茨摇晃着椅子,晒着太阳。
“确实不是很多。”奥古斯汀点点头,他看着秦恬,忽然道,“恬,等会看到的东西,你可能无法接受。”
“……”秦恬木然的表情。
“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秦恬的疑惑快爆发了。
他沉默了一会,又迟疑的问道:“你,以后会,回……去中国吗?”
不待秦恬反应,那中年男子敲敲门进来了,腋下夹着厚厚一叠纸袋,手里的托盘托着两杯咖啡一杯水。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恭敬的把资料放在奥古斯汀面前,轻声道:“整理过了,都在这儿。”
“谢谢。”奥古斯汀倨傲的点点头,挥手。
中年男子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奥古斯汀开始拆纸包,秦恬发现,他的手似乎有些颤抖,越拆,越抖得厉害,连海因茨都感到奇怪:“奥古,你抖什么?”
“呼,没什么。”奥古斯汀勉强的微笑了一下,终于拆开了纸包,拿出一叠资料。
秦恬还是对看这些所谓的“绝密”很抵触,尽量不往他们那儿瞟。
可是奥古斯汀却把那些资料全部推到了她面前,轻声道:“本来这些资料一直放在这,听说即将作为绝密档案封存入馆,我希望,你能趁此机会先看一下。”
秦恬没办法了,来都来这了,再说不看就太矫情了,她喝了口水,看看奥古斯汀温和的眼神,又看看海因茨……他背光,看不清表情,只能低头看起了资料。
最上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德国当时最普遍的白色公文纸,上面用德语写了一个短短的报告,第一个词语就是:元首。
秦恬心一跳,她倏地抬头看看那两人,奥古斯汀盯着自己,海因茨则百无聊赖的捧着咖啡。
她只能低头看去,认真的看起这个报告。
元首:
我在中国的大多数朋友都认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份完整的有关南京真实情况的报告面呈给您。
在此附上的是我所作报告的文稿,其目的不是为了公开发表,而是为了履行我对身在中国的朋友们许下的诺言,即向您通报南京的中国平民所遭受的苦难。
如果您能让我知晓,此份文稿已面呈给您,我的使命也就此完成。在此期间,我已被告知,不得再作此类报告以及展示相关的照片。我将谨遵此项规定,因为我并无意和德国的政策以及德国当局唱反调。
我保证坚定地追随并忠实于您。
签名:约翰·拉贝
约翰·拉贝……
轰!
秦恬的脑子轰然炸响,转而一片空白,紧接着胸腔里一股酸涩感汹涌而来,化成一股热流充斥了眼眶!
老天,她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知道了……
秦恬瞪大了眼睛,拿着报告的手不断的颤抖,她猛地放下报告,双手紧握成拳头顶着嘴唇,里面,是紧咬的牙关!
约翰拉贝的秘密报告,那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