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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的意识,像是从体内脱离出来,轻轻地飘荡在空中。
她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覆盖着毛毯。李医生俯下身对她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他们在她胸部胸骨正中作手术切口。中断心脏的血液供应,血液通过人工管道被输送到心肺旁路装置,这装置暂时代替她的心肺功能,维持血液的正常氧化和循环。然后,医生取出她那颗残破的心脏,将捐赠者的心脏缝合到她的胸腔内。
整个手术过程漫长而复杂,只要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都会死在手术台上。
千寻并不害怕,她只是有一点累,有一点眩晕。这种眩晕把她送回了柳镇,送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她现在终于知道,母亲很爱她,父亲、季滟、郝晨,还有裴予陌,他们其实都爱她。这些浓浓的爱,将伴她长眠黄土,静听虫鸣。千寻微笑着闭上了眼。她觉得好疲倦,一梦千寻,这个梦做得太久了,她想要放弃。
“千寻!”耳旁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裴予陌。他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他还是那样英俊帅气,像一个不染一丝凡尘的王子,全身都散发着月华般的光泽,温雅如玉。“予陌,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痴痴地,一往情深地望着他,“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理我了。”“傻瓜。”他捧起她的脸,眸光如此热切真挚,宠溺无限,“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已:“予陌,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一起慢慢变老,好不好?”裴予陌望着她,眉峰因痛楚而纠结,眼睛里流露出忧伤的表情。他温柔地将她的眼泪拭去,然后,抚上了她的额头,冰冰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一阵沁凉。千寻一惊,抬手抓住了他的手:“予陌,你的手指好冰啊!而且,你昨天贴的创可贴呢?怎么不见了?”他没有回答,从她手中抽出手,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什么?”她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片桃花林。这是一个僻静无人的世外桃源,白雾缭绕,绿树成荫,芳香四溢,泉水叮咚,周围安静极了,也美丽极了。裴予陌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曲折的幽径,空中有花瓣一片片飘下来,落在他们的身上、额上、眼睫上。他一直在她身旁微笑,那笑容比阳光更灿烂,承载着无尽的温暖。他的笑容好美,帅绝人寰,是她见过世上最美的笑容。她伸长手指,想要触摸他的微笑,触手的却是一片虚空。“予陌!予陌!”她猛地惊醒,季安澜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床边看着她。“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他欣慰地流着泪,“你得救了!”手术后,千寻出现了短暂昏迷,被送进了重症加护病房。强烈的求生欲望一次次使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搏动了起来。医生们都认为这是一个奇迹。在死亡的边缘,人的求生意志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有如此强烈求生欲望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爸爸,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予陌一直陪伴着我。”她含泪望着父亲,嘴唇颤抖,“是他救了我!”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是他把她从奈何桥上拉了回来。“予陌?”季安澜低念着这个名字,眼前一片模糊。
信件
心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千寻仍需住院观察,看有没有排斥反应。李医生介绍,与其它器官移植手术一样,心脏移植最大的问题是移植排斥反应。术后病人需不定期地服用免疫抑制剂。如果移植排斥反应得到控制,病人可存活10年以上,甚至更长。
令医生们感到惊奇的是,千寻移植手术后,几乎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就好像那颗心脏本来就属于她,在她的胸腔里跳动一样。一个月的观察期结束,千寻顺利地出院了。是季滟接她出院的。自从她手术后,季安澜忙着打理公司的生意,便很少来了。那位看护非常尽心尽责,天天陪在病床边,为她端水递药,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每当这时候,千寻就会想起裴予陌。以前他也是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个星期早就过去了,他没有出现;两个星期、三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他依然杳无音讯。
千寻拨打他的手机,总是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一个星期后,她再打过去,对方却说:“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这个号码已经被注销了。
裴予陌,就这样从她的世界里离奇地消失了。千寻随季滟回到季宅,回到她过去住的那个房间。季滟给看护结算完工钱后,走进千寻的卧房。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外面在飘着雨。秋天已经不知不觉地来了。千寻靠着床头半倚而坐,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她沉默得像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季滟望了她很长时间,忍不住轻声说:“好好躺一会儿吧,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
慢慢地,千寻转过头,声音低沉而喑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季滟一怔,避开她的视线,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爸爸躲着不见我,而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千寻正视着她,目光中充满恳求,“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裴予陌会消失不见……”她还未说完,脸色变得煞白。不知为什么,每次说到或想到这个名字,心就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她的胸口。季滟看到她用手紧捂着左胸,立刻慌了神,一步跨过去,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心脏又不舒服吗?快点服药,医生开了很多抗排斥的药!”千寻摇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令人心惊的脆弱中透着倔强:“你不告诉我,我不会服药的。”季滟急得要哭出来了,千寻的倔强她早就领教过了,手足无措之下,她拨打了季安澜的电话,带着哭腔说:“爸爸,你快来,千寻她……”“滟滟,你慢慢说,千寻她怎么了?”季安澜着急地问。“她……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你快点回来吧!”“啪”的一声,季安澜挂断了电话。15分钟后,楼下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阿莲惊惶失措地过去开了门,季安澜一见面就问:“小姐怎么了?”“不知道,季滟小姐好像急哭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奔上楼,季滟抱住他的胳膊,哭着说:“爸爸,千寻一直问我予陌的事,你要我怎么回答她?”季安澜眼底骤然黯淡。他的脚步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慢慢地挪进千寻的卧房。
千寻坐在床头,神情孤独倔强。她咬住嘴唇,冰冷而沉静的声音,轻轻回荡在室内:“予陌是不是出事了?”
季安澜身子剧震,他用手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瞒不住了,真的瞒不住了。他一直躲避着千寻,就是希望她越晚知道越好,可是,千寻现在摆明了是要逼他说出真相……他沉默良久,低声说:“予陌走了!”千寻嘴唇惨白,身子颤抖得摇摇欲坠。“他是走了,还是死了?”“是走了!”季安澜靠着墙,叹息着说,“你作手术的前一天晚上,予陌突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在医院门口的咖啡厅见面,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然后他就一声不响地走了。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季滟惊怔地望向父亲,眼底渐渐浮起一层雾气。可怜的父亲,他真是用心良苦!
“信呢?他的信在哪里?”千寻轻轻地说,情绪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声音平淡得出乎人的意料。季安澜回自己房间,取出一封信,交到千寻手里。她用颤抖的手指拆开信,确实是他的笔迹,可是,字体非常潦草,还有被泪水化开的痕迹。“千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尽管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舍不得离去。还记得我们曾经打过的那个赌吗?我赌你三年之内一定会爱上我,如果我输了,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再来骚扰你。结果证明我还是输了。虽然三年的期限未到,但我已经知道了结局。我永远也不可能代替你心中的那个影子!愿赌服输。从今往后,我走得远远的,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千寻,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学会坚强,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勇敢地面对生活,快乐地活着。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离开而带给你丝毫的伤痛。忘记我吧!就当我从来没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予陌 留”曾经很幸福,曾经很快乐,却不能两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千寻咬紧嘴唇,慢慢地将那张纸放回信封里。她全身的血液冰凉,像坠入了冰窟。
“千寻!”季安澜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没事,这个结果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最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
千寻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轻若未闻地说。季安澜和季滟立刻露出伤痛而慌乱的神情,两人都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室内一片安静,听得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予陌……予陌,你好狠心!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千寻胸口处的疼痛在加剧,渐渐扩大蔓延至她的全身。
季安澜抬头,心惊地发现,千寻脸色惨白,嘴唇骇人的紫。这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奏,难道她又发病了?他惊骇万分,立刻上前扶住她,不安地问:“千寻,你哪里不舒服?”“爸爸,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嘴唇煞紫,心脏疼得像要炸开,“我宁愿就在那天晚上死去……”她慢慢地倒了下去,眼前漆黑。“千寻!”寂静的房间,响起一片惊呼声。她的身子继续滑落,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片叶子,轻飘飘地从空中坠落。随着她一起滑落的,还有裴予陌的那封信。信封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泛着惨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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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说过裴予陌死了,全都是你们猜的~~~~~
孩子
千寻再次被送进了急救室。经过紧急抢救,她很快脱离了危险。医生发现,她并不是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昏倒,而是有非常严重的贫血。化验血液后,得出了一个令人惊奇的结果——“千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