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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么?”
跟他在一起安心,他会帮她阻挡刁难的客户,会贴心的送她,他教她开车那样耐心指导,他的个性是她欣赏的,跟他在一起虽然没有太多激情和欣喜,但是让人觉得可靠。她想她是喜欢的。她轻轻的点头,“嗯。”
刘秘书却审视着她,“为什么需要考虑这么久。”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我说的是,为什么问你喜不喜欢他你却要考虑这么久?”
“。。。。。。”
刘秘书最后的送的十五字箴言,“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辛蓓蓓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心口,问自己的心么?它平静和缓的跳动,没有激情,它在对自己说,“且看吧。”
辛蓓蓓接到了T市某医院的电话,她已经发呆了一个上午。
医生居然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这里是T市XX医院办公室,请问你是不是辛蓓蓓?”
辛蓓蓓心里一咯噔,医院这个字眼是在是太刺耳了。
“是的。”
“是这样,您的父亲郑国霖先生因为病重进了重症病房,他希望能见你一面。”
辛蓓蓓愣怔的两秒,马上从是神中回魂,冷然道,“对不起,我想你们打错了,我父亲姓辛,我不认识什么郑国霖。”
“这。。。”那头一阵稀疏声,辛蓓蓓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那头换了个声音,“别任性,你爸爸真的病倒了,他想见你一面,说不定,会是最后。。。”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也记得。辛蓓蓓握着电话的手很近很近,好像这样可以给她力量吼出这些话,“那都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她刚还在狐疑医院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听到欧显臣声音的那一刻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三年来无波无浪,谁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要来抓弄她,连郑国霖都搬出来了。
她忿忿的摔了电话,心情其实是烦躁的。心里惶惶,做事情也总出错。满脑子都是,“这是假的吧?”然后又自问自答,“肯定不是真的,他就是闲着没事干又想捉弄她。”
她以为这样想就能够让自己安心。欧显臣没有在打来电话,她不禁呼出一口气,看来她的猜测对了。
周朝来电的时候,她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婉拒着,“对不起,我还没饿。”
周朝听出了她情绪的低落,低声问着,“怎么了?心情不好?”
辛蓓蓓默了默,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周朝听她这样说,也愣了愣,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那好吧。”
挂了电话,辛蓓蓓颓然的趴在办公桌上,哭闹不已。她怎么成了撒谎精?
平平静静过了一个星期,陌生号码再次打来,辛蓓蓓平静的接起,语声平淡,“喂。”
“明天上午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50,你看着办吧。”这是欧显臣最简短的一通电话,也是最果断的挂断电话。
辛蓓蓓这几天暗藏的那些不安统统一股脑的喷涌而出,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周朝过来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
他看着她冒着细汗的额头,可是她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丢了魂魄。他摸摸她的手,她一惊,抽出来,愣怔的看着他。
“怎么手怎么冰凉?病了么?”
辛蓓蓓茫然的摇着头。周朝却皱着眉,“你看起来很不好,去医院看一下吧。”
“医院”两个字瞬时刺激到了她,她才恍惚想起刚才那通电话,语无伦次的说着,“对,我要去医院,我要去T市。”
周朝担心的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刚接了什么电话?”
“我得去T市,不然来不及了。总经理我要请假!”她急切的抓着周朝的手。
周朝安抚的回握住她,语声冷静,“别慌,先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说。”
“我爸爸病了,我得去医院!他可能会死!我要去机场。”
周朝忍不住皱眉,“你爸爸不是在家么?怎么会在T市?你冷静点。”
辛蓓蓓却挣开了他,眼眶氤氲,“是我亲生父亲!”
周朝虽然被她说的有些混乱,但是听她这样的语气,看神情事态应该很严重,“好好,我马上送你去机场,你先冷静下。”
辛蓓蓓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周朝进了办公室,几分钟之后他出来,看到她还傻愣在那里没有动过,蹙着眉说,“你的证件呢?”
辛蓓蓓在他的引导下被动的去找证件,抽屉半天打不开,周朝轻轻叹气,“我来吧。”
几乎是飚速到了机场,周朝买了拿着两张票,她才知道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周朝却过来半拥着她,轻声哄,“我陪你去。”
再次回到T市,心境完全不一样了。辛蓓蓓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周朝,她一个人会是怎么样彷徨不安。
一路不停到了T市医院,欧显臣迎面出来,放荡不羁的脸上此刻脸色凝重,“半夜的时候病情突然严重,已经进了手术室。”
辛蓓蓓脱力的就要软下去,周朝轻轻接住了她,让她依靠。“别担心。”
欧显臣才正眼看周朝。听他唤他,“欧总。”
欧显臣只是略微点头,看了眼辛蓓蓓,却是对周朝说,“先扶她过去休息吧。”
辛蓓蓓恍恍惚惚被周朝搀扶着坐下来,他去给她买水的时候,欧显臣在她身旁落座,没有看她,“姑姑他们在那边,你先别过去。”
辛蓓蓓这才看向他,冷而无光。当他以为她要发飙的时候,却听她声音哑哑的说,“谢谢。”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谢他什么。
欧显臣向她说明郑国霖的情况,“是中风。”
辛蓓蓓倏然回头,瞪着他,“你骗我。”
欧显臣坦然回视,“中风你以为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
辛蓓蓓无力扶额,告诉自己: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是真的想见你,在他说话还清楚的最后一刻,他念的是你的名字。”
辛蓓蓓悠悠的看着他,“他没有提到我妈?”
欧显臣摇头。又不确定的说,“也许他说了,可能口齿不清,所以没有听清楚。”
“你又怎么知道他喊得是不是我的名字?也可能是他口齿不清你们听错了。”
欧显臣皱眉,“别胡闹。”
他居然这样斥责她,他凭什么一副做家长的姿态这样对她说话。
辛蓓蓓的坏脾气又要被激发出来,欧显臣却站立起来,说,“你先照顾她,我进去看看。”
身边靠过来一个人,周朝已经坐到她身边。她的怒气被瞬间浇灭。
天黑了,欧显臣领着她进了病房。她终于看到了他,他才50岁,可是头发却已经白得差不多了,眼窝深陷,瘦骨嶙峋。
看到他的那一刻,辛蓓蓓只是一怔摇晃,然后却神奇的归为平静。她慢慢期近他,低着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这是她的亲生父亲,生她养她同时也是抛弃她的父亲,他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他不能再神气威武的赶走她,而她却觉得陌生,居然激不起任何感情。难道时间真的也能隔断亲情?她自嘲的笑笑,亲情在这个男人眼里又值几个钱?不,她错了,他眼里虽然没有她们,却还宝贝着另外一对母子,那才是他的天。
人就是傻,而她最傻,她就是割舍不下,她狠不下心。她看着他,想,最后尽一次孝道吧。也许她并不需要,但是她要买自己安心。
她是被痒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拂过,她动了动脑袋,迷怔着醒来,看到欧显臣放大的脸,她这一吓,瞬间惊醒。连忙去看床上的郑国霖,他睡得安详,她呼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落。“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中午。”
辛蓓蓓看看电子钟,将近11点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简直不可思议。
“南市那边出了点乱子,周朝昨晚回去了。”
辛蓓蓓“嗯”了一声,也没什么表示。
欧显臣姑姑以来,辛蓓蓓又要躲起来,她有些懊恼,但却不可奈何。她给周朝打电话要谢谢他,可是却一直无人接听,估计真忙。
只好作罢。
“他醒了,说要见你。”欧显臣说。
辛蓓蓓握着手机,倔强的辨别开头,“那我也该回去了。”
欧显臣却说,“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他现在情况还不是很好,说话还不利索,看得出你很关心他,为什么他醒了就要走?”
她跟在欧显臣身后低着头进去,房里还有其他人,见他俩进来都不约而同的出去。辛蓓蓓全程低着头,她不想见到面这些人。
她听到一声冷哼,缓缓抬头,欧启惠的脸傲慢的出现在眼前。这位被曾经被发配边疆的大小姐依然的傲慢无礼,没有半点的反省。辛蓓蓓当做没有看到她,绕过她往里走。
欧显臣也退下,轻轻带上门。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一个父亲,一个女儿,然而却是这样的疏离,完全没有一些互动。
“蓓。。。蓓。。。”郑国霖颤巍巍的伸出数着点滴的手,喊出这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在艰难的喘息,辛蓓蓓在他的手就要落下的瞬间已经跑上去握住他。
那样的瘦,骨骼分明格的她生疼,她看着他,冷的眼,沸腾的心。
“你。。。来。。。了。。。”
辛蓓蓓就是不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
“对。。。不。。。起。。。你。。。是。。。我。。。女。。。儿。。。”
她是不是该感动呢?失去了7年的亲情,现在轻易就到手了。可是这声“女儿”来得太晚了,她想,她是再也不会为这个人流一滴泪,没有意义了。
她轻轻放开他干枯的手,他却微微动了动手,张嘴急促呼气,“陪陪我。”
她站起来,看他的手滑落,看他大口喘气,她居然能做到那样冷漠,“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她一拉开门,就有个人影倏地从门边撤离,尴尬一闪而过,随即傲慢的抬着下巴,她推门要进去,辛蓓蓓说,“他需要休息。”
欧显臣的姑姑脸色一变,恼怒,“我看看我丈夫还不行了?阳阳,来咱们进去陪爸爸说说话。”
辛蓓蓓微微皱眉,看到他姑姑从身后拉过一个小男孩,男孩7、8岁的光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怯懦,那双原本该清澈的眼眸,却不知道为何对她怀着敌意。辛蓓蓓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碎裂一地。这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陌生得可怕。
她被他姑姑撞开,他们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