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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兰风说着,便笑了起来,小唐也微微一笑。
两个人说到此处,应兰风沉吟了会子,忽地说道:“说来,我也想到一事,听闻,前日里礼部招贤的时候,浣溪那丫头竟去了礼部?”
小唐见他竟是知道了,便并不遮掩,只点头问道:“岳父如何知晓了?我本想此事可大可小,便想着小事化无罢了,何况关乎女子名节,王二小姐如今又是岳父认了的义女,于是并未多言。”
应兰风道:“我甚是明白你的心意,你也不必多心。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浣溪自己同我说了的。”
小唐倒是绝想不到这个,因诧异道:“哦?她竟然主动跟岳父说明了?”想到王浣溪为人性情……一时却有些狐疑。
应兰风道:“正是的,我也甚是意外,听了她所说,还有些不信呢……”
原来上回,王浣溪来见应兰风,便跪倒在地,应兰风自然不明所以,忙问详细。
王浣溪便把自己女扮男装,前往礼部……却被小唐识破,赶了出来之事一一说了,因又落泪道:“女儿因知道自己行径荒唐,愧对义父,因不敢隐瞒,故而向义父大人请罪。”说着,便俯身磕头下去。
应兰风忙扶起来,端量了她片刻,才皱眉道:“你的所作所为的确破格,很不合规矩……故而唐侍郎才不容你,亏得他跟咱们家有亲才不计较,倘若换了别的什么人,只怕不会善了。”
王浣溪垂头听训,应兰风看着她落泪之态,却又道:“罢了,你不必害怕,虽然你的行为大不像话,然而,我倒是想不到你有这份胆量的,唉,只可惜你并不是男儿身,倒是可惜了。”
王浣溪一震,抬头看向应兰风,含泪道:“义父……”
应兰风道:“不必哭了,此事我已知道,既然唐侍郎也不再计较,那以后只不必再提就是了,你便好生去罢。”和颜悦色地扶了王浣溪起身,送了她出门。
谁知才出书房,便见外头仍站着一人,竟正是王浣纱。
见应兰风露面,浣纱忙低头行礼,口称“义父”。应兰风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浣纱……为何在此?”
浣纱脸上一红,无法回答。
浣溪倒说:“是姐姐知道了此事,因训斥了我一番,说是不该瞒着义父……姐姐又怕我不敢前来,就陪着我来见义父。”
应兰风这才明白,便望着浣纱笑道:“浣纱到底是姐姐,很识大体。罢了,你也放心,我不会责怪浣溪,她毕竟年纪小,不甚懂事,有道是长姐如母,你又这样善解人意的,以后你倒要多教导教导她。”
浣纱只又称是,又柔声道:“多谢义父宽容,本来浣纱也要同妹妹一块儿请罪的,只是……倒又怕让义父为难,实在想不到义父竟是这般……就算我们亲生父亲在世,也不过是这样慈怀……”说到这里,眼睛便红了。
应兰风甚为怜惜,便又安抚了两句,只叫姊妹两人回内宅去了。
书房之中,小唐听应兰风说罢,才明白原来是王浣纱劝着浣溪如此,小唐笑道:“想不到王大小姐倒是个聪明的。”
应兰风也笑说:“果然是,当初我就是见她实在懂事,进府之后更是处处小心,因太过谨慎自敛了,让人看着反而不忍,因此才认了她们做义女,只当是给她们一个自在容身之地罢了……倒是想不到她跟程翰林家里有这般缘分,那程公子也是个温柔斯文之人,果然便是天作之合了,她有这样好的归宿,我也算对得起王大人昔日的情谊了。”
小唐点了点头,只笑看应兰风。
应兰风又道:“虽然浣溪这举止很是荒唐,然而我因念她年纪小,又曾遭逢大变……倒也不好再行苛责,何况又想起来,当初怀真跟玉儿两个,倒也是有过这等行径的……何况浣溪又是诚心认错,因此便只不去计较罢了。”
小唐听他说起怀真来,眼中透出几分笑意——说来也怪,他虽很是见憎王浣溪女扮男装前去礼部,然而想到昔日怀真也有此举,倒是觉着殊为可爱,丝毫的不喜都无。
小唐正因思及往事,笑吟吟地,忽地听应兰风又道:“然而我因听闻你们礼部先前招那会新罗语的人,我听浣溪说了几句,其言语流利,倒是极妥当的,甚可惜她不是个男子。”
小唐定神略想了想,见书房内别无他人,便说道:“岳父,倘若以后有机会……让浣溪这般、有几分所长的女子也能在内宅之外行走,或者为朝廷效力,不知岳父觉着这念想如何?”
应兰风闻言挑眉,看了小唐半晌,道:“你这话,却是比我听了浣溪去礼部更令人诧异了……这是如何说的?”
小唐笑了两声,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一时的戏言罢了。”
应兰风端详他片刻,此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说是戏言,犹自可信,然而既然是小唐,他既然肯说出这般的话,只怕……
应兰风心中掂掇片刻,道:“本朝虽然只一个平靖夫人……然而倒是听闻古来……也有过如你所说这般的情形……因此你这话,虽乍然听来叫人惊骇,仔细想想,倒是未尝……是不能的……”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一笑,便不再提起此事,小唐又把临行前日,家中会设宴相邀之事给应兰风说了,应兰风自也答应前往。
小唐见来意已达,便略坐片刻,正要告辞,忽听外头有人道:“凌学士来了。”
原来凌绝因是应兰风门生,时常来往,自从尚了公主,外头提起,都只称呼他“小凌驸马”,应公府众人先前也随着如此称呼,凌绝不喜,几番过后,底下人都只以“凌学士”称呼罢了。
小唐听他来到,心中因有芥蒂,正好儿便起身辞别,正说话间,凌绝已经进了门来,正好儿同小唐打个照面,凌绝便见礼,道:“不知唐大人在此。”
小唐扫了他一眼,见他身上终究没有再戴那莲花香囊,不知为何,觉得少了几分碍眼,便淡笑道:“凌驸马不必多礼。”
凌绝听到“驸马”二字,抬眸相看,小唐仍是笑意不改,又同应兰风作别,便自出门而去了。
小唐去后,应兰风因叫凌绝坐了,凌绝道:“唐大人不日就要去新罗了,敢情是来跟恩师话别的?”
应兰风点头道:“他是个有心的。”
因应兰风想到自己同小唐说的那些话,倒是不好对凌绝提起,就只同他说些闲话,又笑问道:“如何我听人说,你这些日子来,甚是忙碌,晚间时常在翰林院留宿,也不回家去呢?你虽年轻身强体健的,倒也要格外留意些,别耗损了身子要紧。”
凌绝道:“因近来新罗来使,有些公文要料理,又要起草各色诏书,生恐忙里出错,因此才格外仔细,就不曾回府罢了,多谢恩师关怀。”
应兰风又略嘉奖几句,又叮嘱他好生保重,凌绝只满口答应罢了。
如此,又过数日,眼见明儿便是小唐出使之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如箭在弦上。
这日,唐府自设宴席,除了本家几位之外,又特意请了太子赵永慕,应兰风李贤淑、应佩韦氏等人前来,因是离别之事,众人虽有心说笑,却也笑不起来,连素来明朗的赵永慕也有些格外沉默,因此这一餐饭,竟吃的甚是消黯。
还是怀真“顾全大局”,便强作笑容招呼而已,李贤淑本想劝慰她,然而见她如此,便也劝不出口来。
众人略吃了两杯酒,赵永慕跟应兰风夫妇都甚是识趣,知道他们母子、夫妻的自有话说,就都早早地告辞了,唐家的众人也相继离去。
直到众人都去了,怀真才有些撑不住,就只借口换衣裳,匆匆回房去了。
这会子唐夫人也怒意全消,又想到先前两次小唐出使那种种的惊险之处,未免也落下泪来,拉着小唐的手,竟不肯放,思来想去,未免只唠唠叨叨,多叮嘱了几句话罢了。
小唐见母亲难过,自己也不好受,却仍是打起精神来,带笑劝慰。
末了,唐夫人便道:“先前我打你骂你,不过也是心疼之意,再者说……先前你每每天南海北的跑,倒也罢了,横竖家里只我一个老婆子等着你,可如今,你且也有了怀真……我也知道你心疼那孩子,故而先前才很不想你去,如今既然无法,只盼你心中记着我们,尽量保重些自个儿,万万别再闹出那些什么……叫人心惊胆战的事故儿来了,我是再也受不了惊吓的,你可明白?”
小唐忙答应,跪地道:“是儿子不孝,还叫母亲牵肠挂肚的。”
唐夫人泪落不停,拿帕子擦拭,又拉他起来,道:“谁让你担了这个差使呢?娘自也知道……你是闲不得的……罢了,罢了,你且去罢,先去见见你妹妹,再好生跟怀真说,万别叫她太过伤心了。”
小唐一一应了,才也红着眼出了房中,果然又去见敏丽,兄妹两人说了几句,敏丽因含笑道:“人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当真便是这般的,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乃是大好事。何况哥哥吉人自有天相,等你回来,你的小侄子或许小侄女儿只怕也出世了,我就等着你回来给起名儿呢。”
敏丽知道小唐心里也难受,便忍着泪,反只说笑了一回,就又推小唐回房。
小唐如何不知她的意思?只好说道:“我虽不在京内,幸好有母亲跟怀真陪着妹妹,妹妹务必要保重身子,好好地等我回来。这回……我会给妹妹跟这孩子带新罗国的礼物,务必会是上好的。”
敏丽红了眼,却仍笑着道:“知道了,果然哥哥也是成了亲的人了,知道体贴人心了呢。”就又道:“快别在这里呆着了,只回去罢了,我跟母亲横竖都是习惯了你如此的……怀真可是头一遭儿送你出使呢,你且好生跟她说。”
小唐点点头,便轻轻拥了敏丽一把,果然便出门而去。
敏丽目送小唐出门,那眼中的泪才滚滚落了下来,竟是止也止不住,差点儿便失声痛哭起来,丫鬟们忙进来劝慰。
那边小唐回到房中,却并不见怀真,因问起来,丫头道:“少奶奶说身子乏累,方才吩咐备水,此刻正沐浴呢。”
小唐闻听,便略坐着等了片刻,然而放眼看这空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