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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先生皱眉,眼睛里透出疑色,道:“你想去见怀真?你……总不会喜欢怀真丫头罢?”
张烨便撇嘴嫌弃说:“我就当她是妹子一般,瞧您老,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呢。”
竹先生哈哈笑着,在张烨肩头拍了两下,张烨怕弄坏了盒子里的点心,便避开了。竹先生便问:“买的什么好东西,不知好不好吃,我先尝一个?”
张烨断然摇头,道:“给我那么点儿钱,只够买两个滴酥鲍螺,你吃了一个,我难道只送一个给怀真不成?”
竹先生挑眉,点头叹道:“那你何必买这贵东西,买点儿便宜的,我也能多吃几个。”
张烨便说:“那王府里不够你吃的?非要出来跟人争,什么小气吧啦的师父。”说着,便半捧半抱着那一盒滴酥鲍螺,生怕竹先生来抢似的。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应公府,小厮往内报了,自有人出来接着。
竹先生径直便去东院,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怀真的声音,说:“待会儿先生来了,且叫她给你看看罢了,我可不敢乱看,这又不是别的,倘说错了,误了病症可怎么好呢。”
正说到这里,小丫头报竹先生到了,说话间,竹先生便跟张烨进了里屋,怀真就也迎了出来,便向着竹先生见礼。这会儿功夫,里头又出来一个人,却是应玉。
竹先生笑道:“可是打扰了你们说话?”
怀真道:“不曾,正闲话着。因玉姐姐说她近来总是犯头疼,她叫我给她看看是何病。”
张烨这会儿便上前来,道:“怀真,你连替人看病也都会了?”
怀真笑道:“我哪里会,是玉姐姐胡闹着的。”
竹先生把应玉看了几眼,道:“你不像是有什么病症,若有也是心病罢了。”
应玉听了,心中一动,就红着脸低了头,又因见他们两位来了,知道自有话要同怀真说,便先行离开了。
怀真送了应玉,又回屋内,这会儿张烨把盒子捧过来,道:“我过来的路上,看见这新做出来的酥螺很香,便给你带了两个。”
怀真笑道:“怎么这么有心的?”果然打开盒子,见里头是新鲜的两枚滴酥鲍螺,香气扑鼻诱人。
竹先生便道:“是特意送你的,连我也不许给吃呢,白养大了一个徒弟。”
张烨便横他一眼,怀真道:“如此我却之不恭了。”就叫丫鬟拿了碟子盛起来,待会儿再吃。
竹先生落座,便道:“先前你有事去了幽县,我因等不得,便去唐府要了噬月轮,此事你大概知道了?”
怀真便道:“听说了。”
张烨插嘴说:“师父可说清楚,您可没有去唐府呢,是叫我去走了一趟。说来也怪,您又怕去唐府,方才见了唐大人又奉承……啧啧,难道他竟是您的克星不成?”
竹先生便喝道:“你还多嘴?谁奉承了……不过我见他人品非凡,格外另眼相看罢了。”
怀真听了“方才”之言,便问:“方才先生遇见唐叔叔了?”
竹先生便道:“正是,我在林沉舟府上见到了他。”
怀真又问道:“先生怎么去林伯伯府上了?”
竹先生听她如此称呼,微微一顿,过了片刻,才说道:“他……有些身子不好,我送了些药丸子给他吃。”
怀真听了,点头道:“自打上次林伯伯来府内后,竟是再也没见过他,当时我就觉着他有些憔悴之意,唉,只盼他珍惜身子,别只鞠躬尽瘁的。”
竹先生听在耳中,垂眸微叹。
张烨本要说话,又怕说了不中听的,怀真未免担忧。就道:“其实师父是白得了那个噬月轮,都看不出有何奥妙来。”
竹先生喝道:“孽徒,越发无礼,那物是佛家法器,那是立刻就能叫你识破玄机的?自然要假以时日,慢慢琢磨……”
此刻因屋内无人,怀真便问道:“却不知那噬月轮竟是什么样的物件呢?”
竹先生听了,便道:“你想看?”
怀真正有些诧异,张烨笑着说:“自打得了这宝贝,师父便生怕丢了,日夜不离身呢,你要看自然是容易的。”
怀真哑然,却又怦然心动。这会子竹先生便抬手,自怀中摸出一个帕子包裹之物来,怀真情知就是那物件儿了,便屏息静气,暗觉紧张。
竹先生将帕子打开,怀真定睛看去,却见竟像是一枚铜镜的模样,不过孩童巴掌大小,外如八卦形,周围有许多梵文似的刻字,中间却镶嵌着一块儿圆圆的白色玉石似的物件,瞧着有几分古旧不起眼儿,怪道小唐当初说“平常”。
竹先生便递了过去,道:“不妨事,你仔细看。”
怀真心头忐忑,听竹先生如此说,才小心拿了过去,握在手心里,低头再行细看,起初并不觉得如何,谁知再多看了一会儿之后,只觉得中间那块儿白玉似的镶嵌,竟隐隐生辉,不似起初乍看时候一般平淡无华。
她忙定睛,想再看的清楚一些,逐渐地,却见那白玉却仿佛是一只极灵性的眼,透过表面望内,仿佛能见到那玉白色底下,浩瀚渺茫,仿佛无限大似的,宛若星空……
就在此刻,脑中忽地浮出许多杂乱场景,怀真忙闭了眼睛,此刻浑身竟有些微微发抖了。
竹先生瞧出不对,忙起身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顺势便把噬月轮接了过去,在自己手中看了一会儿,却见仍是普普通通的一样物件罢了。
张烨也过来,扶住怀真,仔细看她,却见她眼底微有惊慌之意,便问:“可是哪里不适?”
怀真暗中呼吸几番,才定了神,便说:“方才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有些头晕。”
竹先生看看噬月轮,又看看怀真,喃喃道:“难道这物件也分有缘无缘?”
张烨却道:“罢了罢了,师父你趁早儿把它收起来,吓得怀真脸儿都白了,必然不是个好东西。”
竹先生半信半疑,但见怀真神情不对,倒是只好把噬月轮又用帕子裹起来,重放回怀中去了。
张烨便盯着怀真,又瞅了会儿,问道:“可好些了?”
怀真自觉神智清明,并无大碍,便道:“多谢哥哥,我没事了。”
张烨才松了口气,又说:“我觉着,这种域外之物,且不知是好是坏呢,万一带邪呢?还是少碰为妙,只我师父当宝贝似的扣着,倒也好,给他拿着,天下太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竹先生眉头微蹙,看着张烨,竟然不发一语,走到旁边去,默默出神。
张烨跟他斗嘴惯了,猛地见他不还嘴,未免有些不习惯,便讪讪地对怀真道:“我师父怎么了,莫非恼了我?”
怀真笑着低声说:“不至于,竹先生多半是在想正经事,不然我们先吃酥螺罢?”
说着,便叫小丫头打水,又叫送茶。不多时,两人都洗了手,便对面而坐,只饮茶吃过点心,竹先生才回过神来。
怀真便不敢再提那噬月轮,只问道:“先生,我近来读了几本书,看到华佗曾用丁香、百部等物制作香料,用以预防大疾,李时珍用线香,熏诸疮癣,且内服能解药毒,都是典籍上记载,可是真的?”
竹先生笑道:“这自然是真的,有的香料,本身便是一味药材,只要调配得当,运用得当,自然便能治病了,如何,你怎么看起这些书来?”
怀真道:“无意中随便乱看的。”
竹先生道:“原本以为你是随便好玩,如此,改日我再送你几本别的书罢了。”
怀真大喜,忙起身谢过。竹先生乃又说了几句话,便才辞去了。
如此,到了第二日,熙王府派人来接怀真跟应玉前往,怀真几乎忘了有此一事,只好怏怏地收拾了,便同应玉前去。
车行路上,两人说了会儿话,怀真便问道:“你可好些了?昨儿你说头疼,我心想今儿你若还是头疼,咱们便不来了。”
应玉笑道:“哪里是头疼呢……”想到竹先生的“心病”之说,忍不住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呢?近来,谷二姨跟我爹商议着,要给我定一门亲呢。”说着,复又微微地冷笑了。
怀真一惊,问道:“我果然没听说这话,是要定什么人家?”
应玉说道:“像是二舅舅在外认得的……说的天花乱坠,竟似满京内独他们一家最好似的,我爹也有几分动心。”
怀真试着又问:“那你可跟三叔父说了……你的心事?”
应玉道:“我如何没说?回来之后,爹对我倒是很好,我抽空便跟他说了,他只说要回头再跟老太君等商议……不料这两日,便透出风来,说给我找了个更好的。”
原来应玉因为和亲之故,虽然沙罗被灭,她便“顺势”被唐毅带回来,外头懂事的,都觉着高兴,毕竟不用再送大舜女儿去外面和亲了,但是有那些最爱无事生非之流,便未免编排出些不好听的话来。
应玉隐约有些耳闻,只不放在心上。她因心仪李霍,年纪又大起来,历尽劫波后,心想这会子倘若许源还在,只怕立刻就会遂了她的心愿,毕竟是亲生的母亲,何况李霍如今又大非昔日可比……怎奈应竹韵又新娶了谷晏珂,便又生出变数来。
怀真却也知道,谷晏珂跟李贤淑不对付,自然不愿意应玉再嫁给李霍了,想把她许配给别的人家,倒是情理之中。
只是应玉始终心系李霍,却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想着,听应玉道:“外头都赞谷二姨温柔识大体,我却觉着,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不去我们三房,因此竟不知的,喜莺姨娘生的孩儿,如今谷二姨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呢。竟叫他们母子两个相见也难,喜莺有苦无处说……我看着这幅模样,又觉好笑,又觉可怜。”
怀真更不好在这上面插嘴,便只道:“倘若真的给你说了更好的,倒也使得,然而……”因为想到谷晏灏的为人,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就说道:“竟要让佩哥哥跟春晖哥哥在外头仔细地打听打听才好。”
应玉却不以为意,说:“打听什么?就算是个皇子皇孙,我也是不嫁的,我横竖已经扛过一次了,难道这一次我娘不在了,我反而要从了他们不成?”
怀真见她说的坚决,才道:“你放心,倘若姐姐你打定主意这样,我也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