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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怀真因低着头,只见秀儿双脚几乎凌空,虽看不见那人在做什么,耳畔却听到极为恶心的声响,以及秀儿哭泣求饶的声音。
应怀真虽然怕极,却再也无法忍受,便竭力大叫了声,道:“住手!”
那人闻声,便停了动作,转头看来,望见应怀真之时,双眼又亮了几分,如饿极了的人看见无上美味。
凌绝见状,忙向着她身边靠了过来,低声喝道:“妹妹别做声。”
原来方才应怀真叫凌绝的时候,他隐约已经醒了,只是还未来得及答应,那贼就已经进来了,于是凌绝也便不动声色,只是看贼人竟欺辱应怀真,他自知道应怀真是怕极了,才出声相扰。
那人即刻便把秀儿松开,秀儿跌在地上,慌忙蜷缩身子,退到一个角落去,瑟瑟发抖。
应怀真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面孔,见他生得颇瘦削,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满脸的淫邪恶相,她心中只是惊惧,竟无法出声。
一直到被凌绝轻轻一撞,才又有几分清醒,便颤声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哪里得罪过你?你究竟要如何?她、她只是我的丫头,你别为难她!”
那贼人一直凑近过来,道:“我是什么人?我倒是想当你的夫君,只是……”死死地盯着应怀真,口中喷出的气息令她几欲作呕。
冷不防凌绝喝道:“你若是要财,多少我们也能给,只别造次!”
那人被凌绝打断,便又看他,忽然仔细打量了凌绝几眼,道:“你这讨嫌的模样跟这说话的口气……倒是像一个人……你说你是什么人?”
凌绝哼道:“我是她的兄长,你若是不为求财,而为报仇,那找我也使得!”
那人闻言,一挥手,“啪”地一掌掴在凌绝脸上,凌绝猝不及防,身子跌在应怀真身上。那人冷笑道:“你当我金大爷是傻子不成?应公府的几个小子我见过,没见过有你!再敢说一句谎话,大爷拧断了你的脖子!”
应怀真转头看去,见凌绝身不由己地斜倚在她的肩头,嘴角已经见了血迹,神情却依旧冷峻如初。
应怀真浑身战栗,那贼却不再理会凌绝,又看向应怀真,望着她胆怯的模样,便笑道:“好美的小丫头,我金飞鼠阅女无数,虽也见过几个绝色,跟你一比,竟都算不了什么了……偏偏不能动……”
说到最后,这人咬了咬牙,忽然道:“虽说不能就吃了,好歹尝一尝也是好的……”说着,便捏住应怀真的下巴,竟似要亲她一样。
应怀真又怕又是呕心之极,拼命摇头,又哪里能挣脱?正无法可想,凌绝喝道:“你住手!我哥哥是跟随林御史身边儿的凌大人,你若敢动我这妹妹,将来必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一听,蓦地撒手将应怀真一松,转头看着凌绝,似笑非笑道:“你说什么?哪个凌大人,可是……昔日里管刑部大牢的凌景深?”
凌绝见他知情,便道:“不错。我哥哥且跟唐家三公子交好,我妹妹也是唐三公子甚是疼惜的人,东海王家里你也该知道,你胆敢动她一根指头,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绝不会放你甘休。”
这人听了凌绝的话,眼中却透出几分思量之意,想了片刻,便又笑起来,道:“先前我被关在刑部大牢五年,生不如死,难道还怕什么不成?想来真真是老天有眼,竟送了个仇人到我手上……”
凌绝不明白这话,这人便道:“你当大爷是谁?正是赫赫有名的玉面金飞鼠,当初一不留神被刑部的人捉拿,关押刑部大牢,正是你哥哥叫人百般折磨我,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过了五年……如今你倒是落在我手上,你说我该怎么报答凌景深对我的厚待呢?”
凌绝听了,心中暗惊,也知道不好,但他素来是一张冷脸,面上便丝毫惊慌之色也没有,只冷冷道:“既然落在你手里,便任凭你处置罢了,只是你又跟她们有什么仇?”
金飞鼠才要回答,忽然眼珠一转,举手又是一个耳光下去,便笑道:“臭小子,果然跟凌景深那厮一个德性,都是这样狡诈会欺瞒人!差点儿中了你的计!”
凌绝雪一样的脸已经被打的红肿一片,偏偏双眼还是冷冷清清,道:“只会冲着女孩儿下手的贼人,也说别人狡诈会欺瞒?”
金飞鼠怔了怔,本来盛怒,忽然心中一转,便看看凌绝,又看看应怀真,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这小子喜欢这小丫头,所以总是想着护着她呢?”
凌绝嗤之以鼻,道:“你不仅无能,而且愚蠢,我岂会喜欢她……早已经说过,只当她是我妹子罢了。”
金飞鼠目光变化不定,望着他清秀绝伦的容貌,忽然道:“可惜金大爷不喜兔儿,倒是可惜了……”
凌绝即刻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一时愠怒,脸上便红了,金飞鼠见了,倒觉得有趣,便伸手摸向他脸上,道:“你小子生得这样,真真是白瞎了这张脸,若是个女孩儿……”
凌绝本是好洁之人,最厌别人碰他,何况是被这低贱龌龊之人碰触,顿时浑身绷紧,脸色微变。
偏偏金飞鼠觉着他的肌肤细腻,不输女孩儿,又见他神情见紧张之色,便越发放肆,凌绝忍无可忍,道:“滚开!”
金飞鼠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凌景深知道了必然也觉着有趣……”说着,手搭在凌绝肩头,微微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凌绝的衣裳已经被扯破了。
凌绝心中骇然,任凭他再冷静,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战栗,不愿再看面前这张呕心的脸,便闭了闭眼,就在这时,听到应怀真尖声叫嚷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用不着你来护着!”说着便挣扎起来,奋力向着凌绝撞了一撞。
凌绝被撞得歪倒地上,金飞鼠手上落空,一时怔然,不知为何原本娇滴滴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出的女孩儿为何忽然暴怒起来。
应怀真大骂了几句,竟从地上跳起来,伸脚往地上的凌绝身上乱踢乱踹,一边儿骂道:“可知我心中最恨的就是你?我是生是死要怎么样,都跟你不相干!你这混账东西!用不着你对我假惺惺的!你再装一装试试看!没得只叫我恶心!”
她发疯似的踢了一阵儿,到底是体弱,便踉跄跌坐地上,仍是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纵然要死,也到别处去死,死的远远儿地最好!只万万别为了我死,我受不起,也不想要!我只恨不得前生今世从来都不曾认得你过!”
凌绝歪倒在地上,被她踢了几下,并不觉得如何重,还不如被金飞鼠打了两巴掌更疼,但是听着她一声一声骂着,此刻又看过去,却见应怀真跌坐地上,头发微微散乱,眼中含泪带伤似的,狠狠地说了这几声,他一时心中震动,又且一阵迷惘,心中只是想:为什么她竟会说这些……又不像是伪装的,可是这些话,字字千钧一般……无端端又是从何而来?
凌绝可并不记得自己曾做了什么跟她不共戴天之事。
☆、第92章
应怀真一番乱踢乱打,又大骂了一顿,浑身力气已是耗尽,更加上触动昔日心情,望着凌绝说完之后,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便滚滚地落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跌倒尘埃,一个坐在地上,一个震惊相看,一个模糊了泪眼,这郊野破庙之中顿时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秀儿缩在角落,一声儿也不敢出,金飞鼠看看凌绝,又看看应怀真,忽然啧了声,道:“我原本以为是你这小子喜欢上了这丫头,倒没想到是丫头喜欢上你这小子……”
凌绝闻言,心中震动,一时竟然无言。
应怀真却怒骂道:“你这贼在瞎说什么?谁喜欢他?我像是瞎了眼的人么?你这该死的贼活该天打雷劈!”
金飞鼠被劈头一顿骂,一怔之下,又怒又笑,道:“小丫头,别不识好歹,若不是你金大爷还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如今你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敢骂我?”说着,眼神冷飕飕地看着应怀真。
凌绝暗暗忧心焦急,生怕应怀真惹怒了这金飞鼠,这种丧心病狂之人,一气之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凌绝正想开口,却见应怀真微微低头,思忖片刻,便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不知哪里得罪了人,却也自知如今的情形,竟是活不了的……”
金飞鼠见她不再乱骂,这般垂首哀婉的模样却更叫人心动,他便邪笑道:“那也说不定,倘若你这小丫头识趣儿……大爷倒可以考虑考虑……”说着,便摸着下巴,觑着应怀真,满脸不怀好意。
应怀真淡淡一笑,道:“我是公府之女,此番被劫,纵然不被你所害,名声受损,以后也自然再无活命之理……你且熄了那邪心野望,只快快杀了我便是。”说着,便冷然看向金飞鼠。
金飞鼠见她一身素服,火光映动之下,更见冰肌玉颜,朱唇凤眸,秀婉多姿,虽然是肃然求死,但越发多几分圣洁之美,令人心动不已。
金飞鼠虽有心杀她,但见其容其色,一时却又有些下不了手,只觉得这样美人儿,虽不能动,多看片刻都是好的,心念几转,却终究并没出手,只笑说:“横竖你们都是要死,什么时候死,却看我高兴罢了。”
此刻火气氤氲,更有香气慢慢缭绕,金飞鼠嗅得这股香气,更是神魂颠倒,便道:“方才抱你进来之时,便觉着有一股香气……莫非小丫头是身上自有奇香?”一边儿说着,口水几乎都流下来,恨不得便扑上去闻一闻罢了。
应怀真听了这句,忽然说道:“我在车上曾有个袋子的,你可给我扔了不曾?”
金飞鼠一怔,道:“什么袋子,要那个做什么?”
应怀真心中焦急,面上却还是淡淡地,只道:“里头是我采的一些好花儿,我是最喜欢花香气的,如今眼见快要死了,还求您大发慈悲,把那个袋子还给我,纵然是死,也要让我抱着花儿一块儿死罢了。”
金飞鼠听了这句,虽然诧异,却更笑道:“想不到你跟我倒是一个癖好,金大爷爱采花,你却也是一个样……我们岂不是志同道合呢?”说到这里,看着应怀真,更是心动。
应怀真也并不斥责,只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