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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瓷杯碎成片片,杯之水洒满雪白的柔荑。暗红色血珠滴落,花解语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清冷的美目中,被恨意掀起了狂风骤雨。
第二日,花解语早起请安后,就回了明光宫。木嬷嬷早已接了传唤,自然早早等宫前,以迎花解语。
花解语面色冷肃,见木嬷嬷在此,自是唤了其前往内殿之中。回殿换装等一系列日常琐事忙完后,花解语终是有了空,于是卧于软榻之上,看着眼前恭敬跪于前的木嬷嬷与万安等人,淡淡道:“这次换本宫先行出击,老是防守也无趣的紧。”
“是,老奴明白。”
二人一口同声的附和,让花解语很是满意。于是,又将木嬷嬷与万安二人各自手中之事安排一番后,之才挥退二人。
虽说此番花解语定计于主动前击。可是,无论怎样心急,花解语都无法只依性子而动,莫说她早过了依性子胡闹的年纪,何况现下她居于宫中,宫中孩子自是没有任性的权利,任何任性不过是为了更深的伪装罢了。
花解语在等待一个时机,可以让花拢蕊与百里离亲自尝一番,当初的火刑之苦。为此,她自觉可付出所有。
于是,日子就在花解语等待中度过,整个秦宫后宫看似平淡而宁静。皇后与太后依旧养病,花拢蕊依旧与情郎百里离鸿雁传情,而剩下一堆妃子与各皇子皇女们,依旧努力为生存奔波,或巴结、或讨好,只为这个冷漠的皇宫中,可以活下去。一切都似乎都没有变,在既定的轨道之中,缓缓前行。
直到,秦国边境之中竟是传来邻**队蠢蠢欲动的消息之时,才让沉默已久的秦国朝堂瞬时沸腾起来。于是,秦国谣言与祥瑞之言传遍诸国之祸,终是爆发了。
自去年始,秦国就不断得到天降祥瑞的福兆,先有夜州二美,再有奇石降临。种种祥瑞之兆,为讨好秦帝,皆指统一诸国一事。而后,自然被有心之人,传遍诸国。现下,梁国公主前来和亲看上驸马,却被直接赐婚于秦国公主。而梁国国君递上国书欲娶秦国嫡公主为后之事,却被秦帝一压再压。如此诸事,种种作态,让诸国不能不多想。于是,或是为了威慑,或是为了防御等种种原由。总之,秦国边境的邻**队,终是动了起来,在秦国眼皮下,几**队集结于边境之上,开始了所谓军演。
于边境军演,如此示威挑衅行径,关乎国威,秦国自是不能忍耐。于是,接此快报后,秦帝大怒之余,自是下旨派出军队前去边境,明曰军演,暗里防范诸**队。而朝堂之上,难得众臣到未争论,一致对外之心,到是让有心之人,难得看到秦国朝臣气节。
于此,为安抚诸国,挑明秦国无争霸之心,梁国公主耶律若音和亲之事再次提上朝议,而梁国国主求娶嫡公主花拢蕊一事,已进入了朝议讨论。花解语感叹,所等时机终是到了……
花解语一直在等花拢蕊赐婚之事落音,只有花拢蕊被赐婚后,再被捉奸,如此才能出现最佳效果,也如此才有可能让花拢蕊得了她前世之局。所以,知晓花拢蕊和亲之事被提上朝议以后,花解语自然格外关注。
同时,将梁国公主赐婚于三皇子花子轶一事,虽有后党一族全力阻挠,只是经傅颜等人运作,到底已成大半,眼看诸事已成,只待东风之际,花解语处却迎来一个意外之客。
花解语收到三皇子邀约之时,很是讶异。前世今生,二人从未有过交集。明为兄妹,实不过为同样血缘之亲的陌生人罢了。虽无恶感,但也未生出在任何情谊。是以,在接到邀约后,花解语自是惊诧,而后思量很久,终是应了……
二人相约之地定于花子轶常常休憩之所——莲池之畔。花解语到时,就见到一身青衫的花子轶已坐在莲池之中的小亭中。亭内石桌之上,一壶茶、一本古籍、一个诗华满怀的清贵公子,加之浮于水面的满池在荷叶……整个画面让人浮动的,立时安静下来。
花解语施施然来到花子轶身边,半福见礼后,即与他隔桌而坐。花子轶放下手中书卷,拾杯为花解语斟茶,随后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谢七妹肯应约前来……”顿了顿,见花解语也不答话,遂自嘲笑笑,:“我知七妹心中有所疑惑,只我所求之事,若有他法,我也不愿扰了七妹清静。”
“噢,三哥,所求何事?”
花解语拿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明眸细细打量着花子轶。对于花子轶此番之求,自然在心中默默估算着。
“七妹乃爽快之人,三哥也不曲言九折。”花子轶认真盯着花解语道:“我欲托七妹带话给五弟,梁国公主非子轶心悦之人,望五哥高抬贵手,为梁国公主另觅良配。”
“当然……”花子轶啜口茶,又道:“子轶愚钝,难堪大任,胸无大志。此生唯愿侍弄花草、阅阅古籍。若有朝一日,能行遍秦国之河山,当余愿足矣。”
花子轶说出此话表情自然闲适,可花解语却是听得心惊。没想到,默默无闻的花子轶竟有能看穿傅颜等人的实忠之主。果然,皇宫无蠢人。花解语细细打量花子轶许久,而后冷笑道:“恐怕现今局势不能如三哥所愿,就算真若三哥所言,只是身在局中,自是身不由已,想来母后处也不愿三哥此生无所作为。且,三哥能拿出何种保证,所言皆是真心呢?”
默了默,花解语淡淡道:“……三哥若真有此心,不若现下娶了梁国公主,如此也算全了诸人之愿,对大家都好。也算证了三哥之心。如此,不若更好?”
花解语此话有些无礼,花子轶却并未在意,只是笑意有些飘渺:“七妹果然谨慎,我也知如此无法取信七妹与五弟。若是中宫易主,我再非母后养子,如此七妹与五弟是否能信我几分?”
“三哥慎言!”
“中宫贤德,天下皆知,何来易主之说?三哥,妄言了……”花子轶此话一出,花解语自然变了脸色,常言隔墙有耳,虽说早与皇后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只是如此口实自然不可落下。此时,花解语面无表情,对花子轶此番作为猜了又猜。却始终不得其心。须臾之后,到是一旁静坐地花子轶再次淡笑道:“七妹不必在猜测我心。我之诚意十足,为显我之诚意,我可告之七妹,我有林皇贵妃身死之证。如是我交予七妹与五弟,想来若是查实。现今,正是用军之时,以林将军一家之势,要废除中宫也不在话下。如此我之诚意可算是十足?”
第228章 商议
“三哥意思,林皇贵妃是被中宫谋害?如真如此,三哥当年年幼,又是如何保下此等证物?”
“不过为母则强,为保我一生平安,拼死保下之证罢了……”花子轶轻叹,:“清明即临,我总该为故人做些事才好,以祭母魂……”
花解语默然,半晌道:“三哥可否将证物提前有交出?……”
“可以,”花子轶点头,递来一张纸条:“证物在此处,让木嬷嬷去吧,毕竟她是老人了,来龙去脉自然比别人清楚……”
“好,”花解语起身整了整裙上褶皱道:“如真如此,自然如三哥所愿。”
说毕福了福,即准备离去。只走了二三步,似又有想到何事,有些好奇回首。看着依旧一派闲适花子轶,花解语欲言又止了几番,终是轻叹一声,缓缓离去……
若说今日之前,花解语绝未曾想到花子轶会如此在投诚。花解语回宫后,思虑极久,终将手上字条并三皇子花子轶之言将交由木嬷嬷转予五皇子花子轩。而后,日子则在等待之中缓缓而过。不过,好在宋裴传话进来,与他之新友玄衣女郎见面一事已安排妥当,花解语出宫提前递信,即可相见。
花解语原本就有些在意这名玄衣女郎,见宋裴信自是一刻都等不得,只没想正欲安排前往之际,却突然接到秦帝的暗诏。
秦帝宣诏之时,是傍晚时分。
花解语用过晚膳正欲在宫中小园之处散步消食,却突见宫九前来,宣召花解语前往御花园与秦帝一叙。花解语接诏微怔,按秦帝日常习惯,此时应在政和殿批阅奏折才是。如是公务不忙,也该是前往后宫与妃嫔赏花弄月才对,现下突然传召她,这让花解语很是不解。
花解语虽是不解秦帝之意,却见宫九今日所着之衣,就不似往日一般,着装质朴,花色也有些素淡。花解语暗暗思量,请宫九稍等片刻,而后忙唤了木嬷嬷莺儿侍候自己,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将头上珠花摘去不少,只插了一玉簮以及素色绢花,就带了莺儿一人,随了宫九而去。
宫九将花解语引至御花园一处三岔路处,就见秦帝着一身玄色银线所钩的常服,正立于在一片花海之处。秦帝腰微微有些,似在赏花一般,只是目光却看似远方,未将目光投向繁锦的花海之中。
花解语见此自然几步上前,半福一礼,轻语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秦帝被花解语在请安之声拉回现实之中,转头看看一身素色的花解语,面露满意之色,轻轻点点头,示意花解语起身后,就提步转身往一处岔道而去。花解语本是奉诏而来,见秦帝走,自然尾随秦帝而行。只没想,这一路之上,秦帝虽是面色如常,却是一言不发,让跟随之人有些心惶惶之。
花解语见气氛如此,自然也没未敢顶风而上,只默默随秦帝而行。秦帝带着花解语四人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几乎穿了半个皇宫,眼见花解语有些体力不支时,秦帝却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立于宫殿之前依旧不语,只默默看着此座宫殿。
花解语早已体力不支,见秦帝停下,自是心中暗喜,微喘着连忙顺气,待喘过气后,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竟随秦帝来了林皇贵妃的晨曦宫。
花解语心中微惊,她自是知晓晨曦宫于秦帝之意义,可此次秦帝带着她绕了大半个皇宫,来到晨曦宫之前,又是何意?今日秦帝之行,实在古怪。花解语暗暗思量,也摸不透秦帝所想。
“宫九、莺儿,你二人就留于宫门。”
“是。”
花解语正理着混乱的思绪,这厢秦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