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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林初看着手上的虎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黄翔,“将军!”
身后三万西北军也猜到了他的用意,齐声道,“将军!”
声如洪钟,震颤城楼!
黄翔没有看他们,而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城楼上的慕容依依。
“今日是我黄翔对不起西北军,但我绝不能连累你们跟我一起死!林初………”
“走!”
林初和三万西北军都红了眼眶,拼了命的嘶喊道,“是!”
西北军在林初的带领下迅速向城外逃去,然而路早已被胥乐侯大军堵住,林初直接带着大军突围了出去。
就像是一息的功夫,林初带着西北军与青蓝两军几乎是擦肩而过,幸运的是,他们真的逃了出去。
黄翔看着他们成功突围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眼泪都流进了他咧开的嘴里。
他抬头看向城楼上的慕容依依,笑道,“依依,这样你就不会怪我了吧,师父也不会骂我了。”
“笨蛋!”
一直冷静执着的慕容依依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骂着他,却是笑着哭,哭着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真是夫妻情深啊!”陆鑫假惺惺地感叹了一句,“黄翔啊黄翔,若非你不是李骁鹤的徒弟,我还真不想弄死你,毕竟你的用功太大,大到让人忌惮!”
黄翔冷笑一声,手举长枪遥指向城楼上的陆鑫,高声大喝,“我黄翔无论生死,都以是李骁鹤的徒弟为荣!而你连提我师父的名字都不配!”
这声音久久回荡在城下的战场之上,直到那一人一骑被身后黑压压的大军吞噬。
陆鑫阴冷一笑,“神臂弩准备!”
慕容依依闻言脸色一白,“你敢!”
陆鑫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轻笑,“放!”
城墙之上的神臂弩立刻露了出来,两只小孩手腕粗的黑箭从城墙上射了出去。
慕容依依疯了一般向前纵身一跃,拼命却也抓住了其中一只黑箭,手心像被切开了一样立刻溅出一大滩血来。
堪堪拦住了那只箭的去势,她另一只手攀在了城楼突出的垛蹀上,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黑箭向黄翔飞射而去。
“黄翔!”慕容依依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第四百五十七章 赤地千里
李骁鹤跨越千里赶到白帝城下时看到的便是黄翔独自一人一马于千军万马中被一箭穿透了胸口,掉下马背的场景。
耳边一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耳边,只剩下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像一个永恒的电影镜头一样,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李骁鹤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永远不会忘记黄翔倒下的那一幕刻。
“黄翔!”
她身后的甘华见此景象脸都白了,他看向眼前手持北斗奔向战场的李骁鹤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一个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的大错。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虹越呢?虹越!虹越!”
这位莫留山的长老疯了般地喊着,夹杂着内力的喊声直震的辛离辛雪几欲吐血。
辛离当机立断拉着辛雪跟随李骁鹤冲进了千军万马之中。
黄翔仰面倒下的那一刻似乎听到了这声熟悉的呼唤,他茫然无神的双眸忽然出现了那么一丝喜悦的光芒,他想转头去看看,看看是不是他的师父来找他了,却只能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在黑压压的千军万马之下,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转眼就要被吞噬。
“相公!”
慕容依依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相公将要被千军万马践踏,连喉咙都已喊破,最终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流着泪放开了攀着城墙的那只手。
“我来陪你。”
衣袂翻飞之声在耳边响起,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托住了她的腰,慕容依依猛的睁开了眼睛,见到的便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脸。
慕容依依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了男子的衣襟,正要开口求他去救自己的相公时,转头却见到了让人震撼的一幕景象。
在千百军队的铁蹄正要踏上黄翔的胸口之时,一道三四尺粗的巨大白光从东到西横贯了整座白帝城城楼下的整个战场。
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所有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光下的数百位铁骑粉身碎骨,血肉横飞,与胯下的马一起化为了模糊的一堆血肉。
奔驰的战马像是受到了惊吓止步不前,死死不肯往前一步,辛,袁,胥三军共十多万人就那么停在那道血肉筑成的墙前,一步不敢动。
胥乐侯惊恐地瞪着眼前的碎肉血泊,连呼吸都忘了。正在另外两位诸侯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之中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站在那堆血肉之墙的前方。
偌大的白帝城安静的让人害怕,城楼之上的陆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上的人影时整个人都蒙了,腿软的直接瘫在了地上。
“完了……”
长发及地,淡紫色的衣裙在黑压压的铁骑前显得无比渺小,但此刻谁也不敢忽视这个单薄的人影。
黄翔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笑了,尽管嘴里不断涌出血来,但他还是笑了,笑着笑着连眼泪都下来了。
他慢慢抬出手,颤抖着想去碰触对方,他想说你终于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师父……
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一张口便是满目的鲜血。
“师……”
李骁鹤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他血迹斑斑的手,泪水汹涌而出。
“我来了,没事了,师父来了……”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抓着他的手抬起他的身子,散发着白芒的手颤颤巍巍地覆盖在他胸口的那个大洞上。
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已经被绞成了碎片的心脏。
“……”
黄翔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眼里不停地流出泪水,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要告诉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
李骁鹤轻轻整理着他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一点一点地看着这个五年不见被岁月打磨过的徒弟,眼泪慢慢染上了淡淡的银色。
“我还欠你一首歌,说好了等你回来就唱歌给你听的,师父没忘……”
“其实师父是骗你的,师父根本不会唱歌……师父只会两首歌,你别睡,师父唱给你听……”
女子低沉悲伤的吟唱响起在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像一曲深沉的悲歌环绕在白帝城之上。
她坐在三万人死去的战场之上,背对着千军万马,抱着黄翔仰头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轻轻盈盈地唱着,歌声苍凉而悲怆。
三位诸侯与身后的无数士兵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子低声歌唱,似乎每一句每一个音调都包含了悲痛欲绝的哀伤。
慕容依依早已哭的跪在了地上,挣脱了虹越的手扑向了黄翔。她痛苦,她不甘心,她绝望,最后哭声已化为了悲痛的哀嚎,让人心生怜悯。
“那人是谁?姐姐为什么哭?”辛雪没有哭,但她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就像被攥住了心脏一样喘不过气来。
“那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他死了。”辛离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甘华回头狠狠地瞪向虹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是让你通知西北军了吗?不是让你提醒黄翔吗!你人呢?你去哪儿了!”
虹越垂着眼睛,“对不起,我来迟了。”
“对不起有何用?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甘华无力的怒吼被风吹散,最后只剩呼啸的风声,像万人在哭嚎一样。
风越来越大,最终李骁鹤低沉的歌声消失在了这呼啸之声中,城楼上的战旗被风吹的烈烈作响,整座白帝城突然狂风大作,尘土被卷起,血腥味被冲散在风里。
甘华看着战场之中的李骁鹤渐渐变为银白色的长发,眼神呆滞地低喃道,“完了,完了,这次我纵是一死也难以赎罪了……”
“起风了。”有人说。
“好大的风。”
“……”
军队开始出现骚动,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骁鹤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闭上了眼的青年,双眼落下最后一滴银色的泪,抬头双眼已是浓郁的银色,眉心的银色白犹花蜿蜒盘旋的占据了整片光洁的额头。
她放下黄翔,将他交给悲鸣着的慕容依依,慢慢站了起来,身后长及地面的墨发从末端开始一寸寸变成了银白色,最终那一头长发都变成了银色。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珠子,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一时心里惊骇的不知说什么。
虹越神色一变,飞快地上前将慕容依依和黄翔的尸体带离了那片战场。
耀眼夺目的银色光芒在一瞬间笼罩了整片战场,李骁鹤脚踩着巨大的银色阵纹,全身都被银色覆盖住,就连脖子耳后的地方都布满了银色的纹路,整个人都变成了银色的,诡异而美丽,让人惊骇。
“快离开!”甘华陡然大喝一声,声音震撼全场,然而却没有人动弹。
三诸侯包括那些军队保持着惊恐的表情看着前方,却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声音,更让人恐惧的是连他们胯下的几万匹战马都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有的甚至抬起了前蹄,却依然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一切突然间静止了一样,这片战场像是被时间遗忘了,千军万马凝成了雕塑。
而战场之外,甘华脚下一方阵术护着辛离兄妹俩,虹越护着慕容依依和黄翔的尸体。
“怎么回事?师父她怎么了?”慕容依依从悲伤中回过头来便看到了这样震撼的景象,不由得呆住了。
桑宁一路偷偷跟着李骁鹤而来,半路上遇到了奔逃而来的西北军,在亮明白袭的身份后得知了黄翔的情况,他迅速背着白袭赶到了白帝城下,而西北军听说帝侯已到白帝城下大喜过望,连忙掉头奔回白帝城去。
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犹如时间静止一样的诡异画面,一切都静止了,除了战场中央的那个全身银色的人。
无一例外的,很多人都想起了一个过去了一百年的传说。
百年前,北疆与坤域交战于金瓦城,帝枢投赤毒于兰陵江,北疆兵临城下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