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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心要寻死,这么闹下去,也不知道会要了谁的命!
而罗妍午前去了一趟林府回来,说是连门都没让见,姑太太、表姐妹一个任性一个绝情,把金氏母女气得够呛。
是以金氏拼着迟些回国公府,也要死等到锦绣回来,把事情谈妥。
“三少奶奶,你可怜可怜姝儿,看在、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她又命运多波折,救一救她,我们母女会感恩一辈子的!”
金氏用帕巾轻拭眼角,祈求地看着锦绣。
锦绣微笑道:“世子夫人说这样的话,倒显得我冷情不通事理,既然都姓罗,一个祖宗的子孙,若是能帮得上,怎好意思袖手旁观?”
“对对!是这个理儿,三少奶奶贤慧良善,是我说错话儿了!”金氏听着锦绣话意,心里没来由松一口气,想了想,没提罗妍,却把罗老夫人搬了出来:“我也是听老太太说的,三少奶奶去年在赤州老家曾制过能祛疤痕的药膏,也不知如今手上还有没有?”
锦绣道:“那个叫玉雪膏,确实能祛除疤痕,但是制作起来手续繁琐工序不少,关键是药材很有讲究,好几样药引都必须是生长在特定地方,采摘时还得按时辰,可说是极难得的,我去年有兴致亲手制作,也是因为偶然得了那几种药材。上百斤的草药呢,最后只制出四小瓶儿,都给底下人拿去用了,我倒是没留着!若知道二姑娘有今日,倒是应该留下一瓶做防备!”
“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儿,天有不测祸福嘛!”金氏咬了咬牙,说道:“三少奶奶既是亲手把那药制出来,想必方子在你手上罢?咱们京城大小药铺数不胜数,各种各样药材都能寻得到,若现制那药,应是来得及的!”
锦绣道:“只要药材寻得齐全,自然可以!而我手上确实有方子,这方子是好友家传的,她家在赤州城卖这种药膏,说是京城离得千万里,任凭我怎么用,哪怕自己开个药铺专卖这种药膏都妨碍不到她家,但我又怎么能够……”
“哎呀,这个嘛,三少奶奶,朋友间以诚相待是应该的,凡事可以有变通,你那位好友不也说了么?便是制出那药来卖也妨碍不到她家,因为离得远啊,京城去赤州,快马加鞭也得小半个月呢!所以,你就不必多虑,把那方子让给我吧,一则当是救了你姑姐,要知道女子那身皮子可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二则,我出大价钱,你把银子转给那位朋友,也就没人说你什么了,况且我就算买了方子,也不阻止她在赤州继续卖药膏,两地人各制各的药,互不相干!”
锦绣心里冷笑,嘴上道:“这么说,世子夫人是等不及去赤州买药膏,非得买下方子自己制药了?那我只好从命,不过我那朋友家境一般,完全比不得国公府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所以,世子夫人就当扶持穷人,给她个好价钱!”
“那是应该的,三少奶奶替她报个数呗!”
“听说关中平地土地肥沃,年年庄稼丰收,牛马羊更是成群结队多如天上星子,世子夫人也在那边置有田庄牧场吧?那这个玉雪膏,就换那一片所有产业,如何?”
金氏瞪大眼睛看着锦绣,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女人,她刚才说什么?关中平地所有田庄牧场?仅仅换一个玉雪膏方子?她是疯了吗?
要知道那片土地是如何富饶,她才经手四五年,那出息一年比一年丰厚,是她每年收入的大头,她如今将那一处产业当成金库一般看待!
价值何止二三十万?怎么舍得交付出去?冯锦绣,她是强盗么?
金氏眼圈红了:“三少奶奶,不过是个药膏方子,哪里就抵得那些牧场和田庄?”
锦绣微笑道:“世子夫人想必听说过敝帚自珍?你眼中再不值钱,那也是别人的东西,而且是祖传之物!我方才也说了,世子夫人不一定非要方子,直接派人快马加鞭,去赤州城买便是了!价钱不算贵,不过百两银子一瓶!不过前阵子朋友写信来与我说,好像眼下赤州城缺了一味药材,所以这玉雪膏得等到明年秋季新药出来了才能制!也不知道京城各药铺里有没有这味药材卖?”
金氏咬了咬牙:“三少奶奶这般,真不是故意为难么?”
“我没有!若是这药方毫无用处,不能还二姑娘一身冰雪肌肤,我可以让朋友将牧场田庄退回给你!”
“你敢发毒誓么?”
锦绣冷笑:“药方子就在这里,你要,拿东西来换,不要,请自便!我凭什么发毒誓?世子夫人这要求未免太奇怪!”
金氏定定看着锦绣,心里哪有不明白的?罗真夫妻,在赤州城里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是讨债来了!
锦绣从赤州来,罗真又在赤州盘桓不少时间,那里有什么,没有什么,全凭他们一句话!小小一个玉雪膏,竟然拿捏住她了!
而姝儿听信妍儿的话,如今什么也不相信,只信那个玉雪膏!
也怨不得,昨天满京城各大药馆药铺打听寻找,罗姝伤势太严重,再好的药,就算是宫中太医院所出,也难免会留有疤痕!
事情紧急成这样,顾不得太多了,散财消灾吧!
金氏一咬牙:“能不能折衷一步?那大片田庄应该足够了,牧场,可否留下给我?”
“世子夫人,方子的事就不必谈了,免得真伤了和气。我且替你问问看,或许洪彩衣那里还能剩半个瓶底儿的,你拿回去给二姑娘用,省着点或许也够!”
“不,不必问了。那就照三少奶奶所说的办,明早我就让人拿地契文书来。”
总算松口了,这女人还算是韧得很。
锦绣腹诽着,再和金氏应对两句,便将人送出府。
回身走去书房寻罗真,见他正认认真真伏案疾书,不由得好奇:
“罗将军这么发奋用功,也想过几日随举子们下场一试文笔?”
罗真笑了:“未必不行,我又不是没读过书,弄一篇文章出来应该也不难的!”
待锦绣走到近前,伸手将她拉到膝上坐着:“看看我写给舅父的亲笔信,如何?”
锦绣拿起信笺:“你舅父就在京城里住着,想见面不容易?还写信!”
“唉,所以说过继这种事,其实不适合我,本就不喜与人打交道,这无端端又多出许多亲戚来——你可看好了,这是钱家舅父!咱们如今是二房嗣子,钱家反倒要变成真正的舅家,排在贾家前面了!”
锦绣哎呀一声:“果真是呢!可是年前我……我没记得给钱家送年礼哦!”
罗真捏了捏她微微发烫变红的粉颊,轻笑:“又没人怪你,这就急了?我们过继到二房,父母都不在了,又是新婚,你一个新媳妇儿,甫进门就掌管整个侯府,小脑瓜哪能装得下这许多事?想必钱舅父能体谅我们,那些虚礼都不要紧的!我如今就在算日子,看能不能趁正月里,再要个三五天假,去那个舅家走一趟!”
“好,你定日子,其它的礼节方面,我来安排!”
“嗯,除了那府里各房各人礼物,要记得多带些牲礼,替二伯母……嗯,是替母亲,钱氏,拜拜娘家祖宗!”
后面一句罗真说得这么艰难,逗得锦绣咯咯直笑,一个人忽然多出一双父母,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因为不单只是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身后,还会跟着冒出好些人来!
人际关系,就这么越扯越复杂。
锦绣笑完问道:“按说成国公府高门大户有规矩,礼数应该也很周全的,怎么到现在你才忽然记起还有个舅父?难道之前国公府都不打点这些关系?金氏和郑氏是怎么办事的?二房虽然空着在那里,但用度可是实实在在每年都划下来的,最后银钱都落到何处去?难不成又打回公库了?我可不信!”
罗真道:“自然没有人相信,我们不住那府里,也懒得跟他们较真,看看贾府就知道了,亲生儿子还在这呢,他们就对贾府冷冷淡淡,更何况二房!自钱家老太爷、便是外祖父致仕后举家还乡,如今已无人出仕,眼看逐渐没落了,二伯母……诶,你说这怎么称呼?”
“有什么难的?以后称贾氏:娘!二伯母钱氏就是母亲了!”
“只能如此了!那以后呢?孩子们又怎么称呼?”
锦绣无语,伸手摸了摸肚子:“不是还没有么,不着急吧!”
罗真也把大手掌抚上去:“可是他们总要来的!”
“那就,一个亲祖母,一个祖母?”
“如此,不太好吧?”
“那你说呢?”
“都称祖母好了,左右她们也不住在一起——应该都,往生去了!”
锦绣:“……”
好吧,算你理由强大!
罗真大掌轻抚着锦绣柔软的小腹不舍放开:“忽然觉得有点着急了,还是有一两个孩儿出来安心些,最好两个!等他们长大些会走路了,逢年过节,就派他们去舅家拜望请安,一个去贾舅父家,一个去钱舅父家……我们俩,只管呆家里就行了!”
锦绣下意识地点头称好,很快又瞪住他:“你确定,逢年过节,你哪里都不用去了?”
罗真顿了一下,笑道:“当然要去的,我们夫妻去看岳母和关二爹,到时还有锦玉和锦云妹妹两家人……是不是太热闹了?两个小舅子,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
想到远在赤州的家人,两个未曾谋面的小弟弟,锦绣也不禁微笑起来,内心柔软:“两个小萌娃,肯定很可爱!他们天天和锦玉、锦云在一起,都还没见过我呢!”
“小萌娃?”
“就是画里那种年娃娃,白白胖胖憨实可爱!”
罗真嫌弃:“那叫可爱?胖得跟猪似的,行动不便!”
锦绣朝他翻白眼:“他们才多大啊?又不需要像你一样天天练功!我不管,就喜欢胖胖的小孩!”
“那就依你!”罗真宠溺道:“以后我们生的所有娃娃都要喂得白白胖胖!谁敢不胖,关他小黑屋!”
锦绣:“……”
真的值得怀疑,这家伙到底适不适合做父亲?
香茶来请侯爷和少夫人,该回去用晚膳了,两人这才起来,罗真封了信交给吉祥,然后和锦绣一起走往内院。
路上问及金氏那件事,锦绣笑道:“你们前儿说的那片牧场,我只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