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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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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贝雷帽特训,是专捡表现好的开除?”

卫来想了想:“大概我纪律太差。”

“有一周高强度耐饥丛林训练,没吃的,只能吃蜗牛。教官给定了量,一天最多吃三只。有些人捱不住,吃了四只、五只。”

“这些人,要受处罚。具体是脱的只剩一条内裤,手和脚绑在一根木桩子上,罚捆一夜。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丛林里有白蚁,走路的时候都爬进你衣服——马上密密麻麻爬上全身,还往……裆里钻。”

“我设法弄开绑绳,跑了。这属于最恶劣的情形,不但当即开除,抓到了搞不好还得枪毙——贝雷帽特训允许一定百分比的死亡率。所以我跑的特别彻底,再没敢回去。”

“后悔吗?”

卫来无所谓:“不后悔,那些同期的马来西亚兵,拼死训练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我保什么家国?没家,国大概也不认我了……”

席子不够大,睡不下他,他双手垫在脑后,躺倒在地上,困意渐渐袭来,看月亮时,多了好几道叠影。

整个喀土穆,现在爬在房顶上看月亮的中国人,也就他和她了吧,异国、他乡、巨大的黑色苍穹、忽如其来的潮涌般的苍凉,这一幕,他一生都会难忘。

他慢慢闭上眼睛:“我就是条破船,水里漂着……就这么着吧。我不像你,其实我知道,你即便脱轨,也一定有替补的计划。”

岑今没有说话。

“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平安,真心的。”

“还有,有句话,老早就想跟你说了。”

“你以后,再写社论,适当收敛点吧。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善茬,想收拾你很容易。你一个人,要聪明点。”

他实在想睡了,周围的声音开始模糊,身体沉进绵密的睡眠,那是无边无际的淡灰色,意识恍惚的私密空间——有硕大的簇密绿色叶梗蔓延,再然后,深浅的浓翠里,缓缓绽开瓷白的佛焰苞,稍卷,像观音菩萨披覆的天冠绸幔。

在唐人街时,为了生计,他混迹于各个华人商铺,华人多少信鬼神风水,铺子显眼处,总供花花绿绿的各种神:财神、关二爷、弥勒佛、张飞、钟馗,还有观音菩萨。

卫来喜欢观音菩萨,总觉得,她的面容里,眉眼间,满满都是慈悲。

得抽空问问埃琳,那两枚白掌怎么样了。

恍惚里,听到岑今低声说:“我以后不会写了。”

一定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大马的贝雷帽丛林特训,确实有吃蜗牛和一天定量三只的环节,违规的就脱得只剩内裤,绑起来,让白蚁咬……我一直很困惑,如果钻进裆里,可怎么忍。

军人当然会有铁的纪律,但像卫来这种,参加特训只是被安排提升技能的,又没啥崇高目标,开小差就开小差吧……

第20章

清早,有鱼腥味在鼻端飘。

不应该是在做鱼,因为有海气、腥气,还有絮絮的说话声。

卫来睁开眼睛,天还没有大亮,灰白色的布一样掖着地界边角,再过一两小时,阳光送进来,马上又该干闷燥热了。

转头看,岑今还在睡。

卫来起身,纳闷地循声走到楼板边沿,院子里,停了一辆皮卡,后斗铺厚的塑料布,里头杂堆着无数的鱼,镇着好几块大冰块。

车主盘腿坐在车头,手里托了个铁盘子,正捏着面包蘸酱黄色的豆泥吃,可可树站在边上跟他说着什么,肩上扛了个……

游泳圈?

也不像,上头怎么有密密麻麻的白色尖牙呢?

卫来蹲下身子,向着下头嘬了记口哨。

可可树抬头,看到他时眼睛一亮,双手扛举着那个“游泳圈”过头顶:“卫!看!看!”

看什么看!到底什么玩意儿?

他好奇心起,摁住楼板,一个跃身站到栏杆,又是一个下撤,手在栏杆上借了力,直接跳了下去。

那个车主嘴巴大张,半天才说:“Wow……”

然后朝他挑大拇指。

卫来也笑,细看可可树扛的玩意儿,伸手试了一下,悚然色变。

操,硬的牙床骨,锋利的呈臼齿状的排牙,前部细尖,后头扁平,指腹在尖齿上磨了下,皮都起了毛尖。

可可树兴奋的满脸放光:“我一直请人帮忙……等好久了,苏丹港有海货送来,顺道帮我带的,鲨鱼嘴,真家伙!”

苏丹港的渔民有时捕到鲨鱼,会把牙床连带利齿完整的切割下来,风干,拿回去当挂件。

卫来接过来,头钻进去比了比大小,这条鲨鱼应该还小,大的鲨鱼嘴可以躺得下一个人——但即便小,把他“两断”也绰绰有余。

“你要这干嘛?”

“回去装在我车头,鲨鱼嘴!这可比三菱的鲨鱼嘴车头炫多了。”

“绑你车头……突突车?”

可可树气结:“我自己在家买的车!越野车!你不是知道吗?”

卫来是知道,但是——

你特么也知道自己买车要买好的,接老子就弄了辆三轮!

车主吃完饭,又卸了点海货给旅馆,这才开车离开,可可树扛着鲨鱼嘴不肯撒手——也就是欺负人家只剩嘴,去抱个活的试试看?

看看四周没人,卫来蹲下来,声音随之压低:“麋鹿那有消息吗?”

这是要入正题。

可可树把鲨鱼嘴挨墙靠立,也过来,在他对面蹲下。

这是比较安全的交谈方式,双方对蹲,低位,容易隐蔽。两人合作,视角可以扫三百六十度,有什么风吹草动,方便互相提醒,而且交谈的声音往下走、内包,被人听去的可能性小。

“在公海谈判错不了,你们得往东走,穿过沙漠,到海岸。但热闹的港口,海盗一定不会去。听意思,他们会指定个荒僻的渔村,在那里,快艇接上你们,进公海之后,上谈判的大船。”

“我怎么过去?”

“想不引人注意的话,可以坐大巴车,或者开面包车、皮卡,这种车常跑沙漠线。”

卫来松了口气。

幸亏他没说:“卫!你把那辆突突车开过去吧。”

“我可以帮你搞车,你列个表给我,可能要用到什么,枪、望镜、药剂、急救包……我今天之内给你备齐。不过你这一路好像挺顺?大几千里,就这么平安过来了。”

对比之前那些险象环生的保镖经历,这一趟,确实风平浪静的异样。

钱赚的太轻松,也会让人心头发毛。

卫来说:“有两个可能。”

“第一是,那些威胁她的人,真的就只是威胁她,她只要离开赫尔辛基就安全了。”

他琢磨过:哪怕真的是了不得的恶势力要动她,至多在赫尔辛基动手,不可能关山万里追着她跑,毕竟写个社论,太岁头上“动土”的仇,又不是掘人祖坟。

“第二是,对方来真的。我们更改了路线,临时甩脱了他们,所以目前都还平安。可是越接近谈判地点,就会越危险,因为对方很清楚知道她要跟海盗见面,会守在终点坐等。”

但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能从沙特人和海盗那里两头搞消息,对方是什么人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办得到的。

可可树忽然抬了抬下巴,努嘴向他示意高处。

回头看,是岑今,手臂横过胸前,摁住裹裙的侧边,站在房顶边缘。

卫来笑起来。

他站起身,大步走过去,在楼下仰头,太阳出来点了,有些刺眼。

“岑小姐,是想下来吗?”

岑今点头。

卫来微微眯起眼睛,伸长手臂,食指比了个“1”。

“一百欧,不谈价。”

岑今盯着他看,卫来一挑眉,目光里不无挑衅:有本事你不下来啊。

正得意着,忽然被人大力搡开,猝不及防,险些栽了个跟头。

就听可可树大叫:“岑小姐,我,五十欧!”

他妈的,不是说要相互信任吗?

永远不能相信八岁前没穿过内裤的人!做人缺少最基本的廉耻心。

卫来气的牙痒痒,看向可可树的目光里冒鲨鱼森森的牙。

可可树仰着脸咧嘴笑,笑着笑着,脸忽然垮下来。

再然后,悻悻走到卫来身边,说:“她不要我。”

是吗?卫来意外,刹那间全身舒爽。

同行以来,除了举报那条黑船,她就数这件事做的最漂亮了。

抬头看,她还站在当地,等的百无聊赖,对视几秒之后,冲他眨了下眼睛。

他决定不收钱了。

可可树有情绪:“我不喜欢这个岑小姐。”

卫来回答:“你本来也不该喜欢她……喜欢你老婆才是正经。”

——

午饭过后,麋鹿给卫来打了个电话,劈头一句:“我在机场呢,终于把沙特人送走了。”

机场?

斯德哥尔摩机场?土耳其机场?有那么一瞬间,卫来几乎以为麋鹿也在走他的路线。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沙特人离开赫尔辛基了。

怎么就离开了?他们才刚到东非,谈判还没开始,后方怎么就撤了呢。

“虎鲨那头说了,接下来,会直接跟你们联系,沙特人既然已经派了岑小姐做代表,就别再掺和进来了,回去等消息就是。”

“你的意思是,我就待在喀土穆,等海盗联系我?”

“不是,你们往东北走,穿过努比亚沙漠,到海岸,海盗的快艇会去接你们。具体地点,他们中途会跟你联系——东边很穷,基建不好,我已经跟可可树说了,让他帮你搞一部军用卫星电话,你不用担心通讯。”

卫来觉得没问题:“我跟岑小姐讲一声,明天出发。”

麋鹿祝福他:“卫,尽情享受在喀土穆的时光!这是苏丹最好的城市!还有,跟岑小姐搞好关系,努比亚沙漠,每平方公里零点几个人,她要是不理你,你都找不到人说话。”

卫来说:“那这一路,我尽量少向她收钱。”

……

挂了电话,卫来列了张物品单子,交给可可树之前先去找岑今,看她有什么加的。

她接过来仔细看,指尖一行行比着,有时默念出声。

“太阳镜,有;头巾,有;药,有……”

电力还没恢复,她在屋里洒了凉水,但并不济事,皮肤透着红,额上津津的汗,有一滴忽然顺着鼻梁下滑,掠挂到鼻尖,透明,微颤,有些滑稽。

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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