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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有些心虚,他能陪着她,难道还能不让她做梦不成?除非不让她睡觉吧?
宁春草浑不在意的摆手,“没事,噩梦,不足为惧了。”
她的话音轻飘飘的。和以往对待梦魇的态度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景珏深觉奇怪。
好似从昨日他摔碎了她的天珠项链开始,她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
好似比以前更加妩媚,更加迷人,却叫人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她这般温柔,温柔小意的叫他不适应,他既贪恋这份妩媚柔软,却又隐觉不安,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景珏留心了好几日,才确定宁春草没有骗他。
她果然是不再害怕梦魇了,她每日都睡的很踏实,很安静。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惊坐而起,或是闭眼梦中挣扎。
她会呼吸平稳绵长的睡,会安安静静的醒来,她醒来会朝他笑,告诉他,她睡得很好。
这些变化,都是好事吧?虽然和以前不同了,但应当算是进步吧?
景珏渐渐不再那么紧张,拒绝了多次的朋友邀约,也重新应酬起来。
十五这天上午,景珏一早就离了王府。
宁春草也叫人备车,带着绿芜前往延庆观而去。
“娘子是要去寻玄阳子道长么?”绿芜在车上问道。
宁春草缓缓点头,微闭着眼眸,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考虑着什么,她手里捏着那只从巫女手中夺来的黄铜铃铛,袖中还藏着一柄锋利的短剑。
“听闻玄阳子道长今日可能出关。”宁春草缓缓答道。
“那怎的不等打听了清楚再来呢?”绿芜不解。“若是来了,他还没有出关,岂不是叫娘子白跑一趟?”
宁春草却轻笑了笑,“等?不能等了……”
这话说的奇怪,这么多日都等了。怎的今日不能等了?绿芜不明所以,眼见娘子抿口似乎不想多说,她也不好追问下去。
睿王府的马车驶进了延庆观的大院子。看到王府徽记,小道童径直将马车引到了里头的院子。
瞧见从马车上走下的两位女子,小道士很是意外。
在瞧见冲他笑意盈盈的那位衣着像是主子的娘子。他脸上竟立时飞上两抹红晕。
“请问,玄阳子道长可出关了?”绿芜上前问道。
那小道士又偷偷看了宁春草一眼,才低头道:“师父算好了吉时,要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出关的。”
绿芜失望的叹了一声,“一个时辰呐……”
小道士立时抬头,“也不算很久了,我们道观之中有很好吃的素饼,还有很香的悟道茶,娘子们喝上两壶茶,用一些素饼。一眨眼,也就等到师父出关了!”
绿芜诧异瞪眼,不是听说延庆观的道士因为得圣上赏识,都很是高傲的么?说就连小道童都是拿齐孔看人的。
她怎么觉得这都是妄传呢?看眼前这小道士多客气,多亲切?
宁春草掩口轻笑。
不知她笑什么。那小道士脸红的很甚了。
“既然来了,怎能一个时辰都不愿等就要走呢?拜见道长,自然要有诚意,心中着急,连等都不愿等。如何能称得上诚意?”宁春草缓缓说道。
那小道士连连点头。
绿芜却是莫名得很,路上娘子还说,不能等了。怎么来了延庆观,却又变成可以等了?
娘子要见玄阳子道长究竟所谓何事?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宁春草没说很多,跟着那小道士便进了素斋馆,小道士精心的摆上素饼悟道茶,恭请她们用茶。
他瞪眼看着宁春草的动作,却不敢看她的脸,好似在等着她尝过之后给个评价。
宁春草抿了口茶,连连点头道:“好香的茶。”
那小道士连忙低头道:“娘子慢用。”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了,连绿芜在后头道谢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绿芜连连摇头,“这年头,怎的连道士都这般毛毛躁躁的,一点不显庄重?”
宁春草捏着素饼咬了一小口,“人心浮躁,在哪儿都一样。脱出尘世之外,不在乎形式,而在乎心。心若不宁,万事不休。”
“啊?”绿芜张嘴看她。娘子说的什么啊?她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素饼很好吃,你尝尝?”宁春草捏了块素饼,放入她微张着的口中。
主仆两人安坐着,时不时有小道士从门外经过,有些人不经意侧脸往内望上一眼。都顿觉眼前恍如有日光一亮,目眩神迷。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好几次这般,本是方外之人,都往里看着,脸上露出惊艳神色来,看得绿芜都有些不自在了。
可宁春草却一派淡然,吹着茶叶,看着茶叶嫩嫩的芽在杯盏中浮浮沉沉,好似对门外的事情。一丝不察,丝毫不受其影响一般。
“娘子,”绿芜贴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问道,“您瞧见了没有?”
“什么?”宁春草转过脸来。轻声问道。
“外头好多小道士都在看您呢?”绿芜压低了声音,脸上有些热。
宁春草哦了一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偷看她的小道士连忙都转过脸去看向别处。
她笑了笑,转回视线,“那同我,有什么关系?心止,则静。”
“那娘子就不会有心动不能静的时候么?”绿芜似懂非懂的问道。
宁春草张口还未说话,那个为他们带路的小道士便气喘吁吁的快步跑来,“两位娘子,我家师父,出关了!”
绿芜欣喜不已,连忙扶着宁春草起身,“总算捱到时候了。”
宁春草被她扶住的手,手心微微有些凉。
她腰间的铜铃铛因为她的动作。也猛的响了一声。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那铜铃铛神奇得很,若非拿在手中有意晃动,它是不会响的。
绿芜并未在意,宁春草却是垂眸看了看腰间的铜铃铛。轻喃了一声,“此时,我心动了。”
“嗯?”绿芜没听清。
宁春草却只是扶着她的手,笑着请那小道士带路。
许多日子没有见过玄阳子道长了。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她前往青城山之前,他送她天珠项链之时。
这次得见,其他人仍旧被摒除在殿外,偌大的殿里,只有宁春草和玄阳子道长,相对跪坐。连绿芜都没能跟进来。
见她一个人进殿的时候,绿芜还十分的紧张,宁春草却笑着说,“如此,正好。”
玄阳子道长不知道年岁如何,但眉须都是花白的。想来也是高寿了。
“道长,我们又见面了。”宁春草恭敬施礼。
玄阳子道长抬了抬手,目光却是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打量探究。
许多人都说过,玄阳子道长的眼神太过犀利,被他盯着看的感觉,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叫人窘迫又尴尬。
宁春草此时却是安静怡然的跪坐着,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膝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润如春日的阳光。
“天珠项链都镇不住你了。”玄阳子道长喃喃说了一声。
第一次动手
“我是天命所归,你不过凡夫俗子,如何能镇得住我?”宁春草口中吐出的话,叫她自己都微微有些错愕。
玄阳子道长点了点头,“那你来寻我做什么?”
“不寻你,我不心安。”宁春草又说道,“你该知道,我是个心眼儿很小的人,且女子最是记仇。你用天珠项链折磨了我那么久?镇压着我不能成事,这份‘恩情’,我岂敢忘怀?”
宁春草觉得这些话,不是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而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话,是她心底想说。却并没有过脑子的话。呃,或许这个说法也不准确……那该怎么形容呢?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心,有些词穷,总之这种感觉就是十分的奇怪。
“你来寻我报仇?”玄阳子笑了笑,“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那得多谢你呢。”宁春草说道。“原本我不过是个残存的孤魂,带着那一点点的怨念不散,以图寻仇后堕入轮回。是你,叫我去青城山,你不知道我路上会有何等的际遇吧?你不知道我这一趟死里逃生,也是大有收获的吧?”
她说话间有轻轻的笑声流露出来,带着少女肆意的自得。
玄阳子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铜铃铛上,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许多。
宁春草却笑得越发明媚张扬了。
“你想试试么?”
她话音刚落,玄阳子就劈手从他面前矮几下头抽出一把撰有经文的桃木剑来。
宁春草则飞快的拽下腰间铜铃铛,翻身向后,躲过玄阳子刺出的桃木剑。
她那么辛勤刻苦的跟着晏侧妃学习舞剑,自然不是白学的,如今的她,有超脱世俗人之外的神奇力量,再加之先前的刻苦练习。身姿敏捷,动作迅速。
她躲避的同时,摇动手中的黄铜铃铛。
叮当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中,激起回声袅袅。
声音仿佛带着一波波如潮水般的力量,将玄阳子困顿其中。
玄阳子的面色极差,动作也略有凝滞。宁春草本就敏捷得很,他心神又受了阻碍,越发不能克制住宁春草。
宁春草摇着铃铛,边跳边笑,铃铛的声响,伴着她的轻笑声,悦耳得很。
玄阳子的面色却越发的差了。
“冤魂,我本怜悯你性命,不忍叫她枉死……如今却叫你如此为非作歹,若不拿住你,岂不叫你霍乱人间?”玄阳子挣扎说道。
宁春草却摇铃婉转而笑,“我只除当除之人,只除我所恨之人。并未为非作歹,如何霍乱人间?你这牛鼻子,不过道貌岸然,如何敢在大殿之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好似你是一身正气一般?你私底下炼丹制药,坑害了多少高官贵人?你又在为何人谋私利,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玄阳子面色大变,“我所成就的乃是信奉道法之人!”
“歪门邪道,命数乃上天注定,你一个凡夫俗子,妄想修仙得道岂不可笑?想要长生不老,还不是贪恋人世繁华。既贪恋人世,又谈什么清心寡欲?岂不自相矛盾?”宁春草摇铃的节奏越发快了起来。
玄阳子的动作却是越发凝滞,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之上,冒出密密汗珠,口鼻之间吐纳也急促起来。
“道长。我说的对么?”宁除草笑着舞动着,缓缓靠近他。
“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