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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看着棋盘,指骨分明的手将“后”轻轻拿起,垂眸看了片刻,缓缓握入手心。
他的“后”。
他的。
——
傍晚,雨停了。
天地一线之间竟生出晚霞,橘红的光将原本乌黑的天映出了三种颜色。一层一层,像是渐变的极光。
郑沛涵还没醒,初语轻轻下床,到浴室整理一下走出房间。
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初语深吸一口气,觉得精神了许多。她走出小楼,没有目的随意游走。
下了长廊左转,是一排古色古香的独楼。这边是别墅区,一家人来租上这么一套,不用跟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免了许多尴尬。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群。其中屹立着一座八角凉亭。
初语走到凉亭上,看着下面的假山和荷花池。
碧绿的池水像一块完整的玉,将树群和天空映在其中。一簇簇荷花挤在一起,仿似许多个身着粉衣绿裙的舞者同时旋转,将圆形裙摆绽放开来。
有人说心动的感觉就像荷叶上的青蛙从一端跳到另一端。光是想想,就让人不禁生出向往之意。初语嘴角不知不觉弯起。
身后有渐近的脚步声,半晌,声音停止,那人站到了她身边。初语转头看过去,握住栏杆的手紧了一紧,很快又放开。
贺景夕也在看相同的风景。
“一个人?”
她看回花池,淡淡嗯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两分钟,压抑住体内滋生的烦躁感,初语准备离开去下一个地方:“先走了。”
“好。”
她转身走下凉亭,继续往前走。贺景夕慢了几步跟在她后面。初语一路走一路看,走的极慢。即使知道身后有人,也未曾回头看过。
直到走进一处水榭。
贺景夕看着她越来越紧绷的身形,闷笑一声。
初语终于忍不住转过身:“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走。”
“行。”她说,“左边还是右边你先走。”
贺景夕笑她:“还是不分方向,只会左右。”
“你选不选?”
“我就在这。”
初语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脑中被他气的直轰轰,初语再没了闲逛的心,打算按原路返回。她来的时候路线是随机的,加上现在天暗了下来,回去时就感觉有点费劲。有些地方只记得名字不记得方向,不确定的时候只能问别人。这样一来就耽误了时间。
走到半路,电话响了。
“喂。”
“你在哪里?”
“我出来逛一会,现在正往回走。”
“在哪里?”叶深又问一遍。
初语看了一眼石头上的字:“芙蓉楼。”
“要不要去找你?”
初语朝前面看了看,“应该不远了……”
“又迷路了?”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初语没理,依旧对着电话说:“马上就回……”忽然,手机从后面被抽走。
初语看他挂断电话,气的脸通红:“你有病?”
贺景夕见她炸毛,仿佛心情极好:“跟上!”话落,率先迈步往前走,手里还攥着她的手机。
初语无语的看了他背影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跟上。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贺景夕扬了下唇。对她来客气那套,真的不行。
“恨我吗?”
初语走在后面,隐约听到几个字,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贺景夕在跟她说话。他没有回头,一直慢慢带着路。初语抬头看过去,随后把视线移开,当做没听见。
贺景夕偏过头,余光中看到一抹鹅黄。暗淡地笑了笑:“恨吧。但是别一直恨下去。”
两人始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直到看到熟悉的房子,初语才加快脚步。经过贺景夕身边时,才想起电话还在他手里。
初语板着一张脸,伸手:“拿来。”
贺景夕若无其事的对她笑:“急什么,怕我不还你?”说着,将手机递过去。
初语一把拿回来,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冲破理智,抬脚朝他的小腿用力踢过去。
贺景夕闷哼一声:“你这女人……”
初语再也懒得理他,扭头就走。
转过身,就见莹莹灭灭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脚步一滞,心头好像被小虫扑腾的灯,呼扇轻颤。
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扫到脖颈处的喉结,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郑沛涵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分析”,燥意慢慢爬上初语的脸庞,她竟有些不敢直视他。
或许她不敢直视的是自己此刻这颗刻着“污”字的心。
叶深面色冷然,深沉的视线掠过贺景夕,看向初语时又察觉她对自己有些闪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再看她,转身往回走。
初语连忙跟上。
走了会她才开口:“我去附近逛了逛。”
“你们几点起来的?”
“晚饭在哪里吃?”
叶深看着前面的路,一声不吭。
“叶深……”
“水。”
“啊?”初语不解。
叶深不语,直接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他的手干燥温热,初语却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他放手,初语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说话,没看到不远处的水洼。
天已黑透,两人迎着微弱的光渐渐走远。贺景夕就这么看着,直到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然后,目光渐渐凉了下去。
吃晚饭时,齐北铭姗姗来迟,他看着一桌子菜,问:“怎么没点鱼?”
武昭说:“不新鲜。”
齐北铭一脸“你逗我玩呢”的表情:“刚钓上来的鱼不新鲜??”
武昭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老板说不新鲜就是不新鲜,就算新鲜也是不新鲜。
怎么着吧!
☆、Chapter 12
灰色衬衫已经被汗浸湿。濡湿的布料紧贴在健硕的身体上,随着起伏变得褶皱。偌大的空间里,有脚步声,有谈话声,更多的是健身器材发出的机械声。
叶深双手放在耳旁,眼眸直视前方,毫不费力的在腹肌板上起卧。举起的双臂结实紧绷,肱二头肌和三角肌的弧度十分漂亮。世界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做完最后一组,他缓了缓,站起来。
额头和脖颈都有细小的汗珠,叶深拿起纯白色毛巾,缓缓将其擦掉。
待体能恢复,他走到跑步机前。熟练按下按键,戴上耳机,由慢到快迈开步伐。此刻,周围一切仿佛全都被他摒弃,除了度假村里那一幕依旧张牙舞爪的向他示威。
叶深抿了抿唇,伸手调快速度。
初语到的时候,一眼望过去就看到正在慢跑的叶深。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来回交替,每迈出一步都充满坚定的力量。从他衣服上点点汗渍可以看出他应该已经开始有一会了。
初语没有上前打扰他,转身进了更衣室。
换好衣服,手机进来两条信息。初语打开一看,是郑沛涵给她报平安。
——安全抵达,勿念。
——还有,你跟叶小哥和好了吗?
初语靠在衣柜前仔细研究,觉得第二条有问题。思来想去,给郑沛涵回了句:什么意思?
没想到那边回的很快:你们昨天不是生气了吗?
昨天晚上他们从澄塘回来,叶深一脸寒霜,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直到郑沛涵下车才说了句“再见”。
初语已经习惯叶深周围的冷空气,他一天不开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她回:他就是那性格。
郑沛涵:……这么闷你受得了?
初语笑了:你这么疯我也受得了。
那边,郑沛涵看着初语的回答若有所思。
到底是她多想还是初语迟钝?
郑沛涵手机一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想,一个闷葫芦一个惊草蛇,有得磨了。
——
由于腿受过伤,初语来这里鲜少做剧烈运动,所以瑜伽是她的首选。但她这人又没长劲,练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师对她这种行为十分无奈。
一个小时后,初语从瑜伽室出来,许久没来,她觉得练着有些费劲。
被老师说道几句,才终于得以脱身。
跑了一个多小时,叶深呼吸略微紊乱。他关掉电源,缓缓从跑步机下来。衣衫早已湿的像过了水,粘到身上,隐隐透出里面壮硕的身躯。闷烦的感觉倒是减了不少,像是跟汗一样排出体外。
“你的毛巾。”
叶深心头一跳,抬头看过去。墨黑眼里的失望转瞬而逝。
许静娴手里是那条纯白毛巾,艳丽的面容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见掉在地上就帮你捡起来了。”她伸出手,“给。”
叶深静了片刻,才接过来:“谢谢。”
许静娴问:“听说你是做安保仪器的?”
叶深点头。
眼神仿佛不经意飘到别处,许静娴笑意更盛:“我哥公司可能有需要,到时候可以跟你联系吗?”
叶深拿着那条“掉在地上”的毛巾,转身:“最近很忙,没时间……”
几米外,初语穿着淡粉色的瑜伽服,随性地靠在墙壁上冲他笑。
那笑他一点也不喜欢,比她衣服上的颜色还淡。
许静娴却在这时候从后面赶上来,像怕谁听不见似的说:“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跟你约时间。”
转头再看初语,她已经面无表情的走向更衣室。
更衣室是个私密的地方,一人一个衣柜,有几个小单间,换衣服就进去,把帘一拉,谁也看不见。
初语站在里面,将上衣脱下来,外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冰山拿下了?”
许静娴并没有进小单间,直接脱掉身上的运动装,换上吊带裙。
“差不多。”
那女人又说:“也是,你身材这么正,不动心简直不是男人。”
许静娴瞟一眼某个单间,假笑:“别乱说,别人听了不好。”
“哗啦”一声,帘子被人拉开。初语从里面走出来,将自己的东西装好。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那人见是初语,撩了撩头发,讥噱:“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三者,我说的对吗,初小姐?”
初语终于施舍般地给那女人一个眼神,半晌才想起是谁。拿好东西,她眉眼一挑,带着几分微讽:“蔡小姐,你一边腋毛没褪干净。”
姓蔡的女人低头一看,脸到脖子红了个透。再也顾不上八卦,拿起衣服灰溜溜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