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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个重大消息!狄烈脑子转得飞快,反复回忆,历史上,宗泽逝世之后,东京城的情况是如何演变的?具体的东西不清楚。但有一点十分明确——东京失守了!
若非东京失守,赵构这个建炎天子,也不至于被无后顾之忧的兀术追杀得上天入地下海,差点小命不保。提前百年终结南宋国运。
想到此节,狄烈坐不住了。东京城丢不丢没所谓,他可没功夫理会赵九与金人撕扯那一档子事,但东京巨量的人口与物资,还有那些随时有可能由官兵变强盗的原河北义军……这些,可都是充实天枢城实力,保障在未来与金国掰腕子的重要的资源啊!
宗颖说东京城有百万军民,从第二情报司所反馈的情况看,或许稍有夸张,但六、七十万是有的。如果能将这近十万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军兵,以及数十万百性迁入太原府,充实河东,则天枢城的实力绝对会爆涨一个台阶。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人,就会有一切。
最紧要的是,这些耗费了宗泽整整一年心血,所聚集起来的巨量人力与物资,随时会因宗泽撒手人寰而分崩离析。一支足以撬动金国统治基石的巨大力量,就这么烟消云散,实在太令人心痛、太令人不甘了。
而现在,他有最后一个机会,在东京崩盘之前,将这个随时有可能熟透摔烂的桃子摘取入手——这一次,他必须去!也非常值得去!
“都不必争了。”狄烈抬手制止陈规与张角的争相请准,朝宗颖微微一笑,“宗相公是狄某在这个时代最敬重的人物,既有如此良机,岂有不奔赴拜见之理?”
陈、张二人还要说什么,却再次被狄烈制止:“我这个城主的活干得差不多了,你俩的工作却堆积如山,当然是我去。而且,兵荒马乱的,出使这种事,军人要比文人更合适。”
在狄烈看来,象这样有未知危险的出使,让杨再兴或者凌远去,比陈规及张角更合适。只可惜,在大宋朝,武将出使,对如宗泽这样的顶极文臣而言,是一种侮辱,完全不能接受。
陈、张二人眼见已无法劝阻,只得退而求其次:“城主去也行,但一定要带足护卫。”
狄烈笑顾宗颖一眼:“人家到我们的地盘,只带区区三十人,我又怎好多带?就一队人马好了。”
陈规大急:“不行,一队太少……”
张角却扯了扯陈规的衣袖,向东边指了指。陈规怔了怔,看看一脸笃定的张角,再瞧瞧微笑点头的城主,脸上渐有恍悟之色。
狄烈洒然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容本城主安排妥当军政事务,择日与贵使一并乘舟东行!”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狙击队,出击!
当天诛军主狄烈准备东进之时,猎兵营副指挥使兼狙击队队正的梁兴,正率领包括他在内的全狙击队共三十一名队员及一名向导,带上充足弹药,七日干粮,一人双马,头戴范阳帽,顶着六月酷暑,马不停蹄向北狂飙。
狙击队接到的任务是,赶在金酋完颜宗翰之前,先期抵达飞狐陉,截杀此獠。
飞狐陉(今属河北涞源),太行八陉之一,在定州以北,易水以西,距离真定五百里,是从真定到西京云中最为便捷之道。此陉是太行山山脉和燕山、恒山山脉的交接点。在它们之间,自然衍生出一条峡道。这条道路有着“天下险”之称:头顶一线青天,最宽的地方八九米,而最窄的地方只有两三米。狄烈虽然没有来过这地方,但不须看就知道,此处必定是险道——太行八陉,有哪一陉不是险道来着?
完颜宗翰离开大军北上避暑,身边自然少不了合扎卫队,相信不会太多,但必定精锐,一般千人以下的军队,绝对奈何不得。无论是明面截杀,还是暗中伏击,都讨不了好。但若有合适的地形,再加上特殊的武器,未必不能行险一搏。
狙击队的出击,就是为了搏一个机会,即便是扑空了,就当是一次长途拉练好了。
由于收到消息稍晚,彼时完颜宗翰已出发近两天,如果衔尾追击,莫说追上的可能性极小,光是一路上就不知会遭到多少金军的截击。要知道,此时的河北西路,尤其真定府一带,聚集了准备北返燕京的近三万女真、契丹、渤海等各族金军——这就是一个马蜂窝啊!谁捅谁死。
因此,狄烈给出的路径就是——不走河北,走河东。
从太原出发,出天门关、过石岭关、入忻州、然后折入代州境内的五台山,再穿过瓶形寨。就进入飞狐陉。走河东这条道,有便利处也有棘手处。便利处是无论忻州还是代州,由于地处金国后方,防卫巡逻什么的都很空虚。即使因为太原被夺,这两个州一下由后方变成了前线,但西京云中自己还防守不过来,哪还有多余的军兵调度给别处?
因此。这两个州的防御依旧薄弱。如果不是天诛军摊子铺开太大,兵力不足敷用,暂时不想多占地盘以免被撑坏,只怕这两个州的城头早就换上星芒旗了。
狙击队走这条道,基本不用担心被拦截,可以最快速度赶路。这两个州的巡哨骑兵,怕还不如狙击队的人马多哩。
但走河东道也有不利之处,那就是路程较河北道远,大约有六百多里,而且,还是一处险关要隘难以突破。
那就是瓶形寨。
这名字是不是很眼熟?没错,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平型关!
此处属故宋的代州与故辽的西京道灵丘边境接壤处。故此,北宋王朝在这一片区域,建起了大大小小的众多军寨。诸如麻谷寨、梅回寨、宝兴军寨、再加上瓶形寨。
瓶形寨这个名称,就很形象地说明了这里的地形如瓶颈,好出不好进。尽管在辽与北宋相继灭亡后,这里已经不再是边境,而是金国的一个普遍军州,但因地形险要。有着重要的军事意义,因此各种防御与驻军都保留了下来。
狙击队想安然无恙通过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时,向导的作用,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狙击队的向导,有点奇特,是个和尚。准确的说,是名僧兵。
天诛军中,是有一支僧兵的,人数不多也不少。约三百来人,多半来自太行山各个寺庙的僧人,其中大半来自太行以北的五台山。五台山僧人抗金,史书中颇有记载。在这个时空中,由于狄烈的出现,这种抗金热情更为高涨。而天诛军中那位有名的僧将释智和,更是激起了僧人从军的热忱。
狄烈倒也是来者不拒,将这支僧兵划归释智和管理,命名为“僧兵营”。这僧兵营的任务并不是打仗——要打仗天诛军中多的是人手,哪轮得到这些僧兵。僧兵主要任务是,安抚收复区百姓的人心,协调军民关系;同时在军营中化解各种士兵间的矛盾……应当说,到目前为止,僧兵们干得不错。
当狄烈制订了一个狙击计划时,僧兵的另一个作用再度体现出来——熟悉地形。
代州一带的地形,包括五台山周边环境,没有比从五台山各寺庙里出来的僧人们更了解的了。在得到军主的紧急通知后,释智和很快挑选出了一名僧兵,法名圆性,是五台山北台叶斗峰灵圣寺的一名僧人。出家前是名樵夫,也采过药,五台山方圆数百里大小径道,以及人烟罕至之地全都走遍,这其中就包括飞狐陉。
据圆性所言,五台山北麓,瓶形寨所据守的那道险隘,就座落于泰戏山。此山艰险高峻,飞鸟难渡,除却瓶形寨口,大队人马想逾岭而过,几乎是一个不可能。但若只是小股人马,而且又找到一条正确的小径的话,翻越此山,避开瓶形寨,直入飞狐陉,还是有把握的。
而僧兵圆性,就是这次狙击任务能否顺利完成的关键!
梁兴给狙击队下达了五日之内,必须抵达目的地的死命令。
有怒,到飞狐陉发;有怨,到飞狐陉喷;有伤,到飞狐陉裹;有血,到飞狐陉吐!总之就是一条,就算累死,尸体也要拉到飞狐陉去。
事实上,无须梁兴多做动员,每一名狙击队员都非常清楚,狙杀完颜宗翰,意味着什么。说此獠是整个南侵金军的最高统帅,都不为过。故朝北宋,新朝建炎,上至官家,下至走卒,无人不知此獠之恶名。什么闻其名小儿止哭都不足以形容了,只能说闻其名官家吓哭……若真能成功狙杀此獠,这泼天一般的功绩,足以令刚组建的狙击队名震天下,彪柄青史。
每每念及此节,每一名狙击队员,都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胸怀激荡着一股创造历史的使命感。
就在这种打鸡血一般的高度亢奋下,六百七十余里,六、七条大河,艰险崎岖的山路,不时窜出袭扰的山贼路匪……狙击队员以惊人的毅力,一一克服,只用了四天半时间,就杀到了目的地——
飞狐陉!
飞狐陉属飞狐县治,又名飞狐口,当地人称为“四十里黑风洞”。其实这是一条长达百余里的大峡谷,举头一线,幽深萧然。峡谷两边悬崖绝壁如刀劈斧斫一般,其雄拔之势峭丽之状,令望者无不动魄惊魂!
行入峡谷,陉道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时而峥嵘陡壁拦道而立,大有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感;时而又峰回路转,阳光自高崖泻下,心境又如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从陡峭高峻的绝壁望去,天如一条弯弯曲曲的缎带,其上如花的云朵更显细小。峡谷外艳阳高照,酷暑难消,而陉道内却阴风飕飕,兼有兽鸣此起彼伏,非但暑意全消,更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长达百里的飞狐陉,最险要之处不在关口而在黑石岭。这道岭海拔数千米,不长乔、灌木,有的背阴处积雪常年不化。此处有东汉初期,刘秀手下大将杜茂、王霸扼守飞狐口时,在黑石岭修筑亭障和烽火台。也就是自那时起,黑石岭成了历朝历代重兵把守之地。
金军夺取飞狐之后,自然也在黑石岭筑寨驻兵,兵力不多,但扼守险道,绝对可以一挡百。也正是因为有这道保护屏障的存在,完颜宗翰才敢只率区区数百骑,就穿行这条险道往云中。
梁兴率狙击队赶到飞狐陉时,天色向晚,但所有成员都顾不得一身泥尘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