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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铠甲,向晋宁军与麟府丰三州换来的二千四百多名骑术上佳的新兵。当然,这批新兵此时只能步行到太原。
双方相遇,均是大喜:张立喜的是,天诛军最紧缺的骑兵,终于有了新来源;而新兵们喜的是,有坐骑了。
没错,第三混成旅的骑兵团,原本就是一人双马,再加上撤出银州之时,夏人欢喜之余,为表谢意,又赠送了一批羊驼与数百良马。如此一来,两军汇合,车骑步快速行军,堪堪在嘉奖大会前,赶回太原。
当然,眼下还是战时。全军嘉奖大会,自然不可能让二万余天诛军全部聚齐到太原军校内领奖观礼,只能是各旅从营、都、队中选取获奖代表,前来太原。这三千将士,就是在太原战役及银州之战中,有着出色表现及立下功勋有功将士。
“太原第一营,授予第一混成旅重甲长枪营。请副指挥使董先,代表本营,上台领赏。”
点将台上,狄烈亲自主持颁奖仪式,并亲手将奖赏发到上台的每一个将士代表手里。这样大好表现恩赏、收束人心的机会,他是绝不会让人代劳的。
去掉了头上的“代”字。短短半年间,由一名基层什长,升为营副指挥使,军阶为校尉,这是对董先优秀战绩的肯定。而董先也实践了自己的誓言,第一个冲进太原子城,带领着自己的营都。获得“太原第一营”的荣耀。其本人,在太原之役中,前后手杀三十七敌,获首级二十六,个人战绩为全军之首。
狄烈将代表太原第一营的新战旗、军阶牌以及赏赐礼单交到董先手上,微笑道:“荣耀、服从、忠诚、牺牲,你都做到了。很好,继续努力。希望下次军功大会时,本军主能为你佩上郎将的军阶牌。”
董先结结实实地碰了个叩胸礼,声音铿锵道:“卑职一定不会让军主失望!”
狄烈含笑点头。董先执旗转身时,忽然说了一句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卑职其实一直很想领教军主的身手,多谢军主成全卑职这个心愿,卑职心悦诚服。”
狄烈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忆起董先所说的。当是指太原南关城下,自己假冒金兵,将其击晕一事。微微一笑,董先。不失勇将本色啊。
接下来,是爆破寿阳的第二混成旅的工兵都、截击完颜突合速的猎兵第一、二、四、五都、攻占寿阳的白马旅、成功阻援的各个独立旅、神堆驿大战的第二混成旅……基本上第一野战军全军各旅,都或多或少立下了功勋。这一次犒赏,至少清空了太原大备仓里的五分之一储备。
天枢城的财税都监侯方镜,看着满满的仓库哗啦啦地不断搬空,那个肉疼……
狄烈却犹嫌搬得不够空:“这不是还有五分之四吗?我们吃肉,将士们也不能只喝汤。如果各旅将士们的军功再翻一翻,就算清空了大备仓,我也只有高兴的份。”
集体荣誉颁发之后,是个人荣誉,而个人荣誉的最高体现,自然就是军功勋章了。
全军近一半的将士,都获得了一枚鎏铜铁质的四级勋章;获得纯铜三级勋章者近千人;鎏银铜质的二级勋章获得者,也达到百人之众;而且还出现了七人获得鎏金铜质的一级勋章。
由于金镶玉的特级勋章,只有重大贡献者才能获得,一般情况下,一级勋章就是普通士官的最高奖赏与功勋了。因此,这七名一级勋章获得者,在全军中又有一个称号“七勇士”。七人当中,就包括了重创完颜突合速,改变了太原战局的张锐;杀敌数量第一的董先、孤胆闯敌营,解除井陉之围的郭大石……
与军功勋章相配套的,又是一轮流水价的犒赏。点将台旁,那堆积如山的财帛米面、牛羊骡马,短短两个时辰,就分发一空。
不说围观的近万太原城百姓,心情是如何的震惊、艳羡、钦慕及蠢蠢欲动。就算是点将台上观礼的客使,早已见惯各种犒赏的留守司使者及其卫队将士,都看得惊羡不已——这天诛军的赏赐,也太丰厚了吧?
宗颖摇头叹道:“天诛军此次占领金军的军资重地太原,真是赚大了。不足四万军兵,却坐拥可支持十万大军一年军事行动的军资,便是我留守司也远远不及啊!”
岳飞的看法却略有不同:“厚赏固然重要,亦可凝聚军心,提升士气。然以飞之见,那军功勋章制度,才是真正点睛之笔。有此举措,我大宋士卒,方洗去‘贱配军’之耻,重拾勇者之心——就象天诛军那‘七勇士’一样。”
呼延次升低语道:“敏之兄,东京之事,不可再拖延了,当断即断啊!”
宗颖扭头看向岳飞:“鹏举,你意如何?”
岳飞微微欠身,目中精芒闪烁,语气果断:“我等这几日踏遍天枢城全势力范围,亦深入了解天诛军之过往战绩及实力。如此强军。再有圣后支持,绝非我留守司可招揽,甚至建炎天子……飞之意,合盟为上。”
听到岳飞漏嘴说出“建炎天子”之语,留守司两位使者都下意识避开去。宗颖终于重重点头:“好!时不待我,事急从权,宗颖就自做主张一回。就谈合盟!”
……
“合盟?”狄烈摩挲着刚刮干净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正副二位使者,微微一笑,“说说,怎么个合盟法。”
军功授赏大会结束当夜,狄烈终于接受宋使提出的会见请求。就在太原府衙正堂,正式予以接见。尚有太原府两位首脑人物:陈规、张角,亦列席作陪。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下,除了正、副使,如岳飞这般带队武将,也是没有资列席的,只有在府门外站岗的份。
宗颖话说出口。一直提着心,此刻见这强势的狄城主并无特别反应,顿时松了口气,侃侃而谈:“我东京留守司据汴京,军民百万,甲器充足,粮秣足以支持半载用度。此时更是在宗相公指挥调度下,沿河山、因地利。布下二十四连环砦,堵住金军南下之路。纵以金酋粘罕西路数万大军之强势,亦未能叩关而入,最终铩羽而归。狄城主取太原、驱金虏、收河东、平西北,战绩赫赫,功勋无双,手下更有数万能征惯战之虎狼之士。放眼天下,已不做第二人之想。若你我两军精诚合盟,东西相倚,守望相助。金人若要南犯,必难得逞。”
呼延次升也补充道:“虽是合盟,却无关指挥统属,两军各行其事,但可互通有无……我留守司可提供人力物力,助贵军壮大,也请狄城主援助我留守司一些军器……”
军器?狄烈笑了,留守司还会缺什么军器?毫无疑问,只能是霹雳弹了。看到霹雳弹的威力,留守司的人还是心动了啊。
狄烈以目示意陈规、张角二人,看看两人的意见如何。
应当说,宗颖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基本上是有利无弊,在目前的情况下,与东京留守司的确是合则两利。双方只在与金军作战时,互相通气配合,提高作战效率与战斗成果。平时互不统属,各行其政,的确是联盟合作的样式。
陈、张二人边琢磨边向宗颖等人询问,反复征询考量之后,最后一致向狄烈肯首,表示可行。
狄烈大笑:“好!既然我的智囊团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
宗颖与呼延次升大喜,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宗颖上前施了一礼——已经确定双方合盟,则这位狄城主的地位就相当于其父宗泽的东京留守之职了。所以,这一次,宗颖行礼再无心理障碍。礼毕朗声道:“如此,便请城主派人前往东京与我父相会面,互订攻守同盟——以宗颖之见,最好城主亲自前去,以示诚意。”
话音刚落,陈规与张角齐声阻止:“不可!城主身负重责,日理万机,为我天枢城数十万军民之倚望,岂轻易离城,轻身涉险……”
呼延次升拂然不悦:“二位府君此言何意?难不成我东京城,还成了龙潭虎穴?”
陈、张二人也察觉不妥,急忙修正:“此去东京,一路皆为金人盘踞之地,贵使此次前来,当有所体会,未指东京是也。”
宗颖脸上露出淡淡讥讽:“乘舟来去,金人莫可奈何,倒也未觉有险。当然,城主若有所不便,亦可请陈府君或张判使二人中任意一位前往可也。”
宗颖此言一出,陈、张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宗颖说得不错,要去东京与宗泽商议合盟的具体事项,只能是他们在场三人中的一个,别的人都不够格。皇室那几位份量倒够,但这一次与上回出使西北,折服晋宁军与折家军不同,不可能再派皇室前往。因为宗泽是铁杆康王党,而东京城的第二号人物,副留守郭荀,更是建炎天子布置在东京城的一把暗刃。天枢城任何一位皇室成员,一旦现身东京,只有一个下场——有去无回。
“我去吧!”陈规起身道。
“不可,太原初定。百废待兴,元则兄公务繁忙,一日睡眠不足三个时辰,尚不足以处理完毕诸事,如此情形,岂可轻离?还是小弟代劳吧。”张角振衣而起,向狄烈施礼请准。
那边狄烈还未发话。这边宗颖又是淡淡一笑:“我父虽是一介文士,却一身刚风烈骨,义之所在,勇往无惧。此次若非年老体虚,加之忧心国事,殚精竭虑抗击南侵之金虏。以致一病不起,必定会亲自前来太原与城主相晤,并谒见圣后。”这话挤兑之意十足。
狄烈一直不语,心下盘算得失,此时听到宗颖之言,骤然触动了脑海中的记忆,脱口而出:“宗相公可是背发疽毒?”
“正……正是……”宗颖吃惊不小。其父抱恙家中,东京城里虽人所共知,但多不知详情,只道是暑热小疾,背疽之事,知者不过寥寥。这千里之外的一城之主,怎会知晓?难不成其竟有耳目布置到东京之中?
这回宗颖却是猜错,宗泽背疽之事。稍懂一点两宋史,或看过《说岳》的都知道,这表明宗泽将不久于人世。
这可是个重大消息!狄烈脑子转得飞快,反复回忆,历史上,宗泽逝世之后,东京城的情况是如何演变的?具体的东西不清楚。但有一点十分明确——东京失守了!
若非东京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