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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老巢——终有一日,我天诛军也要打到金人的国土上,让强盗也尝尝被侵掠的滋味。然后,迎回我的父兄,让他们安静地颐养天年。这,就是侄儿想要的。而放眼天下,只有军主,只有天诛军可以让侄儿梦想达成……九哥在两淮的境遇,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所以,眼下侄儿只想好生跟随军主打金虏,别的……侄儿不去想,也不希望皇叔与几位宗室公伯多想——别忘了,军主还身兼保密局局长。”
赵梃最后一句话,令赵偲心里有点犯憷,脑海里不禁闪过保密局第一情报司长那张异族人阴沉沉的脸,随即用力晃晃脑袋,将那不好的感觉甩掉。对于赵梃所提及的那位九哥,赵偲也颇有同感,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个九郎,无诏无宝,擅自登基,着实目无君父……若他能收拢旧军,痛击金虏,重整河山,先前大逆不道之举,未尝不能得到太上、渊圣及我等宗室的宥恕。可是,你看看他在两淮都干了些什么?京西、京东、京幾、淮南……金虏如入无人之境,他这个刚披上龙袍的天子被追得从建康跑到扬州,从扬州跑到临安。那有半分中兴之状,岂有如是天子邪?”
赵梃很认真地道:“以前在皇宫王府里呆着,很多事情不知道,总想不明白,为何我大宋有百万军兵,却挡不住区区十数万女真、契丹与各胡族组成的兵马一击。直到加入天诛军后,亲身体验了这支新军的训练、编成、军制、作战,再对比曾经当过宋兵的许多天诛军战士的说法,侄儿才真正明白,如果还是原样照搬我大宋以前那一套军制,想抵抗金军,阻止入侵,何其难哉;而欲战胜金军,还我河山,甚至打到侵略者的老巢去,更是不可能完成的白日梦。九哥收拢的那一群残兵败将,如何能达成以上目标?被追击千里,疲于奔命,何足为奇。”
赵偲固然不象赵梃那般入伍并有亲身体验感悟,但他也不是没眼睛耳朵之人,在天枢城呆了那么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天诛军处处迥异于以往见惯之宋军,战斗力与宋军更是有天壤之别。即便是曾经鄙视、非难天诛军如他们这些宗室者,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天下间还有一支军队能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则非天诛军莫属。
二十三郎很清醒啊!方今之势,赵宋宗室与天诛军的目标是一致的,赵宋宗室的儿郎要复仇、要雪耻、要迎还二圣,必须依靠天诛军;而天诛军要扩大发展、要减少各地方势力的抵触、要打下地盘后无内政之忧,也得借助他们宗室的力量。在目前阶段,合则两利,散则……散的话,天诛军的发展只是放慢一些,某些本可降伏的城池必须强攻,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他们这些宗室可就惨了……所以说,不合作,他们吃的亏更大,更不划算。赵家可从不缺聪明人,对此自然看得比谁都明白,所以纷纷选择妥协合作。
这也就是赵偲此次愿意亲赴晋宁军当说客的原因,再有就是,他认识晋宁军的抚帅徐徽言——大观二年(1108年),徐徽言应诏入京,参加武举,一举夺魁,被赐予“武举绝伦及第”。当时徐徽言不过十五岁,成为大宋有史以来,最年少的武状元,名噪京师。为此,彼时同样正值少壮之年的赵偲,特意跑到紫宸殿去打望这位少年勇士,就此相识。徐徽言后任保德军监押时,还在出京之前,拜会过赵偲。
赵偲对这位如今的徐抚帅颇为了解,此人颇有忠义,无论此行成功与否,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也是他敢于出使,并同意赵梃为副使的重要原因。
赵梃最后指着河对岸那两个笑得一脸皱纹的老梢公,用一番言语结束了这场危险的对话:“皇叔何不看那两名普通庶民,他们在得知太原收复、银州归我之后,笑得那般开心欢畅,更真心实意帮助我军……黎庶百姓并不在意是那一家的军队收拾这破碎河山,他们只知道,那是汉家雄兵,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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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也不行”,直奔榜眼,真是给力啊!“小邵327”也很牛。)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误入樊笼
第二百五十七章误入樊笼?
(不知不觉,竟已写了百万字!这是十五郎第一次写书过百万,当浮一大白。嗯,继续努力,向第二个百万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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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芦寨,晋宁军的大本营。
说是军寨,但葭芦寨的规模与形制,已与一般的州城差不离了:城开三门,墙高壁坚,门楼高耸,刁斗森严。而且在北门一侧,还开有一道水门,引入葭芦川之水,为全寨饮用。
此时,在葭芦寨的军使中堂后院演练场,大宋武经郎、知晋宁军兼岚、石路沿边安抚使徐徽言,正斜扎葛袍,露出一条刺着花青的结实胳膊,双手持定一柄沉重的掉刀(类似三尖两刃刀),一呼一吸,出刀收刀,杀法平实,步法严谨。尽管距离金銮殿上拜授武状元,已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人到壮年的徐徽言,武艺非但没落下,反而越发精进。
“呼……呵!”徐徽言舞得呼呼生风的掉刀倏地倒拖于地,然后疾奔数步,猛然跃起,双臂一抡,三尺刀刃在半空中漾出一抹弧形的寒光,铿地一声大响,重重劈在一个骑兵训练用的人形木靶上,那布满刀痕的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裂,斜斜断成两截,砸倒在地。
劈出这破甲一击后,徐徽言拄刀于地,额角渗汗,腹部一鼓一缩,鼻孔长长喷出一道粗浊气息,心头的郁愤,似乎也随着这一刀的发泄而舒缓不少。
徐徽言焉能不郁愤?自大宋灭国之后,身为故宋派遣到河东晋宁军的最高官员,他一直在苦苦支撑西北局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还是一步步滑向不可挽回的颓势……先是晋宁军以东,太原失守,石州被占,使晋宁军直接暴露在金军面前;再到晋宁军以北的岚州,由于金将兀术率军驱逐天德八馆、武州、云内等地的夏军,将东、北两个方向的金军连成一片,这使得晋宁军东、北两面。同时陷入了金军的半包围圈之中;然后是晋宁军西南,这是宋夏两国传统边界,葭芦寨百里之外的夏国左厢神勇军司,更是与晋宁军纠缠近一甲子的死对头;最后,多年以来,一直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的麟府丰折家军,竟然也弃国投敌……
举目所见,晋宁军周遭局面恶劣得无以复加,几乎所有出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徐徽言与他的五千晋宁军,就象被一堵四面铁壁的高墙死死圈禁在中央,没有出路、没有援兵、没有补给、更看不到希望……是的,没有希望。折可求会不会也是因为这种绝望。转而投向金人的呢?徐徽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投敌者,杀无赦!
徐徽言细长的棱目一张,双臂一振,掉刀斜指圆日,正待劈杀第二具人形靶——
“禀报抚帅。骑军巡哨在神泉寨左近,截获一队人马,为首者自称是抚帅的故交,来此拜见抚帅,有要事相商。”一名衙卫匆匆而入,向徐徽言躬身行礼,大声禀报。
“哦。本帅的故交?嘿,有多少人马?”徐徽言接过侍卫呈递的湿布巾,边擦汗边随意问道。
现年三十有五的徐徽言,从小习文练武。可谓文武双全,他的相貌不似一般武将那般粗豪魁梧,反而带有几分儒雅。拭净身体之后,将长袍一罩,白面短髭,五官清奇,完全看不出武将的样子,大概这就是他能以武举出身而任高官的原因之一吧。
“只有一十四人,十二名骑军,一辆厢车,车中一人,车夫一人……”衙卫迟疑一下,又道:“这支人马的骑军虽少,但那一身装备……啧啧,便是折家亲卫队也有所不如。而且其中一人自称是杀胡堡守将。”
“哦?杀胡堡?”徐徽言似乎想起什么,“前阵子好似就有一个军士前来献甲报功,说是斩杀了两名夏军的铁鹞子,地点就是这个杀胡堡。是不是?”
身旁的侍卫点道道:“抚帅记忆无差,正是。”
“嗯,这位立功的守将似是孙都监的家将,功赏之事,已交给孙都监办理。这位守将大概是护送本帅这位‘故交’来此,顺便谢赏的吧。”徐徽言心里对这位守将擅离职守,多少有些不快。虽然杀胡堡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寨子,但军律就是军律,回头要好好与孙都监说道说道,他的人,让他处理最好。
徐徽言正要开口让衙卫将那位“故交”带上来,却听到院外又有一衙卫求见。那衙卫进来后,只低低说了一句话:“折大公子求见。”
徐徽言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长眉冷冷一挑,问了一句同样的话:“又一位‘故交’……来了多少人马?”
“只有四名随身护卫。”
“熟人都赶到一块了啊!”徐徽言抬手抚了抚颌下的短髭,心下有了决定,淡淡道:“先见折家大郎。”
……
赵偲、赵梃一行天枢城的出使小队,刚走到神泉寨附近,就被寨中的骑军巡哨远远盯上。但眼见他们这支小队,兵甲精良,马匹健硕,三五名巡哨根本不敢靠近,不断向后方请求生兵,直到本寨拨来三十名骑兵之后,才上前拦下出使小队。确认来者不是金人或夏人,而是拜会抚帅的朝中故友,这支神泉寨的骑军才算松了口气。而且,很凑巧,其中一名骑兵还认识孙占功,这就更放心了,当下派出四骑为先导,引领出使小队来到葭芦寨。
有孙占功出面交涉,又听说是拜会抚帅,葭芦寨守军也不难为他们,只要求出使小队将武器、马匹上交,才准许入城寨。赵梃与众猎兵当然不肯干——这一路行来,那四名导行的神泉寨骑兵,骑的是齿龄超过七、八岁的退役马,身上的皮甲又薄又旧又破,武器简陋单一。这就是晋宁军的军备现状,就这还是待遇相对好的骑兵,若是步卒。还不知道寒碜成什么样。四骑兵望着猎兵身上与鞍边的那些装备,口水早就哗哗流了。武器马匹上交,哪里还想要得回来?而且,没有武器的军人,那还叫军人吗?
一方执意要上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