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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方府里只能配齐一半,海棠知道安容要的急,让七福即刻出府买回来。
等买回了药房,安容就去竹屋了。
沈安溪还在她屋子里睡着,要是闹的动静太大,肯定会吵到她。
彼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辰了,喻妈妈吩咐丫鬟把饭菜端来竹屋。
安容摆摆手道,“不必了,这药膏调制起来不费什么事,弄完再吃也不迟。”
喻妈妈皱眉头,扫了屋子一眼,屋子里药味有些重,肯定影响食欲,既然很快,那一会儿再吃也行。
芍药见喻妈妈真走了,恨不得拉她回来才好。
姑娘那是骗你的啊,没瞧见升了三个炭炉么,少说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制好啊。
姑娘不吃,是要等六姑娘起来了一起吃呢,谁知道六姑娘什么时候醒啊,她那么累,要知道姑娘不过是来回多走了几趟,都累的睡了两个时辰啊,六姑娘还跪了两个时辰呢,万一明儿早上起来,姑娘夜里就不吃了么?
还真如芍药猜测的那般,这药膏调制起来很麻烦。
半个时辰后,喻妈妈就开始请了。
可是安容忙到一半,怎么可能停下来吃饭。
喻妈妈拗不过她,只好回玲珑阁了。
安容拿了晶莹剔透的膏药上楼,刚走到珠帘处,就听到有嚅软的抱怨声传来,“好饿啊,我要吃饭。”
喻妈妈欣喜的应了一声,转头吩咐秋菊道,“去喊姑娘来陪六姑娘用饭。”
秋菊轻轻一笑,道,“姑娘已经回来了。”
绿柳伺候沈安溪起来,帮她穿衣服。
安容看了看沈安溪的脸色,睡了一个多时辰,气色好了很多,便问她,“膝盖还疼吗?”
沈安溪点点头,动了动膝盖道,“还疼。”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笑的眉眼弯弯的,“不过一想到她们还在祠堂里头跪着,我的膝盖就不疼了。”
安容笑的有些无奈,六妹妹给自己配的“药”可比她调制的管用,身心俱有效啊。
冬儿几个端了饭菜上来。
沈安溪远远的瞧着,脸上就绽开了花,那是大厨房最精致的菜肴,装菜的盘子都和一般的不同。
“四姐姐,你对我真好,”沈安溪欣喜道,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又臭了起来,改了口,“以前对我好,现在对我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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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焉坏
安容囧了。
四妹妹,你没必要这样说吧,你这还只是瞧见了盘子了,等你瞧见了菜,指不定说我对你很差了。
没错,这菜不是安容掏钱让大厨房烧的。
菜确实在大厨房烧的,不过下厨之人却是沈安闵。
沈安闵和沈安北为了酒坊一事忙,府里“恶战”时,他们都在外面,回来得知自己的妹妹被罚,又不能去看她,再加上绿柳回去告诉三太太,沈安溪忍不住跑去质问安容,累极了,就在安容这里睡下了。
睡前吃了一碗燕窝粥,一会儿点名了要吃好吃的。
沈安闵舍不得自己妹妹遭罪啊,便道,“安溪喜欢吃我烧的菜,一会儿我烧几个,用暖炉温着,给她补身子用。”
三太太点点头。
所以才有了这一桌子丰盛的吃食。
安容羡慕的啊,她大哥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呢?
其实安容没觉察到沈安闵这么做的深意,他是沈安溪的亲哥哥,对自己的妹妹可是了如指掌。
她喜欢安容时,安容哪哪都好,无可挑剔。
恼了安容时,安容是哪哪都不好,沈安溪恼起来,完全能做到鸡蛋里挑骨头。
沈安闵有些担心沈安溪指责安容准备的菜不合她的口味儿。
他这个亲二哥出马,她总要给点面子吧?
好吧,他也猜错了。
沈安溪半点面子也没有给他留,尝了一口就知道是她亲哥做的,眉头一皱,鼻子一哼,“有失水准。”
安容赶紧拿筷子尝了一口,眉头扭了扭。“很不错啊。”
沈安溪睁着一双清澈的水眸看着安容,渐渐的,眸底有了一抹小火苗。“今儿在玲珑苑打架,你不在。我就不说什么了,在佛堂,你怎么也不帮我?!”
说着,沈安溪重重的一哼鼻子,“大哥,二哥也不帮着,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现在做吃的就想我不骂他了?”
孤军奋战四个字。听得一屋子人抖肩膀直笑。
安容满脑袋都是黑线,哭笑不得,险些连筷子就夹不住菜了。
安容拿起了勺子,给沈安溪夹了块豆腐,然后眸光落到她手里的筷子上。
眸底就一个神情:你是筷子,她们是豆腐,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需要帮手。
沈安溪去夹豆腐,夹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夹起来,沈安溪就瞪安容了。
你是故意的。豆腐这么软,怎么夹啊?
安容默默的把勺子递到她碗里,再也不说话了。
沈安溪吃着豆腐。她肚子饿呢,沈安闵烧的又都是她喜欢的菜,便大快朵颐起来。
安容静静的陪着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见沈安溪抬眸看着她,眼睛轻眨道,“四姐姐,你老实交代,今儿给我送棍子的人是谁?”
安容嘴里还有菜,听到沈安溪的问话。猛然一口,赶紧伸手捂住。
半夏远远的站着。听到安容咳嗽,忙端了茶水过来。安容摆摆手,半夏又端回去了。
沈安溪努着鼻子看着她,安容撇了半夏一眼,低声回道,“六妹妹你知道的,上回西苑着火,荀少爷不是和二哥说他会查纵火一事么,今儿帮你的暗卫就是他的人。”
“是他啊,”沈安溪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道,看安容的眼神带着一丝异样的笑。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一句,没想到四姐姐真知道。
安容满脸羞红,恨不得去挠沈安溪了。
沈安溪却大松了一口气道,“是荀大哥的人我就放心了,四姐姐,那棍子我要收藏起来,你帮我要回来,之前你不帮我的事,我就不怪你了。”
安容睁大眼睛,“收藏?”
沈安溪脸不红气不喘道,“是收藏啊,这可是我最光辉的事迹了,当然要留作纪念了。”
安容顿觉无力。
“一定是我打人的那一根,旁的我不要,”怕安容糊弄她,沈安溪又加了一句。
安容点点头,表示她会尽力。
两人又和好如初了,一顿饭吃的很欢乐。
快到吃完的时候,沈安溪却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安容吓了一跳,忙问。
沈安溪指着绿柳给她端的汤碗,眼珠子睁的圆圆的。
汤水很清澈,里面倒映着沈安溪的容貌。
她发觉自己脸上有三四处黑乎乎的,像被人抹了狗皮膏药似地。
她居然顶着这样一张脏兮兮的脸吃了一顿饭?
四姐姐居然吃的下去?
沈安溪忙伸手去擦,安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忙拦住她道,“这是舒痕膏,绿柳回去告诉三婶儿你在我这里,三婶儿怕你脸上的伤会留疤,就让绿柳把舒痕膏带了来。”
安容一脸的羡慕。
沈安溪的手就顿住了,心底暖暖的,知道是舒痕膏,她就不擦了。
楼下,秋菊、冬梅几个就拎了铜壶上来。
喻妈妈最先上楼来,她笑道,“吃饱了,六姑娘在屋子里歇会儿,泡个热水澡,四姑娘特地给你调制了药膏。”
沈安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低头,把一碗汤喝了大半碗,然后用帕子擦去嘴角的汤汁。
歇了一会儿后,丫鬟就来报说洗澡水准备妥当了。
沈安溪脸颊绯红的望了床榻一眼,颇不好意思道,“四姐姐,之前在佛堂的时候,我在地上滚过,你的床……。”
虽然她是脱了衣服才睡的,可是还是觉得弄脏了床榻。
安容摇头一笑,“没事儿,一会儿让丫鬟换新的便是了,快些洗澡,擦药膏吧。”
沈安溪点点头,随着丫鬟去了屏风后面。
半夏、白芷拎了一个大铜炉跟在后面。
其实安容也想跟去的。可是沈安溪不让,安容只好给秋菊使眼色了。
没一会儿,秋菊就出来了。脸色有些难看道,“六姑娘身上有不少的淤青。”
安容眉头皱紧。尤其是秋菊的行容,说是沈安溪左胳膊红肿了,像是被簪子扎过。
安容的脸就阴沉如墨了。
等绿柳出来后,安容问她,“谁用簪子扎六妹妹了?”
绿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当时乱的很,她没看清楚,连沈安溪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扎的了。
安容就气了。一群人欺负六妹妹一个不算,还用了簪子!
安容朝书房走去,秋菊要跟着伺候。
安容回头道,“我就在屋子里,不用跟着我,六姑娘的药浴要泡小半个时辰,照看好水,别冻着她了。”
秋菊点点头,转身回去。
芍药噔噔噔的上楼来,笑容如花。双手恭谨的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赫然放着一根棍子。
安容瞧的愣住,“哪来的?”
芍药呲牙笑,凑到安容身边道。“就是奴婢端饭菜去厨房的时候,暗卫大哥给的。”
安容心上一乐。
“他还没走?”安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芍药眨眨眼,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想他应该没走,方才六姑娘说要木棍,他就送来了,奴婢觉得咱们说话,他能听得见。”
安容眉头蹙紧。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可是保护的这么紧。连说什么话都知道,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大好。
芍药胡乱猜测。让暗卫背了黑锅。
玲珑阁住的可是萧老国公指定的表少奶奶啊,那是他主子的媳妇,他敢靠太近吗,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只不过是丫鬟端菜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说起了木棍,说沈安溪要珍藏木棍,他就又去佛堂把木棍捡了回来。
对于沈安溪这样的癖好,暗卫摇头不语。
楼上,安容低声吩咐芍药,芍药点头如捣蒜,笑的见牙不见眼。
眸底闪亮如辰,夹带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姑娘也有腌坏的时候,肯定是被六姑娘带坏的!
她把托盘塞给了安容之后,噔噔噔的又跑下了楼。
安容在书桌前坐下,手里把玩着那根打人的木棍,嘴角笑了笑,又放下了。
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信件出来。
安容脸颊有些热乎,尤其是看到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