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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笑的腮帮子疼,果真是粗人。要换做别人,还不可劲的希望自己的儿子长的俊美,他倒好,怕儿子太俊美。
“老太太,将军府送帖子来的人估摸着还在前院守着,哪一天让芍药那丫鬟去?”孙妈妈问道。
老太太摇头暗笑,“我瞧李老夫人像是等不及了,就明儿吧,府里虽然忙,却不是少了一个丫鬟就忙活不开了。”
得了老太太的答复,那送帖子来的丫鬟这才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丫鬟刚走,三太太就迈步进来了。
站在屏风处,还特地整理了下衣裳,才笑脸盈盈的迈步进来。
请了安后,坐下喝了口茶,就对老太太道,“怡安堂已经让丫鬟打扫干净了,摆设用品也都焕然一新了,方才路过紫竹苑,我进去瞧了一眼,布置的很喜气,只是大姑娘屋子里的摆设略显的差了一些,博古架上有些都空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眉头蹙紧。
孙妈妈看着三太太道,“早前大姑娘知道自己要许配给宣平侯二少爷,闹了一场,摔了不少东西,后来知道给宣平侯世子做妾,又摔了一堆东西。”
摔的都是银子啊。
三太太如今是一心盼望着侯府好,把侯府当成西苑一样在管理,乍一听那么多东西就这么任性的全给摔了,眉头带着不虞之色,自甘下贱,还学会摆脾气了。
亏得她之前瞧了还以为是大夫人在刻薄她,没想到全是她自己闹的。
可是她闹腾归闹腾,不把侯府颜面当一回事,可是她既然当了侯府的家,就不能坐视不管啊,新嫁娘可是要从闺阁出嫁的,那样的闺阁,没得让外人瞧来当侯府苛待庶女了。
老太太都没想到那上头去,想了想道,“让人去看看缺什么,去库房挑了补上。”
三太太点点头,又道,“喜婆喜娘都请了,付过定钱了,只是全福娘娘,早先说好是请敷文阁学士夫人,让丫鬟送了请帖去,回来说是身子抱恙,来不了了,我打算换了东宁街程家大太太,她儿女双全,又颇有贤名,经常被人请做全福娘娘。”
老太太轻点头,“你看着拿主意吧。”
三太太见老太太点了头,当即不多留,就出去继续忙了。
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是有大姑奶奶来帮忙,估计还要更忙些。
到这会儿,安容和沈安溪才吃上饭,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六七块牛肉,外加小葱点缀着,叫人食欲大开。
如今厨房叫面粉,改叫砒霜了,安容爱吃的牛肉面,如今唤作砒霜牛肉面。
安容和沈安溪吃的是呼啦啦的,一旁的红袖直皱眉,大家闺秀怎么能吃饭出声呢?
可是两人吃的兴头上,她又不敢打扰,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让人没了食欲。
安容吃完了面,和沈安溪在暖阁偏屋里遛食赏花。
老太太疲乏,喝了药有些犯困,便上床歇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等梳洗打扮完,又过了一两刻钟。
出了屋子,才坐到软榻上,红袖就捧了莲子羹过来。
老太太放下佛珠,接了碗,莲子羹温度适中,老太太尝了一口,点点头。
“味道不错,四姑娘、六姑娘可都用了?”老太太问道。
红袖轻摇头,“奴婢端了莲子羹,两位姑娘都说不用,说是一会儿八大酒楼会送招牌菜来,她们得留着肚子吃那个。”
闻言,老太太摇头一笑,“她就那么笃定八大酒楼会送菜来?”
说完,老太太又吃了一口莲子羹。
外面,有三个丫鬟进来,为首的一个穿着天蓝色夭袄,模样俏丽,手里拿了三分请帖。
“老太太,这是万福楼、褚桂楼、听澜居送来了帖子和招牌菜,让老太太您品尝一二,”丫鬟把请帖送上,眉间尽是自豪,能让这些酒楼主动把菜送上门来,在京都还是投一份呢。
听到吃的,在暖阁里绣针线的安容和沈安溪忙丢了针线跑了出来。
夏荷过去接食盒,手托着食盒,微微诧异道,“菜还用炭炉温着的。”
安容轻咽口水,笑道,“好歹是在京都立足的八大酒楼之一,菜要是送到冷了,岂不是失了味道,咱自己的招牌?”
沈安溪化身馋嘴猫道,“我都没吃过酒楼里的菜,我要尝一尝。”
外面三太太进来,听了笑骂道,“往年也不是没请过厨子回来,你也没少吃啊。”
沈安溪脸颊一红,轻跺脚道,“那不同,这菜可是从酒楼一路送来的,不一样。”
老太太也不吃莲子羹了,让丫鬟端下去,笑道,“摆上吧,看把她们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不给你们吃的呢。”
沈安溪和安容一心想着美食,孙妈妈把请帖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诧异啊,虽然没问,却也猜的出来,可能跟今儿安容打劫了她爹酒窖有关,只是八大酒楼还能少了那几坛酒?
安容去桌子上看了看菜,然后过来扶老太太。
等大家上了桌,沈安闵也来了。
老太太瞧了瞧时辰,也可以吃晚饭了,干脆让人把侯爷和三老爷,大姑奶奶都叫了来。
“这道清蒸鲥鱼,绝了,以前只听过,从没有吃过,果然鱼身银白,背稍带青色,肉中多带细刺,腹下角鳞如箭锨,腴美异常,肥嫩鲜美,爽口而不腻,”沈安闵双眼泛光道。
对于吃的,估计整个侯府,也没人能比得上沈安闵了。
他很激动,“听说听澜居一个月也没有三条可卖,没想到居然送了一条来府里。”
沈安溪坐在一旁,闻着鱼香,肚子里馋虫就叫了。
“二哥,这鲥鱼很贵吗?”沈安溪问道。
沈安闵白了她一眼,道,“就这一盘子鲥鱼没有一百五十两绝对吃不到,死鲥鱼狗不理,要吃新鲜的,鲥鱼产地离京都有五六百里路,一路运送来,还要确保它们活蹦乱跳,可想难度有多大了。”
一时兴奋,沈安闵还念了首诗。
五月鲥鱼已至燕,荔枝卢橘未应先;
赐鲜徧及中瑞第,荐熟谁开寝庙筵。
白日风尘驰驿骑,炎天冰雪护江船。
银鳞细骨堪怜汝,玉筋金盘敢望传。
沈安闵兴致勃勃,惋惜现在不是五月,鲥鱼口感稍差,三太太坐在一旁,脸都黑了,有种想提棍子打人的冲动。
一说到吃的,她儿子就别提有多兴奋了,只要跟吃有关的诗词,平常只要诵读一两遍就能记下。
其他的,五六遍都不行,三太太觉得有些掉面子。
要是以前,沈安闵不挨打,绝对挨骂了,不过要是跟以前一样,他肯定不敢这样得瑟。
第一百七十四章寻死
不过三太太关心的还是别的,“这么珍贵的菜,怕是亲王皇子也难得在听澜居吃上一回,就这样送来了?”
沈安闵眼睛微斜,菜都摆在你跟前呢,难道是假的么?
老太太也纳闷呢,“几大酒楼都说明儿一早就派主厨来,还分文不收,到底为何?”
安容望着沈安闵。
沈安溪也望着他。
沈安闵很心塞,枪打出头鸟啊,他喜欢做第二个,不过他是二哥,他不出头谁出头。
“也没做什么别的,只是给八大酒楼送了一坛子酒,就是四妹妹给大伯父的那种酒,他们喜欢,所以送招牌菜来巴结了,”沈安闵道。
外面,侯爷和三老爷迈步进来,正好听到这话。
侯爷面带郁闷之色,三老爷脸色也难看。
像是两兄弟闹了矛盾,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话说,这两人的矛盾来的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之前安容、沈安闵还有沈安溪商量开酒坊的事,沈安闵回到西苑,正巧碰到他爹三老爷,二话不说就伸了手,向他爹借一万两。
三老爷眼睛一瞪,沈安闵就改口借五千两。
之后不论三老爷怎么瞪眼,他就是不改口,还不说理由,闹得三老爷很头疼,尤其是自家儿子还用一种我办正事,你都不支持,我去告诉祖母去的表情看着他,三老爷妥协了。
可是钱掏了,心底膈应啊,那不是小数目啊,到底拿去干什么用?
他想起沈安闵说安容也有份,她连卖药膏的钱都拿出来了。好吧,三老爷是看在安容的份上掏的银子,安容比沈安闵可靠。
来松鹤院的路上,三老爷瞧见了侯爷,就问他,安容有没有找他借钱。
侯爷一头雾水,安容会缺钱吗?就他所知。安容手里至少有两万两银子啊。
三老爷一脸黑线。用一种你还是不是安容亲爹的眼神打量他,侯爷很受伤。
侯爷一气,也用一种你是不是闵哥儿亲爹的眼神回望回去。钱都掏了,愣是没问出来是做什么用,你这爹做的太不称职了,难怪老太太骂你。不要你管闵哥儿,要反省反省了。
两兄弟。你揭我的短,我戳你的痛楚,就这样走了一路。
进门,听到沈安闵的话。三老爷扯了扯嘴角,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闵哥儿就是去了玲珑苑几个时辰。回来就缺钱了,可不正是与这酒有关么?
三老爷想到一件事。扭头看着侯爷。
眸底就一个意思,还有些幸灾乐祸:藏了那么些酒,舍不得拿出来喝,最后全送人了吧,还是安容乖巧懂事,深得我心,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矛盾迅速升级,以至于上了桌,两人都不说话,用眼神开战。
老太太头疼,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沈安闵觉得这事可能跟他有些关系,要是没关系,他爹愤岔的眼神能瞪着他吗,还有大伯父明明是想瞪四妹妹的,结果柿子捡软的捏,改瞪他了,他什么时候犯众怒了?
沈安闵迅速离桌,抱了一小坛子酒来赔罪。
这可是他偷偷扣下来的酒,打算今晚睡前来两杯,现在只能贡献出来平息愤怒了,不然一会儿吃饱回去,被训斥的滋味不好受。
老太太瞧了摆手道,“拿下去吧,你爹和你大伯父闹矛盾呢,一会儿喝了酒,没得在我屋子里打起来,伤着人就不好了。”
“娘,哪能啊,我和大哥许久没见,哪来的矛盾啊,”三老爷忙道。
虽然酒在自己儿子手里,可以回西苑再喝,可是一个人喝酒有什么乐趣,而且他酒瘾犯了,忍不住。
侯爷在一旁连连点头,没矛盾,绝对没矛盾。
安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