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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则出府买了一对雪鸽回来,安容喂了些吃食后,叫海棠合着字帖给沈安淮一起送了去。
今日沈安淮很听话,没有出去玩雪,而是乖乖的在书房里写大字,炭炉升的高高的,三姨娘则在一旁绣针线,她想不通,好好的老太太怎么知道厨房克扣五少爷的饭菜?
按理要是老太太过问的话,不会不知道厨房连她的一并给扣了啊,却偏偏只有五少爷的是依照份例来的。
正想着,碧儿就抱了个包袱进来,笑道,“姨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是四姑娘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一句厨房克扣五少爷饭菜的话,老太太才给厨房传了话。”
三姨娘心下高兴,她也猜到了是四姑娘,只是不敢想而已,见碧儿怀里拎着东西,不解道,“这是什么?”
碧儿忙把包袱搁桌子上,犹豫着要不要把打听来的话告诉三姨娘,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松鹤院里的丫鬟说四姑娘不是在关心五少爷,是因为昨儿五少爷打了她一身雪,四姑娘给二少爷笔墨纸砚是为了罚五少爷不能出去玩,这不,又给五少爷送了一大包袱字帖来,足足十几本,沉沉的,一个冬天都写不完。”
三姨娘凌厉的看了碧儿一眼,“不可胡说,什么是真关心,什么是虚情假意,我还能分不清楚?”
四姑娘是想照顾五少爷,又怕大夫人起疑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不然怎么会给金花生?
沈安淮歇了笔,走过来,正好看到鸟笼里的鸽子,当即喜不自胜,“四姐姐还记得要送我鸽子的事呢。”
再看有那么多的字帖,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细缝了,有了这么多,他就不用舍不得用了。
玲珑阁内,安容拿了小木棍子逗鸽子,心里对鸽子的主人好奇极了,别看这只是一只鸽子,还有一份傲气,竟然不屑的看着安容,气的安容恨不能把他鸽子毛给扒光了。
鸽子毛没舍得拔,不过安容就用小木棍去戳它脚,赌气道,“让你鄙视我。”
安容没残忍到去戳它受伤的腿,也正是如此,才更加的可恨,它必须要用伤腿稳住身子,然后看安容的眼神越加的挑衅。
芍药在一旁无奈道,“这鸽子真笨,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它还被关在笼子里呢,一点都不识时务,自找罪受。”
安容给它衔了两粒米,摸摸它的脑袋道,“其实我看中的就是它对主子忠心,我若是好吃好喝的供它三两日,施点小恩小惠,它就背弃了主子,我会真的把它炖了喝汤。”
正在收拾桌子的秋菊身子一怔,回头看了安容一眼,却见她给鸽子换药,笑如春风。
秋菊暗笑自己多疑,四姑娘不是那种指桑骂槐的性子,那话应该不是说给她听的。
帮鸽子处理好伤口后,海棠就端了绣篓过来,胳膊上还搭着好几块碎布,近前道,“姑娘,你瞧着这样的绸缎可行,小的只有这么大了,要是不成的话,奴婢去库房拿匹新的来?”
安容看了看,满意道,“这样就可以了,把我之前画好的图纸拿来,照着裁好。”
半夏勤快,安容说完,就把图纸递了上来,安容瞥了她一眼,半夏就奉承道,“还是姑娘聪明,这样就能护着手不冷了,还能行动自如,比暖筒舒服的多。”
安容嘴角不自主地上翘,笑容极温和又很快的湮灭,“聪明的不是我,另有其人,我不过是照做罢了。”
最后,声音里竟夹了抹怅然,她想到了柳雪茹的话。
你再怎么学她,也始终不是她,你越是像她,爷越是恨你。
安容忽然就对制作手套没了兴趣,她又不会冻着自己,一定要做手套吗?
第十五章讨赏
更新时间2014…11…2810:20:23字数:2361
安容脸色变化的太快,让半夏始料未及,她拍马屁拍的挺高兴的,怎么忽然就掉下来到了马蹄子上惹的四姑娘不快了?
海棠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安容的不快,挑着绸缎道,“这手套真好,戴着了就可以玩雪了,府里的婆子们扫雪也不怕冻着。”
安容低敛了神情,暗暗恼怒,骂自己没心没肺,清颜对自己那么好,那么高超的医术,对自己倾囊相授,更是死在了她送的玉簪下。
恩情未报,还亏欠与她,竟为了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男人妒忌她,安容自嘲一笑。
上一辈的悲剧不会重演,她不会成为他追求清颜的障碍,她只是她,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她要让他知道,即便没有她,清颜爱也只有萧湛,他永远抱不了美人归!
安容拿了绣棚子,绣了一朵兰花。
栩栩如生,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幽的兰花香。
……
翌日清晨,安容起床,冬梅就捧了套淡紫色裙裳来,殷勤道,“这套衣裳最搭配昨儿老太太赏赐给姑娘的紫狐斗篷了。”
不得不说,冬梅在衣裳搭配上一直很得她的心,前世冬梅递什么衣服,她没有不满意过,这回也一样。
秋菊帮她挽了个随云髻,垂了个紫玉步摇,发髻上用了紫狐绒花点缀着,毛茸茸的,更添了三分俏丽。
吃过早饭后,安容便去沉香院,结果半道上就有丫鬟上前禀告,“四姑娘,大夫人不在沉香院,去了老太太那儿。”
安容嘴角轻勾,有丝丝的冷意,大夫人只有对她,才会时时想着,生怕她受了委屈,白跑一趟见不到人,她越是这样无微不至,安容越是觉得心寒。
转道去了松鹤院。
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大夫人的说话声,“那孩子命苦,如今总算有了些转机,这样的好消息,是不是该写封信告诉三老爷三太太一声,叫他们也高兴高兴?”
紧接着是老太太的说话声,有些颤抖,“是该告诉他们一声,都怪我,要不是我拦着,安溪也能早一日康复。”
听到丫鬟禀告说四姑娘来了,老太太抬头就看到了安容,伸着手道,“快过来,到祖母身边坐。”
安容快步上前,亲昵的揽着老太太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祖母,“祖母怎么这么高兴?”
大夫人坐在那里,笑着,只是笑意浅浅的,没有到眼底,“昨儿夜里六姑娘闹了一宿,老太太跟着担心了一宿,方才丫鬟来报,六姑娘早上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老太太高兴呢,还不赶紧讨赏。”
老太太真高兴,“想要什么,只要祖母有,都给。”
安容耸了下鼻子,撅嘴道,“安容不要赏赐,那是我六妹妹,她能治好常年痼疾,祖母也能放宽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六妹妹才刚有了些好转,要赏赐也该等她身子好个七七八八了再赏我啊。”
老太太听了,心里舒坦的就跟六月天行在沙漠里喝了杯冰水一样,看安容的眼神里都能滴出水来,“祖母一直担心你和你六妹妹相处不恰,没想到却是你把她的命给救了,总算是了了祖母的一桩心事,赏赐的事祖母记着,等你哪天想到了再找祖母要。”
安容咯咯的笑着,连连点头。
此时,外面有一阵银铃声传来,安容抬眸望去,只见一姑娘袅袅娜娜的进来。
一袭天蓝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娇艳,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它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沁人心脾。
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寒梅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米白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肩撵微微翘起,整齐地坠着两排珍珠流苏,随风轻曳,贵不可言。
正是沈安芸。
挽了个百合髻,插了两根白玉簪,发髻之上点缀着八粒大珍珠,还有十六粒小珍珠,奢靡耀眼。
一下子就掩盖了满屋子的光芒,安容用眼角余光瞥了大夫人一眼,见她眼神凝了一凝,就笑的更加满意了,“大姐姐,你穿这套衣裳真漂亮。”
沈安芸被夸赞的脸颊绯红,有种手不知道往哪里的摆放的感觉,她喜欢这样被人惊艳的眼神,可又怕惹人妒忌,可她要是不穿,这套衣服岂不是白白浪费在了箱底。
大夫人本来还只是凝眼,再看她后面进来的沈安玉,顿时没有了光芒,眼神就冷了下去。
沈安玉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有些讨厌跟沈安芸走一块儿了,活脱脱成了她的陪衬!
一进门,就粘酸吃味,“四姐姐,你对大姐姐也太好了吧,这样一套裙裳加头饰,怎么也要三百两,你就直接送给她了?”
安容挠了挠额头,眼底有了些后悔的意味,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就一套裙裳头饰么,大姐姐穿比我合适,你要是比大姐合适,我就送你了,谁叫你身量小些了,要把裙摆裁掉,衣裳就不美了。”
沈安玉虽然长的好,可到底年纪小些,比沈安芸要矮半个头呢,提起这个沈安玉就来气,偏又没办法。
安容的大方,谁都知道,除了在心里骂她笨外,嘴上妒忌两句,谁都不会再说别的,就连老太太看的都头疼。
江氏当年也是这样的性子,生的女儿也这样,这样大手大脚不知算计,再多的陪嫁也有败光的那一天,偏偏是自家姐妹之间,又不能明说让她别送,将来嫁了人,还不得被人哄的连骨头渣都没有。
沈安芸得了安容的好处,心里念着她的好呢,嘴上道,“方才我们去六妹妹那里瞧了她,她说身子好了不少呢,估计下一场雪的时候,她能跟我们一起去大昭寺祈福赏梅了。”
沈安芙眼睛从沈安芸的身上挪开,笑道,“以前只觉得四妹妹会辣手摧花,没想到还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枉我们还天天捧着个书看,不及四妹妹一半呢。”
安容脸上羞红,像是染了胭脂似地,“我脸皮薄,夸的我都能飘起来了,祖母昨儿夜里没歇好,我们赶紧走吧,别闹得祖母烦了。”
老太太戳了安容的脑门,“是烦祖母了吧,可得仔细了,别胡蹦乱跳摔跤回来。”
安容委屈的揉着脑门,脸上带了抹一失足成千古恨,温婉尽毁的懊恼神伤,瞧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轰她了。
大夫人坐在一旁,眼神变了几变,四姑娘果真是变了,越发的会哄老太太高兴了,眼睛一扫,瞧见是芍药跟过来伺候,眉头一皱,“怎么就带了个小丫鬟?”
安容望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