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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用粗哑的声音低低说道:“恭喜珝王殿下大业即将得成。皇上这一昏迷,怕是再难醒过来了。如今珞王已死,煊王造反,七皇子又不足为虑,这江山对殿下来说已是唾手可得之物。”
孟天珞稍稍侧头,眼里有一丝兴奋的光芒闪过,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墨门主确定太医不会发现父皇的药里有古怪?”
“殿下放心,药中的分量把握的极好,况且这么多日子以来太医也未曾察觉,相信是神不知鬼不觉。”
“做得好。”孟天珝点点头,对墨寒山说道:“若是本王能顺利登基,这天下第一门的门主之位,非墨门主莫属。”
“多谢珝王殿下。”墨寒山发出几声得意的低笑。
只是孟天珝没有注意到的是,墨寒山的笑意,却并未达眼底。
与此同时,对远在苏州的谢家来说,今夜却是个不眠之夜。
缥缈先生负手立于院中,白须白发,仿若仙人。他抬头专注的看着夜空,智慧而平静的眼眸中隐有忧色。
“父亲。”
“祖父。”
身后,谢纯和谢鸣玉父子俩双双从屋内走出来,向他行礼。
“嗯。”缥缈先生应了一声,问道:“沫儿有消息了吗?”
谢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还没有。”
说完,他也学自己的父亲抬头看向夜空,不无忧心的说道:“帝星黯淡无光,而北方却凶星现世,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缥缈先生精于天象,自然早就了然于胸。他早已看出,沈千沫身上带着一种能左右天下大势的特殊气场,只是他没有料到,这种左右天下大势的作用,要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祖父,父亲,鸣玉想去黎城一趟。”谢鸣玉一贯温文的脸上也满是焦急和担忧。
他不相信沫儿就这样离开了,总觉得要去黎城亲自看过才安心。
“去吧。”缥缈先生叹息着说道:“北方将不再太平,此去万事小心。”
第二日,天刚破晓,晨雾还未退尽,谢鸣玉便已骑马出发。一人,一骑,他只随身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连贴身随从毕安也未同行。
出了城门口,见到晨曦中那个跨坐在白色骏马之上的美丽身影,他清俊儒雅的脸上微微绽出笑意。
“霜儿。”一声温柔的低唤之后,他策马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马上的女子,五官绝美,花容月貌,真正当的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八个字。这女子便是花月宫宫主冷傲霜。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谢鸣玉和冷傲霜的感情已是日渐深厚,而谢家也早已默认了两人的关系,谢夫人甚至已经偷偷在着手筹备婚事了。没办法,谢鸣玉今年已经28岁高龄了,谢夫人实在是着急的很啊。
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冷傲霜身上那种冷若冰霜的气质已消退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恬静柔和的韵味。然而此时,她绝美的脸上却是忧心忡忡。
“鸣玉,千沫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谢鸣玉执起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坚定的说道:“沫儿她命硬的很,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出事。走吧,我们出发。”
☆、第115章 决裂,一夜白头
盛京,征西将军府。
空旷宽阔的习武场内,一个矫健有力的高大男子正在舞一柄银光闪闪的长枪。枪头红樱翻飞,枪柄猎猎生风,纵横起跃之间尽显排山倒海般的凌厉气势,每一次出招都拼劲全力,不顾一切,似乎已经陷入疯狂。
忽然,“咔擦”一声,银色枪柄瞬间断成两截。男子伟岸的身躯重重的摔落地上,他跪坐于地,怔怔的望着手中断裂的枪柄,虎口处有鲜血缓缓流下。
楚夫人隐在暗处,长叹一声,抬手抹了抹眼泪,疾步走到男子身边,蹲下身轻轻抱住他,心疼的唤了一声:“泽儿……”
风泽渐渐回神,见到楚夫人,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似的,硬朗深刻的五官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他抓住楚夫人的衣袖,哽咽的说道:“母亲,千沫她……”
“娘知道,你心里难过。泽儿,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伤害自己,知道吗?”楚夫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
“母亲……”铁骨铮铮的硬汉,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在自己母亲的怀抱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楚夫人也是珠泪涟涟,心酸不已。
唉,那样一个秀外慧中独一无二的奇女子,怎么就这样走了呢!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声哀叹。唉,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傻儿子该怎么办啊!
*************
西北边关,黎城。
经历连番战乱,黎城这个本就贫瘠的边陲小城更为破败不堪。
城中唯一一座还算像样的府邸,正是煊王府众人在这里的暂时栖居之所。
如今的煊王府,已是处于全天下舆论的风口浪尖。有骂煊王滥杀无辜残暴不仁的,有骂煊王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有为煊王府打抱不平认为是造谣污蔑的,也有暗自揣测坠崖失踪的煊王妃和被煊王杀死的珞王殿下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当然对于女子来说,更多的则是羡慕煊王能够为煊王妃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痴情之举。
然而,无论天下人怎样议论纷纷,对于暂时驻扎在黎城的孟元珩和孟家军来说,却丝毫没有影响,也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正被全天下或唾骂或诟病或唏嘘的男人,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云翳一身白衣翩然,挟带着屋外瑟瑟寒意,急步冲了进来。
“孟元珩这家伙醒了没有?”他气急败坏的问道,俊逸的脸上满是疲惫,一向注重形象的他,此时却是发丝散乱,身上的白衣也不复平日的一尘不染。
正坐在床前为孟元珩把脉的司徒恭摇摇头。“王爷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你爷爷的,”云翳焦躁的刨了刨凌乱的发丝,很没风度的咒骂了一声,“朝廷急召他入京的圣旨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五道了,他可倒好,两眼一翻撒手不管,每日只顾在这里挺尸,丢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让我们怎么收拾?”
孟元珩一连不眠不休的寻找了沈千沫三天三夜,原本就还未完全恢复健康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连日的忧心劳累和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在第四天沿河岸寻找的时候忽然连吐了几口鲜血,之后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十天。
这十天来,闻人渊率领的近万名飞云骑将士和煊王府、卧云山庄所有暗卫影卫对于沈千沫的寻找一刻也没有停过,可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的心一天比一天冷。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王妃就这样找不到了吗?
而满腹忧愁的云翳,更是觉得自己即将陷入崩溃的边缘。
绿竹这丫头天天在他面前眼泪鼻涕,寻死觅活,要不是有薛浩拦着,估计早就死了好几回了。还有那个叫什么铁头的臭小子,更是难缠,自打在闻人渊那里请求加入飞云骑被拒绝后,便一门心思的缠上了他,求他教他功夫,看那架势,恨不得立马就去找害死沈千沫的那些人拼命。
偏偏朝廷又在这时来了急诏,要孟元珩即时收兵,回京复命。也不知这老皇帝抽了什么风,这十天里一连下了五道急诏,一道比一道逼人。可是孟元珩这家伙却一直昏睡不醒,其他人又做不了决定,让云翳简直要抓狂。
司徒恭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一声轻叹。“王爷本就余毒未清,又经历王妃坠崖失踪这个巨大的打击,那三天三夜他能支撑下来已是奇迹了。”
云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问题是眼下这个烂摊子,他该如何是好?
唉,他无奈的抓了抓头发,长叹一声,也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忙到半夜,云翳刚躺下没多久,便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他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匆匆起床,出门抓住刚好疾步经过的严漠,问道:“严统领,出什么事了?”
“云庄主,王爷不见了!”严漠冷肃的脸上此时却满是焦急。
不见了?昨晚还在床上挺尸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云翳跑到孟元珩房门口,一脚踢开房门,果然,床上空空如也。
一个时辰之后,暗卫把整个黎城都找遍了,可是完全找不到孟元珩的踪迹。
层层护卫的府邸,重兵把守的黎城,几个时辰前还昏迷不醒的男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正在众人心急如焚之际,云翳却抬头望着天边一抹淡淡的白光,轻叹着说道:“我大概知道他去哪儿了。”
雪岭千丈峰,依旧是寒风凛冽,积雪皑皑。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峰顶雾气沉沉,满目迷蒙。云翳和煊王府暗卫一跃上来,便见到了一个清瘦孤独的背影。
他静静立于崖边,虽知道有人到来,却是身形未动,仿佛魂游天外一般,世事诸多纷扰均与他无关。
众人见此,一时都不敢出声打扰这份宁静,均乖乖立于他身后,静默等待。
直到天色渐明,晨曦微露,眼前被浓雾笼罩的背影也渐渐清晰,可是待众人看清之后,纷纷大惊失色。
离他最近的云翳惊呼出声:“阿珩,你……你的头发……”
峰顶的劲风吹起他只是简单束起的长发,飞扬的发丝随风而起,几乎与漫山积雪融为一体。
孟元珩原本的满头墨发,竟然俱成银丝!
随意披在身上的宽大黑袍,映衬着满头随风飞扬的白发,两者对比是如此鲜明,仅仅就是这样一个背影,就让云翳等人触目惊心。
“阿珩,你……你没事吧?”云翳轻轻走近,小心翼翼的问道。
孟元珩身形未动,也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有沫儿的消息?”
云翳暗叹一声,短暂的沉默过后,才嗫嚅着回答道:“阿珩,千沫她智计过人,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那就是没有了。”孟元珩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却平淡的让人意外。“我睡了多久?”
“十……十天了。”云翳觉得眼前这个背影让他无比陌生,而孟元珩平淡的反常的语气,也让他感到心里发毛。